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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兒子叫子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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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合從葬禮上回來, 夜裏就發起了高燒。

九州連夜趕過來給她問診,很是捏了把汗:“我姐這是受刺激了,懷著孩子親眼看到大嫂死在眼前, 有點傷著了。姐夫你這陣子多陪陪她。我開藥也只能是安神安胎起輔助作用的, 主要還是心理上要得到安慰。”

“行,辛苦你了九州。”周中擎沒想到這次的首都之行居然以悲劇收場。

更沒想到, 自己媳婦親眼目睹了最血腥的一幕。

他很是自責, 早知道他就讓楚鈞山頂一下他的缺,他陪著媳婦一起過去,也許事情就不會這麽慘烈收場了。

畢竟女人家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是太溫吞了點, 要換了是他,直接鬧得丁家在首都沒有立足之地, 再把王家做的缺德事兒直接曝光。

管他三七二十一, 人撈回來就好。

反正海島天高皇帝遠, 愛咋咋地。

不過, 等他氣過了再冷靜下來, 還是得承認, 這樁糟心的事兒,沒有比丁蓉死在王奔面前更能震懾王家的法子了。

畢竟他們才是最大的苦主, 他們是占據了道德高地的,他們還身居高位, 只要想追究,丁家必然難逃一劫。

安一方也要跟著受牽連。

所以說……女人家的解決辦法,雖然看著溫吞了一點,但卻四兩撥千斤, 把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都給摁在了原地, 沒有任何一方敢輕舉妄動。

思來想去, 周中擎還是在心裏承認了這個大嫂。

好歹臨死前為大哥擋了波滔天的洪水,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了。

只希望她來世不要再做丁家的女兒吧,找對開明的父母投胎,比什麽家世背景都重要。

看看四嫂,看看四哥,那才是自由戀愛的真正楷模。

周中擎越想越覺得四嫂是個妙人,四哥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厲害角色,能叫李家那樣?????的家庭認可他,自然有李家父母開明的功勞,但他自己想必是有兩把刷子的。

至於三姨姐……

這次葬禮上他第一次見到三姨姐,不得不說,這老姐姐跟他媳婦長得還是挺像的,怪不得安家子女裏年紀小的六個從來沒有懷疑過身世的問題。

想想也是唏噓,在這麽艱難的世道,他那老丈人和丈母娘,居然把九個孩子全都平平安安沒病沒痛地拉扯大了,還個頂個的出色,這麽一想,他家這幾個要是教不好,肯定是他這個當老子的不夠稱職了。

那就努力吧!周中擎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

正胡思亂想呢,就看到床上的媳婦忽然不安地揮了揮手,嘴裏嚷嚷著不要,不要!

沒等他靠近些,便看到安六合猛地坐了起來。

她雙目無神地掃了眼周圍,視線捕捉到自己男人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委屈地哭了起來:“大嫂搶救過來了嗎?大嫂……”

話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回家了,又頹然倒在了枕頭上:“大嫂沒了,那麽一個大活人,就那麽在我面前死了……”

“老婆,別想了,你也不是大羅金仙,人死不能覆生,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周中擎勸了勸,沒辦法,即便是他沒有親臨現場,都能體會到那種深深的震撼和無力感,更不用說她媳婦當時就在跟前了。

他湊近些,耐心地拍打著安六合的後背:“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再亂來。快睡吧,睡吧。”

“中擎……為什麽呀,為什麽我那麽好的一個大哥,那麽好的侄子侄女,要受這樣的委屈啊?為什麽?”安六合恍恍惚惚,又想起了喪禮那天哀痛欲絕的兩個孩子,忍不住一陣心傷。

周中擎把她摟在懷裏:“這大概就是有緣無分吧,老婆,快別想了,你還懷著孩子呢,要是你總這樣憂思過度,容易難產的。”

“嗯,好,為了子琛,我不想了。”安六合最近脆弱得不行,鉆進男人懷裏便摟著不肯撒手了。

周中擎就這麽保持著別扭的姿勢,哄她入睡。

他笑了笑:“兒子就叫子琛?你選好名字了?不改了?”

“嗯,選好了。”眼睜睜目睹了親人的悲劇,安六合變得特別後怕,回來後就給肚子裏的小生命把名字定了下來。

有了名字,好像才有了真真切切腳踏實地的感覺。

夜裏胎動的時候,也就能欣慰地想著:這就是我和周中擎的兒子,我們的小子琛也會動了,我一定要振作起來,努力加餐,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

一家子和和美美,絕不重蹈親人們的覆轍。

她又這麽脆弱無助地消沈了半個多月,終於在初冬第一場霜降的那天出來見人了。

陽光明媚,現世安穩,斯人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努力奮鬥下去。

她把子琰送到島西的撫養中心,轉身辦公去了。

秦紅袖見著她,很是擔心:“呦,九州不是要你好好休養嗎,還問我買了兩根豬蹄膀過去要給你熬湯呢。”

“休息夠了,回來做點事吧,聽說年底要通電了,我想再給島上準備點什麽稀罕玩意兒。”安六合笑笑,振作起來後的她,笑容裏多了些生死看淡的從容,少了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兒。

沈穩了,也內斂了。

秦紅袖一眼就看出來她心境不太一樣了,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你啊,別太為難自己了,我們聽說你高燒不退,都很擔心你。你對你那個嫂子已經盡力了,一方大哥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你可千萬別再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知道嗎?”

“嗯。”安六合笑笑,“你不是喜歡養豬嗎?我去搞點牧草出來吧,你等我好消息。”

“哎?好啊!不過你可得悠著點,五個多月啦,肚子一天天大了,不能太勞累。”秦紅袖苦口婆心,明明自己是個老姑婆,卻跟經驗豐富的老媽子似的。

安六合笑著跟她擺擺手,在前面的路口遇到了黑著臉甩開女人胳膊的天朗。

她淡淡地擡眸,但見天朗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嫂,出來散心呢?”

“嗯,怎麽了這是,小兩口吵架啦?”安六合看著他身後氣鼓鼓的小媳婦,還是第一次正正經經地打量這個女人。

不得不說,長得還算可以,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娟秀美,不過這小媳婦這會兒正發怒呢,五官猙獰,看著有點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見到安六合,立馬豎起了滿身的刺:“我們吵架關你什麽事啊,你能不能別多管閑事啊!”

安六合無語,她就是順嘴一問,跟“吃飯了嗎”沒什麽區別,她還懶得過問呢。

幹脆不理這個女人了,轉身直接往政府那邊走去。

天朗趕緊喊了一聲:“嫂,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老子沒教育好她。”

安六合擺擺手,她不關心,無所謂的,別舞到她面前就行。

回頭動起手來,人家只會說她安六合以權勢壓人,才不管是不是那個女人先找茬的呢。

安六合剛走,天朗就黑下臉來:“我警告你,下次你再跑到她面前大呼小叫的,咱倆這日子也別過了!”

“雷天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著的那個八音盒是給她的吧?你當我傻嗎?白焰生回回來找你你都說修不好,自己卻躲在倉庫裏偷偷上了發條聽著樂!”鄧敏敏忍好久了,自己男人結了婚心裏還想著別的女人,換誰也受不了啊。

她連孩子都生了,還不能讓他收心嗎?

她不服這個氣!

雷天朗冷笑一聲:“我弄個八音盒你也管,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跟你相親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吧,我娶你不過是看你不好相處,正好治治我媽那躁動的心。你不會以為結了婚生了孩子我就會愛上你吧?鄧敏敏,你給我聽好了,我跟你能把日子過下去的前提,就是你得尊重我的家人。我大哥雖然沒了,但我嫂子永遠是我嫂子,他是雷傑和蕾蕾的媽,她在我們家的地位你永遠越不過去!你要是拎不清這一點,咱倆趁早離婚,別整天吵來吵去互相折磨了。正好,你這些天一直在偷偷轉移我的錢財,我也不想跟你過了。”

雷天朗說完就甩開了鄧敏敏的手,氣得鄧敏敏去政府那邊找安六合哭鬧了一通。

安六合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不但一句話沒勸,還狠狠地打了個哈欠:“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又不是你男人。你們雷家願意敬著我那是你們的事,我也管不著對吧。至於你說什麽別吊著雷天朗了,我覺得更好笑了,小妹妹,我要是真想跟他們兄弟倆有點什麽,輪得到你在這裏耀武揚威嗎?”

“……”鄧敏敏一想也對,可她就是不服氣,不甘心男人心裏沒她。

安六合知道她在想什麽,無非就是不甘心,卻又拿男人沒辦法,只好來鬧她。

畢竟她是公職人員,得顧及一點體面。

安六合也確實沒想撕破臉,她喝了口熱水,繼續哈欠連天的:“小妹妹,話我就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你下次再來鬧我就不客氣了。這句話呢,很簡單,你自己回去慢慢琢磨,那就是:對待男人,投其所好才是唯一的捷徑。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鄧敏敏折戟而歸,一路上琢磨著什麽投其所好。

半路遇著鄒寧,忍不住迎了上去:“老嫂子,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要是再懷一個,能是兒子嗎?”

鄒寧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不能,你命裏無子,隨便生,盡管生,都是閨女。”

鄧敏敏不高興了,一把搡開鄒寧:“你有病吧,你才全部生閨女呢!”

“我生過了呀,兒子閨女都有啊,怎麽,你嫉妒我?那呂國豪就在那呢,你去勾搭唄,反正那個倒黴男人我不要了,你隨意。”鄒寧說著,飛了一個白眼,高傲冷漠地走了。

氣得鄧敏敏回去哭了半天。

葉春梅忙著給孫女洗尿戒子呢,聞言好心問了一句:“誰又惹你了?”

“還能是誰?還不是你前頭那個兒媳婦?都嫁人了還陰魂不散的,我受不了這個委屈!”鄧敏敏還當自己是在孕期呢,那會兒葉春梅對她百依百順,不過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現在孩子生了,月子也出了,鄧敏敏還這麽鬧騰,葉春梅可受不了了。

一把摔了手裏的尿戒子,濺起一地的水花:“鄧敏敏!你別太得寸進尺了!安六合在我家做兒媳的時候,整整五年沒跟我紅過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好意思跟她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目無尊長,好吃懶做,整天游手好閑就知道惹是生非,還非要男人愛你,男人愛你什麽?愛你懶,愛你作,愛你會大呼小叫,愛你像個潑婦嗎?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把你這麽個掃把星招家裏來了!”

葉春梅氣死了,當天下午就帶著孫女回了老家,跟老頭子雷國強一起,守?????著小妮子,遠離那個攪家精。

可這沒了孩子纏身,鄧敏敏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會被葉春梅拿捏了去。

立馬使勁渾身解數,要跟天朗再要個孩子。

天朗修拖拉機呢,沒空搭理她,她便鎖上院子門,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直接貼了上來,掀開天朗的衣服到處亂摸起來。

害得天朗一個不慎,把手裏的鐵錘砸在了腳上,一瞬間,臉都紫了。

鄧敏敏嚇得魂不附體,趕緊穿上衣服出去喊人。

路峰帶著九州趕過來的時候,天朗已經疼暈過去了。

還好傷口處理及時,只是掀了大腳趾的指甲蓋,清了淤血和爛肉,慢慢養著,也能恢覆正常。

葉春梅沒想到自己剛走,兒子就差點被鄧敏敏送掉半條命,一時悔恨交加,說什麽也要讓兒子把這婚給離了。

鄧敏敏問心有愧,也沒好意思堅持,乖乖離了婚,但她娘家嫌棄她丟人,不肯要她回去了,她只好留在島上,隔三差五地在安六合的必經之路等著,見著她就哭。

安六合都懶得理她,後來赤練看不下去,帶著蛇子蛇女們來嚇唬人,嚇得鄧敏敏翻了個白眼,直接撅過去了。

安六合哭笑不得:“戀戀,下次悠著點,別一下帶這麽多出來。”

“大寶管你叫媽,那你就是我媽,我護著自己媽,沒毛病啊。”赤練無所謂地笑笑,吹了個口哨,領著蛇子蛇女們一下又散開了,消失在山林之中,杳不可聞。

安六合回到島東,跟周中擎說了說雷家的糟心事兒:“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把這個瘟神請走啊,她真的太煩了,我又懶得跟女人動手。”

“行,交給我吧,你快點躺下,我今天還沒給子琛讀書呢。”周中擎趕緊抱了本書,招呼了一聲院子裏玩耍的三個孩子,老爸課堂開課啦。

最近他把讀書的時間提前了,原因倒也簡單,他太忙了,要早點睡覺。

不過每次都有計劃外的安排,比如今天跟媳婦耍個流氓,明天跟媳婦搞點不正經。

日子小打小鬧,溫馨中透著樸實的甜。

沒過幾天,他就安排了一個聯誼會,把那攪家精打發走了。

這次他倒是沒插手,是鄧敏敏自己看上了初戀對象,兩人舊情覆燃了。

周中擎第二天去島西醫院看了看雷天朗,發現他居然在看書,還挺樂見其成的:“想考大學?”

“周師長,你來了,坐。”天朗把書放下,腳上包了一大塊,不太好動彈。

周中擎叫他別起來了,就這麽靠著說話一樣的,他說了說鄧敏敏的事:“你要是生氣,就沖我來,聯誼會是我安排的,只是我也沒想到,她都沒給我發揮的餘地。”

“我跟她本來就是互相利用,沒什麽的。她後媽整天看她不順眼,容不下她,她不願意看人臉色,只能結婚離開娘家,我呢,圖她渾身帶刺,可以治治我媽,就跟她一拍即合了。”天朗說了說自己的真實想法,因為沒有藏著掖著,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反正你情我願的。

周中擎沒說什麽,拍拍床沿:“那你好好養傷,爭取一鳴驚人。”

“嗯,謝你吉言,也祝你這次跟嫂子生個大胖小子,你倆這麽好的條件,兒子女兒一樣一個才叫圓滿。”天朗真誠地笑了笑。

經歷過了,才知道男歡女愛不過如此,不過,可能是因為一起經歷的那個人不對,所以他沒什麽放不下的。

等周中擎走了,他合上書,嘆了口氣:“算了,不看了,想閨女了。”

他招呼了一聲:“路峰,我能出院了嗎?我都三天沒見著我閨女了!”

“行啊,隨便你。”路峰過來看了看他的傷口,“能出,不過你最好跳著走,這裏別受力。”

“行,謝了。哎呀,躺了幾天,骨頭都快散架了,我就是個閑不住的命。”雷天朗趕緊起來辦了出院手續,背上帆布包,拄著拐杖回去了。

到了院子裏,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寶貝閨女,立馬迎上去:“媽,小雨乖嗎?”

“乖,乖得不得了,拉了你爸一褲腿呢。”葉春梅沒好氣地瞪著天朗,“你跟她就這麽離了?”

“離了,離了一個人自在啊。”天朗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感覺世界變得特別美好。

葉春梅反省過自己了,嘆了口氣,道:“天晴告訴我了,你給了她不小一筆錢呢,現在她全都倒貼給了外頭那個野男人,你這不是犯傻嗎?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全便宜那對狗男女了。”

“媽,你怎麽答應我的?你要是再對我和天晴的事指手畫腳,那你別來了。”天朗雖然不待見鄧敏敏,但經濟上很大方,鄧敏敏獅子大改口,只給他和孩子留了三百,其他的全部要走了。

他也沒計較,反正他有手有腳的,能賺回來。

葉春梅就是有點不服氣:“媽知道錯了,今後再也不逼你們了。媽這不是心疼你嗎?”

“真心疼我啊,就把你孫女帶帶好,讓我安心準備一下考試,等我年底考個大學,這才是真的好。”天朗離了婚,精神頭好了不少,笑著把東西放下,一瘸一拐地去了廚房找水喝。

葉春梅趕緊把孩子給雷國強,跟進來倒了碗水:“天朗啊,你真考大學啊?”

“考啊,我還年輕呢,讀個大學一輩子的事,我不考幹什麽?”天朗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媽,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葉春梅果然有點本性難移,道:“考大學好啊,谷雨也考呢,你倆要是都考上了,以後接觸的機會多了,說不定可以給雨兒找個媽——”

結果她剛說完就被天朗無情地擊碎了她的幻想:“不行,絕對不行!我一個離婚帶娃的,我坑人家大姑娘做什麽?你要是真看上她了,你找天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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