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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好事多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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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合這招叫以牙還牙, 用不講理打敗不講理。

給華念君氣得語無倫次了起來,最後實在說不過她,指著她鼻子罵:“別以為我爸昏迷了我就沒人撐腰了, 我可以給我姐給我哥發電報, 讓他們來主持公道!”

“那你去發吧,我恭候大駕。”安六合不再跟華念君耍嘴皮子, 而是笑著看向葛長征, “不過你何必舍近求遠呢,你家葛副旅長那麽疼愛你,你怎麽好說沒人幫你撐腰呢?”

這話把矛頭指向了葛長征, 他的臉早就黑如鍋底了,幾次想帶華念君離開, 可這兩個女人唇槍舌劍的, 他根本插不上話。

現在好了, 安六合點了他的名, 他可以順理成章地開口了。

他那極力忍耐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假笑, 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今天這事鬧的, 我看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說起來,也怪我, 岳丈的生日快倒了,路上就提了一嘴, 問問念君要不要準備點什麽,誰想到她就記在心裏了。想來她是思念岳丈思念得厲害,這才情緒上頭,說了些不像樣的糊塗話, 讓各位見笑了。”

說著, 葛長征站起來, 想把華念君送出去。

安六合卻攔住了他:“葛副旅長且慢。人的情緒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總得有因才有果。我看這事還是要澄清一下,再做個全面的調查。“

“澄清什麽?都是她的一時氣話,做不得數的,不勞你費心了。”葛長征琢磨著,再這?????麽鬧下去怕是要壞事,還是想把這瘋女人先帶回去再說。

安六合卻不依不饒:“當然是澄清躍進號護航的全過程,畢竟出發前我就提醒過,航道上有暗礁,可華少將無視我的警告,繼續讓周中擎他們走原定的航道,這裏頭有什麽用意,很值得深思啊。啊,對了,在這之前,我家中擎好像剛剛跟他鬧了不愉快,聽說是拒婚來著,是吧中擎?”

周中擎起身,手搭在她肩上,應道:“沒錯,這件事鬧得風風雨雨,華少將還說要我好看,這事大家都知道的嘛。”

“所以了,躍進號護航,他是故意讓你走我預警過的航道,然後自己走了另外一條道。只是沒想到半路還是打了起來,撤退的時候遇上了另外一處暗礁。這叫什麽?這叫害人終害己呀。”安六合說完,靜靜地看著葛長征。

她就不信了,這話都說出來了,他葛長征還能再縱容華念君鬧下去。

果然,葛長征徹底繃不住了,見華念君還在那嘀嘀咕咕的,反手一巴掌打了上去:“你閉嘴吧!”

華念君什麽時候挨過這麽狠的一巴掌,臉頰頓時腫得老高,面子上徹底掛不住了,哇的一聲哭著跑了出去。

葛長征本不想追,又怕她回頭拿孩子出氣,只好追了上去。

這兩口子一走,接待大廳裏的氣氛才算是緩和了下來。

因為華念君這事鬧得大,所以邵政委還是提議,走流程,讓孔慶詳帶著人來重新審核一遍當時的全過程,免得以後舊事重提,再被有心之人利用來打壓周中擎。

張臨淵也來了,需要他的場合不多,大多數時候都只在外圍靜靜地看著。

他看著安六合在那個男人懷裏小鳥依人,他看著他們夫妻倆時不時默契地交換一個眼神,他看著他們面對孔慶詳,邵政委,以及葉添榮三個人的審問卻依然可以雲淡風輕,從容不迫。

他忽然覺得,自己再怎麽努力也於事無補了。

他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有些發熱,趁著沒人註意到他,躲到門口吹吹夜風。

已經是陽歷七月了,又一個農歷十五要來了,月亮即將走向圓滿,靜靜地掛在天空,窺探著大地。

溫柔的光灑下來,在他臉上塗上了一層灰心喪氣的光暈。

他決定了,收手吧。

不能一錯再錯了。

她很依賴他,他也很眷戀她,他們眼裏,已經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他,張臨淵,還想做個體面的人,做個讓她刮目相看的人。

哪怕不能擁有,不能廝守,也要在以後,讓她聽到他這個名字的時候,誇一句:“張臨淵啊,是個人物!”

他默默地把淚水逼退,平覆了心情,又回到了這場臨時審查的現場。

他提供了一個舉足輕重的消息:“我可以證明,華少將確實想打壓周中擎,擡舉我做他的女婿,我一開始也是同意了的,後來我反悔了。如果需要我作證,我隨時可以到場。”

安六合震驚地看著張臨淵,沒想到,他居然會出來作證,給周中擎的無辜作證。

這一刻,她是欣慰的,也是感激的。

她與張臨淵相視一笑,以後再見,起碼還是個點頭之交的朋友。

審查一直持續到了半夜,飯都沒吃成。

後來還是諸葛鳴帶著他老婆孩子,給大家張羅了一桌子飯菜。

“湊合吃吃吧,我和我媳婦手藝都不怎麽樣。”諸葛鳴有點難為情。

他媳婦倒是挺坦然的:“手藝不好怎麽了,你也沒被我餓死啊。”

諸葛鳴哈哈大笑:“對對對,煮熟了就行,能吃就行!”

孔慶詳光是看了眼就沒胃口,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跑了:“我回去整理今天的材料,趕在天明之前把報告交上去,不然得耽誤你們的表彰大會了。”

邵政委沒攔著,反倒是催促道:“也好,你回去趕緊加班加點,寫完了直接拍電報。”

“其實沒那麽嚴重,也就是小姑娘鬧脾氣,胡亂中傷了一氣,相信組織上是會做出公正的判斷的。”葉添榮安慰了一下周中擎。

周中擎的心思卻根本不在升遷上頭,他笑著點點頭,幫著發筷子,轉身叮囑諸葛鳴再拿一套筷子過來。

諸葛鳴還納悶呢:“夠了啊,拿那麽多做什麽?”

“用公筷夾菜,衛生。公筷可以兩三個人合用一雙,所以你再去拿十雙也就夠了。”周中擎可不想為難自己媳婦,所以這個壞人還是他來做。

諸葛鳴聽著一楞,隨即明白過來了:“你小子,還講究起來了,行,等著。”

周中擎再回頭時,邵政委故意板著臉,道:“老關跟我說你變得講究了,我還不信,怎麽,連我也要跟著講究?”

“講究點好,衛生,哎呀你看我這一嘴的泡,回頭別吃著吃著都傳染給你們。”周中擎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邵政委也懶得拆穿他,故意冷哼一聲坐下,轉身跟葉添榮閑聊去了。

那邊葛長征和華念君也得到了邀請,可華念君死活不肯再來。

萬般無奈之下,葛長征只好自己個兒來了。

他坐在安六合跟周中擎對面,身邊就是張臨淵,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吃飯的時候,想也不想抓起筷子就要夾菜,張臨淵直接攔下了他:“用公筷,葛副旅長。”

葛長征想懟人,可擡頭一看,葉添榮和邵政委都在用公筷,他也不好搞特殊,只好把自己的筷子拍在桌上,拿起張臨淵手裏的公筷,夾菜。

可他嫌換來換去的麻煩,索性多夾了些。

以至於張臨淵半天沒能動筷子,他也不氣,就這麽慢條斯理地等著。

葛長征後來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才把公筷還給了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嘀咕道:“窮講究!”

張臨淵不理他,自顧自夾了菜,隨即閑聊道:“對了,我來的時候聽說了個事兒,島西衛生站的路峰路醫生喝醉酒把自己紮傷了,也不知道搶救過來沒有。”

哎呀,安六合差點把這事忘了。

她趕緊去外面找人打聽了一下,站崗的士兵回道:“不能算完全救了回來,剛剛負責搶救的醫療兵過來說的,路醫生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是他血型特殊,正在軍營那邊找人獻血。”

“什麽血型?”安六合有點意外,沒聽說過路峰血型特殊啊。

士兵回道:“RH陰性血,目前找了一千多個士兵了,找不到適配的血型。”

安六合知道這個血型,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路峰居然會是這個血型。

找不到適配血型,那就只能她來救了?

但她也只能用千年老參吊著路峰的命,氣血還是得靠他自己養回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救不回來的。

這當中她還得忙別的事情,顯然不太合適。

正頭疼,就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周中擎走了過來,道:“熊貓血?我是,帶我去吧。”

什麽?

安六合挽住了他的胳膊直搖頭,周中擎卻幹脆摟著她一起去了:“島西不能沒有醫生,走吧,別想其他的。”

夫妻倆跟首長們告罪一聲,去了醫療兵那邊。

但見路峰胸口綁滿了繃帶,嘴巴套上了氧氣罩,臉上血色全無。

安六合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表弟,看到他這個樣子,她這個做姐姐的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可他實在不該動那些歪心思。

眼下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周中擎把她摁在懷裏哄了哄:“你放心,我會用我們男人的方式跟他解決這些矛盾,不讓你牽扯在裏頭兩面為難。去旁邊等著我吧,乖。”

“不,我陪著你。”安六合心疼自己的男人,為了這麽一個糊塗表弟來獻血,實在是難為他了。

她幾次想張嘴勸他回去得了,可每次還沒開口,就被周中擎用溫柔的眼神勸了回來。

針管紮進他的手臂上,殷紅的血液往血袋裏奔湧。

不一會再輸給旁邊生死難料的路峰,不大的處置室裏,一片死寂。

只有醫療兵忙碌的衣料摩擦聲。

“600CC,可以了旅長,您歇會吧。”醫療兵客氣地說道。

周中擎應了一聲,問道:“他什麽時候能醒?”

“不好說,可能夜裏就醒了,可能明天。”

周中擎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了。

他催促安六合去睡:“你去看看孩子們,我叫諸葛鳴把小傑和蕾蕾接過來,別等我了。”

“你不回去?”安六合不敢相信,他居然要留在這裏。

周中擎堅持道:“聽我一次,我有我的道理。”

“……”安六合再三猶豫,還是沒再多問。

這天半夜,路峰醒了,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正襟危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周中擎。

他很意外,還以為自己弄死了周中擎,周中擎化作厲鬼來找他了。

嚇了他好大一跳。

可等他坐起來仔細一看,周中擎並不像個厲鬼的樣子,他這才松了口氣,倒回了床上。

“你救的我?為什麽?”路峰不想承認,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這條命是周中擎給的。

尤其是掛在那邊的血袋,以及周中擎卷起了袖子的,沒有撕掉膠布的胳膊。

周中擎睜開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麽?很簡單的道理,你死了對我來說不劃算。沒有戰火沒有硝煙,島西平白無故死了個醫生,別人怎麽想?你那個媽我也招惹不起。最重要的是,我不過是獻出一點血,卻可以收買全島的人心。你表姐的爸媽會覺得我大度有容人之量,八荒九州更是會全面倒戈幫著我。你還需要問為什麽嗎?”

“好,很好,你厲害,我自愧不如。”路峰心梗了,這人怎麽這麽這樣,就不能說點冠冕堂皇的話,打打感情牌,今後還是姐夫跟表弟,你好我好大家好嗎?

非要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心裏的盤算?讓他明白一切都在周中擎的掌控之中?

行啊姓周的,算你狠!

路峰憋屈得說不出去話來。

周中擎懶得理他,自顧自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能做到,可以跟我爭一爭,你要是做不到,趁早擺正心態,要麽滾蛋,要麽做個安分守己的醫生,別再惹事。”

路峰怔怔地看著他,喉頭滾了滾,沒說話。

“第一問,你那個媽,你能對付得了嗎?”

路峰不說話。

“第二問,對於蕾蕾和小傑,你能視如己出嗎?”

路峰還是不說話。

“第三問,在個人前途和她二選一的時候,你會選她嗎?”

路峰猛地擡頭,反駁道:“為什麽不能?我要不是想追求她,我來這裏做什麽?”

“看,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你把自己來島上的動機全賴在了她身上,將來要是你一事無成,是不是也要說是她害的?明明她什麽都不知道,是你一廂情願過來的!”周中擎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他站了起來,巨大的身高優勢帶來強大的威壓,讓路峰有一瞬間的窒息。

周中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什麽都做不到,你只是在感動你自己,如果你還看不清這一點,我勸你明天早上就給我滾蛋。這是我看在你是她表弟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下一次就沒這好事了。你記住了,我可以救你,也可以弄死你!”

說完,周中擎就走了。

再也沒有多看路峰一眼。

路峰頹然地跌坐在床上,捂著臉,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華念君的鬧劇,周中擎和安六合的表彰大會果然被耽誤了幾天。

這幾天島上人心惶惶,有人說周中擎得罪領導了,有人說他背了處分,東山再起無望。

還有人覺得安六合也要跟著遭殃,有那見風使舵的,見著安六合都開始繞道走了。

安六合平靜地面對著這一切,每天忙進忙出,充實而自在。

今天是婦女互助聯合會正式掛牌成立的日子,她在前一天托船隊帶了鞭炮過來,這會兒在大門口劈裏啪啦地燃放著,格外的熱鬧。

第一期掃盲班的學員只有五十個,但也不少了,這第一節 課,就由她自己來。

她看著臺下一張張掛著汗水的臉龐,從她們信任和期待的臉上看到了希望,熱情洋溢的把開班第一課講了下去。

結束的時候,臺下掌聲疊起。

她點點頭,看著等在門口的男人,笑著走了過去。

“今天怎麽過來了?不忙?”快到吃飯的點了,周中擎來接她。

周中擎笑著幫她把額前的頭發掖到耳朵後面,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你五哥五嫂都走了幾天了,你那小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我今晚來住上一晚?”

“行啊,你今晚沒有安排嗎?”安六合好奇得很。

五哥五嫂是走了,他們回去報仇了,也不知道哪天能回來。

她爸和二哥也回老家務農去了,連帶著二嫂和兩個孩子也走了。

現在島上就只有四哥一家,還有她這一家,七星八荒九州都還沒成家,而且他們都憑自己的努力分到了房子,住的問題的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這麽一想,果然是安六合的小院子有點荒著了。

每天就她自己去收拾收拾,小傑在軍區大院看著英招寸步不離,蕾蕾被她姥姥帶著,不肯給安六合。

安六合每天還要忙著育種,顧不得去軍部大院兒,就在自己院子裏湊合睡了。

所以這些天她其實孤單得很呢。

周中擎也是沒辦法,華念君那麽一鬧,整個軍營都從上到都徹查了一遍,所以周中擎忙了好些天也沒來看她。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撫摸著安六合白皙的臉蛋兒,連那上頭的汗珠子一起親了親:“忙完了,表彰大會明天開,你男人沒讓你丟人吧?你還是要做旅長夫人啦!”

“哎呦,看把你得意的,我也沒讓你丟人啊,那你怎麽稱呼自己啊?安同志的男人?”安六合笑著逗他。

周中擎開心得很:“這稱呼我喜歡,不過我更喜歡另外一個稱呼。”

“什麽?”安六合都能聽到後面掃盲班的人出來了,都在圍觀他們兩口子呢。

她有些難為情,拽著周中擎快步出了院子。

周中擎貼在她耳朵邊上,蔫壞蔫壞地笑:“你說呢?我提示一個字,好……好什麽?”

好哥哥?

“好你個周中擎,大白天的來臊我!”安六合笑得花癡亂顫,追在他後頭一頓打。

周中擎跑得慢,故意讓她追上,反正她那粉拳沒什麽威力,幹脆大手一握,把人往懷裏一勾:“老婆,想死我了,中午給我開個小竈吧。”

“開什麽小竈?那走,我去供銷社看看還有什麽菜可以買。”安六合這回沒對上他的想法,還真當他要吃飯呢。

結果,供銷社楞是沒去成。

大白天地被他帶到小院子裏,鎖上門,沖個澡,吃老婆。

一片混沌的意識裏,安六合可算是弄明白了她的旅長大人開的是哪門子的小竈。

又是羞憤又是開心,心情顛簸起伏,由著他胡鬧。

夏天天熱,事後只得又沖了次澡。

安六合趴在他腿上,靜靜地談了會心:“小傑這幾天都跟著你,怎麽樣,你們父子倆處得好嗎?”

“好啊,好得很呢。剛才我過來,我問他了,要一起去看看媽媽嗎?這小子居然直搖頭,說要看著英招,等英招醒了再一起來看媽媽。我沒有辦法,只好讓諸葛鳴媳婦幫忙照看一下。”周中擎一下一下地幫她梳理著黑黢黢的長發,木梳子在他手裏非常聽話,一次都沒有勾痛女人家的頭皮。

安六合又問:“聽說路峰去找你道歉了?”

“嗯,他媽媽還親自登門給我送了謝禮,不過我沒要。”周中擎這次可是做了件大善事,把範敏感激得下跪了都,口口聲色活佛在世,給周中擎整得很尷尬。

周中擎也不跟她廢話,擺著高級軍官的架子,不茍言笑道:“這位嬸子,你兒子不小了,也該找個媳婦照顧他了,要是以後再醉酒摔倒,可不一定有這次的運氣了。”

範敏當然也是這麽想的,當即就強摁著路峰,把他弄回去相親了。

所以這兩天島西的衛生站是從島東調的醫療兵在接診。

安六合聽著就想笑:“可以啊我的旅長大人,搖身一變,成範敏的大恩人了。”

“這恩人也不是好做的,600CC血呢,你不得給我好好補補?”周中擎笑著低頭,指尖摩挲著她脖子上的牙印子,總覺得不夠,還想再咬兩口。

安六合趕緊捂著脖子跳了起來:“你有完沒完,不行,我得數數,這次你咬了我幾個,我得找你補償回來!”

“你數吧,我怎麽覺著是你咬我比較多,你看我這脖子,穿襯衫不豎著領子都不好見人了。”周中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這個壞女人,明明她咬得最兇,怎麽還惡人先告狀了。

安六合耍賴皮:“那不數了,總之就是你咬得多,你下次得讓我多咬幾口。”

那還不是求之不得?要知道,能被咬都是有前提的。

周中擎樂得多來幾次,他托著她坐直,幫她把長發盤起:“對了,邵政委管你要的鹽角草種子,準備好了嗎?羅布泊那邊涉及軍事機密,具體做什麽的也不清楚,但是需要的量很大,你別耽誤了。”

“準備好了,整整一噸,這些鹽角草繁衍能力很強,足夠了。”安六合大概知道所謂的機密是什麽,這可能跟原子彈有關,而羅布泊那邊的水鹽度較高,要是有了鹽角草,想必工程上的用水就可以不那麽受限制了。

她不知道羅布泊那邊進展到哪一步了,想幫忙也愛莫能助,畢竟術業有專攻,唯一可以提供的也只有這些鹽角草了。

她踩上鞋子下地,牽著周中擎的手,把他拽了起來:“走了,你下午要是不忙,幫著去布置一下七星的婚房吧,聽說別軻那邊老家的人送了好些個實木家具過來,可有得忙。”

周中擎沒意見,眼看著別軻跟自己要成為連襟了?????,去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再者,這小子上次懟葛長征,被葛長征嫉恨上了,卻半句沒跟他埋怨,這份兄弟情誼千金不換哪。

別說是他有空,就是沒空也得請假過來幫幫忙的。

便鎖上門,跨上自行車,跟安六合一起往七星那邊去了。

到了七星屋裏,果然熱鬧非常,掛紅燈籠的,扯紅布條子的,搬桌子板凳的,張羅著婚禮當天怎麽進院子,怎麽手牽手拜堂的……

一片熱鬧中,有個人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求而不得的陳滿樓,站在最外圍,紅著眼睛盯著安七星,嘴裏嘀嘀咕咕,全是謾罵詛咒,讓安六合見了,直接送他做傀儡去了。

陳滿樓前一刻還在目眥盡裂地想法子報覆,下一秒便目光渙散,轉身往外面走去。

島上的人越來越多,大糞也越來越多,是時候讓他體驗一下勞動的樂趣了。

等他走了,安六合才跟周中擎進去了。

七星今天穿得格外喜慶,雖然婚禮在明天,但她今天就戴上大紅花了。

她攥著安六合的手,把她拖到裏屋說悄悄話:“姐,跟你說個事兒。”

“嗯?”安六合好奇,“你說。”

“我聽別軻說,他的錢都借他兄弟應急了,所以明天的酒宴上可能錢不太夠用,你能不能借我點?回頭我還你?”七星實在是不得已了,只好找姐姐借點。

其實她是攢了些錢的,不過她沒想到,辦婚宴居然這麽花錢。

這個也要請,那個也要請,尤其是別軻的那些兄弟們,多的不得了,所以她的錢不夠用了。

安六合還以為什麽事呢,應道:“好啊,要多少?”

“不少呢,你不跟姐夫先商量一下?”七星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姐姐結婚了,還要養孩子,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想開這個口。

安六合一想也是,畢竟是一家子了,還是要跟周中擎說一聲的。

便出去找到周中擎,道:“別軻沒錢了,七星找我借錢,我跟你說一聲,你沒意見吧?回頭我讓他打個欠條。”

周中擎心裏咯噔一聲,哎呀,完蛋,別軻沒錢還不是因為他把老鄉的船給沈了嗎?

這事他還沒跟他媳婦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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