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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算你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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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曲笙所給出的地址,荊叢轍從邁進酒吧的那一刻便覺出不對。

穿越布滿鮮紅燈帶的廊道,迎面幾人見他一身正裝打扮紛紛停下交談,仿佛荊叢轍才是穿了奇裝異服的那個人。

荊叢轍微微側身,避免與人接觸,依舊按照曲笙之前給出的指示向裏面走。

電話裏青年討好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曲笙一口一個“哥哥”地叫,根本沒和荊叢轍坦白自己在什麽地方,又或者說沒敢。

越往裏走場面越瘋狂,荊叢轍的臉色終於變得不那麽好看。

好在吧臺一帶還算正常,最裏側便是曲笙和醉趴在桌面上的許緣開。

荊叢轍無論在哪裏都紮眼,更別提人群中唯獨他穿得西裝革履,和這裏格格不入。

曲笙迅速鎖定目標,擡起一只手來,扯著嗓子喊:“哥!”

音樂聲喧嚷,荊叢轍必然不可能聽到,卻還是心電感應般轉過頭。

兩個人對視。

曲笙分明在荊叢轍眼底讀出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信息——

你完了。

曲笙瞬間縮回手,身後不知何時擠進來一個人,手裏還拿著杯酒。

曲笙一後退便撞上他,他索性開口:“哎,小心點啊。”說著用手推了把曲笙的腰,指尖卻在流連。

曲笙察覺到不對,垮下臉剛要出聲警告,比他更快的是前一秒還在不遠處的荊叢轍。

男人瞬間掐住那人的手腕,只聽那人一聲淒厲的慘叫。

曲笙生生被嚇住,連帶周圍人的目光也跟著投射過來。

荊叢轍神色不變,手也沒有放開,那人越叫聲音越大聲,眼見荊叢轍沒有收力,曲笙連忙出手阻止:“哎,哎,哥、哥,松手!不至於!”

荊叢轍聽到曲笙的話,似乎不認同,但還是松開手,目光冷冰冰。

那人還想再計較,被同來的同伴勸走了。

曲笙握在荊叢轍手臂上的手一時忘了松開。

“你怕什麽,不是說不至於嗎?”荊叢轍掃到旁邊醉著的人,“這又是你哪個朋友?”

他的語氣稍重,沒認出來趴在吧臺的人是曲笙的隊友。

“是小開。”曲笙老老實實回答了,“他喝醉了,我一個人搬不動。”

接收到荊叢轍的視線,曲笙倍感壓力,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囂張脾性,左瞅瞅右看看的,末了補一句:“他失戀了,找我來喝酒。”

也不知道算不算失戀,他和岑魚到底怎麽回事,曲笙還沒搞清楚。

荊叢轍的語氣稍緩,“需要我幫忙?”

曲笙心想不然我冒險把你叫來幹嘛,嘴上說:“嗯呢。”

荊叢轍看著他,那一眼竟然很認真,“他喜歡男人?”

曲笙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楞楞看過去,也看到荊叢轍身後的舞池,那麽多人,男男女女,男男和女女。

其實不該叫荊叢轍來,哪怕是把胖子叫來呢,他明明有選擇的餘地,還是第一個打給荊叢轍,未嘗不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未等曲笙想完,荊叢轍又說:“他好歹喜歡男人,我幫忙合適麽,這次不用你一個人來?”

曲笙:“……”

這是把之前去接舒梓媛時,自己說的話照般了出來。

怎麽還記上仇了。

知道荊叢轍是開玩笑,曲笙說:“有什麽關系,你又不喜歡男的。”

荊叢轍再度把視線定格在曲笙的臉上,曲笙還在嘴硬:“我說的不對嗎,快點幫忙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這時候倒想起工作了,義正言辭地叫荊叢轍做苦力。

許緣開醉得不清,曲笙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要荊叢轍幫忙撐起另一邊,卻被荊叢轍輕松架了過去,根本不需要他。

許緣開擡起頭,迷糊間只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剛想一手推開,被曲笙扶住了,在他耳邊講:“是我哥,你放心好了我沒叫岑魚來。”

荊叢轍垂目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同時聽到曲笙的話。

轎車停在酒吧後方,許緣開半躺在車後座一副要嘔不嘔的模樣。

曲笙心驚肉跳,問荊叢轍:“要是小開吐了怎麽辦,咱們一會再走吧,等他緩過來。”

荊叢轍卻理解成另外一層意思,開口說:“他吐了就拿你抵洗車錢。”

曲笙:“??”

荊叢轍什麽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而且一點都不好笑。

好恐怖啊。

許緣開到底還是吐了,及時出了車子,踉蹌兩步,被曲笙扶著跪在綠化帶旁邊。

荊叢轍這一次沒上前去幫忙,看著曲笙輕拍著許緣開的背,又把他半攬回來。

這一吐許緣開好受多了,腦子也清醒一些,接過曲笙遞來的紙巾說了聲“抱歉”。

比這還要狼狽的時候也有,但不該是在曲笙面前表露出來。

他可憐又微小的自尊又在作祟。

許緣開一擡頭,對上荊叢轍的眼睛,男人的情緒藏在眼底,他內心的警鈴大作。

曲笙還一臉無知地扭頭問荊叢轍:“你沒眼力見,怎麽不過去幫幫忙?”

荊叢轍說:“我以為你們兩個有話說,我突然過去不方便。”

曲笙從車子裏掏出自己的水,被荊叢轍攔住了,從另一側拿出全新的一瓶遞過去。

許緣開舉起礦泉水瓶清口,荊叢轍只在兩人對視時淡淡掃了他一眼便沒有再看過他。

好像忽然懂了舒梓媛的擔心,曲笙對這人一點都不設防,甚至有些依戀,荊叢轍卻像岑魚一樣心思沈,不知道是不是這幫有錢少爺的通病。

但許緣開什麽都沒說。

他仍舊保持中立。

自己的事情都沒處理好,更沒資格對別人的感情指手畫腳。

他被水潤過的唇泛著光澤,聲音清清淡淡,“給你添麻煩了,Cookie。”

曲笙連忙擺手說沒有,轉頭去看荊叢轍,又有點心虛。

把許緣開送到出租屋外,曲笙一臉擔心地看他慢慢走遠,嘴裏念念有詞:“小開一個人行不行啊。”

荊叢轍說:“你不如擔心下自己,今天到底怎麽一回事?”

曲笙猛地轉回頭,試圖裝傻:“啊?”

荊叢轍瞥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一路上的沈默要把曲笙壓垮,快進住宅區,還是繃不住說:“是我的錯,不該什麽都沒交代就讓你來gay吧,讓你身敗名裂了……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為什麽你會認為打了電話我不會來?”荊叢轍的語速適中,吐字清晰,“是我做了什麽讓你產生這種想法?”

對哦,荊叢轍還從來沒在這方面失約過。

曲笙慫成一團。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你去什麽地方會知會我一聲。”荊叢轍說著又一停頓,“我也不會身敗名裂,去一個酒吧而已。”

車子熄火,曲笙跟在荊叢轍後面出來,自知理虧便追著說:“對不起。”

“Cookie。”

在此之前這個稱呼荊叢轍只叫過一次。

曲笙有些茫然地擡頭,喉結滾動一下,應了。

“你好像和誰都能很親密。”

荊叢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曲笙眨了下眼,誇我還是損我?還是在暗射我管不住自己?

“唯獨對我很見外。”荊叢轍說。

“沒有啊。”曲笙立刻否認,“我們已經很親密了。”

荊叢轍伸出一只手捧起他的臉,曲笙的眼睫又不受控地顫,直到男人俯下身,嘴唇蹭過他的臉頰直達耳畔,聲音低沈而輕緩,“是麽?”

曲笙腦海一片空白。

荊叢轍順勢環住他的腰肢,把他往自己懷裏帶,手掌按進他脊背,兩個人的胸膛貼到一起去,心跳有力地震動。

男人的大衣上有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混雜著他的體溫,曲笙腦袋炸成一團,耳尖又紅通通,被荊叢轍用指尖撥弄。

“好像是這樣。”荊叢轍抽開身,一臉認真地向曲笙說,“是我想多了,還以為沒有我的份。”

曲笙:“………………”

這算什麽?

從車庫走出來,被寒風一吹,曲笙打了個激靈,回想方才荊叢轍的舉動。

擦。

他是不是在學自己?

酒吧裏他和小開說話是貼在耳邊講的,後面小開吐了,他怕對方摔下去也是半環住他。

曲笙搓了搓自己紅得透徹的耳朵,那揉耳朵是為了什麽?

好麻煩,想不通。

他看著荊叢轍的背影,腦子裏一團亂麻。

男人停下來等他一起進電梯,曲笙低著頭說:“你到底懂不懂……”

“什麽?”荊叢轍微微低頭耐心詢問。

你到底懂不懂我喜歡男人,還對你很有感覺……

荊叢轍那麽聰明,他明明應該懂。

“別揉我耳朵,我戴了耳釘,會痛。”曲笙嘟囔。

耳垂又被碰了碰,荊叢轍說:“好,下次小心點。”

哼,算你識相。

進了房間曲笙才反應過來。

不對,怎麽還有下一次啊!!!

作者有話說:

曲笙:身敗名裂……

轍哥(掐人中):沒有的事,別瞎說。

#搞不懂弟弟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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