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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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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響似乎鐵了心要與紀時晝交好,自從兩個人在宴會上碰面,之後有幾次酒會、應酬上也能看見他的身影。

這群與紀時晝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有一個統一的圈子,陳響不是裏面最能說得上話的,卻是最會來事的。

師毅把這些人通通歸為不學無術的那一類,很是瞧不上,也禁止紀時晝接觸。

紀時晝當然不會聽師毅的話,本來對陳響的刻意討好沒什麽興趣,卻在師毅說完的當天晚上就應邀去了附近有名的娛樂會所。

陳響沒想到這一次他會來,和之前幾次一樣的說辭,只說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日後好溝通交流。一直到紀時晝被迎賓引進門,陳響才確定紀時晝這次不是說笑。

紀時晝卻對眼前的景象蹙起眉,顯然這幫人是來享樂的,推開門裏面幽暗的燈光和覆古的爵士樂相對沖,有幾對男女已經是半褪衣服的狀態。

陳響把酒放在吧臺,匆忙走過來,臉上又掛上那副假惺惺的笑。

紀時晝掃視一圈,最終把視線定格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這就是你說的正經人?”

陳響笑容不減:“哎,這可不興說。”

紀時晝不再理會,徑直走上臺階,往陳響剛才坐的吧臺走去。周圍自然有目光轉向他,但沒人不識趣地攔住他,在座不少人都知道他是誰。

盡管紀時晝向來厭惡這份刻在骨子裏的相似,但他的那張臉就是一塊活招牌。

陳響跟在他身後,坐回原來的位置,朝他舉杯示意,“怎樣?喝一杯?”

兩杯雞尾酒下肚,陳響眼神已經迷離了,紀時晝觀察了一圈還是在裏面找到幾個熟面孔。華都說大是大,但圈子就這麽大一點。期間有人來找紀時晝寒暄,走之前還暗示他可以點小姐。

紀時晝拒絕了。

那人說:“也對,就你這個條件,不用找也有一幫人願意跟你。”

紀時晝沒有應聲,那人自討沒趣很快走開了。

他不喜歡這種氛圍,這裏很有師瓊喜好的那一套,只不過沒這麽明目張膽。小時候家裏常常邀請客人,生日會、酒宴、接風席,師瓊喜好一切人多熱鬧的活動。

紀國華應付不來這樣的場合,提前退場卻不能貿然把他帶走。

那時的師瓊年輕貌美,最常和他說的一句話是:“你自己去玩吧,媽媽還又別的事要忙。”

一想到師瓊,紀時晝的眉頭再次蹙起來。

“我沒想到你能來,不然肯定找個比這兒正式的地方。”陳響喝得半醉,比平時話多了起來。

忽然有人帶著女伴登臺跳起舞,沒有一下是踩在節拍上的,最後幹脆胡亂擁吻起來。

紀時晝的思維沒有被打斷,師瓊從年初起出入池傑的餐廳,為此他毫無辦法。

女人好像當真是去吃飯的,一個人點一個單獨的包房,點一桌子的菜每一樣只吃一口還要挨個點評。

池傑頭疼了好一陣,生怕蔣新柔誤會什麽,但女孩很大氣,告訴對方:“那是紀時晝的媽媽,我不會多想什麽,再說,是紀時晝的媽媽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言下之意紀時晝平時就很捉摸不透,把他教成這樣的女人,只會比他更神經。

事實上,師瓊的確是。

後來她幹脆不在包間,反而在大堂內最顯眼的地方落座,美其名曰:“一個人吃飯太寂寞,還是人多點好。”

師家對她的管束向來寬容,只要她不惹事,任她怎麽樣都好。

家裏老爺子還算正常,紀時晝的奶奶卻把這個唯一的女兒寵得不像話。不然也不會在生下師毅後,過去七年,確認無法再生育就費盡心思領養了一個女孩。這一疼愛就是幾十年如一日。

哪怕師瓊做出那麽不可理喻的事情都能原諒,當做沒發生過,其他的事情就更加是小事一樁。

陳響說:“你不會還記恨我打過你那件事吧?”

紀時晝這才把註意力分出來一點,“如果你是說把我臉劃破的那一次,那次我是故意的。”

陳響靜了兩秒,好像沒聽懂紀時晝說話,繼續說:“當時不是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嗎?只想著為自家兄弟報仇……”

此前還一派寧靜的紀時晝忽然擰眉擡眸,“方霽可沒叫你那麽做。”

陳響這回更搞不清楚了,酒勁越來越上頭,“等等……嗯,方霽,你不說我都忘了,對!方霽!我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你倆以前關系很好……”

紀時晝不願意和酒鬼掰扯,連在對方口中聽到方霽的名字都不情願。仿佛這是一項特權,無論是“方霽”還是“哥哥”,都應該先屬於他,其次才是其他人。

他剛高中時從師瓊口中確認了自己的身世,對長得越來越像師毅這件事根本無法接受。

方霽的出現讓他把暴戾轉化成另外一種扭曲的好奇,陳響那幫人來找他,反而給了他接近方霽的充足理由。

非要說的話,他當初不比陳響好到哪裏去。

陳響又說:“我幾次找你,是真心想要跟你合作……”

紀時晝直接道:“我不會在公司久待。”

陳響又笑了一下,有些嘲諷,這一下倒是很像當年,“我知道,我要的就是這個。”

他確實喝醉了,湊近紀時晝並且壓低聲音:“你看看你周圍這幫人,有幾個是真正瞧得上我?”

紀時晝微微挑眉,“你認為我就瞧得上你嗎?”

陳響哈哈大笑,又幹掉高腳杯裏一半的酒,手一揮,“不需要你瞧得起我,只需要咱倆合作,對吧,我知道你想擺脫師家……”

紀時晝眼中的溫度降到冰點,冷冷聽著陳響絮叨。

“……紀國華對你可真算不錯。”最後陳響感慨。

紀時晝問他:“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他知道陳響在父母的支持下開了一家小公司,去年就因為經營不善虧了不少錢。陳響想拉他入夥不是沒有原因,早在紀時晝高中時期,紀國華就表現得很是重視這個兒子。陳響在父母口中聽到不少,其中也包括紀時晝為什麽會出現在犁縣那個小破城鎮。

但現在陳響喝醉了,相比起平時,變得更加口無遮攔:“他還對你不好嗎?自己被戴了綠帽還……”

紀時晝最後還是動手揍了酒鬼。

臺上的人舞跳了半天沒有卡在節奏上,他出手的速度倒是完美卡上了音樂節拍。

一時間周圍人都呆了,沒一個人想到去拉架。陳響喝得渾身癱軟,更是沒有還手的氣力。

還是會所的員工出現阻攔,紀時晝收手,幹脆利落地付了自己的那份酒錢,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沒人敢攔他,生怕那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紀時晝不喜歡這裏,足夠讓他想起小時候,每次狂歡結束,家裏一片狼藉,方媽一邊念叨一邊收拾地面。紀國華會帶著禮物回家,敲響他的門,直到他應聲才推門進來。

男人眉宇間有常年皺眉的深邃溝壑,聲音盡量溫和:“下樓吃蛋糕吧,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作為生日會的主角,是師瓊宴請客人的理由與借口。

二月十一日的夜晚,一場單方面的鬥毆結束,紀時晝甚至忘記明天是他的生日。

十二點一過,方霽的電話第一時間打過來。

“小晝,生日快樂!”

紀時晝接通,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歡快的祝賀聲。

明明月初還見過,現在已經開始想念。

想抱他的小狗,想叫他的名字或者是叫“哥哥”,看他臉頰薄紅的餘韻和漆黑明亮的眼眸。

“先生等一等!您的外套忘記取!”

同一時間,之前引他進宴廳的接待生踩著細高跟一路小跑過來,聲音響亮得不像在高級會所,更像是人來人往的市集。

“小晝……你現在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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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掐點送生日祝福,小狗聽到女人的聲音,小狗小狗!

(我亂叫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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