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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何讓他獨愛你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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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銀河自從天濤河祭奠起,做事便很少向李羨塵交代。

李羨塵初時有些氣惱,而後發現他行事目的性極強,妥帖靠譜不出圈兒,漸漸的也就由著他,不多做過問,只是明裏暗裏以防萬一的護著他。

這回,洛銀河做那祭天的禮炮是障眼法,為的,是梁玨晉香時的一下“星火燎原”。

群臣皇上看不出,柳庭煦可能看不出,可李羨塵卻看得透透的。

加之禦道上,梁玨和洛銀河打啞謎一般的來言去語,橫看豎看都是彼此試探。只是,不知這二人在試探些什麽。

這會兒,上了馬車,李羨塵就想問一句。

可再看洛銀河,他昨夜準備祭禮,幾乎徹夜沒睡,車馬搖晃,倦意便上來了,揣手往車角一窩,閉目養神。

這幾日,都城四處修葺,官道,亭廊,都想趕在新年之前完工,路面上總有不大不小的石塊磕磕絆絆,洛銀河縮在車角,顛來晃去的,看著就不怎麽舒服。

只是他實在太困,任憑被晃得像滾元宵一樣,眼皮都懶得睜一下,李羨塵見了,就又不忍心問他了,直接將他攬過來,靠在自己懷裏。

被一擁入懷,洛銀河只微微瞇眼看看,隨即在他肩窩處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角度,閉目不語。

片刻,他呼吸漸沈,李羨塵忍不住側頭看他,祭禮的一襲黑衣,裹著他單薄的身子,襯得他面色越發慘淡,但他偎在自己身前,睡顏安逸,像一只貓兒睡熟了,讓人覺得心疼又心憐。輕輕抄起身邊的鬥篷,攏在他身上。心想,俞和安勾結太常寺太醫暗害他這事兒,該有個了結了。

這人也真是的,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別的事都能千般萬般縱著他,身體的事情,不能再放任,不自覺的將攬著他的手收緊了幾分。

“想什麽呢?”洛銀河忽然說話了,聲音有點啞。

李羨塵回了神,問道:“怎麽不睡了?”

洛銀河本來是睡著了的,但恍惚間不知為何,一個激靈,又醒了,醒來只覺得李羨塵輕巧的給自己蓋上披風,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好像怕一松手自己便會跑了一般。

“我呀……聽見你這裏,一直在念著我呢,就醒了。”說著,他擡起手,在李羨塵心口的位置戳了兩戳。

突如其來的情話,把李羨塵說得無所適從,耳畔回響著他剛才的話,胸前剛才極輕的兩下,雖然隔著厚重的官衣,但洛銀河的手指卻像直接撥在李羨塵的心弦上,起了一小串微妙的悸動。

半晌,他才有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將他抱得更緊了。

洛銀河見他這副模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身上那個血窟窿是個對穿,離好全還差得遠呢,剛笑兩聲,疼了起來,又疼又想笑,表情說不出的違和。

李羨塵鼻子裏哼出個音兒,可算找到該說道的事情了,道:“我剛才在想,你若是總不會疼惜自己的身體,我便將你綁在府裏,哪日徹底養好了,哪日算個頭。”

這話入洛銀河的耳,霸道卻溫柔,讓他心裏倏的刺痛——小時候本該最疼他的人都沒疼他,他向誰去學習如何疼惜自己呢,即便日後接觸心理學至深,理論上是明白的,但一旦到事兒上,好像這幼時沒學會的事情,就怎樣都學不會了,理智告訴自己要愛惜身體,可潛意識卻總是忽視。

他沒說話,在李羨塵懷裏,又合了眼睛。

待到再醒來,馬車已經停了很久,洛銀河起身,這回是真的睡熟了,略帶歉意的笑笑,李羨塵沒說話,只是將剛才給他蓋在身上的披風又遞過來。

待洛銀河披上,二人才下了車。

一覺睡了個把時辰,入府門,已近午,發現府裏難得的熱鬧——滇紅來了,受二皇子的囑托,還帶了很多吃食藥材,也不乏給勝雪的衣料首飾。

姊妹二人和映禪不知為何起了興致,一起下廚去了。

前些日子,李羨塵對勝雪,一直不知如何安置,他從未想過將她娶進門,便不能壞了姑娘的名節,就想,有映禪這麽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師弟,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找由頭說她是師妹,先安排一處別院給她住,過兩年,安排一處良緣,也算對得起她先父廖大人的在天之靈。

結果沒過幾日便發現,五皇子總是借著來探望洛銀河傷勢的由頭前來,來了又總不忘給勝雪帶些吃的玩的,便明了了。

想著該找個什麽由頭,承了這二人的情意才好。

說回這會兒,也不知那三人在做什麽吃食,離著廚房老遠,便聞到一股飯香,那三人見他們回來,很是高興,言道時間正好,你們等著吃就是了。

眾人入座,才顧得上細看滇紅,她比在燕州的時候豐潤了一些,面色紅潤,看得出,即便二皇子此時還沒給她名分,待她卻很好。

只是她若是對二皇子動了心思,只怕日後安排算計要敵不過兒女情長,洛銀河不動聲色,微笑道:“看得出二殿下對姑娘情意至深,滇紅姑娘的幸福都寫在臉上了。”

誰知,這話一出,滇紅還沒說話,勝雪反倒幽幽嘆了口氣。

洛銀河奇道:“你小姑娘家的,嘆氣做什麽?”

滇紅勝雪將門之後,本就不扭捏,且勝雪的性子,比姐姐還要再爽氣些,加之山匪之亂,她與洛銀河算生死過命一遭,平日跟他說話沒半點避忌,這會兒卻扭捏起來了,只是擡眼看了看洛銀河,幽幽的道:“你不懂的。”

她擺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洛銀河就笑了,被勝雪白了一眼。

一旁的映禪突然開口:“小雪說得不錯,銀河你是不懂,將軍對你情深意篤,你怎麽會懂那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愁,你是生在蜜罐裏笑看他人疾苦。”

他說罷,向洛銀河極為會意的笑笑,又轉向勝雪笑道:“今兒左右沒有外人,不如你直說說,是不是喜歡五殿下,也好讓銀河和將軍早為你安排。”

他是不是打趣自己勝雪無所謂,便直言道:“他沒幾日便來,總帶東西給我,那些東西我又不缺……”

滇紅聽了,眼角含笑道:“那你缺什麽,是缺五殿下一句訴衷腸嗎?”

這問題直接,饒是勝雪不吝,也不禁擡眼掃視一圈屋裏,見除了這五人,只是幾個小侍遠遠待命,才微微頷首,羞紅了臉,點頭道:“他不說明白,我總覺得懸著一顆心……況且,他又是皇子,今後,定然還會遇到很多很好的姑娘……”

勝雪說著,忽而轉向洛銀河問道:“你是如何讓少將軍獨愛你一人的?”

一句話,把洛銀河問卡殼了。

瞥眼見到李羨塵坐在一旁,眉眼含笑,一副看戲的模樣,洛銀河笑道:“這問題,你不該問我,倒是該問問他呀。”說罷,擡下巴,示意她該問李羨塵。

結果,李羨塵就在四人的註視中,默默的放下酒杯,半晌才道:“有個法子,我覺得有用。只是……需要到日後……你們成婚了再用。”

勝雪滿臉期待中,李羨塵不緊不慢卻一本正經的道:“待到春天,城裏三色堇開了的時候,你去摘上幾朵,將花汁偷偷抹在五殿下眼皮上,他若是睜開眼來,第一眼見到的是你,便會心裏都是你。”

洛銀河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結果,又被勝雪白了一眼,那姑娘假嗔道:“問你你不說,別人說了你又笑什麽?”

洛銀河笑著搖頭,向李羨塵道:“你怎的教她這沒影兒的招兒。”

李羨塵偏頭頗有深意的看著洛銀河,道:“你怎麽知道沒影兒,我試過,好用的很。”

這回,換洛銀河局促了,他說試過,當然不會是對別人試的,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何時試過了?”

“春衫桂水閣那夜。”

嗯……

自己給他講的雜聞傳說,這人怎麽還真的會去做。想到他趁著自己神志不清,撚著三色堇的花汁抹在自己眼皮上……

向來談笑自若的洛先生,表情忽然有點不自然,也不知是屋裏的碳火燃得太暖了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臉怎麽就紅了呢?

映禪和滇紅忽然同時笑了起來,勝雪皺眉道:“你們笑什麽呀?”

滇紅笑著,頗有深意的看著李羨塵二人。

映禪公子止住笑聲,道:“小勝雪,將軍教你的這法兒,可萬萬不能外傳。”

他說得極為鄭重,勝雪一臉不解。

映禪道:“若是這法兒讓大顯都城的癡兒怨女知道了,只怕春日裏的三色堇,便都要被薅禿了去,豈不可憐嗎?”

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連李羨塵素來人前不慍不喜的一張臉上,也多添了笑意。

飯後送走勝雪,李羨塵便言出必踐的將洛銀河“押”回臥房,讓他好好休息。洛銀河心裏想著知道了梁玨和二皇子之間的秘密,還有沒做完的事情,本打算討價還價一番,卻見將軍似笑非笑的站在床前,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他。

想起回府路上李羨塵在車裏說過的話……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當慫則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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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勝雪:姊姊你到底笑什麽?

滇紅:這麽看來……好像是少將軍更在乎洛大人。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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