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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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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桃停在門檻那裏, 一只腳邁進去了, 一只還在外頭。

就像她的人生,剛準備邁入新婚小媳婦的階段,卻又被多事的劉嫂子打擾了。

她有點煩,不想去。

昨天她肯去, 是要搞事情, 也順便給這位營長媳婦留個好印象,免得她人生地不熟的, 連個幫腔的人都沒有。

可是她今天就沒必要再去了呀。

她就是希望畢逢春和蘇曼妮打起來呀,鬧得越大越好, 她求之不得。

再說了,總不能回回她們打起來都找畢桃吧?

那她還過不過日子了?

她決定裝死, 不吭聲,反正院門關上了,劉嫂子也不知道她在家裏。

只是, 她的算盤打得很好,隔壁的毛二妮卻出來多事,見劉嫂子過來咋呼,便關心道:“呦,嫂子,怎麽了, 又打起來了?昨天不是勸好了嗎?”

“是啊, 昨天明明都勸住了,可是今天早上又鬧起來了,也不知道夜裏又發生了什麽。總之那蘇曼妮一口咬定畢逢春虐待她兒子, 畢逢春也罵蘇曼妮不要臉,偷她的男人。兩人打得那叫一個難分難解, 我又懷著孩子,不敢靠太近,只能來找小桃了。”劉嫂子熱得渾身是汗。

海島本來就在熱帶地區,現在又是七月盛夏,她還懷著孩子,這一路過來,早就口幹舌燥,喉嚨都要冒煙了。

便有氣無力地來敲門。

毛二妮趕緊扶著她:“哎呦,那你來得倒是巧了,我剛看到她和姬副營長進院子去了。你到這桫欏樹下坐著,這裏涼快,我來喊。”

毛二妮哪有這麽好的心,她不過是想看笑話罷了。

她可是聽說了,那畢逢春是畢桃的姐姐,這姐姐鬧笑話了,妹妹自然臉上無光。

她便賣力地敲門:“小嫂子,你快出來啊,劉嫂子都曬中暑了,倒在你家門口了,你快把門開開,讓她進去歇歇。”

劉嫂子一頭霧水,她沒中暑啊。

不過她看著毛二妮那擠眉弄眼的樣子,想想還是沒有吭聲。

堂屋門檻處的畢桃不得不深吸一口氣,默默閉上了眼睛。

看來是躲不掉了,算了,看看去好了,就當找樂子了。

她下意識想轉身,卻一下紮進了姬瑜懷裏,兩個年輕的靈魂,不禁為這短暫的觸碰而顫抖。

姬瑜沒忍住,反手將她摁在懷裏,就這麽把她壓在門框上,狠狠親了一口。

先解解饞。

反正領證了,是他的媳婦了,跑不掉的。

唇齒糾纏了短暫的十幾秒,他便松開了懷裏嬌嬌軟軟的小媳婦,鼻尖摩挲著滴下一滴汗來。

他喘著氣,心中很是不滿,問道:“要不你裝個病?我不想過問他們的死活。”

“巧了,我也不想。那我躺床上去了,你就說我也中暑了。”畢桃羞澀地捂著臉,松開姬瑜的手,躲屋裏去。

姬瑜調整了一下情緒,想起西房的櫃子裏還有些藥材,便隨便抓了點在手上,盛在一個簍子裏,看起來就是忙著抓藥的樣子。

隨後出去把院子門打開。

他一臉的愁容,滿是焦慮地看向毛二妮:“小桃也中暑了,我正準備給她熬藥。”

什麽?

這麽巧啊?

毛二妮楞住了,她下意識地想進院子看看,卻被姬瑜攔著:“你們有什麽事去找團政委吧,他說話比我們管用。”

毛二妮不信,她還是想往院子裏去,卻被劉嫂子爬起來攥住了胳膊,她是真的關心畢桃,便叮囑道:“小姬啊,那你快去熬藥,我去找別人幫忙。”

毛二妮沒辦法,只好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打算。

可她實在是心癢難耐,想去看看鬧成什麽樣了,思來想去,便抱著孩子,跟劉嫂子一起去了主島那邊的大院。

等這兩人走了,畢桃可算是松了口氣。

兩人簡單地沖了個澡,便一起休息去了。

昨晚的床鋪已經被她收起來了,這會兒家裏只有東房裏有床。

兩口子站在門檻那裏,你拉著我的手,我牽著你的袖子,矯情起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畢桃卻沒了昨晚強吻姬瑜的勇氣,只是站在那裏,默默地等待著。

姬瑜也臊得慌,心跳兵荒馬亂,直到天邊飄來一朵烏雲,一場大雨不期然降臨在這南海的小島上。

風雨從開著的門口打進來,將兩人一起推進了屋裏。

姬瑜趕緊把門關上,這天公倒是很會作美,天色昏暗,多了幾分暧昧,狂風大作,少了幾分燥熱。

他留了一扇窗沒關,轉身的時候,看到姑娘家嬌滴滴的面龐,像那熟透了的蜜桃,透著醉人的甜美。

他到底是沒忍住,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上去了。

婚禮還沒辦,但是結婚證已經領了,他實在是想畢桃想得厲害,便放下蚊帳,做個貪婪的孫猴子,品嘗獨屬於他的蟠桃盛宴去了。

初嘗人事的年輕軍人,一發不可收拾,畢桃就是那充滿誘惑的蟠桃園,讓他一再的迷失,想摘更多,更多。

而此時,劉嫂子和毛二妮才走到了島邊的碼頭,風大雨急,一個孕婦一個哺乳期的媽媽,只得躲在碼頭的哨崗裏面,等雨停。

大院那邊,畢逢春和蘇曼妮打得不可開交,你扯掉了我的扣子,我薅掉了你的頭發,惡形惡狀,狼狽至極。

蘇曼妮徹底惱了,說什麽也要去政委那裏告狀。

其實畢逢春是不想鬧到政委這裏的,可是蘇曼妮心疼孩子,尤其是她看到那張畫上,畢逢春居然拿蚊香燙孩子的屁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等她扒了孩子的褲子,看到那幾處燙傷時,她便徹底崩潰了。

再也顧不得劉嫂子和畢桃昨天的勸誡,非要把事情鬧大。

就這麽,月子裏的畢逢春被蘇曼妮從屋裏扯了出來。

不少人來勸架,讓蘇曼妮消消氣,鬧大了對孩子不好。

蘇曼妮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她把那猶如照片一樣的畫紙拍到了這些嫂子嬸子面前:“大家看好了,畢逢春這個毒婦,她虐待我家寶樹啊,要是你們的兒子被後媽這樣虐待,只怕你們鬧得比我還兇呢!”

見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便湊過來看了看那畫,這一看,便再也沒有人幫畢逢春說話了。

一個個都在指責她:“孩子還小啊,才一歲多點,你怎麽下得去手的啊。”

“就是啊,不是說孩子五六歲了能懂事了,故意跟你作對,你打他兩巴掌我們都不會說你什麽。可寶樹才一歲多啊,他能懂什麽?”

“這也太殘忍了,怪不得孩子舅舅昨天一直不肯走,在這裏警告了沈營長半天,只怕那時候他就知道了吧?”

“哎,可憐的孩子。”

議論聲中,蘇曼妮不管不顧的,把畢逢春推搡到了黃建中這裏。

蘇曼妮一直在公社幹活兒,力氣可比畢逢春大多了,很快就掐得畢逢春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黃建中一看,得了,兩個都不是好人,便叫人把沈雲沈叫了過來。

結果沈雲沈還沒勸上兩句,宣傳室的人就把那張沈雲沈暴力對待兩個女人的畫作也拿了過來。

這下好了,沈雲沈自己也沒了訓人的底氣。

三個人站在政委面前,一個一個挨罵挨呲兒。

畢逢春不服氣,她把自己手裏的那幅畫也拿了出來:“黃政委,我一直以為你是最講道理的人,可你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吧,你看看,我都結婚大半年了,她還在偷我的男人,她自己未婚先孕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雲沈要是繼續跟她糾纏下去,早晚地被她拖累。”

畢逢春可不怕蘇曼妮,她這可是軍婚,是受保護的。

她只要抓住蘇曼妮偷人的這一點,她就立於不敗之地。

黃建中被她吵得腦袋疼,冷著臉看向了沈默不語的沈雲沈。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整個部隊大院都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沈雲沈風流,家裏養著一個,外頭吊著一個。

丟死人了,丟沈雲沈的臉不要緊,丟他黃建中的人就嚴重多了。

兄弟部隊要是知道了,不得笑話死他,說他治下不嚴,把這個海軍大院弄得汙汙糟糟的,到時候要連累整個海軍大院的形象。

思來想去,他決定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消息傳到畢桃這裏的時候,她正癱在床上,等姬瑜給她做晚飯吃。

雨已經停了,天邊掛著一道彩虹,劉嫂子和毛二妮吭哧吭哧去了大院那邊,緊趕慢趕的,到底是沒能趕上勸一勸。

最終只有毛二妮自己抱著孩子回來了。

一回來就找畢桃嘮嗑:“小桃啊,不得了,你那個姐夫被處分了,連上黨課的名額都給他劃掉了。”

畢桃聽到毛二妮在院子裏咋呼,來不及找她的褲頭,便直接套了條裙子出去應付。

下床的時候兩腿一軟,滿腦子都是那糟糕的畫面。

她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強撐著穿上鞋,去院子裏說話。

她可不想被毛二妮鉆進來看到她的婚房,怪難為情的。

她把門掩上,靠在堂屋門框上,披頭散發,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毛二妮擡頭一瞧,她那臉蛋兒紅撲撲的,好像真的是中暑了,又好像在發燒。

她頓時不敢靠近了,怕過了病氣給孩子。

她就這麽站在院子門口,看向了畢桃:“呦,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發燒了,你快把孩子抱遠點,我怕是水土不服,渾身難受。”畢桃本來就有弱癥,又白凈得很,這會兒她用那白皙的手背貼著滾燙的面頰,視覺效果上來看,那真是燒得不輕呢。

她還用有些沙啞的嗓子故意咳嗽了兩聲。

嚇得毛二妮扭頭便走,都忘了告訴畢桃,沈雲沈的名額被姬瑜頂替了。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人家兩口子早關門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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