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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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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景川!”嚴景川忽然昏睡,陳述再把他攬進懷裏,擡手按鈴。

醫護人員立刻趕到,看到陳述醒來,都一臉驚喜。

張時也混在人群中:“陳先生你醒了!”

陳述皺眉:“先不用管我,景川昏過去了,先給他檢查。”

眾人這才發現兩人不是擁抱,忙七手八腳迎過去。

陳述也起身,下地把嚴景川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但長時間臥床,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把人放下後,正準備轉身讓開位置到一旁坐下,才發覺腕間的手沒有松開。

嚴景川緊鎖的眉頭在見到陳述後已經放松,此時仿佛在睡夢裏感覺到掌心可以抓住的人又要離開,他覆又蹙眉收緊五指,意識卻不清醒。

張時忙上前:“陳先生,嚴總可能只是太累了,這一個星期他吃睡都很不好,你就多陪嚴總一會吧?”

陳述說:“先去檢查。”

話落,擡手按在嚴景川手背,指尖探進他緊握的手掌。

嚴景川蹙眉愈深。

陳述頓了頓,俯身輕聲道:“景川,放手。”

嚴景川眼瞼微動,手指的力道一點一滴隨著陳述的動作滑下。

陳述退後一步,繼續為醫護人員讓開位置。

沒多久院長帶人又湧進病房,為陳述做檢查。

檢查剛結束,張時忍不住問:“怎麽樣?”

醫生說:“恢覆得很正常,完全看不出來昏迷過這麽久……”

簡直像個奇跡。

就像之前嚴總忽然從植物人狀態中清醒一樣。

陳述看向病床上的嚴景川:“嚴總呢?”

嚴景川的檢查比他更早結束,張時回說:“醫生的意思是,嚴總昏迷是因為心裏的壓力突然釋放,加上過度勞累,身體強制休息,恢覆體力。”

這段時間,張時看得最真切。

陳述昏迷,嚴總幾乎沒有踏出過病房半步,不眠不休,只守著這張病床,哪怕辦公也是在床邊解決。

他不知道嚴總有沒有吃過飯睡過覺,至少在他的印象裏,嚴總永遠是醒的。

幸好陳述沒有再昏迷下去。

否則他實在不知道嚴總還能撐多久。

“對了。”張時又說,“陳先生才剛醒,我去再開一間病房。”

陳述說:“不用。”

聽張時的意思,嚴景川守了他一個星期,他為嚴景川守夜一晚也不算什麽。

張時沒有堅持。

正巧何綺玉趕到,一見到陳述,喜不自禁:“陳述,你醒了!”

陳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去外面說吧。”

何綺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註意到床上躺著的嚴景川,趕緊收聲,點了點頭。

張時也和他們一起走到玻璃門外。

看著陳述合上房門,何綺玉收斂表情,把他昏迷期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拍攝現場發生意外之後,嚴景川的司機孟長東接到張時的電話,當即趕過來簡單查看了一遍。

威壓繩索有人為磨損的痕跡。

根據節目組提供的工作人員來往記錄,這部分道具都是由老員工在檢查保養,當天下午開拍之前剛檢查過,還有記錄,看不出有異常,所以張時要求節目組配合,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連同場外的粉絲在內,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好在警察及時趕到,很快鎖定了嫌疑人。

“是節目開拍前一周新招的員工,見到警察嚇得發抖,沒等開審就全招了,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敢幹這種事!”何綺玉提起來還很氣憤,“而且你一定想不到是誰在搞鬼,竟然是簡浩辰那個王八蛋!”

“簡浩辰?”陳述對這個名字沒太大印象。

“就是搶了你在密室逃生位置的那個。”何綺玉說,“他都搶了你的綜藝,還對你下手,我想不通為什麽,可惜警察拿到的證據都只能指向他的經紀人,看樣子他的經紀人也打算把罪名全攬到自己身上。”

張時補充:“不過陳先生放心,就算坐牢的不是他,嚴總也不會讓他好過。”

何綺玉說:“現在這件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關註度很高,結果肯定很快就出來了。”

陳述說:“嗯。”

張時又說:“還有之前那件事,在你房間裏做手腳的人也已經抓到,不過他的嘴比較硬,只說是你的私生飯,為了想跟你走近才那麽做。”

“那件事?”何綺玉疑惑。

陳述說:“嗯。”

見他不打算多說,何綺玉沒再多問。

可既然張時提到“私生飯”,想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

她皺眉說:“這件事我會一並跟節目組要個說法。”

陳述在房間裏遇到“私生飯”、在拍攝現場被設計險些兇多吉少,只是第一期拍攝就這麽多事故,節目組要負主要責任。

包括陳述的安危。

之前是她沒有考慮到這些,這件事之後,必須要給陳述請幾位安保人員了。

三人正聊著,小天帶著飯菜從樓下上來。

陳述去洗漱後,和大家一起吃過飯,又回到病房。

張時三人還在客廳,病房裏一片安靜。

陳述坐在床邊原本屬於嚴景川的座位,看著床上嚴景川蒼白的臉。

夢裏的場景忽然閃現。

一切都很真實。

陳述垂眸,房世傑拉在他肘間的力道好像還殘留著觸感。

那時候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陳述看向嚴景川。

卻無意間對上嚴景川緩緩睜開的雙眼。

陳述起身按鈴,低頭問他:“你怎麽樣?”

嚴景川下意識擡手握住他:“別走。”

陳述說:“我不會走。”

嚴景川還是不肯松手。

院長帶著醫護人員們趕過來,正要上前檢查,他擡手微擺:“都下去。”

院長一臉為難:“嚴總……”

嚴景川看他一眼。

院長不敢辯駁,下意識去看張時。

張時也張不開嘴,下意識去看陳述。

陳述道:“不要任性,你現在身體很虛弱。”

“我沒事。”嚴景川回眼看他,“回家吧。”

陳述說:“不行。”

嚴景川抿唇。

陳述語氣稍輕:“至少等你身體好轉。”

嚴景川作勢起身:“我還沒到住院的地步。”

陳述按在他肩上:“坐好。”

嚴景川擡手握住他的手,再道:“回家吧。我可以在家裏養病。”

陳述眉頭微皺,看向院長:“嚴總現在能出院嗎?”

嚴景川也轉眼看過去。

院長表情僵硬,哪敢說不:“可以的,嚴總隨時都可以出院。”

見陳述松動,嚴景川對張時道:“備車。”

“好的。”張時說完,轉身給司機打了電話。

陳述扶嚴景川下床。

但即便拄著手杖,嚴景川仍然不能獨立走動。

醫護人員適時推來輪椅,陳述扶他坐好,推他下樓,到車旁,才把人半扶半抱進車裏。

看著他沒有好轉的臉色,陳述皺眉道:“你確定要回去休息?”

只是勞累過度,嚴景川怎麽會這麽虛弱。

嚴景川說:“對。”

他態度堅定,陳述合上車門,走到另一側上車。

張時跟著坐在副駕駛後,汽車很快啟動,直奔恒泰小區。

到單元樓下,陳述再推著嚴景川上樓。

張時先走一步打開房門,還沒進去,門內一個黑影猛地撲了出來,繞著陳述和嚴景川蹦著轉圈。

“汪!”

旺財撲在陳述腿邊,“嗚嗚”叫個不停。

嚴景川閉眼靠在椅背,體內強烈的分離感覺終於有所緩解。

“這一個星期,可把旺財憋壞了。”張時對陳述解釋,“它不方便去醫院,只能留在家裏,又一直看不到你們,這段時間連飯都不太吃得下,每次都會剩很多。”陳述摸了摸旺財頭頂,它尾巴搖得帶著屁股一起晃。

聽到張時的話,他說:“謝謝。”

張時說:“陳先生不用客氣,應該的。”

說完大開房門,方便陳述推著輪椅進去。

旺財墜在陳述身後,興奮得來回跑動,狗爪在地面“噔噔噠噠”,一路響進臥室。

陳述推嚴景川去洗漱過,張時在路上訂的餐正好送到。

“嚴總,吃點東西吧?”

陳述擡手接過,放在嚴景川面前:“吃完繼續休息。”

見他起身,嚴景川心弦微緊:“你要去哪?”

陳述說:“旺財太鬧,我帶它去外面。”

“不用。”嚴景川說,“沒關系。”

已經是最近距離,體內延展的虛弱依舊有增無減,只是略微減緩,如果旺財不在身邊,情況會更加重。

陳述於是松手,隨旺財自由活動。

一頓飯吃完,嚴景川勉強去洗過澡,才回到床邊躺下。

陳述關了燈,躺在他身旁:“睡吧。”

嚴景川握住他的手:“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樣?”

陳述說:“我很好。”

威壓意外斷開,他落地前及時調整了姿勢,加上腳下的軟墊,也可能有運氣使然,他在前滾翻卸力後沒有劇烈痛感。醒來後檢查,身上的確也只有幾處擦傷。

只從這些傷勢來看,他沒有昏迷的理由。何況是整整七天。

嚴景川又問:“這一個星期,你有意識嗎?”

他和陳述的經歷類似,意外昏迷,無故清醒。

陳述的情況比他更離奇,他不得不多想。

“沒有。”陳述說,“只做了一個夢。”

嚴景川又握緊:“夢?”

陳述說:“好了,這些等你睡醒後再問也不遲。”

他慣性把嚴景川攬在懷裏,閉眼後才記起一周前發生的事,不由睜眼,適應黑暗的視線卻看到嚴景川已經依言睡了。

這麽快?

陳述最後看他一眼,沒再開口。



第二天醒來,陳述先起床洗漱。

出來後打開狗籠,給旺財填滿飯盆,見嚴景川還沒醒,帶著劇本去客廳沙發前坐下。

旺財對狗糧連看一眼都欠奉,跟著他出門,跳上沙發,在他身旁原地趴下。

陳述擡手摸它一把:“今天不餓?”

陳旺財順勢枕在他腿上。

想到昨晚張時的話,陳述隨手把劇本放下:“走吧,帶你出門。”

但對於這項平時最愛的運動,旺財也興致缺缺,趴在他腿上動也不動。

陳述皺眉:“病了?”

這時張時準點敲門進來,見只有陳述在客廳,走過來彎腰想摸一摸旺財。

陳旺財看他一眼,起身到陳述懷裏臥下,避開了他的手。

張時一楞:“旺財怎麽又不給我摸了?”

經過他鍥而不舍的舔狗行為,好不容易混到可以遛狗出門,旺財對他漸漸親近,早就不介意被他擼一把,怎麽今天突然回到了解放前?

陳述看著懷裏的狗,也有些意外。

“算了。”張時搖頭,轉而問,“陳先生,嚴總呢?”

“沒醒。”陳述擡腕看表,起身走向臥室。

嚴景川還躺在床上,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陳述走近,低聲道:“景川?”

嚴景川仍舊沈沈睡著。

可嚴總的生物鐘向來準時,陳述已經起床,嚴總沒有不醒的道理。

張時見狀,遲疑著說:“嚴總……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麽久沒再病發,他以為嚴總已經徹底痊愈。

原來還沒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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