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紅酒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清陽看著面前笑容淺淡的夏白微，忍不住感慨到：“一年多沒見了，怎麽感覺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宋清陽大夏白微一屆，是夏白微在英國倫敦藝術學院留學時的學長，身處異鄉，兩人同為中國人又是B市的老鄉，宋清陽在大學時對性格冷淡寡言的夏白微照顧很多，對夏白微來講就是亦兄亦友一般的存在。

“能有什麽心事？”夏白微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可能是剛回國不適應，看著有些憔悴而已。”

宋清陽似信非信的，但也不再追問，對於夏白微的突然回國，宋清陽是驚訝又驚喜,“對了白微，下個月有我的個人畫展，想邀請你來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賞個光。”

夏白微欣然答應，他最近很是清閑，整天也就在家裏畫畫而已，大學的時候宋清陽就老嚷嚷著以後一定要辦自己的個人畫展，沒想到這麽快。

就這樣，兩人吃著吃著就聊起大學時的事，吐槽英國難吃的飯菜還有奔放的外國室友，還有某一年留學生聚會時宋清陽幫忙煮餃子差點燒了廚房，還有每年除夕夜夏白微收到的沒有署名的玫瑰花。

在輕松的氛圍下，夏白微沒忍住多喝了幾杯，臉微微有點紅。宋清陽雖然喝得不比他少，但是他酒量很好，也不上臉。

“我一直覺得你每年收到的花是Alice送的，那個雀斑很漂亮的法國女孩，紅色頭發的。”宋清陽記得那個女孩還跟他打聽個夏白微是不是單身來著，他還慫恿夏白微去跟她約會過，雖然不知道最後結果怎麽樣。

“什麽Alice？”夏白微已經頭有點暈，根本記不起來什麽紅頭發女孩，“你的那個靈感繆斯呢，你的女神，你和她怎麽樣了。”

宋清陽苦笑了一下，“唉，畢業之後就分了，異國戀很辛苦的。”好歹也是認真追過和愛過的女神，分了其實還是有些不甘心，說到這裏，宋清陽又忍不住倒起了愛情的苦水，“感情這東西，很容易被時間和距離消耗掉的，畢竟又不是電視劇和小說，成年人都很現實。”

聽著宋清陽的話，夏白微麻木的點頭回應，他忍不住想到顧謹行，是啊一些年少時少得可憐的感情怎麽可能禁得住時間和距離的消耗，更何況顧謹行對他可能也沒有多少感情。

那過了這麽多年，顧謹行還是要不管不顧的闖進他的世界，是執念嗎，還是報覆？

夏白微想不明白，只好繼續往自己嘴裏灌酒，絲毫沒有註意手機放在桌子上屏幕亮了又熄的手機，宋清陽還在絮絮叨叨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情，時不時蹦出幾句過來人苦口婆心的勸告。

到了晚上快十點，宋清陽看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的夏白微，“餵，白微，醉了嗎？”夏白微擡起頭對著他傻笑。宋清陽嘆了口氣，酒量怎麽還是這麽差，接著拿起他的手機和外套準備送他回家。

夏白微在國外讀書時從來不和家裏聯系，問他也只說和家裏關系不大好，回國的時候住的公寓也是宋清陽幫忙找的。

正扶著夏白微走到路邊準備打車，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他們面前，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我來接他。”他淡淡的看了眼宋清陽後，目光停留在宋清陽扶在夏白微腰間的手。

“你是夏白微的？”宋清陽有點懵，雖然面前的男人西裝革履一表人才，但誰知道是不是什麽衣冠禽獸。 “我叫顧謹行，是夏白微的…”話還沒說完，顧謹行皺了下眉。

“朋友。”聽到顧謹言的名字，夏白微昏沈沈的大腦清醒了些，及時打斷了顧謹行的自我介紹，“這是我朋友，順路來接我。”

把夏白微交給顧謹行，看著顧謹行小心的將夏白微扶進車裏，再在路邊看著夏白微口中順路的黑色邁巴赫消失在夜色中，宋清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是不是也有點醉了，要不然怎麽看什麽都感覺奇奇怪怪的。

……

顧謹言上了車後就一直沒說話，車上的夏白微頭靠著車窗，忍不住回想顧謹行剛剛的話，“我是夏白微的…”

那個帶有夏白微的前綴的身份名詞倒底是什麽呢，他真的有點好奇顧謹言會說什麽，是夏白微的甲方？是夏白微的金主？是夏白微的身體交易對象？還是更可笑的那個回答選項，是夏白微的前男友？

他又想到他回國的第二天，早晨八點多的樣子，公寓的門被敲響，夏白微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見到了門外的顧謹言。

夏白微想過很多種和顧謹言再次相見的樣子，畢竟在同一個城市，他們可能會在某條街道擦肩，某個飯店巧遇，甚至可能隔著車海人群不小心對視。

他設想過很多種，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場景。

“我知道你為什麽回國，也知道你最近很缺錢，不如和我做筆交易。”長大後的顧謹行原來是這樣的，還是和高中時一樣好看，只是長高了些，臉部的線條更鋒利些，身上的氣質更沈穩堅毅些。

“我給你錢，條件是，和我在一起。”

夏白微還在看著顧謹行發楞的時候，一份合同遞到了他面前。

夏白微粗略的看了眼合同，顧謹言願意花一千萬幫夏白微買回白珺華正在被拍賣的所有遺畫，而交換條件就是和顧謹行在一起，期限是一年。

他這是要被前男友包養了嗎？這畫面實在是荒唐又滑稽。夏白微突然很想笑，想著想著居然真的笑了出來，他盯著顧謹行的眼睛，竟找不出一絲玩笑的痕跡。

“好啊，何樂而不為，剛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夏白微總是做出一些超乎自己認知的決定，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這股沖動和無畏的感覺，莫名得像極了五年前，他答應和顧謹行在一起的時候的樣子。

明明答應了，卻不知道這句話又踩到了顧謹言的哪跟逆鱗，他突然狠狠的抓住夏白微的手腕，勒得夏白微疼得嘶了一聲，“是不是今天不管來得是誰，只要給你錢，你都答應？”

如果自尊已經被踩碎一次，那麽表現得再自輕自賤一點又有什麽關系，“是啊。”夏白微朝顧謹言露出一個更燦爛的笑容，“誰來我都會答應。”

顧謹行明明已經松開了他的手，他還是覺得手腕被捏的好疼好疼，疼感甚至蔓延到心臟，疼到想哭。

“以後不許和別人一起喝這麽多酒。”顧謹行低沈的聲音拉回了夏白微的思緒，夏白微沒有回應，只是轉頭呆呆看著他，顧謹行捏住夏白微的下巴，一字一頓地道，“聽見沒有？”

等夏白微反應過來顧謹行說了什麽的時候，司機已經在車庫停好車，顧謹行下車後一只手扶著車門，一只手準備去撈座位上的夏白微。

“我自己來。”夏白微拂開顧謹行伸過來的手，他覺得自己只是頭有點暈，根本沒有醉。“不要你管！”

顧謹行真就沒再管他，自己大步朝別墅大門走過去，夏白微在後面歪歪斜斜的跟著，上樓的時候夏白微走兩下絆一下，還差點摔倒。

顧謹行默默站在樓梯拐角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直接下來把夏白微橫抱起來，抱到二樓主臥扔在床上。

夏白微掙紮著想坐起來，還沒坐直就被一具溫熱的身體壓了下去，隨後是濕熱又極具侵略性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落在夏白微的顫抖的睫毛上，落在鼻尖的小黑痣，落在他脆弱白皙的脖頸上。

最後落在那張不停喊著“不要”的嘴上，像是懲罰般，顧謹行吻得很兇，吻到夏白微嘴唇發麻，最後又狠狠咬在他的下唇上。

“你身上很臭。”顧謹行說著又一口咬在夏白微的側脖頸上，然後將夏白微的腿盤在自己腰上，抱著他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蒸氣和酒精的一起作用下，夏白微的臉也熱，身體也熱，顧謹行一開始還是安安分分的給他洗澡，後來不知怎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顧謹言做這種事時總是很兇，無論夏白微怎麽求饒他都不肯停下，反而還經常變本加厲。

夏白微的後背一下一下蹭在浴室的墻壁上，雖然被顧謹行托著，但還是像在風浪肆行的海上般，一下又一下的顛簸讓夏白微很沒有安全感，腳只好更用力的勾著顧謹行的腰，手也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到後面夏白微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以後不要和別人喝這麽多酒好不好。”

顧謹行一邊說一邊動作不停，然後又去吻他發紅的眼角。

夏白微不回應，顧謹行就不停下，“答應我好不好。”顧謹行的聲音落在夏白微最敏感的耳朵旁，帶著幾分蠱惑意味。

夏白微頭埋在顧謹行的肩膀上，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回應，“好…”。

然後再不能發出完整的音調，顧謹行的攻勢更加猛烈，夏白微感覺自己快要在海的風浪裏溺亡了。

結束後，夏白微的眼淚就像是決了堤，怎麽也停不下來，顧謹行只好像哄小孩般輕拍他的後背，然後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半睡半醒中，夏白微感覺自己被顧謹行的懷抱勒的喘不過氣，顧謹行的兩只手死死鉗在他的腰上，像說夢話般，夏白微有氣無力的嘟囔著，“顧謹行，你放開我。”

顧謹行沒有反應，夏白微困的不行，再度睡了過去。

聽著夏白微平穩的呼吸，顧謹行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光盯著夏白微的睡顏 ，像是對著睡夢中的夏白微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夏白微，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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