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林有些懷疑慕楓了。

從煙雲過提供的信息來看，慕楓顯然知道些什麽，故意不告訴她。

加上那天晚上慕楓居然把煙雲過一個人扔在了外面，牧林更是對慕楓多有不滿。

以至於她都把煙雲過扶上樓去了，也沒有松開那些降縛草。

因為離得近，所以這些降縛草依舊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她生氣，氣得還不輕，就一直維持著降縛草的作用，一直到晚上。

等煙雲過睡下了，她才換下睡衣，穿上襯衫和西褲，去了地下實驗室。

她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扒拉著試驗臺上的器具，沈默不語。

慕楓被吊了一天，四肢有點麻了，不過他沒有求饒，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格外的叫人生氣。

牧林打了個響指，把他挪近些，穿腸草伺候。

那草從慕楓嘴巴裏長出來的瞬間，慕楓就痛得五官扭曲，險些叫出聲來。

不過，嚴苛的軍事訓練，早就練就了他異於常人的忍耐力，他居然不喊不叫，一直撐到那穿腸草長到十厘米的長度。

“呵，你可真是個狠人。慕楓，你當初言之鑿鑿要跟我共享權限的時候，是不是就在算計我了？其實你共享權限是假，入侵我的手環隨時監控我才是真吧？”牧林就算再不情願承認，也意識到自己是被利用了。

被慕楓，被牧天閣，被這個實驗室所有的人。

不光是她，還有煙雲過，那個寧可自己躲起來自殘自傷的傻子。

她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要去折磨一個不相幹的人？

煙雲過犯了什麽錯，要遭受這種非人的對待？

她很快得到了答案，在穿腸草朝著十一厘米長去的時候，慕楓終於撐不住了，求饒。

“我說，我說，你快收手，求你了！”慕楓已經痛到面色慘白渾身戰栗，冷汗如瀑，把他腳下的地板都打濕了。

牧林止住了穿腸草的長勢，神色冷漠：“說！”

“少主……元帥這麽做，只是為了保護你。你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被雪停雲做了手腳，腦電波被分離，丟失了其中的一半，我這麽說你可能沒法理解，我換個說法，你的靈魂被撕裂了，一分為二，一半保留了理智和警惕性，一半卻失去了理智只懂花癡。這是雪停雲故意這樣做的，就為了徹底毀掉你的人生。等元帥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你的另一半不見了。元帥這些年為了找回完整的你，不得不以牧氏的所有科研發明的署名權為代價，交換了一個人來做實驗……”

牧林忽然握緊了拳頭：“這個人就是煙雲過？”

“是……是的。不過，實驗失敗了，煙雲過自主意識過剩，無法被撕裂，最後只能轉換思路，在他的基因裏刻下保護你的本能，只要他出現在你身邊，就會很快檢測到你需要什麽，並不惜一切代價滿足你成全你。所以他其實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被二次利用了而已……”

“這一切，都是我媽參與的？授權的？”牧林有點窒息。

為什麽要這樣做？

自己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兒子就不是人了嗎？

太過分了吧？

慕楓嘔出一大口鮮血，神智開始模糊：“是……是的……”

“那她現在在哪裏？”牧林忽然站了起來，打了個響指，穿腸草再次扭動起來。

可就在慕楓即將崩潰供出牧天閣的位置時，右後方一個被降縛草困住的實驗員忽然喊了一聲：“慕楓，你不想活了！！！”

是個女研究員，看起來很關心慕楓的死活。

牧林擡眼掃了掃，冷笑著收了手。

看來這實驗室裏，不少研究員都是知情的啊，有趣。

那就讓她一個一個，慢慢審好了！

她把慕楓帶去了第二層，先收了穿腸草，免得一下子弄死他，得不償失。

隨後再把那個女研究員也帶了上來。

“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憐香惜玉。我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或者，你可以稱我為魔鬼。我先陪你玩玩，要是你不肯配合，我就只好——”牧林說著，把手環裏的監控視頻投影在了空中，畫面上，慕楓已經奄奄一息，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那女研究員居然傲氣得很，脖子一橫：“我納蘭箏絕不會背叛元帥，你死了這條心吧！”

“哦？”納蘭箏？牧林忽然笑了，緣分可真是個美妙的東西，她站起來，靠近些，捏著納蘭箏的下巴，“我說呢，你怎麽看著這麽眼熟，納蘭笙是你什麽人？”

什麽？

納蘭箏忽然擡頭，驚駭萬分。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忙質問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麽？你把她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啊。就是帶回來軟禁而已，你放心，世上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心善的了，我還幫她促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姻緣呢，明天就給她辦婚禮。怎麽，你不想喝喜酒嗎？”牧林這陣子一直忙著種花種草，還真沒顧上給納蘭笙和葉衛巖辦婚禮。

正好，今天話趕話，試試納蘭箏是個什麽態度。

納蘭箏果然激動了起來。

她忽然劇烈掙紮著：“牧林！你有種就沖我來，別傷害我妹妹！”

“哦，果然是姐妹嗎？”牧林冷笑著松開了納蘭箏的下巴，“那挺好啊，親姐妹嘛，就該整整齊齊。”

說著她就上去了。

找到納蘭笙，讓她陪自己演一出戲。

“可能會有點疼，你能受得了嗎？”牧林現在很迫切地想知道牧天閣的下落，她不想再等了。

只能委屈納蘭笙，受點罪了。

納蘭笙沒意見，自從牧林幫她得到了她肖想已久的男人，她已經死心塌地準備效忠牧林了，聞言笑著松開了懷裏的葉衛巖：“這還用問？走吧。”

半個小時後，牧林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領著納蘭笙上來了。

為了彌補納蘭笙，她送了幾個好東西給納蘭笙：“這個是同心結，你要是原意，可以讓葉衛巖跟你一起吃下去，一旦吃下去，從今往後，你們兩個任何一方背叛了對方，都會受到同心結的反噬，痛不欲生。”

“這是陽極草，要是你胃口比較大，可以給葉衛巖吃了試試看。”

“這是丹心鳳尾草，沒啥用，就是好看，會結出一朵一朵心形的花朵，紅艷艷的，特別好看，用來示愛最合適不過了。”

納蘭笙跟鄉巴佬進城似的，眼睛裏都是雀躍的小星星，她快成為牧林的死忠迷妹了。

她高興壞了，抱著牧林親了一口：“哇，你簡直就是我的完美紅娘！我太愛你啦，麽麽麽麽麽！！！！！！”

“去去去去，姑奶奶對女人不感興趣，走開啦！”牧林嫌棄地推開了納蘭笙，回樓上去了。

煙雲過還在睡。

因為剛懷孕，所以身體特別容易疲憊。

她拿來一只抱枕，靠在床頭，側身將他摟在了懷裏。

如果有人問她，什麽是愛？

她會回答：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想對煙雲過好點，再好點。

也許不是愛，也許只是憐憫，是心疼，是補償。

她不清楚，也沒必要清楚。

沒有人規定，愛一個人必須是什麽固定的模式，所以她這樣的行為姑且定義為愛，也沒什麽不可以吧？

她把手心貼在煙雲過的小腹那裏，靈力如潺潺溪流，緩緩的一點點地，滋潤著煙雲過的身體。

後來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臉貼在他額頭上，保持著一個親吻的姿勢。

煙雲過在黑暗裏悄悄睜開眼，嘴角噙著一抹笑。

那是得逞的笑。

也是貪婪的笑。

不夠，還不夠，他還要更多，更多……

第二天牧林果然給納蘭笙和葉衛巖辦了場婚禮。

納蘭箏也出席了，作為吐出關鍵情報的回報，牧林也幫納蘭箏和慕楓牽了紅線。

不過，慕楓沒有葉衛巖那麽好糊弄，一直抗拒著，即便納蘭笙把新娘捧花扔給了納蘭箏，即便納蘭箏一臉期待地看著慕楓，慕楓還是無動於衷，冷著個臉，將婚禮氣氛盡情破壞。

納蘭箏生氣，一手拿著捧花，一手拽著慕楓，把他帶去了後院。

她質問他：“捧花而已，叫你跟我一起拍個照而已，這都不行？”

“納蘭箏，不要白費力，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洩露了元帥的信息，她不會放過你的。她也不會允許她的部下，居然可以沒心沒肺地接捧花，談戀愛，甚至，結婚生子。這些早就在我們宣誓效忠的時候發過誓了，不是嗎？我們的婚姻，只能由元帥做主，我們沒有自由，也不需要這虛假的自由。活著，才是我們最大的追求，其他的，都不重要。”慕楓試圖勸說。

可納蘭箏剛剛見證了妹妹的婚禮，怎麽可能聽得進去。

她的視線從慕楓的肚子上掃過，一個罪惡的念頭滋生了出來。

她也想。

她想加入她們。

加入納蘭笙和牧林。

是的，她知道她和她們的目的不一定相同，可是，她好想把慕楓綁在身邊，永遠都離不開她！

她忽然沈默離去，叫準備了一堆說辭的慕楓沒了發揮的餘地。

她找到牧林：“少主，我想學那個。”

“學哪個？”牧林早就猜到了，但是她不打算幫納蘭箏。

原因很簡單，她還不想跟慕楓反目，慕楓那裏還有沒有撬出來的信息，她得徐徐圖之。

納蘭箏見牧林裝傻充楞，只好直言不諱：“我想讓慕楓也懷我的孩子，我願意聽你的，叫我做什麽都行。”

“那你就好好努力，把他知道的信息全都給我撬出來，到時候，我自然會考慮要不要成全你的。”牧林笑著轉身，至於到底怎麽做，那就是納蘭箏自己的事了。

夜裏煙雲過問她：“做惡女很開心嗎？”

“開心啊，為所欲為，誰不喜歡呢。”牧林趴在他身邊，正在玩弄他的那根黑毛毛。

煙雲過一個翻身把她摟在懷裏：“那就對我為所欲為吧，我洗白白了。”

好啊，誰怕誰啊。

牧林正準備欺負欺負他，忽然發現，這小子的掌心，居然出現了一圈旋渦，下一秒，一株袖珍版的降縛草出現了，雖然還不能把人捆起來，但是還挺像模像樣的。

煙雲過壞笑著把這株秀珍降縛草遞給了牧林：“再努努力，我就可以跟你扮演強取豪奪了，這次玩點不一樣的，白月光竹馬變黑月光，來一波囚|禁play好不好？”

“好啊，我囚|禁你，還是你囚|禁我？”牧林沒意見，玩兒嘛，情趣。

煙雲過趴在她身上，金色長發模糊了他的表情，他說：“你囚|禁我，我想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受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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