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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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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按照BOSS的命令先把那個忽然出現的青年送出了基地,而後又從對方口中得知需要回到基地的某條密道出口接差點玩脫的BOSS。

他沒什麽別的想法,只覺得這兩人如出一轍的有病。但就算他們有病,他也得回去接倒黴上司。

於是赤江那月打開外墻上那扇隱形門走出基地時,成功和等在外面的琴酒面面相覷。

太宰先生該不會是準備躲著,然後給他弄個大招出來吧?

那月倒不是很意外,實際上他剛剛把昏迷的同期搬到了遠一些的密道出口,就是為了防止跟琴酒撞見。

當著殺手的面,年輕的BOSS面色淡定地轉動一圈手表表盤,最後按下了黃銅色的表把。

“大概我們走後,再倒數十秒鐘,然後——‘砰’,”他比了個炸開的手勢,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那些炸彈的控制權本來就在我的手上,入侵者幹脆可以留下來跟沒逃走的廢物們一起炸成煙花,這個設置不錯吧?”

琴酒沈默片刻:“波本在哪?”

“噓,”玩家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彎彎眼睛對著琴酒輕快地說道,“他在最佳觀賞位上等待煙花呢。”

這個瘋子。就算是琴酒也沒想到,他的這位BOSS會瘋到把自己的部下丟在將要自爆的基地裏……難道波本真的是叛徒?

“是不是叛徒很重要嗎?”那月看出他在想什麽,往前兩步湊近,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一拳的距離,“陣君,我從來只做於我而言有意思的事情。”

琴酒嗅到了對方身上絲毫沒被風吹散的血腥味。

“我明白了,BOSS。”殺手低下頭,往後退開一步。

有那麽一瞬間,琴酒覺得自己也被傳染成了瘋子,不然為什麽他會想幹脆咬斷面前這人的咽喉。

……他又不真的是這家夥的狗。



萩原研二不動聲色地借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一大一小兩名偵探,主要的觀察目標還是那位自稱江戶川亂步的青年。

作為那月的好友,萩原幾人當然也對這位每回出現在那月嘴邊,都要被誇上好一會兒的亂步並不陌生,他主要是驚訝於對方在上車前和他們三人單獨說的某句話。

說實話,萩原研二一直以為那個江戶川亂步是好友虛構出來的推理作品角色來著,不只是他,連松田他們都是這麽想的。

後視鏡裏,亂步正靠在窗戶邊上吃著新拆開的薯片,還心情不錯地分了邊上的小偵探幾片,得到一個暗含焦慮的眼神。

忽略外貌不同這一因素,對方簡直從聲音到性格都無限接近某個人——他們家那個熱愛作死的小惡魔同期。

天曉得聽見亂步說話的時候萩原有多震驚,據他所知,和自家好友聲音近乎一樣的存在。如果把宮本曉跟A都算進來的話,江戶川亂步已經是他已知的第四個了。

明明小那月的聲音很有特色,為什麽有時候他又感覺很多人都有同樣的聲音?萩原決定先把這個未解之謎壓到心底最深處不去思考。

而柯南在焦慮的是,亂步先生不是說可以解決讓松田哥他們帶著自己去基地的問題嗎,再不開口的話,他感覺研二哥都要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他們丟下去了。

亂步準確察覺到了身邊眼神灼熱的小孩發出的訊號,並發揮了完全看不出來的敏捷度,若無其事地躲了過去,幹脆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柯南繼續解決薯片。

柯南滿臉震驚,淺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控訴。

亂步先生難道要反悔?明明還吃著他買的咖喱味薯片……超市居然還賣這種口味,他還以為亂步先生是堅定的甜黨來著呢、不對偏題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柯南,等下千萬不可以隨便亂跑,必須跟在我身邊,能做到嗎?”諸伏景光嚴肅地說道,喚回了小孩的註意力,“等一下我們要做最糟的可能性就是準備接應zero,除此之外,哪怕是那月出現,你都不可以跟著他走。”

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柯南還有點懵:“誒、誒?”

他還以為他們會覺得不讓他跟過去最安全呢。

諸伏景光擡頭跟副駕駛的松田交換了個眼神,他們最初確實是這麽想的,只不過現在這邊又多了個江戶川亂步,如果放任這兩人自己在外面的話,保不齊他們會不會自己行動去找那月,那就太危險了,所以還不如幹脆先固定在自己身邊最穩當。

這也是亂步沒有多說什麽的原因,他清楚這種情況下哪怕他什麽也不說,這幾個那月的好友只要是看到他的存在,就不可能讓他們單獨行動。

也許是上一位聲音相同的名偵探給他們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但這和亂步沒什麽關系,直接理直氣壯地裝作沒發現也不成問題。

那月醬惹出來的麻煩,和那月醬朋友們的心理問題,當然是要交給他們本人解決,他才沒興趣當這個調解師。

「那個金發的臥底君有危險哦,如果你們等下不及時去救他的話,」在上車前,綠眼睛的偵探笑瞇瞇地對三人說,「有我這個名偵探在就不用擔心了,既然那月醬喜歡你們,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他一次。」

想起亂步說的那段話,另外三人的想法同步了:這位亂步先生從某些角度來看,還真的跟好友像到不得了的程度啊。

諸伏景光依稀記得赤江那月跟他透露過關於偶像‘亂步’的事情,根據對方那時的說法和宮本曉的性格來看,‘江戶川亂步’應該是個對感興趣的事十分熱情,而不感興趣的事十分冷淡的人,又沒多少人情觀念。

所以說,諸伏景光不覺得營救一個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人對亂步來說是‘有意思的事情’,他會主動提出幫忙,只可能和前面半句一樣,單純是為了他們共同認識的那個赤江那月。

想到這裏,他也算放松了不少。就跟柯南奉信福爾摩斯迷沒有壞人一樣,疑心其實並不輕的諸伏景光莫名也有一種‘aka重視的人都不會是壞人’的直覺。

所以,就算諾亞方舟在監控中看到江戶川亂步是突然出現的人,他們也默契地裝作沒發現這一點,默認了他提出的幫忙,諸伏景光還讓諾亞把那段監控給修改了以防萬一。

亂步樂得省去解釋的麻煩,他最開始就是掐準了那月這群友人對那月寬容到詭異程度的態度,才會那麽自然地說出幫忙什麽的話。

他只是沒有人情觀念,可不是傻子。



讓諾亞方舟入侵基地是亂步的主意,他跟太宰在來之前沒有商量過什麽計劃,這種前置行為對他們兩人來說並無必要,畢竟對方要做什麽以及計劃往哪邊調整會最合理,這種事情他們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發現了。

位於基地外面的幾人目的就是用爆炸轉移基地內人員的註意力,然後再找機會潛入或是怎麽都好,聯系上降谷零,看看他的情況需不需要他們協助撤離。

要是沒暴露臥底身份,自然不需要,要是暴露了,他們就得盡快掩護對方離開。

意外發生在爆炸開始後的第三分鐘,江戶川亂步的手機裏收到了一段亂碼。

按理來說,在跨世界之後他們的通訊設備都是不能用的,但擁有無效化能力的太宰治是特殊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麽太宰還能拿著運作正常的竊聽器。

亂步的手機就沒那麽幸運,自從到了這邊的世界後就一直是處於無信號的狀態,別說郵件收發了,直接變成了一塊又薄又會發光的板磚。

“是惡作劇郵件嗎?”柯南湊到亂步身邊,奇怪地問道。

名偵探撇嘴,一副沒什麽興趣的模樣:“是暗語啦,太宰那家夥給我傳的訊息。”

柯南忍住詢問太宰是誰的沖動,眼睜睜看著亂步退出郵件界面後點進桌面上一個圖標長成喇叭形狀的應用,緊接著,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了降谷零的聲音。

他瞬間明白,這是個連接著竊聽器的程序。

車內還沒離開的另外三人也豎起耳朵關註著這邊的情況,他們雖然沒辦法看到基地裏發生了什麽,但對面兩人的對話語氣聽上去還算輕松,這也讓他們的心情好了不少。

“有一套嘛零那家夥,居然真的讓aka清醒了,”松田有些感慨,“等他們出來之後我一定要一人揍上一拳,不讓人省心的混蛋。”

“小陣平自己也不遑多讓哦。”萩原研二用手肘撞了下幼馴染,拆臺道。

直到這部分為止,他們的狀態都還算放松,對面的情況似乎是那兩人準備走密道出來,不需要他們潛入基地去大海撈針,再加上好友的洗腦狀態似乎解除了,說不高興是假的。

直到聽筒裏的那月用平淡的口吻說著過去的事,即便有所猜測,幾人也沒想到事實比他們的想象更讓人難以接受。

那月只是輕飄飄的一句‘五歲時在這裏住過’,就略過了自己被當做實驗體的經歷,可結合後面那個解剖的往事,他們怎麽還會不知道那是一段多麽黑暗的時光呢。

諸伏景光的心底隱隱有預感,事情不會像他們認為的進行得那麽順利。

果然,不出多久,對面的情況就變成降谷零被放倒了,聽筒後面保持了幾秒的安靜,只聽得見攜帶著竊聽器的赤江那月有些淩亂的呼吸。

而後,他銷毀了那枚竊聽器。

“別發呆了,你們該去接臥底君了哦,”亂步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收起手機拍拍衣服,“我就不去湊熱鬧啦,沒勁。”

目送著還沒從打擊中回神的三大一小離開,饒是亂步都不禁嘟囔了一句:“還真是不遺餘力地去坑那月醬啊,太宰。”

解讀出來的暗語裏,太宰拜托他在這邊所有人面前打開那個提前安裝好的竊聽程序,把對面的情況一字不落地轉播過來,要說太宰治不是故意的,要亂步來說,就算是直來直去的芥川都不會信。

不過跟他也沒什麽關系就對啦,倒不如說,如果那月跟太宰繼續像這樣‘過招’,受益人絕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蹭那月手藝的亂步本人。



先發現昏迷狀態的降谷零的人是柯南,他一邊給分頭尋找的其他人發去消息,一邊快步往那個樹叢邊上跑。

雙眼緊閉的金發青年身上比較狼狽,服裝淩亂不說,還沾著刺眼的血跡。很明顯,血的主人不是降谷零,只會是那個柯南等著來基地見面的兄長兼偶像。

小偵探的神情十分茫然。

他是為什麽要追尋赤江那月的腳步而來的?可能是那句‘生命到了重要關頭’在催促他,不來就會錯過很重要的東西,也可能是別的原因,但對柯南來說最重要的,也許只是他還想和他的那月哥再見幾面,再說幾句話。

他垂下腦袋的時候發現了降谷零上衣口袋裏露出半截的U盤,立馬伸手摸索了幾下,除了U盤,那裏還裝著一支錄音筆。

當然,上一位使用者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見到的那個人——柯南按下了播放。

“我想第一個發現這東西的人一定是你,小偵探,”那個聲音溫和地說,“所以我也有一些話正好可以完整地告訴你,要記清楚啊。”

“即使是用假身份重新回到東京,我也從沒有掩飾過自己的立場,你的直覺是準確的,‘宮本曉’教書育人,也絕對不可能與黑暗同流合汙。可‘宮本曉’是我的一部分,我卻不完全是‘宮本曉’。”

“我是不存在的偵探,是建立在虛妄上的真實,我的容身之處在哪?*即使我選擇站在你們身邊,但那裏真的屬於我嗎?”

“聽好了,新一君,接下來是老師給你的最後一條忠告。”

“無論誰都不會在你的生命裏永遠停留,所以不可以駐足過去。往前走吧,我在鮮花鋪路的未來等著你。就像兩個半月前那樣,當我死去後,你不是做得很好了?”

錄音停頓了一下,最後在一聲爆炸轟鳴過後再度響起。

“即使警官和偵探都已經死在黎明前,可你還活著,你們還活著,東京還活著。”那個人斷斷續續地笑著,似乎遠離了錄音筆咳嗽了幾聲。

“你可是要取代我,成為世界第一偵探的人,我的福爾摩斯。”

在最後的話音落下後,這段錄音也隨之銷毀了,只剩下個子小小的偵探,還一臉空白地站在原地。

……他這次跟過來不是為了見那月哥的嗎,怎麽又變成聽‘遺言’的唯一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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