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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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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之前也有很多跡象指向A的身份——槍上的指紋之流證明不了什麽,那月想的是其他東西——就比如殺森下勇幾人的動機,那月是因為讀檔和論壇才清楚那些人是殺害過他朋友們的兇手,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也不會再有人知道曾經有一群意氣風發張揚的青年死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齡。

正因這樣,那月一開始就沒有把A的殺人動機往這邊靠,還把對方的行為分類為挑釁。

他的推理歸根結底也不是什麽異能力,游戲的技能也只是幫助他最短的時間內收集最多的信息並進行分析,那如果他得到的信息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呢?

他先前對A的推理全都建立在‘這是一個游戲世界,那是個NPC’的基礎上。

熟悉的說話方式、無法顯示完整的‘角色面板’、在毒販面前故意模仿太宰先生的打扮迷惑他的推測、在這盤棋局上似乎預測到他的每一步甚至加以制約、對好友們奇怪的態度,這些全都是A這個人身上特意表現給他看的疑點,現在還有最重要的——知道‘游戲’外的橫濱發生的事情,這些已經逐漸不是游戲NPC能做到的事情了,那月相信要是這游戲真的去收集玩家現實身份的信息,絕對會被港口黑手黨第一個滅掉,誰讓他的資料可是機密。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個聲音,你不是很想他——”

“這裏不是游戲世界,”警官先生忽地低笑了一聲打斷A的話,話音被煙花掩蓋過去,A卻像聽見了他在說什麽,轉過身真正把視線放在了他身上,那月和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對視上,一字一句道,“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人,我們的羈絆也是真的,你一直想越過限制告訴我的是這個,對吧。”

真要是游戲怎麽可能出現A,這人的存在就證明這裏是真實世界。

他的視線停頓三秒,第二次調出A的身份資料。

姓名:赤江那月/所謂我算計我自己

年齡:28歲

陣營:■方

身份: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贏下這盤棋局的對手/是誰潛意識中用敗犬形容他?是你啊

評價:沒有人能評價他。ps.或許現在的你可以

“被你看出來了。”A好像也知道他在做什麽,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裏隨他看,還頗感興趣地開口,“怎麽樣,和你的推理有出入嗎?”

整整七年來一直橫亙在那月與這個世界中的壁壘轟然崩塌,某個一直在阻止他發現世界真相的存在在他們視線交疊的同時被屏蔽,那月緩緩吐出一口氣,握了下拳篤定地說:“上次資料裏那個螃蟹和咖喱星人是你故意弄的。”

游戲的本質不是游戲,這些資料的內容自然就是可以被幹涉的了。

“……第一個關註的居然是這個,”A扯扯嘴角,爽快承認,“是啊,不然的話怎麽給你制造迷惑項?我可是很信賴‘自己’的推理水平的欸。”

這家夥明明一直在各種明示暗示自己的身份,一邊瘋狂放水一邊又故意搞破壞……那月稍微換位思考了一下,好吧,他好像大概可能確實會這麽做。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月無語地斜眼看向A。他原來這麽氣人的嗎?不可能,絕對是不同世界的差異!他明明是亂步先生都承認的好孩子。

要是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保不準會在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你們兩個氣人的程度明明不分上下啊!

“那就換一個問題,”那月彎起眼睛溫和地笑著,說的話卻鋒利無比,“你到這裏有什麽目的,我可不相信你是單純來提醒我這裏是真實世界的,不要撒謊哦。”

“就算是平行世界,我也是很了解自己的。”

能評價他的只有他自己,能在這個世界裏打敗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所有一切關於世界真相的限制都解除後,那月順其自然一下就確認了A的身份。

這個倒黴家夥居然是他的異世界同位體,平行世界的他混得這麽慘嗎?

A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當然是給你收拾爛攤子啊,別的就得問問把我丟過來的人了。”

“是指太宰先生吧,”那月還是有些沒實感,他當時可是真切地為老師的死而悄悄流眼淚還被亂步先生發現的,要是太宰先生沒死,那他的臉不就白丟了!“那看來,屏蔽了我認知的東西是‘書’沒錯了。”

他從太宰治那裏聽到過這個東西,作為世界基石存在的萬能許願機「書」,用來把他送到這個世界再屏蔽他的窺探的話,「書」無疑有這個能力。

至於現在限制消失,那月也有別的猜測。

他其實對世界的真實感一直都有所察覺,那月沒辦法接受那群好友會是虛擬數據的事情,還動過‘出游戲後要用港黑的錢把這家公司買下來’的念頭。

他一開始打心底不願意去細想‘這裏是游戲還是現實’的原因,除了被刻意模糊思維以外,也有很大部分是因為那月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地感到了別扭。

不知道真相前,他可以以玩家視角脫離‘故事’,站在高處操控這盤棋,把所有有用的‘NPC’作為棋子,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畢竟玩家就是游戲的上帝,第四天災哪用在意規則,那月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在天平的一端作為籌碼。

可是這裏是現實世界。

那月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七年來的操作,包括但不限於每天只睡三小時二十分鐘、絲血照樣浪、仗著能覆活打架不要命、把玩家出生地東京當作自己的‘領地’、嘲笑松田陣平是沒有賣點的卷毛NPC、為了掩護(覺得有趣)所以禍害了威士忌組的風評,前不久還代替諸伏景光被狙擊……

他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看看有沒有時光機,就這樣了這群好友竟然還沒把他打死,以前他還自我解釋NPC管不著玩家,現在看來是他們真的很包容他了啊!

不過。

“收拾爛攤子?”那月隱去心底的別扭,隨意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和A的距離,轉移自己的註意力似笑非笑地嘲諷道,“其實是在‘報覆’才對吧,別把我當成借口,膽小鬼。”

眼中無光的青年一下子攥緊拳頭。

A的經歷那月差不多能推理全了,對方雖然很清楚他是把這個世界當成游戲,自己卻始終知道這是現實,提到太宰治的時候語氣又很疏離,那月結合一下這人對那幾個罪犯的恨意,輕而易舉就能得出真相。

那是一個‘赤江那月’沒有失憶,沒有遇到太宰治,沒有游戲也沒有和那群笨蛋成為朋友的世界,他擁有的一切A從來都沒得到過,也怪不得會被對方稱呼幸運先生了。

他們的命運從那月目前記憶開始的十九歲產生分支,好運的他接過老師的信物,得到了應得的羈絆,倒黴的A則獨自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那月的思維在這時和不久前的萩原對上,他同樣相信只要一點時間,他們總會成為朋友,無論是哪個他總會被拉到陽光下,所以A只可能是——

“萩原研二22歲時死於爆炸,諸伏景光25歲時死於臥底暴露的自殺,松田陣平26歲時死於炸彈犯的報覆,伊達航28歲時死於車禍。”那月不僅是在對A說,也是在對自己說,“只有降谷零和你活下來,根本沒等到認識他們就死了。”

而如果一開始他就沒有和這些家夥成為朋友,森下勇事件根本不會發生,外守一事件他也不會參與其中,A原本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人。

“你看了我的過去。”警官先生不容置疑地說出他推理的結果。

他的心情意外地很平靜,都到了這個地步,那月自然也能推理出來對方故意催眠那個犯人給他傳話是為了分散他的註意力,然後讓他從不高的斜坡上滾下去掛上昏迷buff,因為只有那月失去行動能力,A才能假扮他的樣子去接觸松田陣平他們,諾亞方舟應該也是他屏蔽的。沖繩那次會把本間辻放出來引他,大概也是單純為了觀察他會在那種情況下怎麽做,而不是像那月猜的那樣測試他殺不殺人。

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傷害他,連那幾個朋友都是只打算近距離看一眼而已。

聽上去是挺慘的。那月掀掀眼皮看了眼天幕上仍未停止的絢爛煙花。

只不過和他又有什麽關系?改變A命運的又不是他。

經歷和記憶會塑造人,擁有完全不同的記憶的「赤江那月」和「A」早就不能稱為是同一個人了,那月其實是那種很會自我欣賞的類型,如果他遇到的是自己的世界線裏七年前那個剛進游戲的小惡魔說不定還會抱著詭異的男媽媽心態去逗一下,包容那個小惡魔的所有舉動。

但就算是‘自己’,那月也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存在被代替,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沒辦法容忍這種事情。

A的資料裏寫他是這盤棋的贏家,那月現在倒不那麽覺得,天平從一開始就是朝他傾斜的。

“你根本沒有逃出過黑暗啊,敗犬君。”他故意笑了下,換上對外那套溫和誠懇的語氣去刺這人,“難道你以為我的‘好運’是坐在那裏就等來的嗎?同樣是赤江那月,你應該沒這麽天真吧。”

炸開的煙花照亮了A的臉,那月把他有些蒼白的唇色看得一清二楚。

長著同一張臉的青年音色低沈許多,笑起來還摻了點不易辨別的沙啞:“真是一個字都無法反駁,「獨一無二」,我都快忘記一開始自己也是這樣的存在了。”

他哪裏等到過朝他伸出的一只手呢?

A是一切結束後從天臺上一躍而下才見到的那個男人,黑發紅圍巾,鳶色的眼睛和他一樣空無一物——不,那個男人的眼睛裏有微弱的火星在燃燒,他們是不一樣的。

「你想看看其他可能性的自己嗎?」自稱太宰治的男人唇邊噙著笑,朝突然來到陌生環境後渾身的刺都豎起來的他揮了揮手裏的書本,「別這麽緊張啊,赤君。」

這個昵稱從他收到父母的死訊後,已經有整整九年沒聽到過了。A一時晃神,被男人拉到了桌前。

「瞧,」男人莫名有些像炫耀家裏小孩的普通家長,為他指著明明什麽也沒有的書頁,「這孩子是不是成長得很漂亮。」

A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著,把手指移到那本印著《完全自殺手冊》的紅封皮書上。

下一秒,無數幀畫面在他腦中閃過,每一幀的主角都和他有著同一張臉,但A很清楚那不是他。

這是一顆已經打磨得閃閃發光的鉆石,是好運地擁有家人、朋友與老師的幸運先生,和他不一樣。

「不,你們是一樣的。」男人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聲,笑容變淡,「你們都是赤江那月。」

「說到這個,赤君在來之前是在自殺吧,那麽,既然已經決定死亡了,要不要去那個世界走一圈呢?」

A鬼使神差地點了頭,被那個人送到了這個世界。

「有機會的話,就幫我跟那孩子說我還活得好好的吧。」

……所以搞了半天太宰治根本沒和他說過來幹什麽,A還是遵從憤怒的本能潛入監獄殺了森下勇後才想起來這件事的。

穿越世界是把他引以為傲的大腦也穿壞了?

他冷靜下來仔細地想了兩個月——也是為了躲避人工智能的搜索——做好全部的計劃,然後找到了那兩個出獄的炸彈犯給自己世界死去的「朋友」報仇。

生理年齡來看,他比這個世界的警官先生要大一歲,所以他想做什麽都沒關系。毫無邏輯,但A很滿意。

他其實對這位警官沒什麽惡感,畢竟他的過去像坨垃圾又不是警官先生做的,哪怕他們的對比十分慘烈,對實質上也是個赤江那月的A來說,沒什麽好去嫉妒自己的,他這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去想那種事情?

只不過人就是一種會不斷羨慕的生物,A第不知道多少次在自己偷偷搞到的安全屋裏看到警官先生和朋友們歡笑時,還是忍不住去想,要是他的萩原松田hiro班長沒死,他們是不是也能成為這樣的朋友?

做完夢後還是得繼續幹活,A有了一個更完整的計劃,他決定在找上警官先生攤牌前先幫對方解決那些對方暫時不能直接殺的垃圾,順便給對方的身份打點補丁,自己幫自己也沒什麽不行吧。

然後,然後就可以在終局前放縱一下,去近距離見見那些定格在青春歲月的摯友。

他不會被這個美好的世界所束縛,羨慕但又不沈溺,好歹他也是赤江那月,也當過那個十九歲時就從公安看護下逃出來的小瘋子欸。

本來就不屬於他的東西看一眼就足夠,都聽到他們對警官先生的在意和重視,要是上手搶那可太丟人了,他骨子裏的驕傲都被忘卻這麽久也不會允許他做這種事情。

「A」怎麽說也是Akae(赤江)的A嘛。

過去被束縛著逃不脫黑夜,現在總該讓他輕松一下了,假扮警官聽到的那些話不過是落在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還得27歲的警官提醒他想起自己是誰,也太差勁了。

而那月已經基本確定了A擁有他丟失的十多年記憶,他之前以為的游戲安排的身份背景、以為只是段資料的那個有一對愛他的父母的‘赤江那月’,大概真的就是從前的他。

有「書」這樣超規格的存在,他當年能被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先生撿回去也就不奇怪了……那月皺眉,他似乎還忽略了什麽。

煙花此時已經停止了燃放,周圍又變得昏暗安靜下來。

“好啦,我的任務也差不多完成,該走了。”A突然說,語氣躍躍欲試,這時才透出點二十八歲應有的活力,“還剩最後一步,需要你幫忙。”

“看在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的份上,我姑且聽聽看。”那月無所謂地回答。

黑發的清瘦青年微笑著抓起他的手,往裏面塞了一把槍。

“殺了我。”

一片死寂。

“沒興趣,”沈默幾秒,警官嫌棄地瞥他一眼,“我又不閑著沒事幹,你難道只有靠這種方法才能離開我的世界嗎?”

“算是吧,我發現沒辦法殺死自己的時候也很苦惱啊。”A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他也不想這樣的,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就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人多好,搞得現在還得我殺我自己。

這算什麽,「書」和太宰先生逼他們自相殘殺?沒那麽無聊吧。那月吐槽。

他看著這張每天都能見到的臉,倒是沒什麽開不了槍的心理負擔,只是在思索還有什麽被他忘記的東西。

“對了,以防萬一,”對面的A敲了下掌心,掏出一副墨鏡親昵地架到那月臉上,“帶上這個,效果應該更好。”

“你的[偷竊]難道是?”那月抽抽嘴角,他看不見墨鏡的樣子,但他能調出墨鏡的資料。

[平平無奇的墨鏡:戴上後在別人眼裏你就是瀕死的模樣,但實際上還能活蹦亂跳一打十呢!迷惑敵人專用,貼心又方便,是玩家的好幫手哦。不過要小心使用,你應該不希望被迫(重音)花錢住幾個月病房吧?]

這是他今天誤認為備用墨鏡摸出來的那個,A這家夥什麽時候拿走的。

說起來也有點離譜,他們明明十分鐘前還劍拔弩張地讓那月懷疑隨時可能和A打起來,結果現在卻在這裏跟本人討論和和氣氣地商量怎麽殺死A。

好吧,也沒有和和氣氣,但這發展確實就離譜,那月在確認A就是別的世界的他自己後直接喪失了部分興趣。

和未來的自己下棋,怪不得那麽難受…可這才不是他期待的強敵。

“我比你大一歲,經驗更豐富,”A得意地搖搖手指,“上次你就沒打過我。”

“起碼最後落荒而逃的人不是我。”那月反唇相譏。

“那叫戰略性撤退,我要是跟松田當場對上,要解釋的人不還是你自己。”A擺手,“算了,快來吧,待會其他人就該來找你了。”

那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扣下扳機的,他磨了磨牙,看著胸口中槍的A。

“你應該知道頭部中槍才會死的更快吧?”剛才這人居然臨時把他的槍口下壓了。“難道還想再玩玩?我倒是不介意揍你一頓。”

“就是想起來有事情沒交待完。”青年面不改色地咳了一口血。

“小心BOSS,”他一幅扳回一局的模樣笑得欠揍,“還有,我說幫你處理爛攤子可不是在說笑話。”

A笑嘻嘻地擡起手像是想擁抱一下他,那月卻沒來得及靠近,這個突然出現的敗犬就又突然地消失了——像煙霧一眼消散在他眼前。

好一個未完成的擁抱,這家夥走之前都要氣他一下是嗎。

[隱藏任務:一只烏鴉闖進來

任務描述:有只不幸的烏鴉在你的世界落腳,他也許已經疲勞不堪,但你的職責就是將世界掰回正軌——驅逐他來保護你的世界吧,警官。

任務獎勵:或許是時候認清自己的定位了,你到底是誰?■■■■(延遲發放)]

[任務已完成,職業:警察!獎勵將於明日早八點發放!]

那月沒有看見這個自動隱藏的彈窗,只是把槍丟到地上,垂著眼睛忍住胸口若有若無的鈍痛。

遜得不行,平行世界的敗犬赤江。

他一口氣沒松下去,樹下傳來了一道稚嫩的驚叫:“那月哥,你怎麽了!”

順著聲音看過去,頭發亂蓬蓬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小男孩可不就是他家小偵探。

……他身上是不是還有平平無奇的墨鏡偽裝的瀕死傷口來著?

直到這個時候那月才總算把先前他強行不去想的信息拎了出來。

等一下,太宰先生還活著是嗎。

他努力壓抑著溢到喉間的笑聲,這真是他這幾年收到的最棒、最棒的消息了,那個無良老師還活著,沒有丟下他瀟灑去死。

真是太好了。

那月甚至忽視小偵探焦急的詢問,勾著唇角愉快地打開個人界面的設置欄。

什麽A什麽BOSS什麽游戲都放到一邊去,他要回去狠狠地揍太宰先生一拳出氣——

警官先生的動作頓住了,笑意也凝固在臉上。

他點了紅色的退出游戲,面板什麽的一瞬間就消失在視野中,可是周圍的環境紋絲不動。

已知這裏不是游戲,是真實的世界,那麽這個面板的存在就該死的有即視感了,可無論如何,他要怎麽在不存在的游戲裏‘退出游戲’回到橫濱?

他的視線緩緩移到了地上的槍上。

“那月哥?!”

受到諾亞方舟焦急的消息後一路趕來的三人先是在半山就聽到了一聲隱隱約約的槍響,往裏跑的時候又聽到小偵探驚嚇到變調的喊聲。

他們心裏已經出現了最不好的預感,拔足狂奔過去。

然後三人就看見了讓第二天的赤江那月後悔無比的一幕——那個一身浴衣淩亂渾身是傷,鼻梁上架著墨鏡還舉起槍對準太陽穴的青年,赫然就是他們尋找的好友。

“赤江那月你他媽發什麽瘋!”松田陣平咬牙切齒把拳頭捏得嘎吱作響,還出於不能驚到手指早已搭在扳機上的黑發青年,他們三人都謹慎地止步幾米外。

“發瘋?”赤江那月像在笑,眼神卻冷得能掉冰碴,話音輕快,又在尾巴上飄了起來,“你什麽時候看到過我發瘋了。”

“我就是要回家啊,陣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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