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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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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海音寺命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意外。

“書?”中島敦更加茫然,“書是什麽?您說的是組合之前不斷尋找的東西嗎?”

海音寺命轉頭看向中島敦,“你不知道書是什麽嗎?”

“不知道。”中島敦老實的搖頭,“沒有聽太宰先生說過,似乎只是那個組合的團長和我提起過這件事。”

說著中島敦有些奇特的低下頭,“他曾經說過我是方向標。”

“你可以把書當作是一個萬能許願機。”海音寺命直接掛斷了阪口安吾的電話,“沒有任何限制也不會挑選主人,只要是個人就能在書上寫字,寫出的文字頭有尾有因果論,那麽願望就會實現。”

“原來是這樣,所以組合的團長才會費盡心機想要得到那本書。”中島敦楞了一下,“他是為了覆活自已的女兒,對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麽覆活他的女兒,原來是想要依靠書。”

海音寺命笑瞇瞇的點點頭,“所以,小老虎你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願望……”

中島敦難得卡殼了。

想要實現的願望。

他當然有願望,他的願望非常多,他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但又是一個不怎麽滿足的人,他想要獲得善意,也想要給予他人善意,中島敦的矛盾性便在期待善意和自我犧牲中不斷的翻轉著。

如果有一天可以實現欲望的話……

“我不想許願。”中島敦聲音變得有點低,“如果可以,我想讓所有人都沒辦法靠那本書許願。”

海音寺命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那是不應該被觸碰的東西。”中島敦攥緊了手,“如果今天我改變了世界,明天另一個不滿意的人也去改變世界,到最後,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又會有多少人在這種爭奪中犧牲。”

“果然,與其有一個能引起戰爭的物品,還是沒有這個物品比較好吧。”

海音寺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愧是你啊,小老虎。”

“海音寺?”

“不過現在並不是深入了解小老虎願望的時候。”海音寺命笑瞇瞇的看向外面,“有人來了。”

旁邊一直在旁聽的泉鏡花舉起匕首,她的身後夜叉白雪浮現出來,時刻都在準備著攻擊。

“確實有人。”泉鏡花認真的聽著外面的動靜,“但是,人在哪裏?”

“在這裏哦!”

中島敦猛地睜大眼睛,他和泉鏡花轉過頭去,在海音寺命的身後,穿著白色鬥篷和魔術師服裝的果戈裏站在那裏,他單手環住海音寺命的脖頸,右眼撲克牌樣式的眼罩被風吹起來,露出他帶笑的眼睛。

“見面了!”果戈裏發出歡呼聲,“成功代替他和你見面了!”

“是你!”中島敦臉上帶著猙獰。

“我好怕啊!”果戈裏大喊著,手卻依舊搭在海音寺命的肩膀上,接著他突兀的放低了音量,在瞬間完成話語轉折,“那麽,你敢過來嗎?”

中島敦用力的攥著自已的手,但是他確實不敢過去。

他在海音寺命的身後,手就放在海音寺命的身上,一旦他想做點什麽,海音寺命會受傷。

海音寺命轉頭看向果戈裏,“餵,我們認識嗎?”

“當然不認識!”果戈裏笑著開口,“我只是遵循和陀思的約定來見你一面。”

“既然我們不認識就不要靠的這麽近,我不喜歡陌生人接近我。”海音寺命抓住他的手腕,紫色的眸子裏帶著笑意,“當然,如果你是想要來和我交朋友的話,我非常歡迎哦。”

果戈裏微微瞇起眼睛,他張開自已的鬥篷。

“海音寺快逃!”在果戈裏手中吃過虧的中島敦知道這個姿勢是什麽意思。

果戈裏的異能力是相當罕見的空間系異能,他可以用自已的鬥篷隨便移動30米之類的東西,包括他自已,上一次他就是這樣將小栗蟲太郎帶走,如果他想要這樣帶走海音寺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海音寺命卻並沒有感到緊張,他相當平靜的看著果戈裏的眼睛。

果戈裏的鬥篷揚起來,然後隨著慣性落到地上。

“沒有用異能力?!”中島敦驚了一下。

“哇,果然和陀思說的一模一樣!”果戈裏歡呼著,“這個少年是特殊的存在,理論上他不會被任何異能力影響,但是和異能無效化不一樣,這個少年不受異能力影響的原因是他高於異能力。”

果戈裏從海音寺命的手中抽出自已的手。

“書的化身。”

海音寺命笑著看著他,“你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唉?”果戈裏歪歪頭,“什麽什麽?願望?”

“我是書哦,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海音寺命把手放在嘴邊,一副說悄悄話的模樣,“意思就是說,我可以幫你實現任何願望,你甚至不需要往那張紙上寫字,要來試試嗎?”

“聽上去真有誘惑力!”

海音寺命認真的點點頭,“所以來說說吧,你的願望。”

“但是,我不相信。”果戈裏笑著和海音寺命拉開距離,“在我說完願望後,你一定會說不行,然後以此給我劇烈的打擊!”

海音寺命驚訝的看著他,“你好了解我哦!”

“原來你真的準備這麽做啊。”果戈裏發出驚喜的聲音,“我喜歡你的性格!”

“要來看書嗎?”海音寺命把手中的書舉起來,“既然是朋友,就應該一起看書。”

但是很可惜,在海音寺命舉起書的一瞬間,果戈裏立刻使用異能力直接轉移,海音寺命微微勾起嘴角,他轉身拉著中島敦和泉鏡花朝外面跑,在兩人茫然的視線中把人帶出這個破舊的倉庫。

“海音寺?”

“嚇嚇他而已,我最近都不怎麽使用異能力了。”海音寺命往外跑著,“再怎麽說,使用一本亂七八糟的書總是要給別人添麻煩,我好不容易才擺脫那個設定,才不會為了一個奇怪的家夥重新變回去。”

海音寺命轉過身來,“那麽,小老虎,你知道什麽安全的地方嗎?”

“不,不知道。”中島敦幾乎是茫然的,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大概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是嗎?”海音寺命點點頭,“是哪裏?”

中島敦沈默了一下,接著才開口,“港口黑手黨。”

另一邊,果戈裏落到海音寺命一開始的位置,他嘆了口氣,有些不開心的抓了抓自已的頭發。

“逃走了嗎?”

“算了。”

果戈裏從破舊的箱子上跳下去。

從一開始進入橫濱天人五衰就制訂了兩套計劃,第一套A計劃便是清理掉武裝偵探社,而B計劃只有某個人出現的時候還會實施。

是的,那個人就是海音寺命。

一旦海音寺命出現,A計劃將立刻廢止,天人五衰所有人開始追捕海音寺命。

只要能得到書,所有的一切都不足為懼,就算是書現在變成了人也一樣。

畢竟成為人就會擁有人類的感情,而人性是最好利用的東西。

……

“所以你們就跑到港口黑手黨來了?”半路撿到白虎x1、鏡花x1加上海音寺命的中原中也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中,“你們又不是腦子有點問題?為什麽會覺得港口黑手黨會庇佑你們?”

“我和鏡花沒關系。”中島敦連忙道:“請將海音寺保護起來,我和鏡花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泉鏡花在旁邊點點頭。

他們兩人的目光出奇的一致,這是一個人在決定了什麽後才會有的表情。

中原中也嫌棄的看著旁邊的少年,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已被迫漂浮到空中的場景,說實話,他並不想在看到這個家夥。

“求您了。”中島敦對著中原中也鞠了一躬,“海音寺,他,他是書。”

“哈?”中原中也楞了一下,“什麽?這個小鬼是書?”

中島敦認真的點頭,“不管是異能特務科的阪口先生還是天人五衰的成員都這樣說,那就說明他真的是書,我聽太宰先生說過,不管武裝偵探社還是港口黑手黨,都是為了保護橫濱存在的,所以,保護好海音寺,就是保護好了橫濱。”

“真是成熟了很多啊。”海音寺命笑瞇瞇的看著中島敦,“小老虎加油哦。”

“你別給我插話!”中原中也瞪了海音寺命一眼,接著看向中島敦,“你把這家夥托付給我,那你呢?你準備去做什麽?”

中島敦笑了一下,“做我該做的事情。”

比如救出偵探社的大家,還偵探社清白。

雖然……如果海音寺命是書的話,他一定可以做到這件事,將世界還原,把一切變回原來的模樣,但是中島敦莫名的不想讓海音寺命做這種事,他不想讓海音寺命用不知道會想什麽的心思,去修覆其他人的錯誤。

海音寺命,是人類。

為什麽要讓一個人類去承擔這些呢?

看著中島敦離開,中原中也看向海音寺命,“你真的是書?”

“是啊。”海音寺命非常淡定的回答:“不像嗎?”

“哪裏像了?!”

“抱歉,竟然在形象上偽裝的這麽到位。”海音寺命一副驕傲的模樣,“但是沒關系!這就是海音寺的偽裝能力!”

中原中也神奇的看著他,“別神奇的偽裝能力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海音寺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他平靜的朝前走著,紫色的眸子裏沒什麽特殊情緒,但是卻比剛才正經不少。

“回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改變,雖然只是從我身上分離下來的一點書頁,但依舊有同樣的效果,我是書,也是世界的記錄者,所以我必須留著這裏看完全程。”

“然後你就被盯上了。”

“沒錯。”海音寺命攤手,“畢竟一小片書頁能寫下的字並不多,一本完整的書當然更具有誘惑力。”

中原中也跟在海音寺命身後,“你有把世界還原的能力吧。”

“當然。”

“那為什麽不做?”

“為什麽要做?”海音寺命疑惑的看著中原中也,片刻後他抓了抓頭發進行補充,“我說的並不是見死不救之類的,但是你知道嗎?中原先生,按理來說我是不應該牽扯進這些事情裏的,那是書,是工具。”

“按道理來說,那就是一個誰得到誰就可以利用的東西。”

中原中也怪異的看著海音寺命,“你在說自已是一個誰都可以利用的工具?”

“不不不,我說的是書,而現在的我,是海音寺命。”海音寺命笑瞇瞇的把手放在胸口,“我是海音寺命哦,所以我不是工具,單純的書才是工具!”

完全搞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也根本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麽。

這個少年真的是書的化身嗎?

“為什麽?”中原中也這樣詢問:“世界改變對你來說沒有絲毫問題嗎?”

海音寺命頓住腳步,他轉過身來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先生,你知道書誕生到現在有多少年了嗎?”

中原中也楞了一下,他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會認為,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書改變過。”

中原中也猛地睜大眼睛。

看中原中也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麽,海音寺命轉身繼續往前走,他背著手,看上去相當輕快,和一個正常的少年沒有任何區別,甚至看上去要比其他少年更加的陽光活潑。

“餵!你是什麽意思?”中原中也追上去,“把話說清楚啊!”

可惜海音寺命並不會繼續說,中原中也也明白海音寺命不會繼續解釋。

“這就是我是世界的記錄者的原因。”海音寺命舉起自已手中的書,“想看嗎?那些被改變過的真相都在這本書裏,包括在書誕生之前,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中原中也看著海音寺命手中的那本書,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最後只是張了張嘴巴。

他低下頭,沒有繼續說話。

因為他實在沒有勇氣接過那本書。

其實不只是中原中也,任何一個人在這裏都會明白海音寺命手中的這本書是多麽有重量,世界的真相,世界到底被幾次修改,那些修改的人是誰,他們為何要將世界修改。

沒有誰能在一瞬間準備好接受這些。

看著沈默的中原中也,海音寺命笑了一下,“好吧,最後給你一個提示。”

“唉?”

“現在的我是海音寺命,不是單純的一本書,所以,你要記得,海音寺命特別喜歡看書,他有興趣愛好,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明白嗎?”

人類……是可以介入人類的紛爭中的。

只是需要付出一點點賄賂。

看著海音寺命轉身繼續往前走,中原中也突然明確了一個自已在見到海音寺命時似有似無的感覺。

這個海音寺命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第一次來到橫濱的海音寺命無疑是令人討厭的,他隨意的在橫濱扔出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世界變得誰都不認識,給人填無數麻煩,但是現在,他竟然在暗示自已,他其實可以酌情幫忙。

而且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看戲攪混水。

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同樣的性格和表現,卻比之前要友好無數倍。

真是一個奇怪的少年。

……

“抓捕這個少年?為什麽?”大倉燁子奇怪的看著桌子上少年的照片,“海音寺命?這個名字似乎和天人五衰沒有關聯。”

“我也不知道,是上面突然發布的命令。”福地櫻癡趴在桌子上,因為宿醉還在頭疼,“似乎是幾個月前造成橫濱大動蕩的異能力者,已經被定為特級危險能力者,要求我們追捕。”

末廣鐵腸看著那張照片,然後看向條野采菊,“這是上次你問我樣貌的少年。”

“什麽?”條野采菊猛地直起身子,“那個心跳和血液流速甚至是呼吸都完全一致的少年?”

“是他。”

大倉燁子怪異的看著他們,“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

“只是說我們之前遇到過這個少年。”條野采菊道:“沒想到他真的有問題。”

“就是這樣。”福地櫻癡打了個酒嗝,痛苦的開口,“而且抓捕這個少年的命令在抓捕天人五衰之上,你們誰通知一下立原。”

“嘖。”大倉燁子嘖了一聲,“放心吧隊長!我們一定會把這個人安全抓到!”

福地櫻癡點點頭,“很好很好。”

獵犬出動,在所有人離開後,福地櫻癡緩緩的坐起來,他安靜的看著前方,眼裏帶著一點冷意。

“海音寺命……書嗎?”

另一邊,立原道造看著通知自已的消息稍稍沈默了一下,說實在的他有些疑惑,為什麽突然獵犬的命令就換了一個,而且抓捕一個少年竟然排在了逮捕天人五衰之前。

就在這時,立原道造看到銀從旁邊急匆匆的走出去。

“銀?”立原道造喊住她,“你怎麽了?”

“那個少年。”銀簡略的回答:“那個少年出現在港口黑手黨,隊長已經沖過去了,似乎是想要報仇。”

她得趕緊去阻止芥川!

看著銀瞬間消失,立原道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他才小聲呢喃。

“那個少年出現在了港口黑手黨?而且港口黑手黨還沒有人阻止,任由那個少年進來?”

“為什麽?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

被獵犬全面通緝,級別比天人五衰還要高,在這種情況下港口黑手黨竟然選擇了庇佑,這個少年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這樣想著,立原道造連忙跟著銀跑過去。

在和獵犬總部匯報之前,他想先弄懂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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