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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無晴卻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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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楚寧浩將所有的事都攬下,方丈也知道延寂的性格,並不是爭強好鬥之輩,並沒有責罰他,訓戒幾句後便離開,了空看了眼兩人,搖搖頭沒有說什麽跟著方丈離開,寺裏一眾僧人也紛紛散開。

楚寧浩低頭走到延寂面前:“抱歉,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差點被責罰。”

“小王爺言重,打傷那位施主的確實是我。”

“可你是為了幫我不得已才出手的。”

“事情已經過去無需再提,我還要去挑水先行告辭。”

從昨晚過後楚寧浩便發覺延寂在刻意疏遠自己,是因為自己給他惹禍了還是因為......那個吻?

本來怕自己搞不定楚寧浩還特意去找德純太後請她幫忙,沒想到那個王侍郎這麽沒用,三言兩語就被嚇得腿軟,楚寧浩心情愉悅地去找太後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她自己剛剛是何等的英姿。

房間裏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聽得楚寧浩心都揪起來,加快腳步推開門:“皇奶奶,你怎麽了?”

“太後太後......”一旁服侍太後的小宮女顯然被嚇壞想要告訴楚寧浩發生了什麽事,被德純太後抓住手臂制止。

“不礙事,都是些老毛病了。”德純太後直起身,接過另一個小宮女手中的茶杯。

慌張的小宮女站起來,將手藏到背後:“奴婢告退。”

走到楚寧浩身邊時福了福身子請安,卻被楚寧浩一把抓住,拉過她緊握的拳頭掰開,手中握著的條手帕,帶血的手帕。

“皇奶奶,你咳血了!”楚寧浩慌忙跑到德純太後身邊,“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太醫醫看過沒?”

小宮女在一旁掉眼淚:“有幾天了,開了藥但吃了總不見好,張太醫讓回宮調養,宮裏的藥材齊全,太醫也多。”

“皇奶奶病得這麽重為何還要瞞著我?”

“乖寧寧別擔心,皇奶奶沒事,只是年紀大了,沒事的。”德純太後拍拍楚寧浩的手安慰他,示意他不用擔心。

德純太後的手瘦骨嶙峋,原本富態圓潤的手仿佛一下子枯竭,楚寧浩握住她的手鼻子發酸:“皇奶奶,咱回宮,回宮好不好?”

德純太後摸摸他的頭:“寧寧真的願意回宮嗎?”

宮裏沒有延寂,延寂也去不了宮裏。

“嗯。”楚寧浩點點頭。

決定回宮後楚寧浩立即修書給楚寧旭,告訴他德純太後病情加重,近日便會回宮,讓他早作準備。

楚寧浩在崇國寺待了十一年,從他記事起就在這寺廟中,他對崇國寺遠比皇宮要熟悉得多,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伴著自己長大,方丈,了空師父都是除了皇奶奶外最熟悉的人,一旦決定要離開心裏千萬個舍不得。

跟方丈道過別,楚寧浩出門便見到靠在門框上的了空。

“小王爺終於要走了?”了空依舊沒副正經樣,笑眼瞇瞇地看著楚寧浩。

楚寧浩雙手合十對他行禮:“了空師父多多保重,以後不要總是一個人下山,將延寂扔在寺廟裏,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每次師父離開的時候他都很難過,很想念師父。”

了空伸手給了楚寧浩腦門兒一個響指:“臭小子,居然還對我說起教來,趕緊回宮去,省得我看了心煩。”

楚寧浩嬉皮笑臉的:“我知道了空師父怕羞故意說反話,其實心裏不知多喜歡我。”

了空擡手作勢又要揍他,楚寧浩忙笑著跑開。

在菜園澆水的延寂卻失了神,水瓢舉在手裏半響都沒有澆下去。

昨夜分別後回到房中延寂久久不能入眠,在那個破廟裏楚寧浩的吻一再浮現,連帶著八歲那年被楚寧浩親臉頰的情形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驅不散,參不破。

今早楚寧浩處處維護,他的情真意切卻讓延寂難以面對,只能躲避。

從菜園回來,延寂在禪房打坐念經,師兄從外面進來說小王爺正在找他,延寂又起身去了後山砍柴,直到傍晚才回來。

做完晚課,延寂回房休息,點上燈,桌上趴伏著的人影讓延寂想轉身離開,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小王爺,小王爺,醒醒,回屋睡別著涼。”

楚寧浩睜開眼看到眼前人露出笑容:“延寂,你回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天色已晚,還請小王爺早些回去,免太後擔心。”延寂走到門邊想要將門打開請楚寧浩回去,卻被人從後面抱住。

“小王爺請自重。”延寂掙紮卻並沒有掙開,以往楚寧浩也會這樣抱住自己,但只要稍微一側身就能掙脫,今日的楚寧浩卻抱得緊緊的不肯松手,這樣的楚寧浩很不對勁。

“延寂,皇奶奶病了,病得很嚴重。”楚寧浩將頭靠在延寂背上輕聲說道。

德純太後病重?延寂沒有再掙紮,手擡起想要握住楚寧浩抱緊自己腰的手卻又放下:“太後宅心仁厚,佛祖一定會保佑她平安無事。”

“延寂,我要陪皇奶奶一起回宮了,你會想我嗎?”

延寂沒有說話。

“我會想你的,會像延寂做早晚課一樣每天想你。”

“小王爺......”延寂轉過身來,面向楚寧浩,楚寧浩的眼睛紅通通的似要哭了,手指撫上楚寧浩的臉,“我會每天誦經替太後祈福的。”

“延寂!”楚寧浩撲上去抱住延寂,將他壓在門上,“我舍不得你啊,你知道嗎?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不能每天看到你,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延寂再次擡起手,這次終是反手抱住楚寧浩:“我也會每天誦經替小王爺祈福的。”

“這是也會每天想我的意思嗎?”楚寧浩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延寂。

“嗯。”

四目相對,有太多的話語太多的情愫。

楚寧浩環住延寂的脖子仰頭,唇再次貼上唇。

延寂呆楞住,不反抗也不回應,他清晰的感覺到楚寧浩的舌尖描繪著自己的下唇,濕濕的,似春雨似清風。

楚寧浩含住延寂的下唇,吮吸,他的吻太甘甜讓他舍不得松開,舌頭刷過延寂的牙齒,想要敲開緊閉的門進去做客。延寂並不松口,楚寧浩輕咬延寂的下唇,延寂吃痛,楚寧浩的趁機溜進去,唇齒交纏。

環住延寂脖子的手漸漸松開,滑過延寂寬厚的背,摸上他從未被別人觸碰過的前面。

“小王爺自重!”延寂這才回過神來,推開楚寧浩,但他潮紅的面色,喘著粗氣壓抑著的沙啞聲音並沒有說服力。

楚寧浩輕笑,靠到延寂胸前,摸上他結實的胸膛:“剩下的,下次見面我再向延寂討回來。”

心不由狂跳,延寂慌忙推開楚寧浩,走到一旁,跟他保持距離:“亥時已過,小王爺請回。”

“等皇奶奶病好些,我就來找你。”楚寧浩推門離開。

次日清晨,方丈率崇國寺眾僧給德純太後送行,臨別前,楚寧浩拉著延寂的手低聲說著情話。

“延寂,每天要想我,不能忘了我。”

“我也會每天想你的,我的眼裏只有你,絕不多看宮裏的女人一眼,男人也不看,我保證!”

“等我一有空就回來看你。”楚寧浩壓低聲音湊到延寂耳邊,“到時候再繼續昨晚的事。”

延寂抽回手:“小王爺多保重,有空多陪陪太後,不回來也罷。”

楚寧浩笑道:“那樣我怕延寂會耐不住寂寞進宮找我。”

“小王爺大可放心。”說著延寂從懷裏拿出一串翡翠佛珠,“這串佛珠是三歲那年小王爺給我的,現物歸原主。”

楚寧浩接過佛珠看了看,並無太多印象,將珠子又交到延寂手裏:“原來我三歲就給了延寂定情信物,這你可得好生收著。”

“你......”楚寧浩這樣一說延寂更不能收下,推辭要還給他。

“時候不早,還請早些上路。”隨從來催。

楚寧浩不由分說一把抱住延寂:“我走了,保重。”

“保重。”

楚寧浩騎上馬車對眾人揮手道別,延寂手裏握著那串翡翠佛珠,依舊沒能還回去。

太後回宮後病情並沒有好轉,咳血更加嚴重,楚寧浩一直陪伴左右。

楚寧浩走後,延寂本以為一切會好轉,沒有了那人在身邊,沒有了那些葷話,自己一定能靜心修行。但是他錯了,那人走後他便有了心魔。

白日裏只要念經就會想到楚寧浩,想到他說讓自己要像念經一樣想他;夜裏,只要入睡就會夢到他,夢到他追在後面喊自己美人,喊和尚哥哥,夢到他買下被捉的魚回來放生,夢到他故意裝不敢過河牽自己的手......更多的是夢到那兩夜的吻。

延寂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如果第一次破廟裏是猝不及防,那第二次呢?他本可以推開,卻為何沒有?延寂對自己說那是因為楚寧浩要離開和太後病重的消息太突然,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事實的真相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延寂,延寂。”延寂睜開眼看到楚寧浩坐在床頭對他微笑。

“小王爺不是在宮裏嗎?”延寂從床上坐起。

“皇奶奶的病好了,我就回來了。”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延寂,我是回來向你討之前剩下的債的。”楚寧浩湊近笑得詭異。

“債?”延寂不解,剛要詢問便被堵住了口。

楚寧浩的吻來的兇猛熱烈,將延寂壓在床上不能動彈:“延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思念你的唇,思念你的吻,思念你的一切。”吻漸漸下移,耳邊,脖頸處無不落下印記,楚寧浩的手伸進被子摸上延寂-赤-裸的肌膚,“延寂睡覺居然沒穿衣服,是在引誘我嗎?”

手向下,被延寂按住:“小王爺請放手。”

楚寧浩輕笑:“是延寂將我的手按住才是,為何叫我放手?”延寂低頭,果然自己將楚寧浩的手按在-下-身,勃-起-的硬物嚇得延寂松開手。

“和尚哥哥,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你抱抱我好不好?”畫面一轉,不知何時楚寧浩已被延寂壓在了-身-下,雙手環住延寂的脖子,撒著嬌。

延寂想要將他推開卻怎麽也推不開,只能俯下-身抱住楚寧浩親親他:“小王爺......”

“和尚哥哥......”

被壓在-身-下的楚寧浩面色潮紅,眼裏泛著淚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延寂吻上他的唇,楚寧浩立即抱住他加深這個吻,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褪去,楚寧浩也衣衫不整露出白皙的肌膚,延寂吻上他的肩,一路向下,虔誠膜拜。

“和尚哥哥,我愛你,你愛我嗎?”

“我......我......”延寂從床上驚醒,窗外漆黑一片,夢障。

夢裏的內容真實清晰,下-身-的凸起驚得延寂一身冷汗,下床,推門走到井邊,打一桶水從頭澆下。心裏的火依舊未滅。再重新打上一桶,從頭澆下。他跟小王爺?不可能的,且不說兩人都同為男人,就單單自己已入佛門這一條就早已斷了兩人一切的可能。

“延寂這是在作何?”了空師父的聲音突然響起。

“有點熱,想涼快一下。”延寂掩飾道,心裏卻在向佛祖懺悔,出家人不打誑語,又破戒了。

一陣寒風吹過,了空一陣哆嗦,深秋時節夜裏還會熱嗎?

“師父在這邊作何?”

“為師要去茅廁。”說著了空便要離開,剛走兩步突然又想起什麽停下,“前些日子方丈師兄跟為師討論過,延寂在寺裏的時日也不短了,過些日子替你剃度如何?”

剃度?延寂沒想到師父會突然提起剃度的事,本該一口答應的事卻猶豫了,無法開口。

“不行了,為師真的要先去茅廁了。”說完了空便急匆匆跑開。

是夜,延寂並沒有回房,在佛堂念了一夜的經。

獨立小番外之立秋

籬落秋歸見豆花,竹門當水岸橫槎。松齋一雨宜清簟,佛室孤燈對絳紗。①

清晨楚寧浩躺在庭院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父王父王”小女孩兒提裙跑過來,跑到楚寧浩身邊停下,推推他,“父王……”抽抽啼啼,似受盡千般委屈。

“冰兒怎麽了?”楚寧浩睜開眼看到淚眼汪汪的女兒問道。

“父王,夫子家的窮小子居然偷親我!”說罷女兒哇哇哭出聲來,豆蔻年華的女兒正是朦朧懂事的時候,聽說書人說了太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沈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沒想到卻有個從未入眼的人將自己美夢的第一步就打破。

聞言楚寧浩輕笑:“冰兒是大姑娘了,有人愛慕了。”

楚冰抹抹眼淚,滿臉的不開心:“我才不要那窮酸秀才,我是郡主,我的意中人一定要才高八鬥,出將入相,貌比潘安。”說著眼神裏滿是憧憬。

楚寧浩敲敲她的頭:“小丫頭,人小要求還真不少。”

楚冰坐到楚寧浩旁邊的凳子上,拉著他的胳膊撒嬌:“父王取笑我……”摸摸楚寧浩凸起的肚子:“我剛聽那酸秀才說今日立秋要吃西瓜,父王這裏也是藏的西瓜嗎?是爹爹藏進去的?”

楚寧浩輕撫自己的肚子笑道:“是你爹爹藏進去的不假,但這裏面可不是西瓜。”

“不是西瓜是什麽?”楚冰不解。

“等冰兒長大了,做了娘自會知道。”果然女兒長大了家裏沒個女人有些話真不好說。

“討厭,父王又瞎說,我不理你了。”小丫頭害羞紅著臉跑開。

一會兒延寂從屋裏出來:“你又跟冰兒說什麽葷話?”

小丫頭果然告狀去了,楚寧浩從太師椅上坐起:“還不是你將西瓜塞進我肚子裏,你女兒纏著我問。”

“西瓜?”反應過來後延寂蹲下身將頭貼上楚寧浩的肚皮,一只手輕輕撫摸,“原來這裏面是西瓜嗎?”

延寂手上的動作讓楚寧浩燥熱悸動,握住他的手:“延寂,今日立秋我們難道不該做點什麽嗎?”

延寂也發現了楚寧浩的異樣,挑眉問道:“做何?”

“我來教你。”楚寧浩起身拉著延寂回房。

楚冰敲門叫兩人出來吃西瓜也沒人回應。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註:①【唐】李郢《立秋後自京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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