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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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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我拖下去浸豬籠!至於那幾個被糟蹋了的丫鬟,知情不報,還私自放走沐邱玄那畜生,每人打十板子,明兒個找人牙子過來,全都賣出去,眼不見為凈。”

老太太心裏不舒暢,這些丫頭裏,大多都是被她親自調教過的。為了避免他人隨意安插眼線,每每買了丫鬟奴才進來,她都會先將她們集中起來,由花嬤嬤統一調教一番,這才給各院裏撥過去。沒想到,這幾個她還比較倚重的,竟然已經給人隨便睡了。這還不算,都被人賣了,竟然還幫人數錢,她院裏調教過的奴才難道都這麽缺心眼兒不成?

“求老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看在奴婢懷了孩子的份兒上饒奴婢一次,求您了老夫人。少夫人,少夫人,奴婢不想死。是奴婢錯了,是奴婢不該背叛少夫人,求少夫人為奴婢求求情,奴婢當牛做馬來報答您,少夫人,饒命啊。”

桃紅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奴才們上前拉扯竟然都被她甩開。桃紅趁人不備立刻跑到沐如錦面前,抱著沐如錦的腳死死的不松手。

她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是她不該瞎了眼與少夫人為敵,所以現在應該還來得及的。少夫人寬仁仁厚,一定會救她的。

沐如錦冷冰冰的看了桃紅一眼,一擡腳將桃紅的手甩開,道:“還楞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拖下去!”眼中沒有半絲情感。

桃紅被沐如錦一腳踹的向後仰倒,眼神沒有焦點,嘴裏楞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任由那些奴才將她拖走。

直到將要出了掩月閣,桃紅這才反應過來,開始大吼大叫。哭鬧不止。只可惜,沒有任何人有那閑心去憐憫她,她終究逃不過背主應得的下場。

解決完了桃紅,沐如錦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柳芊芊,眼中全是玩味的神色,看的柳芊芊心驚肉跳,偏還不能露出馬腳,可算是為難死了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娘,那這個賤人呢?”蘇二爺指著一臉青腫渾身亂糟糟的沐溪兒,一臉厭惡的問。

老太太思考一番。卻說出了一句讓眾人皆驚的話。只見老太太眼神如劍芒般刺向沐溪兒,淡淡道:“自此刻起,重提沐溪兒為姨娘。”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麽節奏?重提沐溪兒為姨娘?這根本就是只升不罰的節奏啊。

這沐溪兒壞事做盡,讓逍遙侯府出了這麽多丟人現眼的事,鬧得整個蘇府雞犬不寧,現如今不嚴加懲罰,竟然又重新從灑掃丫頭升為姨娘?這如何能服眾?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撇向沐如錦。畢竟沐如錦才是沐溪兒最直接的受害者,每一次沐溪兒所針對的都是她。如今老太太處事不公,不僅不罰,還提了位份,這實在是讓人不能接受。

眾人都可以想象沐如錦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所以才會下意識的看向沐如錦的方向。卻發現,沐如錦依舊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淡定的立在原地。臉上一絲懊惱和憤恨的表情也沒有,就仿佛這是在說別人的事,與她毫無幹系一般。

這讓眾人深深的不解。難道這個少夫人有這麽好的涵養?

要說沐如錦有涵養,徐氏和蘇燁威就第一個不信。

不說是別人,將沐溪兒重提為姨娘這件事。最先不樂意的反倒是蘇燁威,只見蘇燁威不情不願的看著老太太道:“母親。此事萬萬不可。這賤人做了多少錯事,將逍遙侯府又置於何地?如此不懂事又心腸歹毒的賤人,如何能留?又如何能不罰反賞?豈不是寒了人心?”

沐如錦看著蘇燁威那副義憤的模樣,對其人雖然有些嗤之以鼻,但也不能否認的是,這蘇燁威長這麽大,也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是啊娘,若是如此,豈不是委屈了如錦和衍兒,此事萬萬不可啊。”蘇二爺也幫腔道。

現如今,蘇二爺可算是沐如錦的人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幫沐如錦謀福利。只因沐如錦給了他擁有子嗣的希望,他是真心感激,故而心甘情願投靠。

何況,沐如錦那藥王谷掌門的身份可是在那擺著呢。一旦惹得沐如錦不快,整個逍遙侯府指不定都要遭殃。

可是,若是自己的老娘處事不公,他就真的是為難了。一個是親娘,一個是恩人,你這又要他如何選擇?

“你們鬧什麽!平白的讓人煩心!”老太太一怒,眾人頓時都噤了聲。老太太眼光微轉,將每一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就連她的孫兒似乎都一臉氣憤。

但再看這孫媳婦兒依然是一臉無所謂的淡然,心中欣慰幾分,道:“如錦,你說如何?”

沐如錦知道這是老太太要考較她,於是淡淡一笑,笑容如春風拂面,道:“也沒什麽不好,奶奶此舉,正合我心。”

“如錦,你可想好了,放虎歸山,必遭其傷,你可不能婦人之仁。”蘇二爺連忙扯過沐如錦,企圖跟她分析利弊。

而蘇衍也一臉擔憂的望向沐如錦,眼中是滿滿的心疼。

“二叔不必擔憂。”沐如錦淡淡一笑,走到沐溪兒的面前,擡起沐溪兒的下巴,繼續道:“奶奶處置的不錯。因為,只有沐溪兒重新做了姨娘,才有資格享受一下家法的滋味。我說的對嗎,奶奶?”

說罷,沐如錦一臉天真的看向老太太,還調皮的眨了眨眼。

事實上,沐如錦早就知道了老太太的打算,在老太太剛剛說出要重新提沐溪兒為姨娘時,沐如錦的腦子裏就無故的蹦出了家法二字。再利用讀心之術讀了老太太心中的想法,她就更加確定自己所想不錯。

老太太這哪裏是賞她,根本就是不想讓她死的太好受了。

其實光想想也能明白,老太太這人嫉惡如仇,特別是討厭在自己府裏張揚跋扈惹事生非的人。

沐溪兒原就是個妓女,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勾引了蘇燁威,把這個花心的逍遙侯爺迷得團團轉。甚至不顧外界笑話,非要納她進門為妾,甚至不顧老太太的斥責,這本來就讓老太太對沐溪兒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自從進了門後,這沐溪兒表面裝的是溫柔嫻淑,內地裏一肚子壞水。

暗地裏諷刺徐氏、為沐邱玄求娶蘇小小,用的還是侯府得皇上賞賜的東西提親、汙沐如錦清白、而沐邱玄死後又一哭二鬧三威脅,現今還鬧到了家宴之上,非要說沐邱玄是沐如錦殺的。

說了也就算了,還偏偏拿不出證據證明她自己的言論。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論哪件,都足夠被人拖出去亂棍打死了事,老太太又怎麽會好心的放過她不說。還重賞?

“家法?”眾人一陣沈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疑問,先是重賞,然後就是為了動用家法?

確實,蘇家的家法只有主子級的人物可以用。奴才根本連被家法伺候的資格都沒有,不像有的人家,家法的條件範圍寬松,只要是進了府的,犯了錯的,都能被家法處置。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

事實上,大多數的家法都是與逍遙侯府一般,除了主子之外。奴才是沒有資格觸碰的,除了一些受重用的管事外,其他人是連觸碰都不可以。

這麽說,難道老太太將沐溪兒重新提成姨娘,就是為了給她動用家法?

眾人一陣疑惑。沐溪兒原本得意的臉瞬間蒼白無比。

如果沐如錦說的是真的……

那家法過後。恐怕她連命都沒了。

“還是如錦深知我心,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穩重些。這賤人做了這許多錯事,豈可輕饒?若是尋常懲罰,那都是便宜了她。她既心心念念要來侯府為妾,又攪得侯府不得安生,那老婆子我不妨就成全了她,讓她作為一個主子死去,也不枉她費盡心機一場。”老太太的語氣平淡如水,卻處處透著淩冽的殺機。

你想當主子是嗎?你想惹是非是嗎?你想一步步往上爬是嗎?可以,老娘成全你,就讓你死在這個主子的位子上,也不枉你處心積慮的勾引我兒子非要進侯府為妾,你看老娘多善解人意?

這就是老太太現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此時眾人看沐如錦的眼神都有了不同。她們不得不想,這沐如錦跟老太太果然是一家的。

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沐如錦嫁來侯府那還真是嫁對了,跟老太太的想法如此接近,難怪老太太總是偏疼她。

“來人,上家法!”老太太的目光中透著森然的殺機。花嬤嬤不敢多言,立刻去取了家法來。

蘇家的家法也不是好相與的。雖說不如其他人家那樣繁雜,不過就一種,但當真動用起來,那也是能要人命的。

侯府的家法不是別的,正是一條渾身帶刺的鐵鞭。

這鞭子傳說是用西國女子的頭發編成,柔韌堅韌,同時,鞭身上還編了不少的鐵刺進去,每抽一下,鐵刺入肉,當甩開時,往往能撕下受刑者一小塊皮肉。若是一直抽打,想要人命輕而易舉。

正是因為這家法甚是厲害,所以蘇家很少動用。

當年蘇老爺子要傾盡家財賭這一個未知時,老太爺一怒之下就曾對老爺子動了這家法。

只是十鞭子,就險些要了身強體壯的蘇老爺子的的命。

還好蘇老爺子至始至終堅持己見,就算是鐵鞭加身,險些喪命,也忍住沒有叫出來。最後,老太爺拗不過蘇老爺子執拗,無奈下同意了。這才有了如今的逍遙侯府。

自蘇老爺子挨過家法之後,這鐵鞭再始終沒有用過。直到最後,蘇老爺子成功的賭贏了,得了這逍遙侯的爵位,這家法,也就一直由蘇老爺子收著。而蘇老爺子死後,家法就由老太太保管著,再未用過一次。

卻不想,這一次,沐溪兒終於將老太太給惹怒了,不惜重升她為姨娘,只是為了動用家法。

沐如錦可以肯定,逍遙侯府的家法,只需五鞭子,那沐溪兒就會死的不能再死。

家法取了來,老太太伸手摸了摸那鐵鞭上的尖刺,一臉的感慨之色。

當初,她憑自己的意志嫁了人,即便那人想要拿所有家財豪賭一場,她最終幾經掙紮,也還是站在了他的身邊。

甚至於,當初父親要對自己的夫君動用家法,打的夫君重傷,險些喪命,還是她忍不住撲上去為他擋了最後一鞭,直到現在,背後還有著一小塊被那鐵刺勾出的傷疤,一直沒有消退。

幾十年沒有動過這東西了,本以為或許一生都不需要再用。沒想到,此刻還是將它請了出來,只為了要讓一個賤人嘗嘗痛不欲生是什麽滋味。

“給我打!”老太太一聲令下,便有管事接過家法,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沐溪兒的身上。

沐溪兒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抽倒在地,來不及生氣,就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開始蔓延全身,就仿佛一個微小的傷口上被塗了辣椒水一般,疼得讓人難以忍受。

又一鞭子加身,沐溪兒開始昏昏沈沈,總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眼前變得模糊,但思維卻異常清晰。

她能清楚的看到每一個人的表情,聽到每一個人的聲音,有開心的,有害怕的,有幸災樂禍的。可是那個沐如錦,卻偏偏一副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的淡然,只是看著她,沒有憤怒,沒有嘲笑,卻偏偏比憤怒嘲笑更加傷人。

背上冒出血水,感覺皮肉被尖利的刺撕扯著。沐溪兒很想就這樣暈過去,但是偏偏強烈的痛楚逼得她無比清醒。

就在又一鞭子抽下來,她馬上就要暈過去時,卻朦朦朧朧中見沐如錦向她走來,然後往他嘴裏塞了一粒什麽藥丸。然後頭腦又是一陣清醒。

這是什麽?你給我吃了什麽?為什麽我會覺得清醒了好多,無論如何都暈不過去?

沐溪兒很想問問沐如錦究竟給她吃了什麽東西,但是,強烈的,巨大的疼痛包圍著她,讓她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恨恨的瞪向沐如錦,卻見到沐如錦那背對著眾人嘴角上勾起了一絲邪惡的笑意。

輸了啊,終究是輸了啊。

沐溪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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