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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突如其來的這個吻,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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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岳庭這杯酒喝得幹脆又爽快, 秦硯看到不由微微驚訝。

韓峰直接豎起拇指:“好!”

說完又給傅岳庭滿上。

宋景明坐在秦硯另一旁,見狀撞了撞秦硯的肩膀:“你剛才還說傅總不喜歡喝酒,合著你騙我呢?”

秦硯沒回這句話, 因為他也不太清楚傅岳庭這是怎麽回事。

他擡手扣住傅岳庭的小臂:“傅總, 韓叔喝酒只是圖個熱鬧, 你不用太勉強。”

韓峰不滿地說:“我看岳庭也是喜歡喝酒的嘛。”說完這句話, 他又笑了,“再說了,人家跟我幹杯,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答應介紹女孩子給你認識, 你才最應該敬岳庭一杯。”

聽到這句話, 傅岳庭握著酒杯的手緊了又緊。

他抿唇聽韓峰說完,才沈聲說:“我沒有勉強。”

“看吧!”韓峰笑說,“岳庭就是比你大氣。”

話落換了白酒瓶,伸手又給秦硯倒了一杯。

宋景明看熱鬧不嫌事大, 即便知道秦硯根本沒有談情說愛的打算,也沒想過讓誰幫他介紹, 可還是擠眉弄眼地起哄:“是啊,傅總答應幫你找對象,你還不敬傅總一杯。”

秦硯也沒在意。

韓峰難得才來一趟,再者飯桌上喝酒再正常不過,既然傅岳庭今天願意喝,他隨手拿起手裏的酒杯, 對傅岳庭說:“傅總,你——”

“隨意”兩個字還沒出口。

傅岳庭見他真的為了“介紹對象”舉杯,薄唇倏地抿直,徑自拿起酒杯,又把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秦硯:“……”

他看著手裏同分量的白酒,心情覆雜。

但傅岳庭已經幹了,他只好陪了一杯。

火燒火燎的醇香烈酒燙過喉嚨,一路辣進腹腔。

他有段時間沒有這樣喝過酒,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簡雪被他們喝酒的氣勢嚇住,忙把菜往幾人的方向推了推:“你們不要只喝酒,先吃點菜墊墊肚子吧!”

宋景明也沒想到傅岳庭一點兒不顧忌,說幹就幹,訕訕附和:“是啊,先吃菜先吃菜。”

韓峰做菜的手藝非常好,餐桌上被堆得滿滿當當,每一道菜看著都很可口,香味混合著,濃郁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宋景明說完就拿起筷子沖進戰場,又吃又誇眉飛色舞。

韓峰笑瞇瞇地說:“慢點兒吃,不夠我再去做。”

簡雪也從早前的自責中走出來,不好意思地和宋景明聊起公司的事。

耳邊盡是歡聲笑語,傅岳庭卻不知道該怎麽融入進去,只要想到秦硯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打算,他不僅愈發沈默,更沒有絲毫胃口。

秦硯也旁聽著宋景明和簡雪的談話,突然想起什麽,轉臉對傅岳庭說:“我和簡雪談過,天青娛樂的發展方向和簡雪的個人能力還是有些差距,她還需要再歷練。”

“你決定就好。”傅岳庭聽出他的婉拒,“她隨時都可以去天青娛樂,我的邀請永遠有效。”

秦硯深深看他一眼:“謝謝。”

另一邊,宋景明聽完兩人的對話,對簡雪打了個眼色。

傅岳庭這句話的分量不可謂不重,簡雪怎麽說也該表達一下感謝,否則豈不是太沒心沒肺。

簡雪隨即反應過來,忙端起酒杯:“謝謝傅總!我幹了,您——”

“隨意”兩個字又沒來得及說出口。

傅岳庭神情冷淡,已經隨手把酒杯送到唇前,一口喝盡。

在秦硯面前,他不想表現得還不如簡雪爽快,何況這酒度數應該不高,他喝了三杯都沒感覺。

秦硯坐在一旁,看著傅岳庭菜沒吃幾口,酒來者不拒。

怎麽回事?

傅岳庭是不論誰勸酒,都不會拒絕?

眼見傅岳庭接連喝下三杯,秦硯勸了一句:“傅總,你不能再喝了。”

“喝嘛!”韓峰聽不懂他們說的天青娛樂,這句還是能聽懂的,他擺了擺手,“實在不行,岳庭今晚就住下好了,反正家裏有床,住的開!”

傅岳庭還沒說話,宋景明就接口說:“那我今晚也不走了,我還住沙發。”

韓峰笑道:“對,就和上次一樣!”

和上次一樣?

傅岳庭看了看秦硯。

上次,他是和秦硯住在一起的。

“傅總呢?”秦硯也轉臉看向傅岳庭,“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吃了飯我送你回去。”

“這樣太麻煩你了。”傅岳庭假意考慮一秒,以退為進,“如果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我睡沙發也可以。”

他還不知道兩次在秦硯懷裏醒過來,有沒有讓秦硯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聞言,不等秦硯開口,宋景明就說:“那怎麽行!”

秦硯也確實想到了之前的兩次經歷。

不過抱著傅岳庭睡對他有安眠效果,他當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是啊,你睡沙發的話,景明只能打地鋪了。”

宋景明聽著不對勁:“為什麽不是和你一起睡?說起來,你還從來沒跟我一起睡過,坦白從寬,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意見!”

秦硯看他一眼,才收回視線:“你太吵了。”

宋景明:“……”

他的話被秦硯四個字全噎回去,房間裏仿佛都安靜了一瞬。

簡雪忍不住擡手捂嘴偷笑。

宋景明頓時調轉炮口:“你笑什麽,你也覺得我很吵?”

簡雪慘遭牽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這一次,再聽到這些歡聲笑語,傅岳庭的心情卻終於緩緩上揚。

連宋景明都沒有和秦硯睡在一起過,秦硯卻沒有拒絕和他一起睡。

這代表什麽?

這份好心情產生的聯想,又勾起傅岳庭心底的緊張。

難道在秦硯看來,他其實算是特殊的嗎?

傅岳庭垂眸看著面前的飯碗,棱角分明的側臉冷肅認真。

任誰也沒有發現,他正在,發呆。

宋景明轉眼看到,扒了兩口飯,湊到秦硯耳邊低聲問:“是傅岳庭主動說讓簡雪去天青娛樂?”

“嗯。”

宋景明又說:“沒想到,傅岳庭還挺好相處的。怪不得你們關系越來越好。”

這一次,秦硯沒再反駁。

自從第一次在游戲裏和傅岳庭見面,進而發現了傅岳庭的另一面,他和傅岳庭之間的關系的確在隨著時間漸漸變化。

沒聽到回應,宋景明也不多問,轉而舉起酒杯,繞過秦硯對傅岳庭說:“滿桌就我沒敬過傅總了,咱意思一下?”

傅岳庭連喝三杯紅酒還沒吃飯,他這句“意思一下”,他賭咒發誓絕對就是字面上意思的意思一下。

秦硯也對傅岳庭說:“喝一口就好。”

可沒成想,傅岳庭心情正好,秦硯一句話說完,他一杯酒已經喝了一半。

聽到秦硯的聲音,他頓了頓,留了剩下的一半在酒杯裏:“好。”

宋景明也隨他喝了一半。

之後其餘三人又聊起來,秦硯在傅岳庭耳邊說:“紅酒後勁大,你這麽喝容易醉。”

低沈的嗓音摻著酒香的氣息噴灑在臉側,傅岳庭渾身緊繃,半個字也沒聽到。

秦硯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心裏有數,於是坐正回來,也和其他人聊了幾句。

接著一頓飯吃完,簡雪和宋景明搶著收拾桌子,韓峰樂得清閑,站在一旁指導。

秦硯起身後,對傅岳庭說:“我去給你找一套換洗的睡衣。”

“好。”傅岳庭說完,跟著秦硯一起站起來,正想拉開椅子,眼前忽然一暈。

“吱——!”

餐椅在地面滑動的聲音尖銳刺耳,引得眾人紛紛看過來。

秦硯還沒離開,擡手扶了傅岳庭一把:“醉了?”

“沒有。”傅岳庭意識還算清醒,他找了個借口,“是腿。”

秦硯往他腿上看了一眼:“現在呢?”

傅岳庭說:“好多了。”

秦硯慢慢放開手:“確定?”

傅岳庭說:“確定。”

他往前走了兩步,“你看,是直線。”

這一句,聽起來就已經不太像是傅岳庭清醒時能說出來的話了。

宋景明這時從廚房出來:“剛才怎麽了?傅總沒喝多吧?”

傅岳庭轉向他,神情歸於平淡:“沒有。”

見他和宋景明對話,秦硯堪堪升起的一絲疑惑又沈了下去:“我們走吧。”

傅岳庭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臥室,秦硯示意傅岳庭先坐,走到衣櫃前找了一套睡衣出來。

他說:“家裏沒準備,這是我的。”

“你的?”

傅岳庭擡眼看他,眸光裏墜滿頭頂的燈光,看起來熠熠生輝。

“對。”秦硯說,“放心,都洗過。”

把這套睡衣遞給傅岳庭,他轉身又去浴室調試熱水。

傅岳庭站起身,跟在他身後。

秦硯打開花灑,拆了一條新浴巾掛在一旁。

洗漱用品是上一次韓叔就準備好的,他給傅岳庭一一指了方向,就出了浴室。

他直走出臥室,到廚房前叫了宋景明出來。

簡雪的事明天就要著手去辦,有傅岳庭幫忙,應該能簡單許多,宋景明和他聊了幾句,已經有了些譜子。

之後再商量了一陣細節,宋景明說:“我知道了,明天我就——”

他話說一半,就聽到主臥裏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對視一眼,秦硯立刻轉身,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他走到浴室前,擡手敲門:“傅總?”

良久才有回應。

傅岳庭的聲音也低沈發悶:“我沒事。”

秦硯皺著眉:“需要幫忙嗎?”

沒有回應。

“傅總?”

還是沒有回音,秦硯直接打開了門。

剛見到門內的場景,他腳步微頓,對宋景明說:“出去把門帶上。”

宋景明的視線被他擋得結實,沒有看清,聞言也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秦硯反手關門,才走近過去。

傅岳庭正坐在空浴缸裏。

他腰間圍著浴巾,身上的水跡沒有擦凈,後攏的漆黑短發也是濕的,他倚靠著墻壁,雙眸闔起,頭微微後仰,水珠從他臉上滾滾滑下,留下道道泛著光澤的銀色影子,讓他本就鋒利的五官看起來更顯得削挺。

浴缸外,是可能被他不小心掃落的洗漱用具,剛才的響聲就是它們發出的。

秦硯跨過地上這一攤淩亂,走到傅岳庭身旁:“傅總?”

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傅岳庭眼瞼微動,緩緩睜開眼睛:“秦硯?”

不是秦總。

是秦硯。

秦硯暗嘆一聲。

他早該知道,傅岳庭酒量太淺,剛才連喝三杯半,不可能不醉。

“傅總,我扶你去休息。”

傅岳庭坐在浴缸裏,不動如山:“我正在休息。”

秦硯說:“去床上休息。”

傅岳庭低頭看了一眼:“這不是床嗎?”

秦硯:“……”

他順著傅岳庭的奇思妙想,繼續說,“去另一張床。”

傅岳庭看了看他,很快答應:“好。”

秦硯考慮到他的腿傷,伸手繞過他的腋下,彎腰把人直接從浴缸裏半抱起來。

傅岳庭順著他的力氣,長腿一邁。

結果跨出浴缸的動作太大。

浴巾心有不忿,直接從他身上脫落。

這一幕來得過於突然,秦硯想避開視線已經來不及了。

他早就知道傅岳庭身材不錯,現在看來,本錢也不小。

但眼看傅岳庭對自己的暴露無動於衷,他認命地閉了閉眼,從一旁扯過睡衣,給傅岳庭套上。

所幸,傅岳庭的視線雖然一直落在他的臉上,但酒品好得出奇,穿衣服也非常配合。

好不容易穿戴整齊,秦硯把人扶到床邊坐下。

然而他剛想轉身,就被傅岳庭一把拉住:“你去哪兒?”

這場景讓秦硯輕易想起從前。

他準備講道理:“你洗完了澡,我也要洗。”

喝醉的傅岳庭從不講理:“你不準走!”

手腕上的力道重得像鐵鉗,秦硯只好說:“好,我不走。”

傅岳庭才微微松開五指,但仍然沒有放手。

他看向秦硯,染著酒意的黑眸裏帶著莫名的情緒。

大腦昏沈。

眼前卻還是有秦硯的影子。

是夢嗎?

那做夢之前發生的事,聽到的話,是真還是假?

秦硯感覺到傅岳庭的手忽然又收緊,正覺得奇怪,就聽到傅岳庭沈聲說:“你太過分了。”

秦硯不明所以:“什麽?”

傅岳庭耐心地重覆一遍:“我說,你太過分了。”

秦硯還是沒聽明白:“我哪裏過分?”

傅岳庭很氣:“你都不知道自己哪裏過分,這還不夠過分嗎?”

秦硯:“……”

傅岳庭每次喝醉,難道還有不同的表達方式?

他實在想不通,試圖繼續講道理,於是在傅岳庭身旁坐下:“你覺得我哪裏過分?”

傅岳庭的視線牢牢鎖住秦硯開合的薄唇。

似有若無傳來的酒氣撩撥著他的心弦。

一股襲上心頭的沖動,也被這陣酒香滋養。

傅岳庭沒有聽清秦硯說了什麽。

他忽然松手,轉而緊緊握住秦硯的肩膀。

秦硯的目光掃過這兩只手,再擡頭看向傅岳庭:“傅總,你——”

然而他的話沒能有機會說完。

他看著眼前倏然接近的臉。

只在轉瞬間,傅岳庭的一雙黑眸由遠及近,近在眼前,眼神卻不覆往日裏的淩厲冷冽,只餘下迷茫的專註。

這雙奇異閃耀的眼睛裏,如實倒映著他眼底的驚愕。

唇上的觸感,是和傅岳庭本人截然相反的柔軟。

正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緊緊封住了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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