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珀爾笑著露出的白牙，在菲利普看來都是閃著寒光的。

菲利普一臉絕望：“我真的不想賴賬的！”

珀爾挑眉：“你還想賴賬？”

菲利普：“……”他沈默半天，問道：“那你想怎樣？”

人在垃圾星，不得不低頭。

“我還沒想好，我暫且相信你會給我推薦信——你叫什麽來著？”

“菲利普.卡特，卡特是帝國皇室的姓氏，這你總知道吧？”

“你說你是卡特就是卡特了？我還是人魚王的女兒呢。”珀爾似笑非笑，她打開終端上網搜尋，將眼前的人和圖片作對比，“你看起來確實很像是帝國太子。”

“我本來就是！”

圖片上的皇太子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和眼前的乞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你比上面醜一些，搞不好是整了那個樣子出來騙人的。”珀爾給菲利普拍下照片，“我會再聯系你的，亞特蘭蒂斯有帝國的辦事處，祝你好運吧。”

菲利普驚訝事情就這麽完了，他微微訝異：“就這麽完了？”他以為自己至少會被這人魚咬下一口呢。

“你自己不要忘記你的承諾就行。”珀爾擺擺手，“只要你在藍星上我總能找到你的，不要忘了——這裏可是人魚的自治星球。”

看著珀爾轉身進入海裏，菲利普才恍然回過神來：這人魚問了他的名字他卻不知道這人魚叫什麽！！！

“算了，”他撓撓頭，“反正遲早是我的人。”

……

珀爾潛入海中一路向水晶宮前進。

“你這兩天一直上去做什麽呢？”三姐問珀爾，珀爾剛回來就被她抓個正著，“先別忙著好奇水上的景象，多和二姐四妹她們聚聚，很快她們就回去了，其他的以後你想看還能看。”

珀爾“嗯”了一聲，說：“我想先找朱莉醫生。”

“就這麽急著化腿？”三姐有些不高興，“二姐四妹她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是為了慶祝你成年的，結果一直沒看到你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我是真有事。”

“真的？”

“真的。”

“那還不快去！”三姐鳳眼一挑，“完事趕緊回來。”

三姐轉身去往大姐那裏：“大姐，珀爾的腿到底什麽時候能化出來？”

“該出來的總會出來的。”大姐倒是毫不在意，將書桌上處理好的文件拿給三姐，“昨晚海面的風暴沒傷到什麽人吧？”

“沒有，我們一早就發了通知出去，並沒有船出海。”三姐匯報說，她成年後前往高等文明星球學成歸來後就一直在協助大姐做事，處理藍星大大小小的事。

看三姐還在糾結，大姐開口說：“珀爾沒有腿，去不了亞特蘭蒂斯，最多就上海面看看，很快就會厭倦的。再說，昨晚不是有風暴嗎，她估計沒看到什麽就下來了。”

“她昨晚很晚才回來，我還以為她不想回來了。”

“有風暴就看雨，咱們海裏可沒雨——珀爾就是好奇心重，你讓她體驗一下。你成年那個晚上還一夜未歸呢，我說什麽了嗎？”

三姐氣鼓鼓的：“那不一樣，珀爾她沒腿！還有，昨晚有風暴你也沒提醒她！”

大姐有些好笑：“昨天晚上你也在，那你怎麽沒提醒她？”

“我那不是太高興忘記了嗎！”

“風暴人類而言是滅頂之災，可對我們人魚來說卻算不了什麽，要是連這個都害怕，珀爾做什麽人魚，你說呢？”大姐從成堆的文件山裏抽出一份新的，揚了揚眉毛，“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三姐：“我是覺得，她以後要看這些風景還有機會，就算是她以後去高度文明星球學習，可學業完成後會回來的吧？到時候還是有得看的，二姐四妹自從嫁了外星球之後就很少回來，這次她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希望姐妹們多多相處一下。”

“你說得對，”大姐書寫的動作一頓，“我也要放下部分工作多和她們相處。”

“就是，你也不要那麽拼，工作總是做不完的。”

大姐沒接話，手裏的筆卻移動得更快了。

許久，她才道：“珀爾那邊，你多看著點，讓她不要到處亂跑。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大姐揉了揉額角，看自家三妹一副驚恐的樣子，好笑道，“也許我只是太累了，你那麽怕做什麽？”

三姐翻了個白眼：“你上次有這種預感的時候是戴維斯公爵過來的時候。”

“這個不算是不好的預感吧。劃為自治星球對我們還是有很有利的，跟帝國耗下去對我們沒有什麽好處——這也是我一力主張的，要不然按照父親那樣子，我們現在就和戴維斯管轄的普通星球一樣。”

“那是他太軟弱了！還沒開打就想投降！我從來沒覺得我們打不過帝國，那些儀器一入水都會壞掉——”

“噓——”大姐按住三姐的嘴巴打斷她的話，“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你可別忘了，當時珀爾的身體情況可不好，父皇也有自己的考慮——也許他是想借助帝國的醫術治療她呢？”

說到這裏，三姐不能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激動：“屁！他要是真是這樣想，珀爾的腿早就出來了！現在營養好的小人魚，早就可以在成年之前化出腿了，只有珀爾還晃著條尾巴，我看著就心疼！”

四十年前，大概是藍星最困難的時候了，外有帝國軍隊環繞窺視，內裏人魚王後病重。眾所周知，離婚的人魚王後原本是一直和小公主珀爾一起在外星生活的——那時的藍星雖然沒有加入帝國，並不代表與周邊星球就沒有往來。

星歷3008年，人魚王後病逝，珀爾也被接回藍星，不知是不是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珀爾來到後身體便很虛弱，

三姐激烈地拍著書桌：“成年才能化腿，那是好幾個世紀以前的說法了！還有那個成年才可以出海面的傳統，現在也只有皇室在遵守了，亞特蘭蒂斯每年都有小人魚出生，他們一出生就在陸地上，這要怎麽算？”

“還是有個象征性的儀式的。”大姐摸摸鼻子，“把小人魚放入深海，再讓他們浮上來，這樣也算的。”

“他就是又慫又矯情！一聽到帝國軍隊要打過來，就想投降！加入帝國之後他由開始抗拒高等文明，不僅拒絕了那些先進儀器設備，還限制我們去高等文明星球，你看看二姐和四妹，自從嫁出去後，他給了她們好臉色了嗎？”

大姐：“咱們藍星的海水對那些儀器具有強烈的腐蝕性，買來也沒有用啊。”

“那空中呢？只有最基本的布防，還是很老的那種，稍稍比我們新的都能躲過我們的巡查！”三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哪天還有新的什麽帝國的軍隊過來，人家不想要我們臣服投降，不打招呼直接從空中打，藍星馬上就能被打成篩子！”

“我們現在算是帝國的了，愛麗絲戴維斯可不算是什麽溫柔的人，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大姐提醒她，“她算是強硬護短的了，帝國皇室這麽多年對戴維斯星域可沒少出手。”

三姐突然問道：“那雲海星悲劇呢？”

大姐停下筆，眼睛直直地看著三姐的眼睛：“你怎麽會想到問這個？我們藍星和雲海星可不一樣。”

三姐閉上眼睛：“雲海星人魚滅絕這麽多年了，各種各樣的傳言可沒少過。”

大姐沈默了會，開口：“愛麗絲戴維斯不是那樣的人，我確定。”

三姐仍舊不肯罷休：“你怎麽知道，你拿什麽確定？你敢說上代戴維斯公爵的死就沒問題？”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上代戴維斯公爵確實是死得蹊蹺，我不否認，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好妄加猜測。”大姐橫了三姐一眼，“你不要多想，這些也不要和珀爾說，哦，不要和誰都說。”

三姐不服氣：“那是自然，這些我也只和你說——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這些和誰都說？”

“其實吧，我一直覺得所謂的‘人魚的詛咒’是封建迷信，”大姐輕笑起來，讓氣氛輕松了不少，“我們可是要將藍星建成先進富強的高等文明星球的，這些封建糟粕要不得啊！”

待三姐走後，大姐也做不了樣子了，剛剛她看似一直都在寫文件，但是只要靠近一看，就能發現她一直是在亂畫的。

她明白三妹的顧慮——關於雲海星，她們在加入帝國之前做過很多的資料調查。這是在藍星並入帝國內唯一一個人魚星球，雖說都是人魚們自取滅亡的，但是不代表沒有別的說法。

——其中一個就是戴維斯家族嫉妒人魚的如日中天，威脅到他們星域主的地位，再加上雲海星人魚多與貴族聯姻，對皇權造成侵害，故而戴維斯家族與皇室聯手，制造了雲海星人魚滅絕這一幕戲。

傳說上一代戴維斯家主就是因為如此受到了“人魚的詛咒”而在雲海星而亡的。

藍星是不是下一個雲海星？

這是每個人都關註的問題。

大概也是這樣，父親才會限制她們的各種行為吧——無論如何，王庭這邊要先做出表態。

——藍星人魚王有六個貌美如花的女兒，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而更的人想知道人魚王是否會將這六個貌美如花的女兒進行聯姻。

人魚無姓，以海域種類代稱，若是嫁給有姓之人，便會冠上夫家的姓。

在如今崇尚自由平等的公眾意識裏，這樣做是一種……很掐媚的行為，特別是人魚自身的地位本來就不高。

大姐出神地想著，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終端發出提示，有新消息，大姐低頭一看，微微勾起嘴角，給三姐發了信息：

我出一趟海，今晚不回來了。

不等對方發出抗議，將劃花的紙張揉成紙團扔掉，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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