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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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陽和秦安歌對視一眼, 露出了驚駭的眼神。
秦安歌將筷子平放在面碗上，轉頭看向這位進來的中年女Beta，問：“開玉石店的瞎子？”
中年女Beta有些警惕的看著秦安歌和林夏陽, 沒說話。
林夏陽小聲詢問了一句：“他的名字是不是叫陳雨？”
中年女Beta看著這兩個陌生的人, 遲疑的點了點頭說：“確實, 你們認識他？”
林夏陽一楞，他沒有想到陳雨就這樣死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才見到這個實際上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陌生人。林夏陽說：“也許。”
秦安歌問：“你能帶我們去看一下嗎？”
“我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 不過我們來這裏的目的確實是來尋找他的。”秦安歌說。
陳雨跳江的那條江，距離這裏並不是很遠。
這可能就是林夏陽追著追著，只因為一時的意外, 就失去了他蹤跡的原因。
跟著中年女Beta到達江邊的時候, 陳雨的屍體已經被送往殯儀館了。本來不該這麽快的，可這裏是臨近幽靈海的H市，這種莫名死亡的人的屍體都需要盡快處理, 防止因為幽靈海的輻射產生新的可怕異靈，這是在無數次慘痛教訓中得出的經驗。
更何況，從陳雨第一次到達這個小鎮、這個區域時, 他就無數次和他的鄰居們強調過,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死去，一定要在三個小時內處理掉他的屍體。至於原因, 他不肯說。這片區域上的人們就是懷疑他被異靈纏身，所以才來到這樣荒無人煙的偏僻地區等待死亡。
陳雨本人又相當的陰沈，沒人對他曾經的過往有什麽興趣，就怕像他一樣糾扯進麻煩的漩渦裏。
“就是這裏。”中年女Beta的Beta丈夫帶著秦安歌和林夏陽來到了陳雨住著的出租屋，發黃的墻壁, 和老舊的窗戶，陳雨房間的墻上貼著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三流低俗雜志的色|情封面，邊緣幾乎有些卷起。
中年男Beta說：“他之前就住這兒。”
房東也站在一旁，他也早就得知了陳雨今天跳江自殺的消息了：“對了，雖然很悲痛，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他已經拖欠了三個月房租沒交了，我可憐他是個盲人，才一直沒催。”
“既然他死了，你們又是他的朋友，怎麽說這錢也該……對吧？呵呵。”房東說。
秦安歌挑眉：“他欠了多少？我們給你吧，但是他的東西我們要帶走。”
房東說：“六千。”
他想了想改口：“五千也可以，總而言之給我就行，他那堆垃圾我沒什麽興趣的。” 房東怕這兩個年輕人沒這麽多錢直接跑了。
秦安歌很爽快的轉了賬，在秦安歌和房東交涉的同時，林夏陽翻看了一下陳雨的東西。
這間房間是標準的一室一廳單身公寓，雖然老舊，但其實很幹凈。因為住戶是個盲人，裏面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在床的一側放著用繩子綁起來的晾衣繩，上面有幾件衣服，在桌子上放著一把電動的熱水壺。所有的拐角的地方都包有厚實的布，防止住著的盲人撞上去。
看得出來這幾年陳雨的日子過得很簡單，林夏陽轉悠了一圈，至少他的視線範圍內沒有找到什麽文件。
得到一筆曾以為要不到的房租，房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說：“……陳雨，他其實之前也不住我這兒，他在這裏住了有好幾年了……可能快要有二十年了吧。剛來的時候我見過他，他當時還不瞎，四肢健全，衣服也很體面，看起來應該還有點錢，他那間玉石鋪子就是他剛來的時候買的。”
“陳雨之前還有一間住宅，不過最近幾年，他眼盲的厲害，這裏……”
“你們看出來了吧，這裏沒什麽人流，住著的都是些前途無望的中年人，他的玉石店沒什麽收入，他把自己的那間住宅賣了。”
“不過雖然他的玉石店沒什麽收入，但他有一樣絕活，他會算命。”房東追憶了一下：“有時候準，有時候不準，準的時候多，不準的時候少。”
房東說：“我兒子對這挺感興趣的，所以才讓他三個月沒交房租都沒趕他。我兒子雖然沒有異能，但一直對這種神秘學很好奇。上個月，他想學陳雨這一手，和他說如果肯教，可以讓他一直就這樣住下去，但陳雨拒絕了。”
“他說這並不是一門手藝，而是一次意外的後遺癥。”
房東問秦安歌：“什麽意外的後遺癥？他是不是被可怕的異靈纏著？”
說到這，房東有些緊張：“他死了，這鬼東西不會纏上我們吧？”
從時間線上看，聽起來很像是那年701事件的後遺癥，林夏陽在網絡上搜索過，H市伴隨著舊市中心的荒廢，早就沒有春麗小區的消息，只有它的地址。陳雨極有可能在春麗小區出現接連不斷有人死後的情況中，發現了什麽端倪，既然如此，那麽接下去還會發生，就根本無法預測了。
林夏陽搖頭，代替秦安歌回答，敷衍的說：“不知道，我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來找他的。”
房東緊張的問：“他、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這問題只能林夏陽來回答：“一個調查離奇死亡原因的警察。”
林夏陽已經連床墊都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陳雨的房間裏連一張書寫過的紙都沒有。這不符合偵探小說的套路，他本以為他至少能發現一本陳雨的日記本之類的。
秦安歌轉頭問已經有些驚慌失措的房東：“他的玉石店在哪？”
房東給他們指了條路，就趕緊想要趕他們走。林夏陽和秦安歌都不怎麽在乎這些，陳雨的玉石店在另一條街上，但也不需要走很久。走到陳雨的玉石店，林夏陽才意識到，早上陳雨或許就是想要到他的玉石店裏去，這家店就在公交車停下來的路口，斜過去一些的地方就是那條火車軌道。
也就是說這本該是陳雨後半生中十分平常的一天，他也許在昨天夜裏還沒有過自殺的念頭。
那麽唯一致使他的生命偏離軌跡的原因，就是他在今天早上、在他自殺前的幾個小時，看到了林夏陽和秦安歌。
這更離奇了，因為林夏陽在北灣小區中經歷的是靈異地磁，換而言之，是從前的幻境，陳雨應該根本沒和他們接觸過，而且他現在還是個瞎子，他憑什麽認出林夏陽和秦安歌？又是憑什麽知道林夏陽和秦安歌就是來找他詢問二十幾年前春麗小區裏的事情的？
陳雨的玉石店比他的房間還要狹小和一目了然，說是玉石店，實際上在他的櫃臺裏什麽也沒有放。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他一個瞎子至今沒有遭遇什麽劫匪。
林夏陽搜查了一下他的櫃臺，連賬本都沒有找到。倒是秦安歌有了些收獲，他在櫃臺後的躺椅縫上去枕頭下，發現了一張紙。
這張紙應該不久前打印出來的，雖然有些皺，但是紙面很白。
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這是一段很長的話。
他這樣寫到：“能被你們發現它的存在，估計我也已經死了，我早就知道我要死了，但我不敢，因為很多很多的原因。”
“我想，你會出現在這裏，並且如此詳細的搜查這裏的角落，總不可能只是為了一個老廢物少得可憐的一丁點遺產。當然，如果你們真的只是為了我死後的錢，那我可以很幹脆的告訴你，我什麽也沒有，別白費勁了，而且和我牽扯上聯系是一件倒黴到可怕的事情。”
“但是如果你們是為了我猜想的那件事而來，我只能作為一個前輩好心的提醒你們一句：”
“不要再去調查超出你們能力範圍的事情了，不然二十年後的你就是現在的我。那是我見過最可怕的生物（劃掉），他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的怪物。”
“最重要的是，他活著，可能一直到現在還活著。”
“快跑！”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秦安歌翻到紙的反面，後面也寫著同樣歪歪扭扭的一句話，這些字體幾乎擰成一團。他看過後，把紙遞給林夏陽。
林夏陽仔細的辨認，紙上這樣寫道：
“如果你還不肯放棄，就回到我的出租屋，陽臺上有一株已經枯死很多年的仙人掌，土裏有你想要的東西，那是我一直痛苦的根源。”
看到這句話，林夏陽和秦安歌立刻原路返回。
房東知道陳雨是真的被異靈纏身，被嚇得早就跑了，連房間都沒鎖。林夏陽如願以償的在陽臺上發現了這盆已經枯死的仙人掌盆栽。
他打碎了這個陶瓷做的花盆，土裏有個用黃油紙包起來的紙包，很小，裏面只有幾張紙。
這分別是七張已經泛黃的死亡證明，死亡時間按時間排序。
第一個死者是春麗小區十七幢的702室，死者叫王北，他死於窒息。
五一七六年三月，他在家中被掐死，指痕是他自己的，殺死他的是他自己。發現人是他的同事，因為他無緣無故的一天沒去上班，而這名男性Beta是個很守時的人。
第二張和第三張死亡證明的死者是一對夫妻，就住在第一位死者的隔壁，這是703室的事情。他們的死亡時間並沒有相差很久，在同年的七月份。
某天夜裏他倆因為家庭瑣事，突然的自相殘殺，死因是失血過多，上面印著的幾張照片十分血腥猙獰，碎屍和肢體的殘骸滿地都是。幾乎看不出來兇手就是他們本人，甚至是難以想象。
陳雨在妻子的死亡證明貼了一張書寫過的便利貼，字跡清晰，他當時應該還沒瞎：
經過走訪調查，在近一年內，樓下和隔壁住戶常聽到楚娜娜和丈夫吵架，楚娜娜表現的非常躁郁癲狂，接著她的丈夫也開始出現相同的情況。
這可能和她所在工作的心理診所有關，診所關閉後，她們診所的十幾人也相繼出現了類似於她這樣情緒失控的情況。
但其中只有楚娜娜死得最為恐怖可怕，也只有在她身邊還接連出現了像是傳染一樣的類似情況。
後面還標記了一句：從時間線上看，楚娜娜的情況要早於王北的死亡。
第四張死亡證明是603的住戶，她就住在楚娜娜的樓下，她親手撕下了自己整塊下巴的皮肉。
最有趣的是，金婷是楚娜娜一家的死亡發現人，鮮血滲到了老舊的地板之下，並發出了難聞的氣味。而後沒幾天，金婷就死了，死狀同樣可怖。
第五張和第六張死亡證明也來自一對夫妻，是701的死者。
妻子在深夜用藏在枕頭下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她就死在床上，鮮血浸透整張床。枕邊的丈夫醒來後發現這件事，留下心理陰影。幾天後，跳樓自殺了。
而第七張——
五一七七年十月，死者王北，死於海難。
一名重覆的死者，不一樣的死亡原因。
但讓林夏陽恐懼的並不是這個，他顫抖著聲音問：“秦安歌，幽靈海在哪？”
“你說幽靈海？”秦安歌反問道。
“不不不。”林夏陽發著抖，連聲道：“我問你，在幽靈海還沒有出現前的海域叫什麽？！”
秦安歌說：“我記得……應該叫W218海域吧。”
“離它最近的海島是N8海島，不過幽靈海域出現後，這片海島也被淹沒，很快消失了。”
五一七七年十月，死者王北，死於海難。
——死亡地點，W218海域。
在最後一張死亡證明的最下面，寫著陳雨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筆尖用力到已經戳破了這張紙：“快跑！！！”
——快帶著這個秘密躲起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看動畫片忘了時間……
心虛跑掉。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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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Beta看著這兩個陌生的人, 遲疑的點了點頭說：“確實, 你們認識他？”
林夏陽一楞，他沒有想到陳雨就這樣死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才見到這個實際上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陌生人。林夏陽說：“也許。”
秦安歌問：“你能帶我們去看一下嗎？”
“我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人, 不過我們來這裏的目的確實是來尋找他的。”秦安歌說。
陳雨跳江的那條江，距離這裏並不是很遠。
這可能就是林夏陽追著追著，只因為一時的意外, 就失去了他蹤跡的原因。
跟著中年女Beta到達江邊的時候, 陳雨的屍體已經被送往殯儀館了。本來不該這麽快的，可這裏是臨近幽靈海的H市，這種莫名死亡的人的屍體都需要盡快處理, 防止因為幽靈海的輻射產生新的可怕異靈，這是在無數次慘痛教訓中得出的經驗。
更何況，從陳雨第一次到達這個小鎮、這個區域時, 他就無數次和他的鄰居們強調過,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死去，一定要在三個小時內處理掉他的屍體。至於原因, 他不肯說。這片區域上的人們就是懷疑他被異靈纏身，所以才來到這樣荒無人煙的偏僻地區等待死亡。
陳雨本人又相當的陰沈，沒人對他曾經的過往有什麽興趣，就怕像他一樣糾扯進麻煩的漩渦裏。
“就是這裏。”中年女Beta的Beta丈夫帶著秦安歌和林夏陽來到了陳雨住著的出租屋，發黃的墻壁, 和老舊的窗戶，陳雨房間的墻上貼著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三流低俗雜志的色|情封面，邊緣幾乎有些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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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也站在一旁，他也早就得知了陳雨今天跳江自殺的消息了：“對了，雖然很悲痛，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他已經拖欠了三個月房租沒交了，我可憐他是個盲人，才一直沒催。”
“既然他死了，你們又是他的朋友，怎麽說這錢也該……對吧？呵呵。”房東說。
秦安歌挑眉：“他欠了多少？我們給你吧，但是他的東西我們要帶走。”
房東說：“六千。”
他想了想改口：“五千也可以，總而言之給我就行，他那堆垃圾我沒什麽興趣的。” 房東怕這兩個年輕人沒這麽多錢直接跑了。
秦安歌很爽快的轉了賬，在秦安歌和房東交涉的同時，林夏陽翻看了一下陳雨的東西。
這間房間是標準的一室一廳單身公寓，雖然老舊，但其實很幹凈。因為住戶是個盲人，裏面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在床的一側放著用繩子綁起來的晾衣繩，上面有幾件衣服，在桌子上放著一把電動的熱水壺。所有的拐角的地方都包有厚實的布，防止住著的盲人撞上去。
看得出來這幾年陳雨的日子過得很簡單，林夏陽轉悠了一圈，至少他的視線範圍內沒有找到什麽文件。
得到一筆曾以為要不到的房租，房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說：“……陳雨，他其實之前也不住我這兒，他在這裏住了有好幾年了……可能快要有二十年了吧。剛來的時候我見過他，他當時還不瞎，四肢健全，衣服也很體面，看起來應該還有點錢，他那間玉石鋪子就是他剛來的時候買的。”
“陳雨之前還有一間住宅，不過最近幾年，他眼盲的厲害，這裏……”
“你們看出來了吧，這裏沒什麽人流，住著的都是些前途無望的中年人，他的玉石店沒什麽收入，他把自己的那間住宅賣了。”
“不過雖然他的玉石店沒什麽收入，但他有一樣絕活，他會算命。”房東追憶了一下：“有時候準，有時候不準，準的時候多，不準的時候少。”
房東說：“我兒子對這挺感興趣的，所以才讓他三個月沒交房租都沒趕他。我兒子雖然沒有異能，但一直對這種神秘學很好奇。上個月，他想學陳雨這一手，和他說如果肯教，可以讓他一直就這樣住下去，但陳雨拒絕了。”
“他說這並不是一門手藝，而是一次意外的後遺癥。”
房東問秦安歌：“什麽意外的後遺癥？他是不是被可怕的異靈纏著？”
說到這，房東有些緊張：“他死了，這鬼東西不會纏上我們吧？”
從時間線上看，聽起來很像是那年701事件的後遺癥，林夏陽在網絡上搜索過，H市伴隨著舊市中心的荒廢，早就沒有春麗小區的消息，只有它的地址。陳雨極有可能在春麗小區出現接連不斷有人死後的情況中，發現了什麽端倪，既然如此，那麽接下去還會發生，就根本無法預測了。
林夏陽搖頭，代替秦安歌回答，敷衍的說：“不知道，我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來找他的。”
房東緊張的問：“他、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這問題只能林夏陽來回答：“一個調查離奇死亡原因的警察。”
林夏陽已經連床墊都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陳雨的房間裏連一張書寫過的紙都沒有。這不符合偵探小說的套路，他本以為他至少能發現一本陳雨的日記本之類的。
秦安歌轉頭問已經有些驚慌失措的房東：“他的玉石店在哪？”
房東給他們指了條路，就趕緊想要趕他們走。林夏陽和秦安歌都不怎麽在乎這些，陳雨的玉石店在另一條街上，但也不需要走很久。走到陳雨的玉石店，林夏陽才意識到，早上陳雨或許就是想要到他的玉石店裏去，這家店就在公交車停下來的路口，斜過去一些的地方就是那條火車軌道。
也就是說這本該是陳雨後半生中十分平常的一天，他也許在昨天夜裏還沒有過自殺的念頭。
那麽唯一致使他的生命偏離軌跡的原因，就是他在今天早上、在他自殺前的幾個小時，看到了林夏陽和秦安歌。
這更離奇了，因為林夏陽在北灣小區中經歷的是靈異地磁，換而言之，是從前的幻境，陳雨應該根本沒和他們接觸過，而且他現在還是個瞎子，他憑什麽認出林夏陽和秦安歌？又是憑什麽知道林夏陽和秦安歌就是來找他詢問二十幾年前春麗小區裏的事情的？
陳雨的玉石店比他的房間還要狹小和一目了然，說是玉石店，實際上在他的櫃臺裏什麽也沒有放。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他一個瞎子至今沒有遭遇什麽劫匪。
林夏陽搜查了一下他的櫃臺，連賬本都沒有找到。倒是秦安歌有了些收獲，他在櫃臺後的躺椅縫上去枕頭下，發現了一張紙。
這張紙應該不久前打印出來的，雖然有些皺，但是紙面很白。
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這是一段很長的話。
他這樣寫到：“能被你們發現它的存在，估計我也已經死了，我早就知道我要死了，但我不敢，因為很多很多的原因。”
“我想，你會出現在這裏，並且如此詳細的搜查這裏的角落，總不可能只是為了一個老廢物少得可憐的一丁點遺產。當然，如果你們真的只是為了我死後的錢，那我可以很幹脆的告訴你，我什麽也沒有，別白費勁了，而且和我牽扯上聯系是一件倒黴到可怕的事情。”
“但是如果你們是為了我猜想的那件事而來，我只能作為一個前輩好心的提醒你們一句：”
“不要再去調查超出你們能力範圍的事情了，不然二十年後的你就是現在的我。那是我見過最可怕的生物（劃掉），他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的怪物。”
“最重要的是，他活著，可能一直到現在還活著。”
“快跑！”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秦安歌翻到紙的反面，後面也寫著同樣歪歪扭扭的一句話，這些字體幾乎擰成一團。他看過後，把紙遞給林夏陽。
林夏陽仔細的辨認，紙上這樣寫道：
“如果你還不肯放棄，就回到我的出租屋，陽臺上有一株已經枯死很多年的仙人掌，土裏有你想要的東西，那是我一直痛苦的根源。”
看到這句話，林夏陽和秦安歌立刻原路返回。
房東知道陳雨是真的被異靈纏身，被嚇得早就跑了，連房間都沒鎖。林夏陽如願以償的在陽臺上發現了這盆已經枯死的仙人掌盆栽。
他打碎了這個陶瓷做的花盆，土裏有個用黃油紙包起來的紙包，很小，裏面只有幾張紙。
這分別是七張已經泛黃的死亡證明，死亡時間按時間排序。
第一個死者是春麗小區十七幢的702室，死者叫王北，他死於窒息。
五一七六年三月，他在家中被掐死，指痕是他自己的，殺死他的是他自己。發現人是他的同事，因為他無緣無故的一天沒去上班，而這名男性Beta是個很守時的人。
第二張和第三張死亡證明的死者是一對夫妻，就住在第一位死者的隔壁，這是703室的事情。他們的死亡時間並沒有相差很久，在同年的七月份。
某天夜裏他倆因為家庭瑣事，突然的自相殘殺，死因是失血過多，上面印著的幾張照片十分血腥猙獰，碎屍和肢體的殘骸滿地都是。幾乎看不出來兇手就是他們本人，甚至是難以想象。
陳雨在妻子的死亡證明貼了一張書寫過的便利貼，字跡清晰，他當時應該還沒瞎：
經過走訪調查，在近一年內，樓下和隔壁住戶常聽到楚娜娜和丈夫吵架，楚娜娜表現的非常躁郁癲狂，接著她的丈夫也開始出現相同的情況。
這可能和她所在工作的心理診所有關，診所關閉後，她們診所的十幾人也相繼出現了類似於她這樣情緒失控的情況。
但其中只有楚娜娜死得最為恐怖可怕，也只有在她身邊還接連出現了像是傳染一樣的類似情況。
後面還標記了一句：從時間線上看，楚娜娜的情況要早於王北的死亡。
第四張死亡證明是603的住戶，她就住在楚娜娜的樓下，她親手撕下了自己整塊下巴的皮肉。
最有趣的是，金婷是楚娜娜一家的死亡發現人，鮮血滲到了老舊的地板之下，並發出了難聞的氣味。而後沒幾天，金婷就死了，死狀同樣可怖。
第五張和第六張死亡證明也來自一對夫妻，是701的死者。
妻子在深夜用藏在枕頭下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她就死在床上，鮮血浸透整張床。枕邊的丈夫醒來後發現這件事，留下心理陰影。幾天後，跳樓自殺了。
而第七張——
五一七七年十月，死者王北，死於海難。
一名重覆的死者，不一樣的死亡原因。
但讓林夏陽恐懼的並不是這個，他顫抖著聲音問：“秦安歌，幽靈海在哪？”
“你說幽靈海？”秦安歌反問道。
“不不不。”林夏陽發著抖，連聲道：“我問你，在幽靈海還沒有出現前的海域叫什麽？！”
秦安歌說：“我記得……應該叫W218海域吧。”
“離它最近的海島是N8海島，不過幽靈海域出現後，這片海島也被淹沒，很快消失了。”
五一七七年十月，死者王北，死於海難。
——死亡地點，W218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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