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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變成人的寶蓮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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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陷入沈睡, 但是寶蓮燈還是有意識的,甚至於他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周圍黑暗一片,濃郁的包裹著他, 寶蓮燈就這樣坐在黑暗的空間裏莫名的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寶蓮燈似乎能夠聽到自己身體裏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白天吃進去的點心在慢慢消化的聲音,太安靜了。

剛開始寶蓮燈也想要強迫自己醒過來, 只是完全沒有用,他越想著離開,周圍的黑暗越是濃稠, 甚至化成黑色的汙泥緊緊的纏繞著他,心中明白這估計是自己內心的世界, 所以寶蓮燈也便沒有再繼續下去,因著這安靜的環境更是越發的沈默。

“二郎,快叫醒我啊,這裏好黑啊。”寶蓮燈抱著自己的膝蓋, 繼續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周圍,空蕩蕩的什麽都不存在的樣子啊,寶蓮燈心想這是自己心裏的什麽地方呢?竟然是如此的荒涼, 這就是自己失去的記憶,還是自己潛意識所懼怕的東西?

逐漸的,寶蓮燈似乎發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是一種滴答滴答仿佛水滴的聲音,寶蓮燈站起身來,獨自一人在這黑暗無聲的地方呆了這麽久,雖然不至於崩潰,但是急躁是有的,現在突然有了聲音,簡直就猶如天籟之音,即使聲音很小,但是因為在安靜之處耳朵自動調節聲音,致使寶蓮燈即使這麽小的聲音也能夠聽明白。

只是這聲音有點特別,不像是什麽說話聲,而是幾個人的嗚咽聲,聲音充滿著悲痛,卻是很隱忍,似乎是不想讓他聽到,寶蓮燈眨眨眼睛,覺得有點奇怪,他不覺得這哭聲是為了自己。

哭聲消失了,緊接著就是一些似有似無的說話聲,沒有了哭腔,像是帶著笑容寬慰著誰,只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寶蓮燈眨眨眼睛,開始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聽了幾天,寶蓮燈確認了,這大約是一個生病的人,哭泣的應該是他的家人吧,生病的人怕是活不了幾日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看樣子是無法回應他們了,其中三個聲音比較勤,大約是病人的父母和兄長。

“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就沒有什麽特效藥嗎?”寶蓮燈聽到那個疑似兄長的人問道,聲音裏是滿滿的焦急和期望,可惜那位醫生只是嘆了口氣,表示沒有辦法了,並且希望這位兄長能夠為他準備後世。

寶蓮燈就像是聽著一個故事一樣聽著外面發生的事,即使這是一個聽上去非常悲傷的故事,寶蓮燈並沒有插什麽手,自己現在的情況自己都不知道,這根本就沒有插手的餘地,即使他聽到那個男人悲傷絕望的壓抑哭聲覺得有點難過。

人之生死轉瞬即逝,寶蓮燈向來明白人類是多麽脆弱的生物,百年的壽命說沒有就沒有了,如果又一兩個天災什麽的更是無法想象,但是人類的創造力卻是真的厲害,楊戩從來不會小看人類,只會感嘆人類壽命實在是短暫,寶蓮燈也是如此。

“你好久沒有和哥哥說過話了,現在也沒有辦法和哥哥說了,真是的,從小就讓人擔心,長大了還是這樣。”男人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偷偷告訴你,醫生告訴我你挺不過一周了,我不相信,你從小命就這麽硬,一定會再次挺過去的,對吧?”

男人就這樣期待的說著,仿佛只要這位病人一天不死,他就一直守下去,他堅信著自己的弟弟會化險為夷。

寶蓮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難道說:別等了,他不會睜開眼睛的,但是這不是寶蓮燈可以決定的。

三天後,病人病危,他的家人堅持繼續治療,即使這個病人已經昏迷了不知道多少時候了,聽著滴答滴答的聲音,寶蓮燈張了張嘴,他覺的有點奇怪,這裏似乎和他那裏的凡間不一樣。

不遠處是父親母親擔憂的聲音以及兄長安慰著卻難掩恐慌的聲音,耳邊是不停的滴答聲,寶蓮燈捂住耳朵,但是那滴滴答答的聲音還是不停的湧進他的耳朵裏,一起那些醫生焦急的聲音,寶蓮燈不想聽了,一點都不想聽了。

但是沒有辦法,聲音不受他控制的湧進來。

‘滴答滴答,不好,大出血!’

‘滴答滴答,心臟覆蘇!快!’

‘滴答滴答,醫生,救不回來了!’

‘滴……’

寶蓮燈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聲音,這聲音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不懂,他只是本能的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綠色的能量從他的身上蔓延而出。

“醫生,宣布死亡吧。”女聲遺憾的說著。

不。寶蓮燈擡起頭來,濃郁的生命力量湧了出去,似乎是想要救回這個被醫生斷定為無法救回的年輕人,只是在出去的時候,綠色的能量突然變質,化為灰色的死氣,雕零的顏色充斥著整個世界,寶蓮燈沒有什麽表情,似乎已經不再有什麽想法,有什麽涼涼的東西從臉上滑下,寶蓮燈茫然的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手濕滑。

寶蓮燈茫然極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落下淚來,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於那位哥哥這麽在意。

寶蓮燈沒有辦法救這個年輕人,因為被隱隱的告誡,過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所以這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嗎?

他的心很疼,疼的他都快喊疼了,眼淚不停的掉下來,他覺得自己都要慌了,就好像,那個死去的年輕人,就是他一樣,就好像,外面無法接受而崩潰的老夫妻是他父母一樣,就好像,那位一直說話的兄長就是他的一樣。這怎麽可能呢?他是燈啊,一盞作為武器誕生的器靈,即使以前不是,他也是一個修道人。

寶蓮燈站起身來,他突然迫切的想要看看,那三位人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看到他們,就能夠找到,自己所尋找不到的記憶,即使,著看上去和楊戩沒有絲毫的關系。

……

楊戩已經昏迷了兩日了,公孫策給他檢查了一番確定他的身體沒有多少損傷,至於為什麽會昏迷不醒公孫先生也想不明白,所以公孫先生提出了兩個想法。

一就是楊戩真的是仙人,至於這昏迷可能就是那詛咒的結果,當然在正常人的耳中,這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第二個也是公孫策的猜想,那就是楊戩實際上有病,也就是他的精神上出現了自己都未察覺的病癥,那種病癥致使他堅信不疑的相信自己是一個神仙,並且自己不能說話也是心理作用,甚至這次昏迷也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昏迷。

雖然說公孫先生的第二種猜想才實際上是正常的,但是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均是想起了他們到時看到的情景,綠色的燈漂浮在空中,絲線把已經跑遠的人拉扯回來,甚至將要勒斷那些人的脖子。

他們看向旁邊,楊戩沈睡的旁邊,一盞綠色的燈就這樣放在他的額頭邊,沒有絲毫的動靜。

“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展護衛,為什麽你們帶回來的犯人會受這麽嚴重的傷?脖子都快勒斷了,而且據我觀察,勒住他們脖子的應該是那種很細的絲線,天蠶絲也不會這麽硬的吧?而且這種絲線不應該是很鋒利嗎?快速劃過的話早就劃進肉裏,直接把脖子劃斷了,這種沒有劃斷還勒緊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其實說起來連我們都不相信,那是這本武器造成的。”展昭嘆了口氣,“我們終究是去晚了,但是也正是因為我們去晚了,也才看到了這盞燈,是多麽的特殊,如果說是機關,我們沒有辦法想想有什麽機關會如此厲害,甚至不需要主人催動就可以自行追蹤敵人。”

公孫策疑惑的看著寶蓮燈,突然啊了一聲,“其實我剛剛就覺得有點奇怪,現在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盞燈,怎麽中心這一塊變紅了?不是應該是全綠色的嗎?”

周圍的人一楞,這才仔細觀察,終於發現,寶蓮燈燈芯中心底下的一塊早就不是原先的綠色,而是殷紅的色澤,就像是一點被封印進去的血漬,端的是詭異非常。

“這叫血透,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突然一道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眾人一驚,連忙回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位看上去俊美的黑衣青年站在他們身後,但是即使容貌年輕,他的眼神中卻好像是經過了無盡的歲月。

黑衣青年,也就是通天慢步走過去,拿起寶蓮燈,眼神暗了一下,“血透,是一個傳說,相傳,武器有靈,而有的武器,如果濺上主人的心頭血便會凝成血透,這東西不僅僅是武器強大的標志,他能夠激發武器的潛力,只是從古至今,有血透的武器不超過五指之數。”

“請問閣下是?”包大人站出來詢問道。

通天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算是這孩子的長輩,倒是沒想到,一時間沒有看著,竟被人暗算了去,多謝你們收留他,我給你們一個祝福吧,一生順遂。”

說完,通天抱起昏迷的楊戩,寶蓮燈放在楊戩的懷中,就這樣,在展昭等人面前直接消失,眾人面面相覷,決定把這件事當作一個秘密,壓在心底。

通天看著懷中昏迷的楊戩,皺起了眉,要不是他突然覺得心悸決定來一趟的話,楊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女媧,這個家夥竟然趁著他們不註意,對小輩下手,這是堂而皇之的和他們作對嗎?該死的,他就應該直接殺去女媧宮。

……

寶蓮燈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麽睡過去了,他只記得自己不停的走著,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走不到邊,他覺得好累好累,終於,他累的倒了下來,之後就是這次醒來。

雖然還是無盡的黑暗,但是換了一個地方,寶蓮燈僵硬的躺在地上,他能感覺到周圍很是狹窄,寶蓮燈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堅硬的墻壁,緊接著,他聽到嗤的一聲,倒不是誰在說話,寶蓮燈睜開眼睛看著頂上,有紅色的火焰冒了出來,紅彤彤的火焰越燒越大,就這樣半個小時後停止。

寶蓮燈不太確定這是在幹什麽,雖然他能夠看到火焰,感受到火焰舔舐到他的身上,但是卻是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就像是火焰是冷的一樣,寶蓮燈不想說話了,他倒不懂這是什麽情況,但是差不多也能知道,這家人估計是在燒遺體。

可是為什麽要把遺體燒了呢?對於凡人來說不是應該身體完完整整的入土才算是最好的嗎?寶蓮燈不知道崩潰的老夫妻有沒有好一點,但是既然沒有再聽到他們的哭泣聲,大約是平靜了很多吧。

接著就是年輕人的葬禮,沒有多少人,也就是他的一幹親戚和朋友,寶蓮燈覺得很難過,倒不是心裏很難過,而是覺得自己進了更狹窄的地方,太窄了致使他根本就無法動彈,寶蓮燈掙紮了片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突然渾身一輕松,竟是掙脫開了。

脫離出來的寶蓮燈一個踉蹌,眼前再也不是黑暗,而是平常的白色,寶蓮燈茫然的看著周圍,不遠處的高樓大廈讓寶蓮燈驚疑不定,這根本不是他所在的世界,這裏太奇怪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寶蓮燈驚訝的心情,天空一聲響雷,竟是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寶蓮燈擡起頭來,雨水撒到了他的臉上,卻無法濕透他的衣服,這時候,寶蓮燈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他轉過身子,看到的就是一個成熟的青年,撐著一把傘緩步走來。

青年走了過來,在寶蓮燈的腳邊放下一只花,嘆了口氣,“小弟,我來看你了,你在下面過的還好嗎?什麽時候到我夢裏和我說說話啊。”

寶蓮燈茫然的看著他,接著轉過身來,看著他旁邊墓碑上的名字:沈迎燈。青年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還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批到墓碑上,說什麽害怕弟弟被淋濕。

寶蓮燈扯不扯嘴角,卻無法扯出一個笑容來。

……

通天再此回到闡教讓元始有點驚訝,太上這個時候還沒有離開,因為他的小弟子夬離還沒有醒來,當然,當他們看到通天抱著的楊戩,以及那只和凡狗一樣的哮天犬,不只是元始,太上都覺得快要氣炸了。

楊戩昏迷不醒,但是除了他的實力被封印,聲音被封印外,僅僅只是一點外傷而已,但是卻怎麽都喚不醒他,更別說同樣沒有任何反應的寶蓮燈了。

“女媧這是要幹什麽?她要造反嗎?拿小輩來出氣!”這是通天第一次看到元始生這麽大的氣,也是,楊戩作為闡教的三代弟子首位,本身實力已經快要昆侖十二仙並駕齊驅,但還是沒有辦法對女媧有什麽反抗能力,楊戩天賦之高,甚至可能會是未來的聖人,元始一直拿楊戩當作闡教的未來,這次可真的是怒了。

太上也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通天出去,怕不是楊戩就要死在凡間,而他們無人察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他們察覺的時候,楊戩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這時候,太上的小弟子夬離睜開了眼睛,在三人看過去的時候,夬離站在楊戩的旁邊,卻是看著楊戩身旁的寶蓮燈。

“你在看什麽?和為師說一下吧。”太上詢問夬離。

夬離乖巧的看著太上,沖著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師傅,他在睡覺哦,但是卻睡的不安穩。”

“你知道什麽嗎?”

夬離唔了一聲,“這盞燈滿身都是死亡的氣息,感覺比我之前還要多呢,他是不是死過好幾次?還是在什麽地方沾染了這一身的氣息,師傅,好可怕啊。”

三位聖人對視一眼,“那麽你知道怎麽喚醒他嗎?還有,知道楊戩是怎麽回事嗎?”通天這樣問道。

“哦,等他想要醒來的時候就能醒了,至於他的主人,可能是去找他了吧。”夬離歪歪頭,“當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過沒有危險的。”

……

寶蓮燈躲在墓碑上,天空陰雨綿綿,陣雨加雷電讓寶蓮燈的心情低到了極點,即使他察覺到了這個死去的年輕人可能就是自己,但是他還是記不起來,這種煩躁感包裹著他。

“找到你了,沒事了嗎?”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寶蓮燈擡起頭來,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他面前的人。

“還好吧。”寶蓮燈笑瞇瞇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熬夜碼完,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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