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沈妄涼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在他各種哄騙中也終於知道了沈妄涼以前的事情，他簡直就是要氣瘋了，就算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那幻夢呢？她就任由這個孩子受到傷害？這簡直就是一件無法原諒的事情。

沈妄涼一直都是安靜的，沈菁拉著他的手他也不會反抗，蒼白的頭發特別刺眼，沈菁打開了生死簿，尋找能夠封印住他部分能量的辦法，最好把這孩子的頭發變回黑色。

他的能量太多狂暴，甚至到現在還有些無法控制，一旦失控不只是人類，連鬼魂都會遭殃，鬼魂之間是屬於共食關系，他們化為鬼魂之後便知道，食用同類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沈菁從來沒有吃過，作為自己的孩子，他也並不想讓沈妄涼去嘗試。

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是人類，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一個人類。

沈妄涼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看著自己漆黑的長發有些茫然，“為什麽要變回黑色？”

“小孩子嘛，就要是黑色的才精神，白色像什麽樣子。”沈菁淺笑著回答了他，“我帶你去人間玩吧。”

“人間？”沈妄涼看著他手指的方向，“哪裏真的有意思嗎？”

沈菁笑著點點頭，“人類是一個有溫度，可以嘗到味道的物種，他們很覆雜，當然，我們只是去玩，別有太多的顧忌，我在你身邊。”

點了點頭，沈妄涼跟著他一步步走著，明明已經是個18歲的大孩子了，其實就像是一個幼小的孩童，什麽都不懂，需要人去引導，沈菁帶著他走在人世間中，潛移默化的教導影響著他，沈妄涼也在逐漸的變好，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會笑了，也有了情緒，不再是那個冷漠的青年，甚至還會和他吵架，這才像個孩子嘛。

在這個世界一步步逛著，按照感覺走，他們走到了一個新的城市，沈妄涼卻不願意進去，沈菁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裏是幻夢的國家，那個他遭受了痛苦的國家，沈妄涼臉上沒有了笑容，沈菁心疼的拉著他離開，並不打算再來了。

沈妄涼晚上睡的並不怎麽好，沈菁看著他，總覺的咽不下這口氣來，固然這個孩子的出生是天道的算計，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對於他的孩子就這樣冷漠嗎？

把生死簿流了下來，沈菁重新走進了那片都城，幻夢還是這片國家的主人，但是他們是人類，當然沒有辦法阻止一個鬼魂，甚至是鬼皇，幻夢還沒有睡，突然聽到聲音，她看著門口，大聲呵斥道：“是誰！”

“果然，做了王的你，也變了。”沈菁從門口走了出來。

幻夢看著他，片刻後笑了一下，“二十餘年未見，君還是這副模樣，果然，君本來就不是什麽常人。”

沈菁沒有回答，“我只想要問你，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

幻夢微微一笑，“你不會真的對那個孩子有什麽念想吧，他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惡魔，他天生可以看到汙穢之物，乃是一個真正的魔鬼，沈菁，這都是天道的全套，我和你的相遇，乃至於這個孩子的出生。”

“所以你就要殺了他？”沈菁咬著後槽牙，“就是因為他能夠看到鬼魂？”

“還不夠嗎？”幻夢坐在原地，笑容中滿是溫柔，“沒有親手殺了他是我仁慈。”

沈菁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也知道了，很好，在此之前，我想和你做一個自我介紹，我，沈菁，這個世界的鬼皇。從今天起，我會讓你這個國家不覆存在。”

直接消失在她的面前，全然不在乎她突然驚駭的表情，沈菁回到了原地，沈妄涼坐在床上淡淡的等待著他，他說，“你去了哪裏？”

“沒事了。”沈菁拉著他躺在床上，“睡吧，我不會再出去了。”

有時候沈菁會覺得自己相當的無奈，那些天啊地啊的，向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它們想要有一位半鬼鬼皇，那就去其他世界帶來一個人，作為變量打破平衡，他們想要這個孩子誕生於是就塑造了一個女人，一個國家，到了最後，沈菁隨意的毀掉了這個國家，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它們讓沈菁這個受害者沒有辦法拒絕的教導著沈妄涼，讓他真正的成長起來。

沈菁在這個世界見到了太多太多，帶著沈妄涼走了小一千年，很多事情都想通了，也明白鬼皇這個位置並不是這麽容易就做的，它需要權衡人鬼之間的矛盾，抑制住鬼魂，但也不能讓人類占了上風，那是相當的枯燥和讓人煩悶的事情，況且，一旦做了鬼皇，只是直接在天道的監管之下。

化身為規則是唯一的路途，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本身不會出現偏頗，這是擺在他面前的路，也是擺在沈妄涼面前的路，但是，沈菁並不甘心，自己怎麽樣都好，他不願意讓沈妄涼也踏入這個萬丈深淵之中。

生死簿是一件神器，但是這件神器是隸屬於天地規則的，沈菁有時候也並不信任它，但是這種事情只能試試了，他想起了希望和未來之頁，這是他唯一翻不開的一頁，他開始嘗試著翻閱，他想要知道沈妄涼到底過的怎麽樣，是不是生活的很好。

有時候一個人想要做的事情，怎麽都沒辦法做成，而無意識地時候，卻總是能夠輕易的成功，沈菁就是這種情況，在想要翻閱的時候根本打不開，卻在無意識地時候翻開了。

上面只是寫了一句話，就像是筆友在聊天，他說，“你是誰？”

這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應該是人類，跨越不同的時間和他聯絡上了，聽說還是個神算，偶爾沈菁會和他聊聊天，也從中窺測了一點點未來，直到有一天，他寫道：“我見到你的孩子了。”

沈菁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可愛？”

“一點都不可愛，還在威脅我，我得趕緊收拾東西跑路了，讓他反應過來了，我就完蛋嘍。”

“他找你幹嘛？”

“當然是找你啊。”

沈菁楞了一下，片刻後皺皺眉，“啊，原來是這樣。”

天道等不及了，他們想要沈菁死，最好馬上給沈妄涼騰出位子來，沈菁很清楚現在自己不是很好，死亡啊，這是一個自己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字，但是讓他死容易，想讓他這樣妥協可不容易。

天道為他布下了天羅地網，他也為天道挖下了無數的大坑，就看誰技高一籌，在默默策劃的時候，那位小神算的消息又來了。

他說：“你又看到你的孩子了，現在我已經不是神算而是鬼算了，他還在找你。”

“那他，過的好嗎？”沈菁有些期待，又有些沮喪的問道。

“不太好，但是沒關系，時間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神算說道，“如果你說的那個高樓大廈，和平溫暖的世界真的會在來世出現的話，相信我，他一定會高興的。”

“是嗎？”沈菁合上了生死簿，突然間他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想要打開生死簿去窺測沈妄涼的未來的沖動，他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沒有辦法繼續走下去了。

生死簿在他面前打開，未來和希望之頁脫離，飛散，在這一頁離開的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什麽，沈妄涼和一個人靠在一起，身上是自己熟悉的現代裝束，不管怎麽看都是比較溫馨的場景。

沈菁楞了一下，畫面消失了，他左右走了兩圈，片刻後開始著手修改自己留下的東西，他好像看到了能夠陪著沈妄涼的人了，那就要想辦法，一定要死死的留住了，他想起了契約，遠古的霸道契約便是綁在一起後完全無法分離，雖然是強行簽訂的契約，但是其實還算是個平等契約，沈菁把主意打到了這方面。

一邊做一邊想自己還真是一個合格的陰謀家，連這種事情都要謀算，可是……他這個卑鄙的人，就是這麽偏心。

天道的發難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把靈魂分割，碎掉生死簿都是他的計劃，只是看到沈妄涼坐在那裏哭泣，突然心疼的無法自制。

“餵，餵，醒醒了。”沈菁聽到了聲音，有人在喊他，猛地睜開眼睛，陌生的人嬉笑著說他真是沒出息，自己喝酒都喝的爛醉。

茫然的站了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是活動的，有溫度的，不再是鬼魂，難道是回來了嗎？

身後估計是他的朋友的人嘻嘻哈哈幫他收拾著東西，沈菁走到了陽臺，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突然大聲的叫了出來，朋友嚇得一哆嗦，手中的酒瓶又摔到了地上。

“神經？你怎麽了？酒還沒有醒？”

沈菁回頭看了他一眼，“沒事……沒事，我很好。”

“我靠不會喝傻了吧！”朋友蹦跶過來，“自己過生日和這麽多酒幹嘛，你看，喝傻了吧。”

“滾蛋。”沈菁保持著溫潤爾雅的面容吐出了一口臟話。

他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沈妄涼呢？有沒有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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