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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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餘嘖了一聲，“這個就好玩了，一個是壽命未到就死了，一個是應該死了還活著，這麽巧啊。”
“是啊，怎麽就這麽巧呢？”沈妄涼看著遠方，眼神中透著一股冷意。
沒有幾乎說話，唐餘看著沈妄涼，“那你要管嗎？這件事。”
“管還是不管呢？”沈妄涼歪歪頭，“管的話也沒有什麽好處，不管的話，那些是因為我的死氣死掉的，不管好像不怎麽好，讓那個老家夥知道了一定會說我的，可是沒好處的事情幹嘛要管。”
唐餘笑了一聲，“你就當是別人給你下了戰書啊，這種時候，都打你的臉了還不去反打回來。”
沈妄涼嗤笑一聲，思緒卻飄到了很遠，他是人也是鬼，想當年在化鬼的時候也是傷過不少人的，只不過他的身份特殊，人人鬼鬼分不清晰，乃至於不會被孽纏身，這個世界上也就獨他一人了，鬼皇把自己帶回去後就常年教導，當時自己剛剛踏入人間，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就遭受了世界的大惡意。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早就白了頭是天生的還是被這個世界逼迫的。
鬼皇為了糾正他的思想可是下了大功夫，一點點扭曲他扭歪的思想，最起碼不能有過激的想法，有時候沈妄涼會覺得他這個父親挺神奇的，身為鬼皇，竟然相信真善美，而生命是重要的，不能隨意的抹殺。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沈妄涼都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會有鬼這麽像人呢？融入世界中完全沒有區別，直到那一天，他帶著自己被人追堵，身為鬼皇的實力真正的爆發，沈妄涼才算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身為鬼皇，生死簿的持有者，他比任何人都愛著這個世界，但是這份愛非常的單薄，與其說是愛不如說只是裝出愛的這個樣子罷了，冷漠的很。
“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醫生吧。”沈妄涼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了一件外套，夏天逐漸過去了，天色也開始涼了，尤其是晚上出去，還會有些陰冷，唐餘跟在他身後，一邊走著一邊和他說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自從救了一位醫谷說是救不了病人之後，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來求醫的數不勝數，此人也是各種挑釁醫谷，而且看病的病人不止是要付出巨大的錢財，還不一定能夠被他選中治病，玩了出限量供應，來看病的人不知一次聽到他說醫谷的醫生都不行。
奈何醫谷的那群人雖然入世了，但還是一群懶懶散散，喜歡鉆研醫術不和人爭鬥的家夥，對於這種事情他們不只是沒有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因為病人少了，他們就又有時間滿世界找珍稀藥材了，活著鉆研出病癥的治療方法了，也就是說，他們壓根鳥都不鳥這位神醫一下，白白讓這家夥挑釁了這麽多天。
就這樣自己囔囔了好幾天，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位神醫氣的是臉紅脖子粗，直接就說是醫谷都是群膽小鬼，連應戰都不敢，眾位醫者對於此等傳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作沒聽見，淡定的不行。
到了地點，果然人群擁擠，各種病人的疼痛的呻.吟聲一浪接著一浪，而神醫的大門緊閉，唐餘和沈妄涼站在旁邊皺眉看著。
“這麽多人啊。”沈妄涼看著那些人堆積在大門前，“這大門還沒開，看這麽多病人得看到幾點啊。”
“什麽看到幾點，他一天就看一個人。”唐餘笑著看著大門口的人，“這群人是在等明天呢，真是搞不懂啊，讓病人帶著傷痛在大街上等一晚上，還限量，哪裏有這樣的醫生。”
外面的聲音特別的噪雜，或許是吵到了人，一個穿著冷艷的姑娘走了出來，一開門就大聲嚷嚷起來，“吵什麽吵什麽？吵個屁啊！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各種各樣的粗言臟語，沈妄涼嘖了一聲，覺得還真不能對這個神醫有什麽期待啊，唐餘蹲在旁邊跟看戲似的，眼神中還帶著興味，一看就是壓根沒有當回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想了一下，沈妄涼撥弄了一下手機，藏在人群身後錄了個像，接著拉著唐餘離開，到了遠處給有關部門打了個電話，既然是治病的，總會有什麽相關證明吧。
因為沈妄涼現在是重點觀察對象，接到了舉報後，上面立馬行動，更是加派了幾個能夠看到鬼魂的人，瞬間包圍了整個診所，來了個突擊檢查，神醫連衣服都沒有穿，摟著漂亮的女孩就被拽下了床，神醫一臉懵逼。
於是第二天，某神醫被突擊檢查，發現並沒有醫師資格證，不具備行醫的條件，而且診所裏連藥都沒有，沒有輔助的醫療器材，衛生條件也不合格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市，醫谷來的那群人可是因為第一次入世，什麽事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該做好的都做好了，就這樣，這位神醫反告狀都告不了。
“要我說，真是神醫就別這麽高調啊，既然高調了就好好的遵守這裏的規矩。”唐餘打了個哈欠，“你看你一個堂堂的鬼皇之子都要去打工掙錢，他這樣不勞而獲，嘖嘖。”
“我懷疑這個醫生去過那個死絕的一家人那裏，只是聰明多了，把證據都銷毀了。”沈妄涼看著電視上對於這位神醫的報道，主持人帶著一臉的嚴肅，呼籲大家不要聽信庸醫的話，生病了要去正規醫院治療。
“是時候了。”沈妄涼雖然不怎麽懂電子產品，但還是很明白，網絡世界能夠把很多東西放大，許多的事情在網絡上會傳播的很遠，沒有放到其他地方，就隨手發到了那個微信群眾，熱愛八卦的現同事們很快就把視頻傳播了出去，上面長相熱辣的女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就被人熟知了。
這樣一來，在人們心中，對於這位神醫的印象，必然會下跌很多。
唐餘問過他為什麽會想到直接舉報的？沈妄涼的回答是，既然是在人類世界，那就用人類世界的規則來做決定。
神醫還是被放出來了，並勒令去參加考核才能繼續行醫，沈妄涼和唐餘站在遠處看熱鬧，黑貓窩在沈妄涼的肩膀上，好奇的探頭看著，這個小家夥終於緩過來了，恢覆成了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喜歡蹲在沈妄涼肩膀上睡覺。
他看上去憔悴多了，眼底下是深深地黑眼圈，沈妄涼突然楞了一下，生死簿在抖動，另一方，對面的人也抖了一下，雖然很是輕微，沈妄涼和唐餘都察覺到了，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跟了上去。
“該死的，該死的。”神醫把身上的外套扒下來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怎麽會有人來舉報我？這都是群傻逼嗎？舉報舉報，我讓你們舉報，最好不要讓我把你查出來。”
沈妄涼站在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生死簿確實在微微顫抖，尤其是靠近這位神醫的時候。
打了個哆嗦，神醫左右看了一眼，捂住胸口就跑了出去，沈妄涼站在墻頭上看著他跑遠，唐餘一步步走過來，“怎麽著？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
沈妄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墻的高度，“餵，我怎麽下去啊。”
“你還下不去？玩我呢。”唐餘笑著坐在了墻頭上，晃著腿，“沈妄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我覺得非常的反差，尤其是在我看到你殺了一個三千年厲鬼之後，我想想當年你爬樹上下不來的時候就會鄙視我自己腦殘。”
“沒錢買腦殘片給你吃。”沈妄涼撇撇嘴，“趕緊的帶我下去，人類狀態我就是個普通人類，跳下去會摔斷腿的。”
唐餘卻像是遇到好玩的一樣笑了起來，“恰好，我很想要看到你摔斷腿。”
沈妄涼一臉詭異的看著他，“你不知道嗎？我進入厲鬼狀態是不穩定的，但是一旦遇到危險會強行進入，也就是說，我在摔斷腿之前會先變成厲鬼。”
唐餘張了張嘴，笑了起來，“還有這種操作啊，別說是不會死的，行了，我帶你過去，跟著那個人是吧，怎麽？他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看著前方，沈妄涼嘆了口氣，“可能是西方那片遺失的生死簿出現了，現在來說，剩餘的生死簿位置都很明確了，世家是三片，鬼域一片，還有一片遺失，但是好像和這個神醫有關系。”
“也就是說，你要和世家以及鬼域對上了？”唐餘皺了下眉，“你一個人，會不會很勉強？”
“沒有辦法。”沈妄涼搖搖頭，“當年大戰，十片生死簿不知所蹤，五大世家和四大鬼域在當時成立多虧了生死簿碎片的存在，也就是說本來他們是擁有生死簿的，只是幾千年來有的遺失了，有的得到了，幾經轉手。”
“我從開始就先尋找那些無主的生死簿碎片，原因就是不願意過早的和他們對上，就跟你說的似的，就算是不會用，害怕被引誘，他們也當生死簿碎片是個大爺養著啊。”
唐餘沈默的點點頭，“那行吧，但是，到時候你要和我知會一聲，我和你跟你去，但是東方這片地方不能牽扯進去，嘖，感覺你和你爸都是災難啊，一個死後直接讓整個秩序混亂，一個想要把生死簿找回來，幾乎算是開戰。不過，都怪那群人，閑著沒事非要搞什麽背叛，這下好了，近近萬年不得安生。”
嘆了口氣，沈妄涼接著跟蹤前面的家夥，前面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三轉兩轉轉到了人群中，人實在是太多了，沈妄涼停止了動作，和唐餘站在街邊，“找不到了。”
“什麽？”唐餘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什麽找不到了？”
“到了人群之中後，我就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了。”沈妄涼皺了下眉，“太奇怪了吧，就這樣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麽都感覺不到。”
唐餘應了一聲，“那就先回去吧，這個人的醫館還在呢，而且作為公眾人物，詢問一下應該很好得到位置。”
沈妄涼應了一聲，轉身離開，片刻後卻停了下來，他微微轉過頭來，不遠處一個年輕人站在大樹下看著遠方，沈妄涼瞇了下眼睛，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唐餘回頭拽了他一下，沈妄涼這才點點頭跟著走了上去。
在他們消失後，年輕人才轉過了頭來，赫然正是方連，冷漠的青年打開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餵，是我，嗯，沈妄涼卻是是和唐餘在一起，而且，他們兩個都發現我了，沈妄涼估計是覺得我眼熟，唐餘是壓根不在乎吧，嗯，我會小心的。”
“那麽那個什麽醫生呢？你查的怎麽樣了？和上次死絕的富豪家裏有什麽牽連嗎？什麽？唐餘殺的？你是不是傻，鬼王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要殺的話還會讓這群人活到現在？”方連掛掉電話，嘆了口氣，冰冷的像是一尊冰塊，眾人紛紛繞道而行。
因為上次的事件發生，五個世家是各個焦頭爛額，無奈之下把族內一半的弟子全部扔了出去，讓他們滿世界晃悠去，有什麽事情馬上來報，方連雖然是生死簿碎片的持有者，但也是屬於微生家的一員，於是就和其他人一起下來了，出來走走他覺得還不錯，尤其是聽到了有意思的傳聞。
東方鬼王唐餘，那可是一個在族內幾乎是妖魔鬼怪的男人，傳說他滿臉猙獰，醜的不忍直視，心狠手辣手段慘不忍睹，和世家死磕了幾百年，反正怎麽可怕怎麽說，但是作為見過唐餘的人，他深切的明白這個傳言是多麽的不可信。唐餘這人樣貌極好，滿身氣質非凡，生前不會是什麽平凡人，只是他們追溯歷史，也沒有找到這個人生前的身份。
他們是不會想到還有改名字這個騷操作的。
與此同時嗎，男人窩在家裏，左右看了一看，他睜大了眼睛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碎片，“告訴我，是誰在後面搞我！”
金色的光芒閃了一下後就消失了，男人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我要去收集壽命，收集非常多非常多的壽命！”
第二天，沈妄涼和唐餘驚訝的看到，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那些詭異視頻就穿的滿世界都是，還不止一個，沈妄涼從網絡上搜索了一下，視頻真的是五花八門，但是完全找不到源視頻在什麽地方，生死簿在閃爍，因為和壽命的不對等人數的增大，生死簿似乎也在催促他趕緊去看看。
沈妄涼嘖了一聲，他對於電子產品僅僅是會用這個程度，唐餘更別說了，他壓根是僅僅見過，比他還不會，摁下了一個號碼，沈妄涼給羽立天打了過去。
“呦，沈哥好啊。”對面的人接起電話還是這麽欠揍的語氣。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沈妄涼看著視頻，“怎麽樣，你那裏有沒有什麽靈異視頻在傳播？”
“有啊，又是什麽真的有鬼，又是什麽多少天就會死。”羽立天嘖了一聲，“當然這些都是大家私下裏說的，像是開玩笑，明面上還沒什麽動靜。”
沈妄涼應了一聲，“那你看了嗎？”
“沒看，沈哥你不是知道的嗎，我怕死啊，活著多好啊，閑著沒事看這種東西找刺激。”羽立天笑了起來，“怎麽？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沈妄涼看了看唐餘，唐餘抱著黑貓看著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哦，你的話，可以幫我查查那些視頻的源頭嗎？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會這種東西。”
“就這事啊。”羽立天點點頭，“沒問題，等著吧，晚上我找到東西後聯系你。”
把事情拜托給了羽立天，沈妄涼就翻來覆去的觀看那段視頻，視頻中比之上次的還要刺激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幾乎要鉆出手機屏幕了，這一次也比上一次的事件要劇烈，被搜刮的能量也應該更多，生死簿在空中漂浮著，時不時顯示幾個壽命被掠奪過多的人的性命。
唐餘擡頭看著那些名字，“這些壽命能夠還回去嗎？”
“還回去？”沈妄涼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唐餘，“好像是可以的，嗯……可以，如果生死簿是完整的，這種事情都是小意思，現在生死簿已經趨於完整了，只要把這些壽命找回來，就沒事了。”
唐餘點點頭，抱著黑貓又陷入了思緒，自從沈妄涼告訴他自己屬於非正常死亡，壽命根本就沒有到的時候，他就在想，到底是誰把他的壽命給偷走了，想來想去，除了那個人，就沒有別人了吧。
造成了他一聲悲劇，死後都無法逃脫的那個人。
沈妄涼瞥了唐餘一下，有很強烈的憤怒從唐餘的這邊傳了過來，唐餘現在很生氣，沈妄涼卻完全不知道他在為什麽生氣，不可能是因為這些被奪取壽命的人類，人類的事情不歸他管，那就是，他的死因了。
“你要我查閱一下生死簿嗎？比如看一下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沈妄涼低下頭，似乎是漫步經心的說著，“嗯……雖然按理來說生死簿是不能私自查閱別人的信息的，但是為了你，可以破一次例。”
唐餘擡頭看了沈妄涼一眼，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在尋找生死簿，現在正在關鍵時刻，要是因為我，導致失敗了，你還不生吃了我啊。”
“你是不是就一直介懷不了了。”沈妄涼看著自己的手指，仿佛自己的手指漂亮的人神共憤，“我的身上擁有人類和鬼魂的能力，既是人類也是鬼魂，所以就吃了個鬼而已，雖然自己想想也挺惡心的，但是這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是因為這個。”唐餘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只是因為，這樣的你，看上去就不如以前像一個人類了。”
“所以我以前也沒有吃過鬼啊。”沈妄涼探過頭去，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道，“你知道沈菁還在的時候，我不小心失去理智吃了這玩意後，他是怎麽表現的嗎？”
“難不成他還打你？”唐餘轉頭好奇的看著他。
沈妄涼翻了個白眼，看上去相當不符合他的形象，都毀人設了，“他不會打我，但是會念叨我，一說就是三五天，直說得我頭大，和他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還要毛筆字寫個一萬字的檢查才行，他就都給收起來，一旦我再犯，就翻出來讀給我聽。”
唐餘：……“這還，蠻特殊的。”
“他把我當成人類來養的。”沈妄涼坐回了沙發上，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就算是他明白，我根本算不上是人類，但還是用著人類的方法來養我，不該吃的東西都不給我吃，搞得我小時候，覺得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唐餘點點頭，剛打算說什麽，突然門鈴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唐餘抱著黑貓進了臥室，沈妄涼過去開門，一打開門，三位青年齊刷刷的站在門口，沈妄涼歪歪頭，這三個人裏他只認識一個，那就是站在中間的方連。
“你們……這是來幹什麽？”沈妄涼皺眉看著他們，“我似乎和你們不熟。”
“但是你很清楚我們是什麽身份，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情詢問你的。”方連滿臉寒霜，一個冷青年，但是後面的兩個人卻是帶著笑的，陽光般的小哥哥，沈妄涼退了一步，“想問什麽？”
方連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你知道生死簿嗎？”
“生死簿？”沈妄涼把他們請到了屋子裏，“聽到是聽說過，但是沒有見識過，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類。”
方連微微瞇了下眼睛，“和你交好的東方鬼王沒在嗎？你這屋子裏一股子陰氣，還是少和他來往吧，會傷害到你的身體的。”
沈妄涼笑了起來，“你們不會就是來和我說這些的吧。”
方連身後的年輕人打了個哈哈站了起來，“不要傷了和氣。方師兄他不怎麽會說話，我們呢，是世家守護生死簿碎片的人，想來你也猜到了，而我們過來，是因為我們覺得，唐餘，手中可能有不知一片生死簿碎片。”
楞了一下，沈妄涼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至於唐餘，他差點笑出了聲來，拜托，真正有生死簿的人就在你們面前好不好。
“你們說唐餘手上有生死簿，好不止一片？”沈妄涼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依據呢？而且，這生死簿他從哪裏得到的？”
“首先，聚靈陣我當時也在。”方連看著他，“我想沈先生也該知道，最後大陣被破，生死簿卻不知所蹤，十有八九就在他手上，當然這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最近我們的生死簿碎片有了反應，地點就是在你這裏。”
沈妄涼點了點頭，“哦，所以你們就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你們不知道唐餘的能力嗎？單槍匹馬殺過來，你們是不是傻，他要是想要殺死你們，一只手就足夠了。”
“我們就是覺得鬼王不會這麽做。”其中一個年輕人笑著說，“就是來確認一下，我們雖然保管著生死簿碎片，但是也沒有權利取用，也見識不到它們真正的力量，沈先生，你能不能偷偷告訴我們，唐餘到底是不是生死簿選中的主人啊，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鬼皇？”
唐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什麽叫做他成為鬼皇？還是生死簿選中的，媽的這個帽子要是戴上去了，真的不會被沈妄涼人道毀滅嗎？太驚悚了。
“那一家死絕的人我們也找出了死亡的原因，方連在屋子裏找到了一點小光點，我們仔細看了，應該是生氣這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能夠能夠增加壽命，雖然覺得驚奇，但是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接著我們發現在房子裏雖然很淡，還是有陰氣存在。”青年說道，“當時我們就取了一些做實驗，結果，陰氣把那些光點整個的吞噬了。”
“那時候我們就知道了。”方連沒有表情的看著他，“估計是這些光點和陰氣之間相互克制，他們矛盾在存在同一個身體中，自然會產生廝殺，而那道陰氣太過霸道，直接滅殺了所有的光點，這陰氣，是唐餘的嗎？”
沈妄涼看著他們，“世家還真是放心呢，讓你們自己出來了，真不怕出什麽意外了。”
“能出什麽意外，我們又沒有帶生死簿。”青年攤攤手，“不過看你的表情我們明白了，不便回答，還是謝謝了，方連我們走吧，要有禮貌。”
方連站起來對著沈妄涼鞠了一躬後離開，唐餘這才打開門出來，“你說他們腦子上哪兒去了？我怎麽可能是鬼皇的繼承者。”
“不只是他們覺得，上次世家族長找過我一次，好像也是這麽認為的。”沈妄涼架起腿來，“想想還是蠻有道理的，你看你，才幾百歲就是大厲鬼，實力還不錯，這趕得上是主角的配置了。”
“我沒有主角的命。”唐餘苦笑了一下，“有我這麽苦逼的主角嗎？”
“先以後揚懂不懂。”沈妄涼看著他，“行了吧，等羽立天打過電話來，等會兒你去找那個醫生，我去追查這些視頻，好好檢查，發現生死簿蹤跡馬上告訴我。”
唐餘點了點頭，“好啊，但是你什麽時候能把生死簿借我用用，我找人。”
“等什麽時候你確定了殺掉仇人之後你不會死，活著不會影響到我的時候再來跟我借生死簿吧。”沈妄涼嘆了口氣，“我可是研究過，這婚契很可能是我們兩個的生命都連在一起的，我不可能死，但是如果你去轉世，我不確定你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唐餘楞了一下，片刻後他低下了頭，應了一聲，“那行吧，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尋找不會影響我們的方法的，可是……挺難得，你說過，鬼魂一旦沒有了執念就會消失，這是天定的，我沒多少辦法抵抗吧，不是誰都和你似的。”
沈妄涼看著他，有些煩躁的抵著額頭，“所以鬼魂就是這點麻煩，報仇報仇，除了報仇就沒有其他，報完仇就灰飛煙滅，真是讓人不爽啊，為了仇恨存在的執念。”
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沈妄涼不想說話，唐餘也不願意開口，正當此時，沈妄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羽立天。
“餵？我在家裏啊，找到地點了？”沈妄涼把情緒收斂了一下，開始詢問羽立天詳細的地址。
“巧了沈哥。”羽立天笑呵呵的看著他，“這個視頻的原地址就在你現在所在的地方，等著，我把現在發布者的地圖發給你。”
沈妄涼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手機，他貌似讓羽立天找的只是原本視頻的原發網絡地址，怎麽把人都給找出來了，“等等，你怎麽找的人？這麽短的時間。”
“不是啊，你不是要地址嗎？原網絡地址找到後我就順手查了那麽一下，結果這人壓根連掩飾都沒有。”羽立天嘆了口氣，“我差點都覺得是這位故意的了。”
掛了電話，看著羽立天發過來的地址，沈妄涼點了點頭，“黑貓跟著我走，唐餘你去看看哪個所謂的神醫，小心點。”
“嗯。”唐餘看著沈妄涼離開，這才走了出去，大街上，因為是周末，又是市區，非常多的人，唐餘走在路上被堵了很久，嘆了口氣，唐餘左右看了一看，整個人跳到了樓上，下面不能走，那就走上面吧。
低頭走著，突然，人群中混雜的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唐餘楞了一下，這個聲音，他不會認錯的，是那個人！是那個人！
唐餘猛地跳下了下去，開始循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過去，無數的人擠在一起，人來人往，唐餘不停的看著，尋找著，企圖找出那個人的身影，他想了幾百年，找了幾百年，這是第一次出現線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唐餘閉上了眼睛，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嘲諷的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找不到的，就算是聽到聲音又怎麽樣？天道對於皇者的天然庇佑讓他幾乎感應不到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出現厲鬼？因為他們都是找不到仇人的可憐人啊。
苦笑聲從他的口中傳了出來，這個天道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他的身後，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微笑著從他背後經過，離開……
神醫的醫館關著門，裏面也沒有開燈，唐餘一步步穿過大門走了進去，黑暗在他的眼中幾乎和白天是一樣的，在黑暗中搜尋著可能出現的東西。
另一邊，順著路線沈妄涼走到了一個看上去很大的房子前，裏面亮著燈，似乎是有人居住在裏面，沈妄涼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開門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大的樣子。
“你誰啊？來這裏幹嘛？”小子說話也是相當不客氣，那個架勢，仿佛是什麽老大。
沈妄涼可不相信這個人就是發布視頻的人，擡起頭來，沈妄涼一眼就看到了屋角上的監控，低下頭來，沈妄涼覺得有些奇怪，“這裏是你的家？我是在拜訪朋友的，這是朋友給我的地址。”
“你被他耍了。”少年非常不客氣的下了結論，接著就要關掉門，沈妄涼一下子給擋住了，“你確定要我離開？”
少年楞了一下，眼神中寫滿了這怕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偷/強盜？
沈妄涼轉了一下，他再次看了看門口的攝像頭，後退了兩步，攝像頭隨著他的動作轉動著，沈妄涼想了一下，把黑貓放在地上，“去，找個能進去的地方。”
黑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的跑了，沈妄涼跟在他身後，臨走前再次看了一眼攝像頭。
世家，李家的負責人看著沈妄涼的身影，突然監控嘩啦一聲成了花屏，最後看到的是一只黑貓爪子，負責人連忙喊來了家主，哆嗦著指著監控。
族長重新看了一遍監控，皺起了眉，“我早就覺得這個沈妄涼身邊的黑貓不簡單，現在看來更是如此了，叫人給我去查查，對了，把所有的監控給我運作起來，一定要看到他到底在做什麽。”
“就算是這只黑貓有問題，沈妄涼這個人只是個普通人，能夠查到資料，有呼吸有溫度。”手下一人疑惑的詢問道，“這樣不至於把我們所有的監控給暴漏吧。”
“但是這個普通人和東方鬼王唐餘在一起。”李家家主冷哼一聲，“唐餘，呵，當年我們當年的家主就告訴他們，這個人不能留，否則就是禍端，現在你們看看，看看啊，唐餘成長成了什麽樣子，誰敢惹他？要是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幹掉會出這種事情嗎？”
跟著黑貓進到了屋子裏，沈妄涼先是四周看了一圈，不管是什麽地方，那種被人窺測的感覺無孔不入，這裏怕是布滿了攝像頭，不小心踢倒了一個凳子，那位少年跑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這裏的沈妄涼。
“餵！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麽進來的。”少年隨手拿起了一個凳子當作武器，看上去有些害怕。
沈妄涼沒有關註他，只是看了看周圍，不遠處的電腦是打開的，沈妄涼坐下來隨意的搜索了一下，果然在文件裏找到了那些視頻，看著這些視頻，沈妄涼嘆了口氣，“你是哪家的？”
“什麽……什麽哪家的？”少年有些口齒不清的說著，“我可告訴你了，我很厲害的。”
“我說你是五大世家裏那一家的。”沈妄涼轉過身來看著他，“說啊。”
少年楞著了，“你……你怎麽知道我是世家的。”
“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沈妄涼看著他，“讓我猜猜，會做這種事情的，李家是吧，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哈，真是能耐了。”
少年怔楞在原地，“你說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啊。”
沈妄涼走過去，少年倒是沒有退後，沒有理會他，沈妄涼打算直接離開的，卻突然被少年拉住了袖子。
“你知道世家，你也是人類，那你是不是就是那些大師啊，你是不是會那些很厲害的陰陽術，可以教我嗎？”
沈妄涼沈默的和他對視，上一個這麽和他說的是誰了來著，哦，對了，是王嵐。
少年眼睛都紅了，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其實是李家族長的私生子，我的媽媽就是普通人，我的天賦隨了我媽，所以，他們都在嘲笑我，我其實不願意到世家的，可是我的媽媽要我進去，我去又有什麽用呢？他不認我，我也沒有什麽能力，是要被拒之門外的。”
“你先告訴我，是誰讓你住在這裏的。”
“族長。”少年抹了一把眼淚，“我媽媽走了，臨死前都向著讓我進世家，世家到底有什麽好，平平安安多好啊，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媽媽，我想要進去。”
沈妄涼冷漠的看著他，他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無意識遇到的東西，系統。
自從系統沈睡之後，沈妄涼就想辦法把它從自己的靈魂中剝離出來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損傷的系統就被他塞進了當初這個系統強迫他學習的陰陽術的書籍中，一直在家裏落灰。
從懷中拿出這本書來，沈妄涼把書給了少年，“這本書很重要，要小心的對待。”
少年眼睛閃著光芒接過了書，迫不及待地翻開，發出陣陣驚呼聲，沈妄涼轉身離開，絲毫不願做任何停留。
這個系統有強迫任務的惡心習慣，想當年自己差點把它人道毀滅，這會兒給少年倒不是在坑他，沈妄涼微微笑了一下，這個房間裏布滿了攝像頭，他根本不相信到了最後，這東西還能在這少年手上，至於會是誰，看運氣吧。
而李家，真的是徹底的惡心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沒有激情啊，要不要加速一下，盡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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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麽就這麽巧呢？”沈妄涼看著遠方，眼神中透著一股冷意。
沒有幾乎說話，唐餘看著沈妄涼，“那你要管嗎？這件事。”
“管還是不管呢？”沈妄涼歪歪頭，“管的話也沒有什麽好處，不管的話，那些是因為我的死氣死掉的，不管好像不怎麽好，讓那個老家夥知道了一定會說我的，可是沒好處的事情幹嘛要管。”
唐餘笑了一聲，“你就當是別人給你下了戰書啊，這種時候，都打你的臉了還不去反打回來。”
沈妄涼嗤笑一聲，思緒卻飄到了很遠，他是人也是鬼，想當年在化鬼的時候也是傷過不少人的，只不過他的身份特殊，人人鬼鬼分不清晰，乃至於不會被孽纏身，這個世界上也就獨他一人了，鬼皇把自己帶回去後就常年教導，當時自己剛剛踏入人間，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就遭受了世界的大惡意。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早就白了頭是天生的還是被這個世界逼迫的。
鬼皇為了糾正他的思想可是下了大功夫，一點點扭曲他扭歪的思想，最起碼不能有過激的想法，有時候沈妄涼會覺得他這個父親挺神奇的，身為鬼皇，竟然相信真善美，而生命是重要的，不能隨意的抹殺。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沈妄涼都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會有鬼這麽像人呢？融入世界中完全沒有區別，直到那一天，他帶著自己被人追堵，身為鬼皇的實力真正的爆發，沈妄涼才算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身為鬼皇，生死簿的持有者，他比任何人都愛著這個世界，但是這份愛非常的單薄，與其說是愛不如說只是裝出愛的這個樣子罷了，冷漠的很。
“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醫生吧。”沈妄涼站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了一件外套，夏天逐漸過去了，天色也開始涼了，尤其是晚上出去，還會有些陰冷，唐餘跟在他身後，一邊走著一邊和他說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自從救了一位醫谷說是救不了病人之後，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來求醫的數不勝數，此人也是各種挑釁醫谷，而且看病的病人不止是要付出巨大的錢財，還不一定能夠被他選中治病，玩了出限量供應，來看病的人不知一次聽到他說醫谷的醫生都不行。
奈何醫谷的那群人雖然入世了，但還是一群懶懶散散，喜歡鉆研醫術不和人爭鬥的家夥，對於這種事情他們不只是沒有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因為病人少了，他們就又有時間滿世界找珍稀藥材了，活著鉆研出病癥的治療方法了，也就是說，他們壓根鳥都不鳥這位神醫一下，白白讓這家夥挑釁了這麽多天。
就這樣自己囔囔了好幾天，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位神醫氣的是臉紅脖子粗，直接就說是醫谷都是群膽小鬼，連應戰都不敢，眾位醫者對於此等傳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作沒聽見，淡定的不行。
到了地點，果然人群擁擠，各種病人的疼痛的呻.吟聲一浪接著一浪，而神醫的大門緊閉，唐餘和沈妄涼站在旁邊皺眉看著。
“這麽多人啊。”沈妄涼看著那些人堆積在大門前，“這大門還沒開，看這麽多病人得看到幾點啊。”
“什麽看到幾點，他一天就看一個人。”唐餘笑著看著大門口的人，“這群人是在等明天呢，真是搞不懂啊，讓病人帶著傷痛在大街上等一晚上，還限量，哪裏有這樣的醫生。”
外面的聲音特別的噪雜，或許是吵到了人，一個穿著冷艷的姑娘走了出來，一開門就大聲嚷嚷起來，“吵什麽吵什麽？吵個屁啊！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各種各樣的粗言臟語，沈妄涼嘖了一聲，覺得還真不能對這個神醫有什麽期待啊，唐餘蹲在旁邊跟看戲似的，眼神中還帶著興味，一看就是壓根沒有當回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想了一下，沈妄涼撥弄了一下手機，藏在人群身後錄了個像，接著拉著唐餘離開，到了遠處給有關部門打了個電話，既然是治病的，總會有什麽相關證明吧。
因為沈妄涼現在是重點觀察對象，接到了舉報後，上面立馬行動，更是加派了幾個能夠看到鬼魂的人，瞬間包圍了整個診所，來了個突擊檢查，神醫連衣服都沒有穿，摟著漂亮的女孩就被拽下了床，神醫一臉懵逼。
於是第二天，某神醫被突擊檢查，發現並沒有醫師資格證，不具備行醫的條件，而且診所裏連藥都沒有，沒有輔助的醫療器材，衛生條件也不合格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市，醫谷來的那群人可是因為第一次入世，什麽事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該做好的都做好了，就這樣，這位神醫反告狀都告不了。
“要我說，真是神醫就別這麽高調啊，既然高調了就好好的遵守這裏的規矩。”唐餘打了個哈欠，“你看你一個堂堂的鬼皇之子都要去打工掙錢，他這樣不勞而獲，嘖嘖。”
“我懷疑這個醫生去過那個死絕的一家人那裏，只是聰明多了，把證據都銷毀了。”沈妄涼看著電視上對於這位神醫的報道，主持人帶著一臉的嚴肅，呼籲大家不要聽信庸醫的話，生病了要去正規醫院治療。
“是時候了。”沈妄涼雖然不怎麽懂電子產品，但還是很明白，網絡世界能夠把很多東西放大，許多的事情在網絡上會傳播的很遠，沒有放到其他地方，就隨手發到了那個微信群眾，熱愛八卦的現同事們很快就把視頻傳播了出去，上面長相熱辣的女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就被人熟知了。
這樣一來，在人們心中，對於這位神醫的印象，必然會下跌很多。
唐餘問過他為什麽會想到直接舉報的？沈妄涼的回答是，既然是在人類世界，那就用人類世界的規則來做決定。
神醫還是被放出來了，並勒令去參加考核才能繼續行醫，沈妄涼和唐餘站在遠處看熱鬧，黑貓窩在沈妄涼的肩膀上，好奇的探頭看著，這個小家夥終於緩過來了，恢覆成了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喜歡蹲在沈妄涼肩膀上睡覺。
他看上去憔悴多了，眼底下是深深地黑眼圈，沈妄涼突然楞了一下，生死簿在抖動，另一方，對面的人也抖了一下，雖然很是輕微，沈妄涼和唐餘都察覺到了，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跟了上去。
“該死的，該死的。”神醫把身上的外套扒下來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怎麽會有人來舉報我？這都是群傻逼嗎？舉報舉報，我讓你們舉報，最好不要讓我把你查出來。”
沈妄涼站在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生死簿確實在微微顫抖，尤其是靠近這位神醫的時候。
打了個哆嗦，神醫左右看了一眼，捂住胸口就跑了出去，沈妄涼站在墻頭上看著他跑遠，唐餘一步步走過來，“怎麽著？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
沈妄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墻的高度，“餵，我怎麽下去啊。”
“你還下不去？玩我呢。”唐餘笑著坐在了墻頭上，晃著腿，“沈妄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我覺得非常的反差，尤其是在我看到你殺了一個三千年厲鬼之後，我想想當年你爬樹上下不來的時候就會鄙視我自己腦殘。”
“沒錢買腦殘片給你吃。”沈妄涼撇撇嘴，“趕緊的帶我下去，人類狀態我就是個普通人類，跳下去會摔斷腿的。”
唐餘卻像是遇到好玩的一樣笑了起來，“恰好，我很想要看到你摔斷腿。”
沈妄涼一臉詭異的看著他，“你不知道嗎？我進入厲鬼狀態是不穩定的，但是一旦遇到危險會強行進入，也就是說，我在摔斷腿之前會先變成厲鬼。”
唐餘張了張嘴，笑了起來，“還有這種操作啊，別說是不會死的，行了，我帶你過去，跟著那個人是吧，怎麽？他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看著前方，沈妄涼嘆了口氣，“可能是西方那片遺失的生死簿出現了，現在來說，剩餘的生死簿位置都很明確了，世家是三片，鬼域一片，還有一片遺失，但是好像和這個神醫有關系。”
“也就是說，你要和世家以及鬼域對上了？”唐餘皺了下眉，“你一個人，會不會很勉強？”
“沒有辦法。”沈妄涼搖搖頭，“當年大戰，十片生死簿不知所蹤，五大世家和四大鬼域在當時成立多虧了生死簿碎片的存在，也就是說本來他們是擁有生死簿的，只是幾千年來有的遺失了，有的得到了，幾經轉手。”
“我從開始就先尋找那些無主的生死簿碎片，原因就是不願意過早的和他們對上，就跟你說的似的，就算是不會用，害怕被引誘，他們也當生死簿碎片是個大爺養著啊。”
唐餘沈默的點點頭，“那行吧，但是，到時候你要和我知會一聲，我和你跟你去，但是東方這片地方不能牽扯進去，嘖，感覺你和你爸都是災難啊，一個死後直接讓整個秩序混亂，一個想要把生死簿找回來，幾乎算是開戰。不過，都怪那群人，閑著沒事非要搞什麽背叛，這下好了，近近萬年不得安生。”
嘆了口氣，沈妄涼接著跟蹤前面的家夥，前面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三轉兩轉轉到了人群中，人實在是太多了，沈妄涼停止了動作，和唐餘站在街邊，“找不到了。”
“什麽？”唐餘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什麽找不到了？”
“到了人群之中後，我就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了。”沈妄涼皺了下眉，“太奇怪了吧，就這樣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麽都感覺不到。”
唐餘應了一聲，“那就先回去吧，這個人的醫館還在呢，而且作為公眾人物，詢問一下應該很好得到位置。”
沈妄涼應了一聲，轉身離開，片刻後卻停了下來，他微微轉過頭來，不遠處一個年輕人站在大樹下看著遠方，沈妄涼瞇了下眼睛，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唐餘回頭拽了他一下，沈妄涼這才點點頭跟著走了上去。
在他們消失後，年輕人才轉過了頭來，赫然正是方連，冷漠的青年打開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餵，是我，嗯，沈妄涼卻是是和唐餘在一起，而且，他們兩個都發現我了，沈妄涼估計是覺得我眼熟，唐餘是壓根不在乎吧，嗯，我會小心的。”
“那麽那個什麽醫生呢？你查的怎麽樣了？和上次死絕的富豪家裏有什麽牽連嗎？什麽？唐餘殺的？你是不是傻，鬼王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要殺的話還會讓這群人活到現在？”方連掛掉電話，嘆了口氣，冰冷的像是一尊冰塊，眾人紛紛繞道而行。
因為上次的事件發生，五個世家是各個焦頭爛額，無奈之下把族內一半的弟子全部扔了出去，讓他們滿世界晃悠去，有什麽事情馬上來報，方連雖然是生死簿碎片的持有者，但也是屬於微生家的一員，於是就和其他人一起下來了，出來走走他覺得還不錯，尤其是聽到了有意思的傳聞。
東方鬼王唐餘，那可是一個在族內幾乎是妖魔鬼怪的男人，傳說他滿臉猙獰，醜的不忍直視，心狠手辣手段慘不忍睹，和世家死磕了幾百年，反正怎麽可怕怎麽說，但是作為見過唐餘的人，他深切的明白這個傳言是多麽的不可信。唐餘這人樣貌極好，滿身氣質非凡，生前不會是什麽平凡人，只是他們追溯歷史，也沒有找到這個人生前的身份。
他們是不會想到還有改名字這個騷操作的。
與此同時嗎，男人窩在家裏，左右看了一看，他睜大了眼睛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碎片，“告訴我，是誰在後面搞我！”
金色的光芒閃了一下後就消失了，男人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我要去收集壽命，收集非常多非常多的壽命！”
第二天，沈妄涼和唐餘驚訝的看到，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那些詭異視頻就穿的滿世界都是，還不止一個，沈妄涼從網絡上搜索了一下，視頻真的是五花八門，但是完全找不到源視頻在什麽地方，生死簿在閃爍，因為和壽命的不對等人數的增大，生死簿似乎也在催促他趕緊去看看。
沈妄涼嘖了一聲，他對於電子產品僅僅是會用這個程度，唐餘更別說了，他壓根是僅僅見過，比他還不會，摁下了一個號碼，沈妄涼給羽立天打了過去。
“呦，沈哥好啊。”對面的人接起電話還是這麽欠揍的語氣。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沈妄涼看著視頻，“怎麽樣，你那裏有沒有什麽靈異視頻在傳播？”
“有啊，又是什麽真的有鬼，又是什麽多少天就會死。”羽立天嘖了一聲，“當然這些都是大家私下裏說的，像是開玩笑，明面上還沒什麽動靜。”
沈妄涼應了一聲，“那你看了嗎？”
“沒看，沈哥你不是知道的嗎，我怕死啊，活著多好啊，閑著沒事看這種東西找刺激。”羽立天笑了起來，“怎麽？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沈妄涼看了看唐餘，唐餘抱著黑貓看著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哦，你的話，可以幫我查查那些視頻的源頭嗎？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會這種東西。”
“就這事啊。”羽立天點點頭，“沒問題，等著吧，晚上我找到東西後聯系你。”
把事情拜托給了羽立天，沈妄涼就翻來覆去的觀看那段視頻，視頻中比之上次的還要刺激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幾乎要鉆出手機屏幕了，這一次也比上一次的事件要劇烈，被搜刮的能量也應該更多，生死簿在空中漂浮著，時不時顯示幾個壽命被掠奪過多的人的性命。
唐餘擡頭看著那些名字，“這些壽命能夠還回去嗎？”
“還回去？”沈妄涼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唐餘，“好像是可以的，嗯……可以，如果生死簿是完整的，這種事情都是小意思，現在生死簿已經趨於完整了，只要把這些壽命找回來，就沒事了。”
唐餘點點頭，抱著黑貓又陷入了思緒，自從沈妄涼告訴他自己屬於非正常死亡，壽命根本就沒有到的時候，他就在想，到底是誰把他的壽命給偷走了，想來想去，除了那個人，就沒有別人了吧。
造成了他一聲悲劇，死後都無法逃脫的那個人。
沈妄涼瞥了唐餘一下，有很強烈的憤怒從唐餘的這邊傳了過來，唐餘現在很生氣，沈妄涼卻完全不知道他在為什麽生氣，不可能是因為這些被奪取壽命的人類，人類的事情不歸他管，那就是，他的死因了。
“你要我查閱一下生死簿嗎？比如看一下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沈妄涼低下頭，似乎是漫步經心的說著，“嗯……雖然按理來說生死簿是不能私自查閱別人的信息的，但是為了你，可以破一次例。”
唐餘擡頭看了沈妄涼一眼，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在尋找生死簿，現在正在關鍵時刻，要是因為我，導致失敗了，你還不生吃了我啊。”
“你是不是就一直介懷不了了。”沈妄涼看著自己的手指，仿佛自己的手指漂亮的人神共憤，“我的身上擁有人類和鬼魂的能力，既是人類也是鬼魂，所以就吃了個鬼而已，雖然自己想想也挺惡心的，但是這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是因為這個。”唐餘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只是因為，這樣的你，看上去就不如以前像一個人類了。”
“所以我以前也沒有吃過鬼啊。”沈妄涼探過頭去，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道，“你知道沈菁還在的時候，我不小心失去理智吃了這玩意後，他是怎麽表現的嗎？”
“難不成他還打你？”唐餘轉頭好奇的看著他。
沈妄涼翻了個白眼，看上去相當不符合他的形象，都毀人設了，“他不會打我，但是會念叨我，一說就是三五天，直說得我頭大，和他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還要毛筆字寫個一萬字的檢查才行，他就都給收起來，一旦我再犯，就翻出來讀給我聽。”
唐餘：……“這還，蠻特殊的。”
“他把我當成人類來養的。”沈妄涼坐回了沙發上，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就算是他明白，我根本算不上是人類，但還是用著人類的方法來養我，不該吃的東西都不給我吃，搞得我小時候，覺得他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唐餘點點頭，剛打算說什麽，突然門鈴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唐餘抱著黑貓進了臥室，沈妄涼過去開門，一打開門，三位青年齊刷刷的站在門口，沈妄涼歪歪頭，這三個人裏他只認識一個，那就是站在中間的方連。
“你們……這是來幹什麽？”沈妄涼皺眉看著他們，“我似乎和你們不熟。”
“但是你很清楚我們是什麽身份，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情詢問你的。”方連滿臉寒霜，一個冷青年，但是後面的兩個人卻是帶著笑的，陽光般的小哥哥，沈妄涼退了一步，“想問什麽？”
方連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你知道生死簿嗎？”
“生死簿？”沈妄涼把他們請到了屋子裏，“聽到是聽說過，但是沒有見識過，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類。”
方連微微瞇了下眼睛，“和你交好的東方鬼王沒在嗎？你這屋子裏一股子陰氣，還是少和他來往吧，會傷害到你的身體的。”
沈妄涼笑了起來，“你們不會就是來和我說這些的吧。”
方連身後的年輕人打了個哈哈站了起來，“不要傷了和氣。方師兄他不怎麽會說話，我們呢，是世家守護生死簿碎片的人，想來你也猜到了，而我們過來，是因為我們覺得，唐餘，手中可能有不知一片生死簿碎片。”
楞了一下，沈妄涼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至於唐餘，他差點笑出了聲來，拜托，真正有生死簿的人就在你們面前好不好。
“你們說唐餘手上有生死簿，好不止一片？”沈妄涼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依據呢？而且，這生死簿他從哪裏得到的？”
“首先，聚靈陣我當時也在。”方連看著他，“我想沈先生也該知道，最後大陣被破，生死簿卻不知所蹤，十有八九就在他手上，當然這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最近我們的生死簿碎片有了反應，地點就是在你這裏。”
沈妄涼點了點頭，“哦，所以你們就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你們不知道唐餘的能力嗎？單槍匹馬殺過來，你們是不是傻，他要是想要殺死你們，一只手就足夠了。”
“我們就是覺得鬼王不會這麽做。”其中一個年輕人笑著說，“就是來確認一下，我們雖然保管著生死簿碎片，但是也沒有權利取用，也見識不到它們真正的力量，沈先生，你能不能偷偷告訴我們，唐餘到底是不是生死簿選中的主人啊，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鬼皇？”
唐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什麽叫做他成為鬼皇？還是生死簿選中的，媽的這個帽子要是戴上去了，真的不會被沈妄涼人道毀滅嗎？太驚悚了。
“那一家死絕的人我們也找出了死亡的原因，方連在屋子裏找到了一點小光點，我們仔細看了，應該是生氣這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能夠能夠增加壽命，雖然覺得驚奇，但是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接著我們發現在房子裏雖然很淡，還是有陰氣存在。”青年說道，“當時我們就取了一些做實驗，結果，陰氣把那些光點整個的吞噬了。”
“那時候我們就知道了。”方連沒有表情的看著他，“估計是這些光點和陰氣之間相互克制，他們矛盾在存在同一個身體中，自然會產生廝殺，而那道陰氣太過霸道，直接滅殺了所有的光點，這陰氣，是唐餘的嗎？”
沈妄涼看著他們，“世家還真是放心呢，讓你們自己出來了，真不怕出什麽意外了。”
“能出什麽意外，我們又沒有帶生死簿。”青年攤攤手，“不過看你的表情我們明白了，不便回答，還是謝謝了，方連我們走吧，要有禮貌。”
方連站起來對著沈妄涼鞠了一躬後離開，唐餘這才打開門出來，“你說他們腦子上哪兒去了？我怎麽可能是鬼皇的繼承者。”
“不只是他們覺得，上次世家族長找過我一次，好像也是這麽認為的。”沈妄涼架起腿來，“想想還是蠻有道理的，你看你，才幾百歲就是大厲鬼，實力還不錯，這趕得上是主角的配置了。”
“我沒有主角的命。”唐餘苦笑了一下，“有我這麽苦逼的主角嗎？”
“先以後揚懂不懂。”沈妄涼看著他，“行了吧，等羽立天打過電話來，等會兒你去找那個醫生，我去追查這些視頻，好好檢查，發現生死簿蹤跡馬上告訴我。”
唐餘點了點頭，“好啊，但是你什麽時候能把生死簿借我用用，我找人。”
“等什麽時候你確定了殺掉仇人之後你不會死，活著不會影響到我的時候再來跟我借生死簿吧。”沈妄涼嘆了口氣，“我可是研究過，這婚契很可能是我們兩個的生命都連在一起的，我不可能死，但是如果你去轉世，我不確定你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唐餘楞了一下，片刻後他低下了頭，應了一聲，“那行吧，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尋找不會影響我們的方法的，可是……挺難得，你說過，鬼魂一旦沒有了執念就會消失，這是天定的，我沒多少辦法抵抗吧，不是誰都和你似的。”
沈妄涼看著他，有些煩躁的抵著額頭，“所以鬼魂就是這點麻煩，報仇報仇，除了報仇就沒有其他，報完仇就灰飛煙滅，真是讓人不爽啊，為了仇恨存在的執念。”
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沈妄涼不想說話，唐餘也不願意開口，正當此時，沈妄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羽立天。
“餵？我在家裏啊，找到地點了？”沈妄涼把情緒收斂了一下，開始詢問羽立天詳細的地址。
“巧了沈哥。”羽立天笑呵呵的看著他，“這個視頻的原地址就在你現在所在的地方，等著，我把現在發布者的地圖發給你。”
沈妄涼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手機，他貌似讓羽立天找的只是原本視頻的原發網絡地址，怎麽把人都給找出來了，“等等，你怎麽找的人？這麽短的時間。”
“不是啊，你不是要地址嗎？原網絡地址找到後我就順手查了那麽一下，結果這人壓根連掩飾都沒有。”羽立天嘆了口氣，“我差點都覺得是這位故意的了。”
掛了電話，看著羽立天發過來的地址，沈妄涼點了點頭，“黑貓跟著我走，唐餘你去看看哪個所謂的神醫，小心點。”
“嗯。”唐餘看著沈妄涼離開，這才走了出去，大街上，因為是周末，又是市區，非常多的人，唐餘走在路上被堵了很久，嘆了口氣，唐餘左右看了一看，整個人跳到了樓上，下面不能走，那就走上面吧。
低頭走著，突然，人群中混雜的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唐餘楞了一下，這個聲音，他不會認錯的，是那個人！是那個人！
唐餘猛地跳下了下去，開始循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過去，無數的人擠在一起，人來人往，唐餘不停的看著，尋找著，企圖找出那個人的身影，他想了幾百年，找了幾百年，這是第一次出現線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唐餘閉上了眼睛，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嘲諷的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找不到的，就算是聽到聲音又怎麽樣？天道對於皇者的天然庇佑讓他幾乎感應不到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出現厲鬼？因為他們都是找不到仇人的可憐人啊。
苦笑聲從他的口中傳了出來，這個天道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他的身後，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微笑著從他背後經過，離開……
神醫的醫館關著門，裏面也沒有開燈，唐餘一步步穿過大門走了進去，黑暗在他的眼中幾乎和白天是一樣的，在黑暗中搜尋著可能出現的東西。
另一邊，順著路線沈妄涼走到了一個看上去很大的房子前，裏面亮著燈，似乎是有人居住在裏面，沈妄涼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開門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大的樣子。
“你誰啊？來這裏幹嘛？”小子說話也是相當不客氣，那個架勢，仿佛是什麽老大。
沈妄涼可不相信這個人就是發布視頻的人，擡起頭來，沈妄涼一眼就看到了屋角上的監控，低下頭來，沈妄涼覺得有些奇怪，“這裏是你的家？我是在拜訪朋友的，這是朋友給我的地址。”
“你被他耍了。”少年非常不客氣的下了結論，接著就要關掉門，沈妄涼一下子給擋住了，“你確定要我離開？”
少年楞了一下，眼神中寫滿了這怕不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偷/強盜？
沈妄涼轉了一下，他再次看了看門口的攝像頭，後退了兩步，攝像頭隨著他的動作轉動著，沈妄涼想了一下，把黑貓放在地上，“去，找個能進去的地方。”
黑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的跑了，沈妄涼跟在他身後，臨走前再次看了一眼攝像頭。
世家，李家的負責人看著沈妄涼的身影，突然監控嘩啦一聲成了花屏，最後看到的是一只黑貓爪子，負責人連忙喊來了家主，哆嗦著指著監控。
族長重新看了一遍監控，皺起了眉，“我早就覺得這個沈妄涼身邊的黑貓不簡單，現在看來更是如此了，叫人給我去查查，對了，把所有的監控給我運作起來，一定要看到他到底在做什麽。”
“就算是這只黑貓有問題，沈妄涼這個人只是個普通人，能夠查到資料，有呼吸有溫度。”手下一人疑惑的詢問道，“這樣不至於把我們所有的監控給暴漏吧。”
“但是這個普通人和東方鬼王唐餘在一起。”李家家主冷哼一聲，“唐餘，呵，當年我們當年的家主就告訴他們，這個人不能留，否則就是禍端，現在你們看看，看看啊，唐餘成長成了什麽樣子，誰敢惹他？要是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幹掉會出這種事情嗎？”
跟著黑貓進到了屋子裏，沈妄涼先是四周看了一圈，不管是什麽地方，那種被人窺測的感覺無孔不入，這裏怕是布滿了攝像頭，不小心踢倒了一個凳子，那位少年跑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這裏的沈妄涼。
“餵！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麽進來的。”少年隨手拿起了一個凳子當作武器，看上去有些害怕。
沈妄涼沒有關註他，只是看了看周圍，不遠處的電腦是打開的，沈妄涼坐下來隨意的搜索了一下，果然在文件裏找到了那些視頻，看著這些視頻，沈妄涼嘆了口氣，“你是哪家的？”
“什麽……什麽哪家的？”少年有些口齒不清的說著，“我可告訴你了，我很厲害的。”
“我說你是五大世家裏那一家的。”沈妄涼轉過身來看著他，“說啊。”
少年楞著了，“你……你怎麽知道我是世家的。”
“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沈妄涼看著他，“讓我猜猜，會做這種事情的，李家是吧，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哈，真是能耐了。”
少年怔楞在原地，“你說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啊。”
沈妄涼走過去，少年倒是沒有退後，沒有理會他，沈妄涼打算直接離開的，卻突然被少年拉住了袖子。
“你知道世家，你也是人類，那你是不是就是那些大師啊，你是不是會那些很厲害的陰陽術，可以教我嗎？”
沈妄涼沈默的和他對視，上一個這麽和他說的是誰了來著，哦，對了，是王嵐。
少年眼睛都紅了，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其實是李家族長的私生子，我的媽媽就是普通人，我的天賦隨了我媽，所以，他們都在嘲笑我，我其實不願意到世家的，可是我的媽媽要我進去，我去又有什麽用呢？他不認我，我也沒有什麽能力，是要被拒之門外的。”
“你先告訴我，是誰讓你住在這裏的。”
“族長。”少年抹了一把眼淚，“我媽媽走了，臨死前都向著讓我進世家，世家到底有什麽好，平平安安多好啊，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媽媽，我想要進去。”
沈妄涼冷漠的看著他，他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無意識遇到的東西，系統。
自從系統沈睡之後，沈妄涼就想辦法把它從自己的靈魂中剝離出來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損傷的系統就被他塞進了當初這個系統強迫他學習的陰陽術的書籍中，一直在家裏落灰。
從懷中拿出這本書來，沈妄涼把書給了少年，“這本書很重要，要小心的對待。”
少年眼睛閃著光芒接過了書，迫不及待地翻開，發出陣陣驚呼聲，沈妄涼轉身離開，絲毫不願做任何停留。
這個系統有強迫任務的惡心習慣，想當年自己差點把它人道毀滅，這會兒給少年倒不是在坑他，沈妄涼微微笑了一下，這個房間裏布滿了攝像頭，他根本不相信到了最後，這東西還能在這少年手上，至於會是誰，看運氣吧。
而李家，真的是徹底的惡心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沒有激情啊，要不要加速一下，盡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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