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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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狀二：換取命格365人，致使691人無故身亡。”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身後的金色光芒不斷的閃現著字跡，甚至具體到了那一天那一時刻，唐餘遠遠的看著他，舍不得移開眼睛。
“你到底是誰！那是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王嵐面容扭曲，帶著慌亂，她不相信，明明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痕跡，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罪狀三：控制鬼魂，為己殺人，總計死亡人數：1653人。”
沈妄涼就像是天地之間的審判者，以絕對的姿態訴說著王嵐的罪狀，唐餘莫名的想起了傳說中輪回之地的審判官，但是想來想去，也絕對不會有沈妄涼這麽拉風的吧。
生死簿的使用在整個世界都是一個秘密，世人皆言，生死簿乃是神器，但是沒有人知道怎麽用，頂多窺測一下歷史，學習那些在現代已經失傳的秘術，直到現在，唐餘才明白，這個神器到底是有多麽神奇。
孫雙楞楞的睜大了眼睛，片刻後看著唐餘，“不對啊兄弟，他到底是什麽人？我沒想錯的話，那是生死簿吧！”
“別在意。”唐餘低頭一笑，“他不是鬼皇。”
“臥槽他可能是鬼皇？”孫雙嘴巴已經合不上了，“我我我，壓根沒有想到鬼皇好不好，鬼皇在八千多年的背叛中消失，據說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活了將近萬年，要是他的話那可不是逆了天了！”
唐餘轉頭捂住他的嘴巴，“小聲點，別打擾到他。”
孫雙連忙點了點頭，有些驚慌未定的捂著自己的小心臟，“我的天啊，生死簿哎，還是這麽完整的，唐餘，你是撞了哪門子的狗屎運？和這種人結成了婚契。”
“狗屎運？呵，其實如果讓我選，我不會想要和他結成婚契的。”唐餘笑了一聲，“不過命運這種玩意兒，不是說不想就不想的。”
“炫耀！”孫雙鄙視的看著他，“別秀了。”
“我說的是實話。”唐餘有些無奈，“我強嗎？我很強，但是在他面前，我就不算數了，這讓我有一種詭異的，被碾壓的顛覆感，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孫雙翻了個白眼，“不就是突然被保護不習慣嗎？你丫是不是傻，要是我，我抱著大腿都不下來，有人能護住你我拍馬都羨慕不來，我可稀罕有人能護著我，但你看，有嗎？我看你啊主要就是心態沒有調整好，作為東方的鬼王，大厲鬼，強的無人可及，突然被一二三個人吊打，不平衡了。”
說完，孫雙咳嗽一聲，唐餘嗅到了一點血腥味，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只見孫雙放下手來，手心裏一灘血。
“餵，你這是怎麽了？”唐餘蹲下身子，剛剛打算給他檢查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厲鬼，他是人，自己給他檢查？不加速他的死亡才怪了。
“沒事，可能剛才被震傷了。”孫雙毫不在意的搖搖頭，“趕緊轉頭看你對象大發神威啊。”
金色的字跡轉化為一堆粉末，在黑夜中漂浮著，大雨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王嵐看著沈妄涼，突然大笑出聲，“傳說中的生死簿？傳說傳了幾萬年，今天終於讓我見到實物了，很好，就讓我來試試，這東西到底是怎麽個神奇法。”
沈妄涼勾唇一笑，雖然是笑著，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緊張的氣氛，金色的粉末突然暴動，霎那間，飛沙走石，整個空間都在扭曲，王嵐看著空中，眼睛逐漸化為了紅色，黑色的霧氣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粉末重新組合，化為了一個金色的盾，牢牢地把林嵐擋在了原地。
“這個是！傳說中的空鐘盾？這個東西不是在歷史中就被銷毀了嗎？！”孫雙站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裏，“歷史上很明確的記載了是如何銷毀這個邪器的，地點和過程事無巨細，不可能還存在的。”
“或許這就是生死簿的能力。”唐餘讚嘆道，“生死簿真正的能力。”
王嵐好像是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猛地退後，她猶疑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攻過去，空鐘盾再次化為金色的粉末，這一次，沈妄涼迎了上去。
金色跟隨著沈妄涼，在他周圍形成了一柄柄利刃，揮手間，利刃破空而出，王嵐猛地擴散了身體，利刃刺在地面上，融入土地裏，沈妄涼似乎並沒有失望這一次沒有傷到他，而是很淡定的轉身，一把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中，猛地朝後一刀斜砍，黑色的霧氣化為兩半，帶著尖利的聲音再次消失。
唐餘揉了揉眼睛，突然，他擡頭看著天空，雨水還在下著，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怔怔的看了幾秒鐘，唐餘猛地看向沈妄涼，“不好，這雨水中有東西在阻礙視線。”
似乎沈妄涼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微微瞇了下眼睛，長刀再次消散，他站在雨中，銀白色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情緒，耳中充斥著雨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噪雜。突然，沈妄涼擡起了頭，手握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到了身後，一團黑煙從他身後消失，王嵐嬉笑著出現在了沈妄涼的正對面。
“就算是你有生死簿又如何？不還是抓不到我嗎？”王嵐張開胳膊，“我真的很欣賞你，來吧，來到我的身邊，我這裏擁有能夠讓我們報仇後不會死去的方法，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她在撬你墻角啊唐餘。”孫雙睜大了眼睛，“我天，這人怎麽這麽光明正大啊。”
“她還在偽裝的時候就足夠光明正大了。”唐餘撇撇嘴，“果然是看上他了。”
沈妄涼看著她，金色的鎖鏈從土裏鉆了出來，王嵐跳了起來，鎖鏈纏繞住了她的腿上，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他用事實來告訴你，自己的回應。
“哈哈哈哈哈！我好喜歡！你真是完美，我真的是愛死你了。”王嵐捂住臉，就像是懷春的少女一樣，鎖鏈化為利刃，王嵐嬉笑著轉了個彎，黑色的霧氣擋住了它們，“哎呀，我可不能就這麽死掉。”
沈妄涼淡定的和她對視，整個人沒有多少動作，跟個站在戰鬥圈裏懵逼的老實人似的，金色的光芒追逐著林嵐，卻都被一一躲過，沈妄涼也不急，就定定的站著。
“哎，你說他怎麽就不急呢？好幾次就差點打到她了。”孫雙嘖了一聲，“要我早就氣的抓狂了。”
“所以你是你他是他。”唐餘笑了一下，“等著看吧，我可不信他就是這麽逗著她玩的，一定有後手。”
王嵐跟玩似的蹦跶著，時不時發出笑聲，“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簿，也不過如此嘛。”
沈妄涼微微一笑，雙手攥緊，突然間，天地暴動，大雨剎那間靜止，林嵐下意識的擡起頭來，無數金色的光從天上降落，四面八方，就算是地下都是，王嵐睜大了眼睛，猛地化為一團霧氣，卻撞到了一層透明的玻璃，她看著周圍，明明剛才她還是游刃有餘，為何突然之間，轉了個個兒？
遠處的唐餘閉上眼睛擋了一下，那些金色的光讓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太刺眼了。光芒過後，他看著天空上幾乎靜止的雨滴，伸手觸碰了一下，太神奇了，每一次他覺得沈妄涼這差不多已經是最厲害的時候，沈妄涼都會站出來打他的臉，告訴他，我還有更厲害的，他永遠都猜不透沈妄涼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一直都在說，自己並不是生死簿的主人，所以很多時候都不會用生死簿，就算是能用也有限制，這就是不會用？這就是有限制？天啊，這要是都算是有限制，鬼皇身邊的生死簿到底有多強？這樣的鬼皇為什麽會被圍攻致死？
活了三千多年的厲鬼，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一個了吧，能夠活到現在，能力絕對是相當強悍，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強悍的厲鬼，被牢牢地困住，他終於相信了，沈妄涼可以很輕易的打敗幾個自己。
部分金色的光芒匯聚到了沈妄涼的手上，重新化為那一本看上去古老陳舊的書籍，在沈妄涼的手邊旋轉著。
“厲鬼王嵐，三百年前毀滅整個部族強行掠奪秘籍，妄圖逆天改命，以鬼魂之身永生存活。”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在陣中掙紮，“此逆天之舉，當誅。”
王嵐大笑出聲，她冷冷的看著沈妄涼，“當誅？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有意思的笑話！我們鬼魂不就是逆天存在的嗎？為什麽天道容不下我們？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傷害人類？那都是因為我們不應該存在！”
沈妄涼似乎對於她的說法覺得有意思，“那你就去找天道說理去啊。”
“你阻止不了我的，自這雨開始下的時候，就無法停止了，這是古時候的陣法，古時候的東西最讓人覺得有意思的一點就是開始了就無法停下。”王嵐嬉笑著看著他，“看吧，很快，這片區域所有的鬼魂報了仇後都不會散去，包括你。”
沈妄涼冷哼一聲，一揮手，一股子特別陰冷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鉆出來，直接竄上了天空，霎那間，黑漆漆的烏雲整個像是被伸進了一根棍子，整個都被打散了，大雨停止，烏雲消散，久違的陽光出來了。
“不！你不能這樣做！”王嵐睜大了眼睛，似乎這才意識到，沈妄涼真的能夠做到，“怎麽可能！為什麽你能夠強行停止！你難道不想嗎？你真的願意失去一切重新入輪回？”
沈妄涼勾起嘴角，“你想說服誰？規矩就是規矩。”
“哈哈哈，規矩，這世間竟然還有規矩存在嗎？”王嵐大笑著，“壞了我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道身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王嵐面前，唐餘皺了下眉，“這不是廖長風嗎？他不是死了嗎？沒死成？”
孫雙茫然的看著裏面，“唐餘啊，他們是在幹什麽？怎麽又多出了一個人？”
“回頭，別看了。”唐餘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後面的場景，鬼魂之間可以共食，吃掉其他的鬼魂來晉升這就是常態，同族廝殺並不會讓身上多加因果，越強的鬼魂能夠提供的能量越多，有時候唐餘會覺得鬼魂這個種族還真是殘酷，明明是人類轉化而來，卻和人類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果不其然，在孫雙驚恐的眼神中，王嵐張開血盆大口，直接一口把廖長風殘存的魂魄吃掉了，舒服的呻.吟一聲，王嵐舔著嘴角，整個人就像是吃了什麽營養品似的。“哼，都怪你們，這家夥竟然想要自殺擺脫控制，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嘻嘻，果然是厲鬼，吃掉一個相當於吃了無數的普通鬼魂。”
“是你讓廖長風強行晉級，混亂了他的神志？”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
“每一個鬼魂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仇人。”王嵐冷笑一聲，“我只需要放出消息，他就乖乖的追了上來，毫不遲疑的放棄了所有。”
“真卑鄙。”孫雙嘖了一聲，“用這種事情來騙鬼，差不多都會被騙到，畢竟對於鬼魂來說，仇人是最能夠讓他們癲狂的。”
沈妄涼點點頭，生死簿從他手中消失，周圍金色的光芒在逼近，王嵐冷哼一聲，“你覺得現在還能困住我嗎？吃掉了廖長風，我的能力已經再次晉升了一個等級。”
絲毫不為所動，沈妄涼沖了上去，哢嚓一聲驚雷，唐餘擡頭看向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雨再次下了起來，烏雲重新升騰而已，那些被沈妄涼打散的也被吞噬殆盡，成為了新生的祭品，雷電翻湧著，雨水淅淅瀝瀝。
“不能在這樣看著了。”唐餘轉頭看著孫雙，“趕緊把你這個哥哥送出去，我去看看怎麽才能控制這雨，沈妄涼那邊我們都幫不上忙，但不能讓其他地方影響到他。”
孫雙點了點頭，牽著楞楞的毛雙就離開了，唐餘看了看還在大戰的兩者，開始研究天上到底算是什麽，他們說這是一個古老的陣法，能夠讓鬼魂覆仇後卻不會散去，原理是什麽？為什麽下一場大雨就能夠有這種功效？
瞬間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附近的山頂，唐餘仔細的看著天上，手中的陰氣在整合，驅散烏雲沒有用，它們會再次凝聚，這種時候，其實靠他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效果，但是沒關系，他是一個人，那就叫人吧。
陰氣瞬間散進土地裏，迅速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沈妄涼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一下子把王嵐摔到旁邊，王嵐嬉笑著看著他，“他是想要幹什麽呢？一個小小的厲鬼，活了幾百年就妄圖阻止我，你是不是把他保護的太好了？”
“這個不用你管。”
把消息傳出去了，唐餘看著天空，很快就有人回應，一道陰氣沖上雲霄，像他這種沒啥用處的厲鬼，雖然做不到什麽，但是如果多了，還是會造成影響的不是嗎？
唐餘唇角一彎，這時候天空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陰氣，它們凝集在一起，在空中張成一張網，直接把這片區域的天空包裹起來，這樣的話，王嵐看了看天空，瞬間面容扭曲，“你好大的膽子！”
哢嚓一聲，一道驚雷打了下來，唐餘猝不及防，直接從山頭掉落下來，被雷打碎的山石掉落，王嵐大笑出聲，可惜唐餘並不是人類，這點高度既不會摔死他，也不會摔傷他。
天空中，烏雲和雷電在和那股子陰氣抗衡著，劇烈的能量變化讓整個天空都變了色，有人類疑惑的走出來，看著天空發出竊竊私語，更多的則是用手機錄像，好在因為大雨，沒有電也斷了網，不至於來個直播，直接把這裏的東西全部都放出去。
王嵐大喊一聲，雙手帶著黑色的陰氣襲來，卻在到了沈妄涼面前的時候化為了一攤虛影，一道切開這些虛影，這個家夥又躲藏了起來，沈妄涼擡起頭來，一道陰冷的陰氣沖上了天，“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難道我們就沒有可能了嗎？”王嵐睜著眼睛看著沈妄涼，“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那麽的喜歡你。”
天空上的烏雲差不多都被禁錮住了，唐餘接到了好幾個詢問怎麽又多出一個不認識厲鬼的消息，沒有回應什麽，反正他們也不會猜到的，微微松了口氣，突然身後帶過了一陣風，唐餘只來得及微微轉了一下身子，就被整個拋了出去。
狠狠地撞到了山上，唐餘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然自己足夠弱啊，連回手的能力都沒有，咳嗽一聲，吐出一口烏黑的血跡，瞬間化為了霧氣消失。鬼魂是沒有血存在的，吐出來的是他的靈魂碎片。
“哈哈哈，你過來啊。”王嵐站在他的面前，刀子捅進了他的身體裏，“這不是你的愛人嗎？來啊，你過來，我就殺死他。”
沈妄涼皺了下眉，看上去有些煩躁，但是並沒有妄動，唐餘看著面前的王嵐，聽著她的大笑聲，他垂下了頭，刀子抽離他的身體，刺骨的疼痛，王嵐伸手過來抓他，唐餘的眼睛閃了一下，瞬間把什麽東西打了過去，王嵐怔楞一下，整個人倒飛出去。
“你還真覺得所有人都是傻的，面對你不會留什麽底牌？”唐餘捂著胸口的傷，迅速的開始後撤，這一次得手僅僅是因為她的不設防以及自己剛才把那些人傳來的能力動用了，下次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沈妄涼一見這種情況，瞬間，金色的光芒第一時間刺了上去，王嵐翻身躲過，給唐餘留下了足夠的逃離時間，沈妄涼咳嗽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有些難耐的捂住胸口，唐餘受傷了。
雖然不至於同生共死，但是他和唐餘算是一體的，唐餘受傷勢必會影響到他，同時他加快了攻擊速度，一副要為自家愛人報仇的模樣，王嵐尖叫出聲，“我到底比他差了什麽？”
沈妄涼沒有理會這個女人的瘋言瘋語，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三千年以上的厲鬼打，厲鬼都是珍稀物種，他見得不多，大多數都是人類和一下小鬼，但這不表明他就沒有什麽戰鬥力，這是現在還不足以逼到他罷了。
躲在很遠的地方，唐餘咳嗽一聲，身體疼的跟快斷成了兩截一樣，嘖了一聲，身體在飛速的覆原，疼痛開始逐漸的小三，唐餘這才松了口氣，微微的探出身子，於是就看到了那群傻逼人類竟然跑了過去！
“孫雙！”已經來不及偽裝自己了，唐餘大喊出聲，希望能夠警醒孫雙來制止他這批傻逼手下，那是他們能夠介入的嗎？我靠這都屬於神仙幹架了，會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生死簿都救不了的。
然而孫雙並不在裏面，也不知道他的手下悍不畏死的沖了進去，沈妄涼轉頭看了那些人類一眼，一個施力，那些人全都倒飛出去昏倒了，但是並沒有死亡。
“為什麽不殺死他們呢？他們想要擾亂你我，只要殺死他們就好了，憑什麽人類能夠肆意的殺我族群，而我們卻不能殺死人類，這不公平。”王嵐看著他，“而我，正在打破這種不公平。”
唐餘閉上眼睛，微微嘆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每個鬼魂都想過，為什麽人類有特權？為什麽人類就可以殺死鬼魂，而鬼魂卻只能相互殘殺，在活著的時候，他們不也是人類嗎？可惜想了這麽久，大多數都沒有什麽結論，唐餘卻想明白了，沒辦法。這是天地之間的規矩，鬼皇在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苛刻，可誰讓那群傻子殺死了鬼皇呢？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好了。
轟隆一聲，唐餘擡起了頭，那團烏雲還是把那些陰氣的屏障劈開了一道口子，大雨再次紛紛揚揚的下，雷聲陣陣，王嵐笑了起來，“沒有用的，就算是你打散了，禁錮住了，主要我還活著，你們就無法阻止。”
“原來只要殺掉你就可以了。”沈妄涼絲毫不在意的看著她，“這麽簡單的事情，可以了。”
王嵐尖叫出聲，只見一道金色的光從地底下鉆出來，直接捅進了她的身體，腐蝕著他的靈魂，唐餘距離很遠看著，他不敢過去，因為他很明白過去了就會被王嵐抓住，以此傷害沈妄涼。
“不會結束的！”王嵐睜大了眼睛，一道閃電在空中凝聚，沈妄涼頓了一下，他看著天空，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周圍的金色全部消失了，雨水也停下了，似乎是在迎接這道驚雷。
沈妄涼睜大了眼睛，這道閃電帶著天罰之力。瞬間轉身退走，雷電打在地上，崩開了無數的山石。
“你從哪裏找到的秘法，為何會有天罰之力出現？”沈妄涼皺著眉看著王嵐。
王嵐譏諷的看著他，“我畢竟活了三千多年，戰戰兢兢，當然要尋找各種能夠護住我自己的東西，我可惜命了。”
“很好。”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又給我幹掉你多提供了一個理由。”
“你還是好好的看看你的愛人吧。”王嵐翹起嘴角，“否則收屍都受不成，畢竟他可只是鬼魂啊。”
沈妄涼楞了一下，轉身看向遠方，唐餘站在原地，一道雷電狠狠地砸了下來，唐餘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或者是根本沒有來得及躲避，恰到此刻，孫雙剛好走了出來，雷電瞬間把二人包裹其中。
瞳孔一縮，沈妄涼感覺整個世界都靜了一秒，王嵐的大笑聲還響徹在耳邊，遠方雷電的光還沒有散去，沒有前去查看唐餘到底有沒有事，沈妄涼轉過頭來，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蒼白的瞳孔盯著王嵐，頭發無風自動，自發根開始被蒼白色渲染，沈妄涼感覺到，自己腦子中的理智，嘎嘣一聲，斷了。
雷電散去，唐餘縮在原地站不起來，孫雙顫抖著咳出一口血來，唐餘掙紮著起來扶起他，“孫雙？孫雙？！”
“不行，堅持不住了。”孫雙咳出的鮮血裏帶著內臟碎片，“唐餘，我本來就活不長了，三生石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想起那時候的記憶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損傷，從靈魂中拿出生死簿，又給了我一次損傷，本來我就是一個活不久的命格，這次說什麽都繼續不下去了。”
“別放棄啊。”唐餘喊著他，“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和死神都能搶回命來嗎？就這麽輕易就死去。”
孫雙搖了搖頭，微笑停留在他的臉上，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也再也沒有睜開，唐餘看著點點微光從他的身體裏飄出來，融入空氣中消失了，這家夥，到現在也沒有怨恨，還是這樣灑脫的去投胎轉世了。
放下孫雙的屍身，唐餘勉強撐起了身體，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他還不知道沈妄涼怎麽樣了，不會因為自己受傷受到牽連吧。
遠遠的警戒線中，毛雙安靜的仿若木偶一樣坐在那裏，突然，他擡起了頭來，淚流滿臉，孫雙的下屬還在警惕著周圍，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常。毛雙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了空地上，從桌子上拿出了一把刀子，等到那些人終於聽到了動靜轉過身子的時候，毛雙已經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脖子淌了一地。
那些人驚慌的叫著醫生和會醫療的人，但是根本無法阻止他生命的流逝，毛雙安安靜靜的看著遠處，直到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等到唐餘回到了那個地方，這才發現，事情早就超乎了他的想象，那是沈妄涼？那真的是沈妄涼嗎？
銀色的發絲，蒼白的瞳孔，沈妄涼用一副自己根本沒有印象的形象吊打著王嵐，那是一場真真正正的虐打，王嵐全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連逃跑都沒有辦法。
“我錯了！我會改正的！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唐餘聽到王嵐在大喊著，面上也終於帶上了驚恐，唐餘微微退後一步，他只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從沈妄涼的身上傳遞過來。
“不！我不想死！”王嵐大喊著，“我給你，我什麽都給你，放我一條命吧，啊！！！”
哀求聲轉化為慘叫，沈妄涼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次次把人打倒，王嵐淒慘的喊著，天空中雷電一次次劈下，卻又一本書在天空上翻動，每翻一頁，雷電就消失一條，唐餘有些不認識沈妄涼了，這真的是他嗎？
“求你……求你。”王嵐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全身都是傷，她再也沒有可以抵抗的底牌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在能力和階級的面前，什麽東西都沒用。手中是一把長刀，沈妄涼滿滿的走過去，在王嵐的尖叫聲中，一刀下去。
唐餘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沈妄涼，這是失去意識了嗎？
王嵐幾乎已經死去，沈妄涼這時候卻是把刀子收了回來，唐餘有了不好的預感，等到預感成真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管理自己的表情，難以言喻的悲傷，唐餘做到了地上，看著遠處的沈妄涼，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難過，原來只是沒有到時候啊。
撕扯聲，吞咽聲，沈妄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不是一個沒有理智被仇恨控制的鬼魂，唐餘低下了頭，等待他進食完畢，三千年的大厲鬼，就這樣消失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終於消失了，天空中的烏雲自發的消散，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撒了出來，唐餘擡起頭來，沈妄涼站在陽光下看著他，銀色的長發被陽光照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輝，真是漂亮，完全都不會想到這個人就在剛剛，殺死了一個三千多年的厲鬼，順便吃掉了。
唐餘笑了一下，朝他伸出手來，沈妄涼似乎還沒有恢覆理智，他走了過來，沒有握住他的手，反而蹲下來，在他脖子上嗅著，似乎很好奇，這個人為什麽會有自己的氣息。
莫名的想起了沈妄涼進食時的樣子，他有點害怕這人把自己當作食物給生啃了。
長發撩到了他的臉上，看上去刺目的很，但是頭發卻格外的柔軟，唐餘伸手攬住他，看向天空，大水在消退，所有的異常都在消失，他聽到有哭聲傳過來，聲音來自孫雙屍體的方向。
沈妄涼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就任由他攬著自己，無聊的看著遠處，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沈妄涼歪頭看著那只黑貓，有些想要去摸摸它，卻被唐餘攬的死緊。
笑了一下，唐餘放開了他，剛才的時候沈妄涼實在是太乖了，和剛剛砍了王嵐的幾乎都不像是一個人，黑貓好像有點怕他，不敢過去也不敢離開，被沈妄涼抱在懷裏揪貓毛，唐餘連忙上前阻止，這才制止了黑貓身上禿一塊，但是還是有一點地方能看出參差不齊來，一臉無奈的把黑貓抱過來，唐餘牽著沈妄涼離開。
一切都結束了，剩餘的聲音就不是他應該管的了，這一次死了兩個強大的厲鬼，想來很快就會有新的厲鬼誕生，以補充空缺，就是沈妄涼，他到底算是人類還是鬼魂呢？
回到了旅館，沈妄涼自發的鉆進了被窩睡著了，唐餘捂著胸口嘆了口氣，他還是受傷了的，但是傷口在愈合，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妄涼那裏的原因，唐餘躺倒了他的身邊，看著他。
沈妄涼的呼吸均勻，睡得很熟，銀色的長發披在枕頭上，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活像個易碎品，可惜啊，這個可不是什麽易碎品，而是吃人的魔鬼，唐餘輕輕的撚起他的一縷頭發，覺得相當神奇，頭發換了個顏色就跟開了掛似的。
放下頭發，唐餘嘆了口氣，躺了下來，黑貓還在發著抖，壓根不敢閉上眼睛，唐餘把黑貓攬到懷裏，輕輕的撫慰著小家夥被嚇壞的小心臟，他們睡的相當不錯，外面可是翻了天了，c城整個整個動亂中。
孫雙是國家在鬼魂方面相當有力的一張牌，出個任務直接帶著屍體回來了，這簡直就是讓人傷透了腦筋，而且，可能算是知情人的毛雙竟然自殺了，壓根連搶救都沒有撐到就死了，更何況，在c城恢覆了通訊後，各種各樣的視頻就被放了出來，光是控制輿論就夠嗆了。
他們開始尋找知道這些事情的知情人，最後打聽到了唐餘，但是唐餘是東方的鬼王啊，這個身份由不得他們造次，於是他們拜托了世家族長幫忙走一趟，恰好世家也是焦頭爛額，白天的時候，突然好幾個厲鬼鉆了出來，媽的那可是厲鬼啊，難不成他們要暴動了？
對外界情況一概不知的兩人就這樣睡了個一天一夜，等唐餘再次醒來，就發現沈妄涼的一頭白發已經恢覆了，只是還是長發的樣子，周身的氣勢也平和多了，或許是唐餘的聲音有點大，沈妄涼迷茫的睜開眼睛，蒼白色的眼睛帶著沒有睡醒的倦容。
“你醒了。”唐餘看著他，“歡迎回到人間。”
“啊？”沈妄涼迷茫的起來，眼睛中的蒼白褪去，變回了純黑色，他楞了幾秒鐘，接著揉了揉眼睛，一轉頭看到了黑貓委委屈屈的趴在床上，屁股上的毛有點難看。
“哎？黑貓怎麽了？這麽難看，自己給自己做了個造型？”沈妄涼把它抱起來，黑貓委委屈屈的喵嗚一聲，不敢反駁。
唐餘走下床，拉開窗簾，“行了吧，你給人家把毛給揪成這樣，還說人家是自己弄的，要不要臉啊。”
沈妄涼茫然的看著他，“我幹的？”
唐餘這才意識到，似乎沈妄涼對於昨天晚上似乎沒有什麽記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就是很……模糊的樣子，沈妄涼轉頭，似乎是在回想什麽，唐餘沒有打擾他，只是坐在旁邊等待他想完。
黑貓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沈妄涼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沒事吧？我看到你被雷打中了。”
“沒事，孫雙幫我擋了一下，他死了。”一說起孫雙，唐餘就覺得自己還是很感嘆的，畢竟這是自己唯一一個人類朋友，還很年輕，就這樣沒了。
沈妄涼點了點頭，“他的靈魂中一直殘存生死簿碎片，這就導致了他每一世的命都不長，放心吧，生死簿取出來了，之後他的命運就不會這樣淒慘了，生死簿給了他饋贈，下一世，他會平平安安，順遂的度過一生。”
“好。”唐餘應了一聲，“他也告訴我了，他堅持不了多久的，實話說我也沒怎麽難過，就是，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銀色的頭發，我第一次見你這樣。”
“啊，果然是這樣啊。”沈妄涼整個人躺在床上，“其實說起來，我的頭發本來就是白色的，少白頭，我大抵15歲左右就是一頭白發，鬼皇找到我的時候，不知道幹了什麽，我的頭發就全黑了，他就嬉皮笑臉的說什麽孩子就要一頭黑發，看著才活潑。”
沈妄涼的眼神中帶著懷念，“但是，如果我被刺激的大了，頭發就會變回去，被他封印住的力量也會爆發。”
“封印？”
“嗯。”沈妄涼輕聲笑了一下，“你總是說我的能量太過霸道，卻不知道，我的能量可以更霸道，想當初鬼皇為了制住我可花了大力氣，為了防止我失去理智，就給我封印了，否則，三千年的厲鬼而已，還能讓她蹦跶這麽久？”
唐餘笑了一下，“他做得對。”
“畢竟是我父親，不會害我。”沈妄涼轉頭看著窗外，“而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唐餘頓了一下，接著走上前去，把黑貓從他懷裏拽出來放到地上，黑貓立馬開溜，一瞬間就消失了，沈妄涼笑著看著它跑遠，笑罵道：“小畜生，忘了誰把你抱回來的，這會兒就怕我了。”
唐餘伸手攬住他，“沒關系，我不怕你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事件算是結束了，收尾放在下一章吧，啊……我這輩子第一次寫這麽長的戰鬥，有沒有很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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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那是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王嵐面容扭曲，帶著慌亂，她不相信，明明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痕跡，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罪狀三：控制鬼魂，為己殺人，總計死亡人數：1653人。”
沈妄涼就像是天地之間的審判者，以絕對的姿態訴說著王嵐的罪狀，唐餘莫名的想起了傳說中輪回之地的審判官，但是想來想去，也絕對不會有沈妄涼這麽拉風的吧。
生死簿的使用在整個世界都是一個秘密，世人皆言，生死簿乃是神器，但是沒有人知道怎麽用，頂多窺測一下歷史，學習那些在現代已經失傳的秘術，直到現在，唐餘才明白，這個神器到底是有多麽神奇。
孫雙楞楞的睜大了眼睛，片刻後看著唐餘，“不對啊兄弟，他到底是什麽人？我沒想錯的話，那是生死簿吧！”
“別在意。”唐餘低頭一笑，“他不是鬼皇。”
“臥槽他可能是鬼皇？”孫雙嘴巴已經合不上了，“我我我，壓根沒有想到鬼皇好不好，鬼皇在八千多年的背叛中消失，據說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活了將近萬年，要是他的話那可不是逆了天了！”
唐餘轉頭捂住他的嘴巴，“小聲點，別打擾到他。”
孫雙連忙點了點頭，有些驚慌未定的捂著自己的小心臟，“我的天啊，生死簿哎，還是這麽完整的，唐餘，你是撞了哪門子的狗屎運？和這種人結成了婚契。”
“狗屎運？呵，其實如果讓我選，我不會想要和他結成婚契的。”唐餘笑了一聲，“不過命運這種玩意兒，不是說不想就不想的。”
“炫耀！”孫雙鄙視的看著他，“別秀了。”
“我說的是實話。”唐餘有些無奈，“我強嗎？我很強，但是在他面前，我就不算數了，這讓我有一種詭異的，被碾壓的顛覆感，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孫雙翻了個白眼，“不就是突然被保護不習慣嗎？你丫是不是傻，要是我，我抱著大腿都不下來，有人能護住你我拍馬都羨慕不來，我可稀罕有人能護著我，但你看，有嗎？我看你啊主要就是心態沒有調整好，作為東方的鬼王，大厲鬼，強的無人可及，突然被一二三個人吊打，不平衡了。”
說完，孫雙咳嗽一聲，唐餘嗅到了一點血腥味，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只見孫雙放下手來，手心裏一灘血。
“餵，你這是怎麽了？”唐餘蹲下身子，剛剛打算給他檢查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厲鬼，他是人，自己給他檢查？不加速他的死亡才怪了。
“沒事，可能剛才被震傷了。”孫雙毫不在意的搖搖頭，“趕緊轉頭看你對象大發神威啊。”
金色的字跡轉化為一堆粉末，在黑夜中漂浮著，大雨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王嵐看著沈妄涼，突然大笑出聲，“傳說中的生死簿？傳說傳了幾萬年，今天終於讓我見到實物了，很好，就讓我來試試，這東西到底是怎麽個神奇法。”
沈妄涼勾唇一笑，雖然是笑著，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緊張的氣氛，金色的粉末突然暴動，霎那間，飛沙走石，整個空間都在扭曲，王嵐看著空中，眼睛逐漸化為了紅色，黑色的霧氣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粉末重新組合，化為了一個金色的盾，牢牢地把林嵐擋在了原地。
“這個是！傳說中的空鐘盾？這個東西不是在歷史中就被銷毀了嗎？！”孫雙站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裏，“歷史上很明確的記載了是如何銷毀這個邪器的，地點和過程事無巨細，不可能還存在的。”
“或許這就是生死簿的能力。”唐餘讚嘆道，“生死簿真正的能力。”
王嵐好像是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猛地退後，她猶疑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攻過去，空鐘盾再次化為金色的粉末，這一次，沈妄涼迎了上去。
金色跟隨著沈妄涼，在他周圍形成了一柄柄利刃，揮手間，利刃破空而出，王嵐猛地擴散了身體，利刃刺在地面上，融入土地裏，沈妄涼似乎並沒有失望這一次沒有傷到他，而是很淡定的轉身，一把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中，猛地朝後一刀斜砍，黑色的霧氣化為兩半，帶著尖利的聲音再次消失。
唐餘揉了揉眼睛，突然，他擡頭看著天空，雨水還在下著，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怔怔的看了幾秒鐘，唐餘猛地看向沈妄涼，“不好，這雨水中有東西在阻礙視線。”
似乎沈妄涼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微微瞇了下眼睛，長刀再次消散，他站在雨中，銀白色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情緒，耳中充斥著雨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噪雜。突然，沈妄涼擡起了頭，手握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到了身後，一團黑煙從他身後消失，王嵐嬉笑著出現在了沈妄涼的正對面。
“就算是你有生死簿又如何？不還是抓不到我嗎？”王嵐張開胳膊，“我真的很欣賞你，來吧，來到我的身邊，我這裏擁有能夠讓我們報仇後不會死去的方法，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她在撬你墻角啊唐餘。”孫雙睜大了眼睛，“我天，這人怎麽這麽光明正大啊。”
“她還在偽裝的時候就足夠光明正大了。”唐餘撇撇嘴，“果然是看上他了。”
沈妄涼看著她，金色的鎖鏈從土裏鉆了出來，王嵐跳了起來，鎖鏈纏繞住了她的腿上，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他用事實來告訴你，自己的回應。
“哈哈哈哈哈！我好喜歡！你真是完美，我真的是愛死你了。”王嵐捂住臉，就像是懷春的少女一樣，鎖鏈化為利刃，王嵐嬉笑著轉了個彎，黑色的霧氣擋住了它們，“哎呀，我可不能就這麽死掉。”
沈妄涼淡定的和她對視，整個人沒有多少動作，跟個站在戰鬥圈裏懵逼的老實人似的，金色的光芒追逐著林嵐，卻都被一一躲過，沈妄涼也不急，就定定的站著。
“哎，你說他怎麽就不急呢？好幾次就差點打到她了。”孫雙嘖了一聲，“要我早就氣的抓狂了。”
“所以你是你他是他。”唐餘笑了一下，“等著看吧，我可不信他就是這麽逗著她玩的，一定有後手。”
王嵐跟玩似的蹦跶著，時不時發出笑聲，“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簿，也不過如此嘛。”
沈妄涼微微一笑，雙手攥緊，突然間，天地暴動，大雨剎那間靜止，林嵐下意識的擡起頭來，無數金色的光從天上降落，四面八方，就算是地下都是，王嵐睜大了眼睛，猛地化為一團霧氣，卻撞到了一層透明的玻璃，她看著周圍，明明剛才她還是游刃有餘，為何突然之間，轉了個個兒？
遠處的唐餘閉上眼睛擋了一下，那些金色的光讓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太刺眼了。光芒過後，他看著天空上幾乎靜止的雨滴，伸手觸碰了一下，太神奇了，每一次他覺得沈妄涼這差不多已經是最厲害的時候，沈妄涼都會站出來打他的臉，告訴他，我還有更厲害的，他永遠都猜不透沈妄涼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一直都在說，自己並不是生死簿的主人，所以很多時候都不會用生死簿，就算是能用也有限制，這就是不會用？這就是有限制？天啊，這要是都算是有限制，鬼皇身邊的生死簿到底有多強？這樣的鬼皇為什麽會被圍攻致死？
活了三千多年的厲鬼，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一個了吧，能夠活到現在，能力絕對是相當強悍，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強悍的厲鬼，被牢牢地困住，他終於相信了，沈妄涼可以很輕易的打敗幾個自己。
部分金色的光芒匯聚到了沈妄涼的手上，重新化為那一本看上去古老陳舊的書籍，在沈妄涼的手邊旋轉著。
“厲鬼王嵐，三百年前毀滅整個部族強行掠奪秘籍，妄圖逆天改命，以鬼魂之身永生存活。”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在陣中掙紮，“此逆天之舉，當誅。”
王嵐大笑出聲，她冷冷的看著沈妄涼，“當誅？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有意思的笑話！我們鬼魂不就是逆天存在的嗎？為什麽天道容不下我們？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傷害人類？那都是因為我們不應該存在！”
沈妄涼似乎對於她的說法覺得有意思，“那你就去找天道說理去啊。”
“你阻止不了我的，自這雨開始下的時候，就無法停止了，這是古時候的陣法，古時候的東西最讓人覺得有意思的一點就是開始了就無法停下。”王嵐嬉笑著看著他，“看吧，很快，這片區域所有的鬼魂報了仇後都不會散去，包括你。”
沈妄涼冷哼一聲，一揮手，一股子特別陰冷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鉆出來，直接竄上了天空，霎那間，黑漆漆的烏雲整個像是被伸進了一根棍子，整個都被打散了，大雨停止，烏雲消散，久違的陽光出來了。
“不！你不能這樣做！”王嵐睜大了眼睛，似乎這才意識到，沈妄涼真的能夠做到，“怎麽可能！為什麽你能夠強行停止！你難道不想嗎？你真的願意失去一切重新入輪回？”
沈妄涼勾起嘴角，“你想說服誰？規矩就是規矩。”
“哈哈哈，規矩，這世間竟然還有規矩存在嗎？”王嵐大笑著，“壞了我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道身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王嵐面前，唐餘皺了下眉，“這不是廖長風嗎？他不是死了嗎？沒死成？”
孫雙茫然的看著裏面，“唐餘啊，他們是在幹什麽？怎麽又多出了一個人？”
“回頭，別看了。”唐餘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後面的場景，鬼魂之間可以共食，吃掉其他的鬼魂來晉升這就是常態，同族廝殺並不會讓身上多加因果，越強的鬼魂能夠提供的能量越多，有時候唐餘會覺得鬼魂這個種族還真是殘酷，明明是人類轉化而來，卻和人類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果不其然，在孫雙驚恐的眼神中，王嵐張開血盆大口，直接一口把廖長風殘存的魂魄吃掉了，舒服的呻.吟一聲，王嵐舔著嘴角，整個人就像是吃了什麽營養品似的。“哼，都怪你們，這家夥竟然想要自殺擺脫控制，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嘻嘻，果然是厲鬼，吃掉一個相當於吃了無數的普通鬼魂。”
“是你讓廖長風強行晉級，混亂了他的神志？”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
“每一個鬼魂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仇人。”王嵐冷笑一聲，“我只需要放出消息，他就乖乖的追了上來，毫不遲疑的放棄了所有。”
“真卑鄙。”孫雙嘖了一聲，“用這種事情來騙鬼，差不多都會被騙到，畢竟對於鬼魂來說，仇人是最能夠讓他們癲狂的。”
沈妄涼點點頭，生死簿從他手中消失，周圍金色的光芒在逼近，王嵐冷哼一聲，“你覺得現在還能困住我嗎？吃掉了廖長風，我的能力已經再次晉升了一個等級。”
絲毫不為所動，沈妄涼沖了上去，哢嚓一聲驚雷，唐餘擡頭看向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雨再次下了起來，烏雲重新升騰而已，那些被沈妄涼打散的也被吞噬殆盡，成為了新生的祭品，雷電翻湧著，雨水淅淅瀝瀝。
“不能在這樣看著了。”唐餘轉頭看著孫雙，“趕緊把你這個哥哥送出去，我去看看怎麽才能控制這雨，沈妄涼那邊我們都幫不上忙，但不能讓其他地方影響到他。”
孫雙點了點頭，牽著楞楞的毛雙就離開了，唐餘看了看還在大戰的兩者，開始研究天上到底算是什麽，他們說這是一個古老的陣法，能夠讓鬼魂覆仇後卻不會散去，原理是什麽？為什麽下一場大雨就能夠有這種功效？
瞬間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附近的山頂，唐餘仔細的看著天上，手中的陰氣在整合，驅散烏雲沒有用，它們會再次凝聚，這種時候，其實靠他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多少效果，但是沒關系，他是一個人，那就叫人吧。
陰氣瞬間散進土地裏，迅速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沈妄涼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一下子把王嵐摔到旁邊，王嵐嬉笑著看著他，“他是想要幹什麽呢？一個小小的厲鬼，活了幾百年就妄圖阻止我，你是不是把他保護的太好了？”
“這個不用你管。”
把消息傳出去了，唐餘看著天空，很快就有人回應，一道陰氣沖上雲霄，像他這種沒啥用處的厲鬼，雖然做不到什麽，但是如果多了，還是會造成影響的不是嗎？
唐餘唇角一彎，這時候天空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陰氣，它們凝集在一起，在空中張成一張網，直接把這片區域的天空包裹起來，這樣的話，王嵐看了看天空，瞬間面容扭曲，“你好大的膽子！”
哢嚓一聲，一道驚雷打了下來，唐餘猝不及防，直接從山頭掉落下來，被雷打碎的山石掉落，王嵐大笑出聲，可惜唐餘並不是人類，這點高度既不會摔死他，也不會摔傷他。
天空中，烏雲和雷電在和那股子陰氣抗衡著，劇烈的能量變化讓整個天空都變了色，有人類疑惑的走出來，看著天空發出竊竊私語，更多的則是用手機錄像，好在因為大雨，沒有電也斷了網，不至於來個直播，直接把這裏的東西全部都放出去。
王嵐大喊一聲，雙手帶著黑色的陰氣襲來，卻在到了沈妄涼面前的時候化為了一攤虛影，一道切開這些虛影，這個家夥又躲藏了起來，沈妄涼擡起頭來，一道陰冷的陰氣沖上了天，“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難道我們就沒有可能了嗎？”王嵐睜著眼睛看著沈妄涼，“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那麽的喜歡你。”
天空上的烏雲差不多都被禁錮住了，唐餘接到了好幾個詢問怎麽又多出一個不認識厲鬼的消息，沒有回應什麽，反正他們也不會猜到的，微微松了口氣，突然身後帶過了一陣風，唐餘只來得及微微轉了一下身子，就被整個拋了出去。
狠狠地撞到了山上，唐餘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然自己足夠弱啊，連回手的能力都沒有，咳嗽一聲，吐出一口烏黑的血跡，瞬間化為了霧氣消失。鬼魂是沒有血存在的，吐出來的是他的靈魂碎片。
“哈哈哈，你過來啊。”王嵐站在他的面前，刀子捅進了他的身體裏，“這不是你的愛人嗎？來啊，你過來，我就殺死他。”
沈妄涼皺了下眉，看上去有些煩躁，但是並沒有妄動，唐餘看著面前的王嵐，聽著她的大笑聲，他垂下了頭，刀子抽離他的身體，刺骨的疼痛，王嵐伸手過來抓他，唐餘的眼睛閃了一下，瞬間把什麽東西打了過去，王嵐怔楞一下，整個人倒飛出去。
“你還真覺得所有人都是傻的，面對你不會留什麽底牌？”唐餘捂著胸口的傷，迅速的開始後撤，這一次得手僅僅是因為她的不設防以及自己剛才把那些人傳來的能力動用了，下次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沈妄涼一見這種情況，瞬間，金色的光芒第一時間刺了上去，王嵐翻身躲過，給唐餘留下了足夠的逃離時間，沈妄涼咳嗽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有些難耐的捂住胸口，唐餘受傷了。
雖然不至於同生共死，但是他和唐餘算是一體的，唐餘受傷勢必會影響到他，同時他加快了攻擊速度，一副要為自家愛人報仇的模樣，王嵐尖叫出聲，“我到底比他差了什麽？”
沈妄涼沒有理會這個女人的瘋言瘋語，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三千年以上的厲鬼打，厲鬼都是珍稀物種，他見得不多，大多數都是人類和一下小鬼，但這不表明他就沒有什麽戰鬥力，這是現在還不足以逼到他罷了。
躲在很遠的地方，唐餘咳嗽一聲，身體疼的跟快斷成了兩截一樣，嘖了一聲，身體在飛速的覆原，疼痛開始逐漸的小三，唐餘這才松了口氣，微微的探出身子，於是就看到了那群傻逼人類竟然跑了過去！
“孫雙！”已經來不及偽裝自己了，唐餘大喊出聲，希望能夠警醒孫雙來制止他這批傻逼手下，那是他們能夠介入的嗎？我靠這都屬於神仙幹架了，會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生死簿都救不了的。
然而孫雙並不在裏面，也不知道他的手下悍不畏死的沖了進去，沈妄涼轉頭看了那些人類一眼，一個施力，那些人全都倒飛出去昏倒了，但是並沒有死亡。
“為什麽不殺死他們呢？他們想要擾亂你我，只要殺死他們就好了，憑什麽人類能夠肆意的殺我族群，而我們卻不能殺死人類，這不公平。”王嵐看著他，“而我，正在打破這種不公平。”
唐餘閉上眼睛，微微嘆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每個鬼魂都想過，為什麽人類有特權？為什麽人類就可以殺死鬼魂，而鬼魂卻只能相互殘殺，在活著的時候，他們不也是人類嗎？可惜想了這麽久，大多數都沒有什麽結論，唐餘卻想明白了，沒辦法。這是天地之間的規矩，鬼皇在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苛刻，可誰讓那群傻子殺死了鬼皇呢？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好了。
轟隆一聲，唐餘擡起了頭，那團烏雲還是把那些陰氣的屏障劈開了一道口子，大雨再次紛紛揚揚的下，雷聲陣陣，王嵐笑了起來，“沒有用的，就算是你打散了，禁錮住了，主要我還活著，你們就無法阻止。”
“原來只要殺掉你就可以了。”沈妄涼絲毫不在意的看著她，“這麽簡單的事情，可以了。”
王嵐尖叫出聲，只見一道金色的光從地底下鉆出來，直接捅進了她的身體，腐蝕著他的靈魂，唐餘距離很遠看著，他不敢過去，因為他很明白過去了就會被王嵐抓住，以此傷害沈妄涼。
“不會結束的！”王嵐睜大了眼睛，一道閃電在空中凝聚，沈妄涼頓了一下，他看著天空，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周圍的金色全部消失了，雨水也停下了，似乎是在迎接這道驚雷。
沈妄涼睜大了眼睛，這道閃電帶著天罰之力。瞬間轉身退走，雷電打在地上，崩開了無數的山石。
“你從哪裏找到的秘法，為何會有天罰之力出現？”沈妄涼皺著眉看著王嵐。
王嵐譏諷的看著他，“我畢竟活了三千多年，戰戰兢兢，當然要尋找各種能夠護住我自己的東西，我可惜命了。”
“很好。”沈妄涼冷冷的看著她，“又給我幹掉你多提供了一個理由。”
“你還是好好的看看你的愛人吧。”王嵐翹起嘴角，“否則收屍都受不成，畢竟他可只是鬼魂啊。”
沈妄涼楞了一下，轉身看向遠方，唐餘站在原地，一道雷電狠狠地砸了下來，唐餘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或者是根本沒有來得及躲避，恰到此刻，孫雙剛好走了出來，雷電瞬間把二人包裹其中。
瞳孔一縮，沈妄涼感覺整個世界都靜了一秒，王嵐的大笑聲還響徹在耳邊，遠方雷電的光還沒有散去，沒有前去查看唐餘到底有沒有事，沈妄涼轉過頭來，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蒼白的瞳孔盯著王嵐，頭發無風自動，自發根開始被蒼白色渲染，沈妄涼感覺到，自己腦子中的理智，嘎嘣一聲，斷了。
雷電散去，唐餘縮在原地站不起來，孫雙顫抖著咳出一口血來，唐餘掙紮著起來扶起他，“孫雙？孫雙？！”
“不行，堅持不住了。”孫雙咳出的鮮血裏帶著內臟碎片，“唐餘，我本來就活不長了，三生石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想起那時候的記憶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損傷，從靈魂中拿出生死簿，又給了我一次損傷，本來我就是一個活不久的命格，這次說什麽都繼續不下去了。”
“別放棄啊。”唐餘喊著他，“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和死神都能搶回命來嗎？就這麽輕易就死去。”
孫雙搖了搖頭，微笑停留在他的臉上，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也再也沒有睜開，唐餘看著點點微光從他的身體裏飄出來，融入空氣中消失了，這家夥，到現在也沒有怨恨，還是這樣灑脫的去投胎轉世了。
放下孫雙的屍身，唐餘勉強撐起了身體，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他還不知道沈妄涼怎麽樣了，不會因為自己受傷受到牽連吧。
遠遠的警戒線中，毛雙安靜的仿若木偶一樣坐在那裏，突然，他擡起了頭來，淚流滿臉，孫雙的下屬還在警惕著周圍，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常。毛雙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了空地上，從桌子上拿出了一把刀子，等到那些人終於聽到了動靜轉過身子的時候，毛雙已經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脖子淌了一地。
那些人驚慌的叫著醫生和會醫療的人，但是根本無法阻止他生命的流逝，毛雙安安靜靜的看著遠處，直到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等到唐餘回到了那個地方，這才發現，事情早就超乎了他的想象，那是沈妄涼？那真的是沈妄涼嗎？
銀色的發絲，蒼白的瞳孔，沈妄涼用一副自己根本沒有印象的形象吊打著王嵐，那是一場真真正正的虐打，王嵐全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連逃跑都沒有辦法。
“我錯了！我會改正的！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唐餘聽到王嵐在大喊著，面上也終於帶上了驚恐，唐餘微微退後一步，他只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從沈妄涼的身上傳遞過來。
“不！我不想死！”王嵐大喊著，“我給你，我什麽都給你，放我一條命吧，啊！！！”
哀求聲轉化為慘叫，沈妄涼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次次把人打倒，王嵐淒慘的喊著，天空中雷電一次次劈下，卻又一本書在天空上翻動，每翻一頁，雷電就消失一條，唐餘有些不認識沈妄涼了，這真的是他嗎？
“求你……求你。”王嵐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全身都是傷，她再也沒有可以抵抗的底牌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在能力和階級的面前，什麽東西都沒用。手中是一把長刀，沈妄涼滿滿的走過去，在王嵐的尖叫聲中，一刀下去。
唐餘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沈妄涼，這是失去意識了嗎？
王嵐幾乎已經死去，沈妄涼這時候卻是把刀子收了回來，唐餘有了不好的預感，等到預感成真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管理自己的表情，難以言喻的悲傷，唐餘做到了地上，看著遠處的沈妄涼，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難過，原來只是沒有到時候啊。
撕扯聲，吞咽聲，沈妄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不是一個沒有理智被仇恨控制的鬼魂，唐餘低下了頭，等待他進食完畢，三千年的大厲鬼，就這樣消失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終於消失了，天空中的烏雲自發的消散，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撒了出來，唐餘擡起頭來，沈妄涼站在陽光下看著他，銀色的長發被陽光照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輝，真是漂亮，完全都不會想到這個人就在剛剛，殺死了一個三千多年的厲鬼，順便吃掉了。
唐餘笑了一下，朝他伸出手來，沈妄涼似乎還沒有恢覆理智，他走了過來，沒有握住他的手，反而蹲下來，在他脖子上嗅著，似乎很好奇，這個人為什麽會有自己的氣息。
莫名的想起了沈妄涼進食時的樣子，他有點害怕這人把自己當作食物給生啃了。
長發撩到了他的臉上，看上去刺目的很，但是頭發卻格外的柔軟，唐餘伸手攬住他，看向天空，大水在消退，所有的異常都在消失，他聽到有哭聲傳過來，聲音來自孫雙屍體的方向。
沈妄涼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就任由他攬著自己，無聊的看著遠處，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沈妄涼歪頭看著那只黑貓，有些想要去摸摸它，卻被唐餘攬的死緊。
笑了一下，唐餘放開了他，剛才的時候沈妄涼實在是太乖了，和剛剛砍了王嵐的幾乎都不像是一個人，黑貓好像有點怕他，不敢過去也不敢離開，被沈妄涼抱在懷裏揪貓毛，唐餘連忙上前阻止，這才制止了黑貓身上禿一塊，但是還是有一點地方能看出參差不齊來，一臉無奈的把黑貓抱過來，唐餘牽著沈妄涼離開。
一切都結束了，剩餘的聲音就不是他應該管的了，這一次死了兩個強大的厲鬼，想來很快就會有新的厲鬼誕生，以補充空缺，就是沈妄涼，他到底算是人類還是鬼魂呢？
回到了旅館，沈妄涼自發的鉆進了被窩睡著了，唐餘捂著胸口嘆了口氣，他還是受傷了的，但是傷口在愈合，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沈妄涼那裏的原因，唐餘躺倒了他的身邊，看著他。
沈妄涼的呼吸均勻，睡得很熟，銀色的長發披在枕頭上，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活像個易碎品，可惜啊，這個可不是什麽易碎品，而是吃人的魔鬼，唐餘輕輕的撚起他的一縷頭發，覺得相當神奇，頭發換了個顏色就跟開了掛似的。
放下頭發，唐餘嘆了口氣，躺了下來，黑貓還在發著抖，壓根不敢閉上眼睛，唐餘把黑貓攬到懷裏，輕輕的撫慰著小家夥被嚇壞的小心臟，他們睡的相當不錯，外面可是翻了天了，c城整個整個動亂中。
孫雙是國家在鬼魂方面相當有力的一張牌，出個任務直接帶著屍體回來了，這簡直就是讓人傷透了腦筋，而且，可能算是知情人的毛雙竟然自殺了，壓根連搶救都沒有撐到就死了，更何況，在c城恢覆了通訊後，各種各樣的視頻就被放了出來，光是控制輿論就夠嗆了。
他們開始尋找知道這些事情的知情人，最後打聽到了唐餘，但是唐餘是東方的鬼王啊，這個身份由不得他們造次，於是他們拜托了世家族長幫忙走一趟，恰好世家也是焦頭爛額，白天的時候，突然好幾個厲鬼鉆了出來，媽的那可是厲鬼啊，難不成他們要暴動了？
對外界情況一概不知的兩人就這樣睡了個一天一夜，等唐餘再次醒來，就發現沈妄涼的一頭白發已經恢覆了，只是還是長發的樣子，周身的氣勢也平和多了，或許是唐餘的聲音有點大，沈妄涼迷茫的睜開眼睛，蒼白色的眼睛帶著沒有睡醒的倦容。
“你醒了。”唐餘看著他，“歡迎回到人間。”
“啊？”沈妄涼迷茫的起來，眼睛中的蒼白褪去，變回了純黑色，他楞了幾秒鐘，接著揉了揉眼睛，一轉頭看到了黑貓委委屈屈的趴在床上，屁股上的毛有點難看。
“哎？黑貓怎麽了？這麽難看，自己給自己做了個造型？”沈妄涼把它抱起來，黑貓委委屈屈的喵嗚一聲，不敢反駁。
唐餘走下床，拉開窗簾，“行了吧，你給人家把毛給揪成這樣，還說人家是自己弄的，要不要臉啊。”
沈妄涼茫然的看著他，“我幹的？”
唐餘這才意識到，似乎沈妄涼對於昨天晚上似乎沒有什麽記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就是很……模糊的樣子，沈妄涼轉頭，似乎是在回想什麽，唐餘沒有打擾他，只是坐在旁邊等待他想完。
黑貓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沈妄涼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沒事吧？我看到你被雷打中了。”
“沒事，孫雙幫我擋了一下，他死了。”一說起孫雙，唐餘就覺得自己還是很感嘆的，畢竟這是自己唯一一個人類朋友，還很年輕，就這樣沒了。
沈妄涼點了點頭，“他的靈魂中一直殘存生死簿碎片，這就導致了他每一世的命都不長，放心吧，生死簿取出來了，之後他的命運就不會這樣淒慘了，生死簿給了他饋贈，下一世，他會平平安安，順遂的度過一生。”
“好。”唐餘應了一聲，“他也告訴我了，他堅持不了多久的，實話說我也沒怎麽難過，就是，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銀色的頭發，我第一次見你這樣。”
“啊，果然是這樣啊。”沈妄涼整個人躺在床上，“其實說起來，我的頭發本來就是白色的，少白頭，我大抵15歲左右就是一頭白發，鬼皇找到我的時候，不知道幹了什麽，我的頭發就全黑了，他就嬉皮笑臉的說什麽孩子就要一頭黑發，看著才活潑。”
沈妄涼的眼神中帶著懷念，“但是，如果我被刺激的大了，頭發就會變回去，被他封印住的力量也會爆發。”
“封印？”
“嗯。”沈妄涼輕聲笑了一下，“你總是說我的能量太過霸道，卻不知道，我的能量可以更霸道，想當初鬼皇為了制住我可花了大力氣，為了防止我失去理智，就給我封印了，否則，三千年的厲鬼而已，還能讓她蹦跶這麽久？”
唐餘笑了一下，“他做得對。”
“畢竟是我父親，不會害我。”沈妄涼轉頭看著窗外，“而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唐餘頓了一下，接著走上前去，把黑貓從他懷裏拽出來放到地上，黑貓立馬開溜，一瞬間就消失了，沈妄涼笑著看著它跑遠，笑罵道：“小畜生，忘了誰把你抱回來的，這會兒就怕我了。”
唐餘伸手攬住他，“沒關系，我不怕你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事件算是結束了，收尾放在下一章吧，啊……我這輩子第一次寫這麽長的戰鬥，有沒有很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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