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你到底要去哪裏啊？”青年滿臉憂愁的看著前面的人，臉上帶著無奈，“不要老是往人類的地盤跑啊。”

“這就不對了，我們不也曾經是人類嗎？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在一起生活？”那人回過頭來，臉上帶著笑容，溫潤爾雅的樣貌，一身道袍，說出的話卻怎麽聽怎麽不靠譜。

沈妄涼嘆了口氣，“就算是你這樣認為，也不能以身犯險啊，你這樣不怕被人類認出來？”

“怎麽會呢？我可是鬼皇。”沈菁笑呵呵的揉揉沈妄涼的腦袋，“乖啦，跟著我就好。”

沈菁的樣子簡直就不像是鬼皇，穿著一身道袍，手裏一個大招牌，上書‘算命’二字，什麽鬼皇，活脫脫就是一個算命騙子，還是一個不好好打扮的騙子。

市面上什麽樣的算命先生最招人相信？不是年紀大的，就是裝瞎子的，再不濟也要裝出一副我很神秘的樣子，哪裏有人像他這樣，比人類還人類，一點神秘氣息都沒有，跟個傻呵呵的小青年似的。

沈妄涼已經看到了結局，果然，一整天，也沒有一個人來找他算命。

“真是不識貨啊。”沈菁委屈的收起招牌，“小涼，你說他們都去找那些騙子，為什麽不來找我呢？明明我才是算命最準的。”

沈妄涼心想，就你這德行，就算是我也不去找你。

“不過沒關系。”沈菁突然眉開眼笑，“很快就會有客人來了。”

沈妄涼點點頭，這個家夥真是神秘的很，就算是他是自己的父親，也沒有什麽卵用，自己和那些普通的人類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明白。

“哦？你說自己相當的能耐，我倒是覺得有意思了，那你來給我算算吧。”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不遠處一直看著這裏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笑卻未到眼底，沈妄涼明白，這個人估計是看到他們兩個年輕人在這裏擺攤算命覺得有意思罷了。

“這不，生意上門了。”沈菁笑呵呵轉過身去，“客官你好，你是想算姻緣呢？還是算家庭呢？”

男人笑了一下，“我就算，我什麽時候死吧。”

沈菁看著他，笑容逐漸消失，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男人，“你確定要知道自己的死亡時刻嗎？”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什麽都能算出來嗎？”男人大聲的說著，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周圍的人，沈妄涼默默地站在沈菁身後，他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就是來找茬的，什麽算生死，生死這種東西就算是能夠說出來，也會間隔很長時間，這算出來的，說不準什麽時候才會靈驗，就算男人就是說他說謊，也就沒了法子。

沈菁卻半點都沒有退縮，他點點頭，笑著坐了下來，拿起手邊的毛筆在桌子上的白紙上寫了兩個字，男人看了一眼，瞬間大驚失色，只見沈菁寫的兩個字是“此刻”。

“胡說八道！”男人驚恐的大聲喊著，腳步下意識的後退“你這個騙子！我怎麽可能會死！”

話音剛落，天空上一片瓦礫掉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頭上，男人倒下，鮮血滲透出來，這人竟然瞬間死掉了。

“哎呀，你看嘛，這不就是‘此刻’嗎？”沈菁笑了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風般的溫暖，周圍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後四散逃去，沈妄涼拉了拉他的袖子，沈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又打算幹什麽？沒賺到錢還死了個人，把事情搞的這麽大，你又想到什麽整人的法子了。”沈妄涼拉住他，“我可告訴你了，別像上次那樣，把自己作到了牢裏。”

“說什麽呢，沒大沒小。”沈菁敲了沈妄涼一下，“看著吧，我真正的顧客，還沒來呢。”

不到一刻鐘，就有人過來，說是請他們走一趟，有大人物想要見他們，沈妄涼跟在他身後，默默地想著如果這人真的又不管不顧的玩把自己作到了監獄裏該怎麽辦。

這人貴為鬼皇，一身能力比最強悍的厲鬼還要高上不少，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喜歡混在人群中，還一點都不用這些能力，跟一個真正的凡人一樣，自己這樣做也就算了，還拉著他一起，天知道沈妄涼最討厭吵鬧，這人還最喜歡拉著他混進人群噪雜的地方。

剛走進了府中，就聽到了有人大聲喊道，“可算是把兩位仙長給盼來了。”

沈妄涼看著周圍，很顯然的大戶人家，裝飾精致低調，警衛森嚴，偷偷看了一眼沈菁，這個人還是一副老狐貍的樣子，笑瞇瞇的和那位寒暄著，仿佛他們是生前的好兄弟，沈妄涼嘖了一聲，人類都是如此的嗎？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麽，沈菁轉頭看了沈妄涼一眼，眼神中帶著深意，片刻後他翹了翹嘴角，“不止林員外為何要和我們相見呢？”

林員外是個胖子，肚大腰圓，一身肥膘，少說也有250斤，笑起來一臉的肥肉擠的眼睛都沒有了，他訕笑著看著沈菁，“兩位仙長啊，老夫聽說了你們鐵口直斷，竟是能夠說出人的死期，所以……所以，我想要知道，一個人，他能夠活到什麽時候。”

沈菁老神在在的點點頭，“你說的是誰？”

“隔壁那個姓鐘的，仙長，您可是神仙，我說的您明白吧。”林員外擠眼睛示意著，沈妄涼皺了皺眉，這人太肥了，這眼神更像是在犯抽。

“哦，你說他啊。”沈菁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下，“首先我想和你說，這算命啊，尤其是算生死，那可是要遭天譴的大事，我還沒有活夠，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願意用自己的一丁點壽命來交換嗎？”

“大膽！”話音剛落，林員外身後的人就大聲叫嚷了起來，活脫脫一只忠犬，“大人把你們請來是看得起你們，你們竟然想要大人用命來抵，該死！”

林員外咳嗽一聲，大聲呵斥他，沈妄涼可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不情願呢，要是真的覺得不對，早就在剛開始的時候就阻止他了，非得他說完了話才制止，不就是想要告訴他們，他不願意嗎？

沈妄涼靜靜的站在沈菁身後，聽著林員外笑呵呵的問沈菁，可不可以用其他人的性命來交換，沈菁這個老騙子，一臉嚴肅的要他好好考慮一下，其實都是糊弄他的，作為生死簿的持有者，沈菁想要知道某個人的壽數，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跟隨沈菁走出了府邸，沈妄涼有些怏怏的看著他，“餵，人類都是這樣的嗎？”

“沒大沒小，什麽餵啊，喊爹。”沈菁瞥了他一眼，拉著他離開，“小涼，你從小便遠離人世，大了之後就跟著我滿世界的走，接觸的也大多是鬼魂，而人類，可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這樣，那是一個神奇的，多面性的物種。”

沈妄涼楞神的看著他，“是這樣嗎？”

“仔細去看仔細去聽，你就會明白的。”沈菁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我們走吧，為父要去吃燒子鵝。”

“餵，我們沒錢吃啊。”沈妄涼追了上去，“你沒有賺到一分錢好不好。”

“誰說沒有的。”沈菁笑呵呵的摸出了一串錢，“剛剛那個胖老頭給我的，看人不能看表面啊孩子，胖老頭滿是都是吝嗇味道，惡事沒做過，小壞卻不斷，即使如此生死簿上也會有記載，而他的身上卻是幹幹凈凈，你知道為什麽嗎？”

沈妄涼不明白，但是沒關系，不明白可以去看，去問。

善惡終有道，父債子償似乎歷史上說就是天經地義，這老頭壞的不行，但是卻有一個基因變異的女兒，這個女兒長的漂亮，也有一顆善心，從小便不喜歡坐在家裏縫縫補補，梳妝打扮，而是更喜歡習武，最大的理想就是行俠仗義，老頭就這一個女兒，心疼的不行，每天心肝心肝的喊著。

而就在女兒大了，他剛打算給女兒說親的時候，沒想到隔壁的臭小子竟然帶著女兒一起離家出走，踏入江湖了，這簡直把老頭嚇得差點一口氣憋死過去，從此和隔壁成了仇，而這個女孩可是真正的女俠，一身功夫了得，還做了不少好事，以至於，功德多的把這老頭身上的小玩意都給抵消了。

“你看，人類總是比你想象的要覆雜。”沈菁啃著鴨脖子敲著沈妄涼的胳膊，“他這是有一個好孩子啊。”

“幼不幼稚啊你，一手的油。”沈妄涼嫌棄的看著他，“人類是怎樣的和我有關系嗎？你也不是人類啊。”

“傻孩子你是不明白呢還是不想明白呢？”沈菁把鴨脖子放下，“不過算了，你的生活還是要你自己決定，作為老父親啊，我只能給你算一卦了，讓我看看你的未來是什麽樣子的。”

沈妄涼驚訝的看著他，“你真能看到未來？”

沈菁挑挑眉，翻閱著生死簿，片刻後，他帶著溫柔的目光小聲地說道，“小子可以啊，過的不錯，那我也就放心了。”

“餵，你說什麽呢？”沈妄涼很討厭他這一副說又不說全的態度，平白讓人在意。

“沒事。”沈菁放下生死簿，“只是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正文實在是寫不出來了，只好寫了一篇番外，涼涼和鬼皇的故事。

ps：昨天你們在說桃花釀，看的我一臉懵逼，翻了一遍，確實沒有桃花釀啊，我寫的明明是桂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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