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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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你說過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事, 都會跟我在一起的！”陳浩玨又慌又惱, 他以為沈羨魚還會像以前一樣, 不管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都會始終對他好。
之前每次鄉試落榜，他灰溜溜回來，總會不忿。
沈羨魚過來安慰, 他總是忍不住對著沈羨魚說很多難聽的話。
事後也會後悔，也會道歉。
但是沈羨魚始終順著他，即便再難受, 也會自己調整好心情, 然後勸他看開一點。
一來二去，他忍不住將這種好當成了理所當然。
但是, 沈羨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 尖酸刻薄。
“是，我是說過，但是，你不也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嗎？”沈羨魚雙手抱胸, 嘴角俱是涼薄, “現在我們扯平了。”
書生踉蹌了一下, 對上沈羨魚堅定的眉眼, 他終於清醒了。
也終於……知道沈羨魚已經變了，對他徹底死心了, 不會像之前那樣百依百順了。
陳浩玨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慌得不行, 但是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為什麽？就因為那只狐妖？”
“是，但不全是。”沈羨魚聳了聳肩。
任陳浩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身體裏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
陳浩玨心裏一個咯噔，想到自己的現狀，連忙哀求，“娘子，你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沈羨魚一步一步，走近陳浩玨，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仿佛陳浩玨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渣滓，又或是路邊讓人厭惡的狗屎，“陳浩玨，我發現你這個人挺沒良心的，我從前對你那麽好，你還跟那狐妖攪和到一處，之後更是事事為那狐妖著想，一再呵斥我……”
“我……我不知道小白是狐妖，我只以為它是一只普通狐貍。”陳浩玨連忙擺手，否認道。
“哈哈，這樣不更惡心人嗎？對一只普通狐貍都那麽好，對我這個大活人卻那般刁難。”沈羨魚哈哈一笑，毫不留情嘲諷道，“陳浩玨，你缺心眼吧？”
“……”陳浩玨憋紅了臉，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古人說得好，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人，現在你還沒做出什麽成就呢，就對我這樣，若是將來中了舉人，可不得天天盼著升官發財死媳婦兒？”沈羨魚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拳頭砸在陳浩玨臉上。
他想揍這個負心漢軟飯男很久了！
陳浩玨這家夥真給他們男人丟臉！
“你！”陳浩玨驚呆了，他捂著眼睛，沒想到沈羨魚會揍他。
一拳頭下去，沈羨魚只覺得神清氣爽，心裏的郁氣去了大半。
接下來，他將陳浩玨按在地上往死裏揍，還專門挑那種打的疼又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地方。
陳浩玨疼得嗷嗷直叫。
小奶娃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瞪圓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噠地問道，“姑姑在做什麽呢？為什麽要打姑父？”
“這不是你姑父，這是大壞蛋。”沈羨魚一本正經告誡著小奶娃，強調道，“最壞最壞的大壞蛋，以後軒哥兒看到他一定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
“軒哥兒也要幫姑姑打壞蛋！”小奶娃揮舞著小拳頭，作勢打陳浩玨。
陳浩玨心裏惱怒，被沈羨魚揍已經很丟面子了，現在連三歲小娃都來欺負他！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正準備奮起，將小奶娃推到地上。
沈羨魚眼疾手快，一腳踩住他的手，輕輕一碾。
“啊！”十指連心，沈羨魚這一腳可沒留情，陳浩玨哀鳴一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沈羨魚眼中滿是嫌惡，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小魚兒，發生什麽事了？”沈羨魚的爹娘大嫂聽到聲音出來，看到沈羨魚對著陳浩玨又捶又打，驚呆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溫柔婉約的閨女/手帕交嗎？
聽到別人的聲音，陳浩玨正要松口氣，以為沈家人會攔著沈羨魚這個瘋婆子。
誰知，下一秒，沈父開口道，“是不是這個混賬東西欺負你了！你沒受傷吧？”
陳浩玨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臥槽，你們這些人瞎了嗎？
明明是他被沈羨魚按在地上揍，怎麽就成了他的錯？
“沒事。”沈羨魚慢悠悠收手，沖著家人笑了一下，他慢悠悠走過去，還“不小心”踩了一下陳浩玨的臉，“他說了一些不中聽的，我一時氣不過，就打了他兩下。”
“這樣啊。”沈母上前，拉著沈羨魚上下檢查一番，責怪道，“以後這種粗活兒讓你爹去做，沒必要自己動手，要是他欺負你怎麽辦？”
“我這不是生氣嘛，下次不會了。”沈羨魚吐了吐舌頭，笑嘻嘻說道。
“你啊！就是調皮。”沈母笑瞇瞇捏了捏他的鼻子，眼中滿是寵溺。
“嘿嘿。”沈羨魚笑得傻乎乎的。
沈家人很好，還護短，並沒有因為沈羨魚是個女孩子而輕視她，反而視為掌上明珠，百般疼愛。
得虧原身本性好，才沒有被寵成無法無天的性子，反而特別會體貼人。
在原劇情裏面，沈羨魚走後，他們大受打擊，後來沈母又被狐妖害死了，更是讓沈父變得瘋瘋癲癲的。
沈大哥沈大嫂要照顧病重的老父親，要帶孩子，還要賺錢，十分辛苦。
饒是如此，他們都沒有放棄尋找陳浩玨和狐妖的下落。
最後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這樣的大仇大很，怎麽能輕易放過陳浩玨和狐妖呢？
沈羨魚垂眸，斂去眼中的狠厲。
原劇情裏面，書生和狐妖有多幸福，現在，他們就有多痛苦。
“你這混賬東西，還敢來我家！”沈父沖到陳浩玨面前，想要打他。
沈羨魚喊住了，“爹，你別打了。”
沈父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沈羨魚，一臉擔憂。
陳浩玨因著沈羨魚這句話，眼中的希望重新燃燒起來，他眨也不眨看向沈羨魚。
“我剛剛已經收拾過他一頓了，算了吧。”沈羨魚剛剛可沒留手，實打實拳拳到肉，保證能讓陳浩玨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也算是他們和離的禮物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和離的事情。”
“小魚兒，你真的想好了？”沈父抿了抿唇，雖然他挺看不上陳浩玨的，但是只要沈羨魚高興，他們會壓著陳浩玨，不敢讓他太過分。
將來，就算他走了，還有兒子孫子，不擔心沒有人幫助沈羨魚。
他只怕沈羨魚後悔。
“嗯。”沈羨魚點點頭，眼中滿是嘲諷，“這樣的男人誰想要誰拿去吧，難不成還要留著過年？”
“行，我們把他休了，以後給你找個更好的！”沈父捋起袖子，拖死狗一般將陳浩玨從地上拖起來，往陳家村走去。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陳浩玨立刻慌了，他攀著沈父的手臂，樣子滑稽極了，“自古以來只有休妻，哪兒有休夫的說法！”
“喲，看來你了解得挺透徹啊。”沈羨魚嘴一咧，笑得格外滲人，“有這念頭不止一天兩天了吧？”
“……不是，我沒有。”陳浩玨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娘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你，我發誓，以後我會好好待你，否則，我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個誓言在這個時代不可謂不重，但是沈羨魚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懶洋洋哼了一聲，“賭咒這種事，我可不信，雷公電母那麽忙，哪兒有空跟你一個渣男掰扯？要是發誓有用，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這麽多背棄誓言的混球了。”
“……”陳浩玨被沈羨魚噎了一下，“那你想怎樣？”
“和離啊？還能怎樣？”沈羨魚笑著看他，“和離之後，你愛跟那狐妖怎麽癡纏就怎麽癡纏，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聽到“狐妖”二字，書生臉瞬間白了，他掙紮著想要拉沈羨魚的衣袖，被沈父用力拍了一下，手背瞬間紅了。
“當著我的面還敢對我閨女動手動腳的，小子，你膽子很大嘛！”沈父獰笑道。
陳浩玨瑟縮了一下，求助似得看向沈羨魚，見沈羨魚沒有反應，只能懨懨地由著沈父提溜著，不敢再反抗。
擔心陳家族人不願意放沈羨魚歸家，沈父又找了一眾兄弟過去助陣。
起先，陳氏族老咬死不答應和離這件事，覺得特別荒謬，還勸沈家人不要鬧幺蛾子。
說道最後，甚至說起沈羨魚四年無所出的事情，妄圖拿這件事來壓制沈家。
沈羨魚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來，他譏諷地看著陳浩玨，這個鍋他才不願背，“四年無所出跟我有什麽關系？明明是陳浩玨他為了將來高中尚公主不願意跟我圓房，我要是真弄出來個孩子，陳浩玨敢承認嗎？”
“什麽！”一眾人驚呆了，紛紛朝著陳浩玨看去。
陳浩玨低著頭，滿臉通紅，間接證明了沈羨魚言語的正確與否。
“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和離！我不答應！”陳氏族老一拍桌子，索性耍起無賴。
要是真的和離了，他們陳家村的名聲就毀了，開了這個先例，村子裏其他心有不忿的女人還留得下？
“不答應也無妨，我已經將文書送到縣衙了，到時候縣令大人下令，你們不答應也得答應！”沈羨魚想著反正都撕破臉了，不妨再過火一些。
陳家村除了那幾個人，剩下的全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原主和原主母親的死明明有蹊蹺，他們為了遮掩，拼命將這件事遮掩下去，甚至百般阻撓，不讓沈家人報官。
後來陳浩玨考上狀元，帶著狐妖衣錦還鄉，又諂媚地湊上來，為了表忠心，甚至跑到原身娘家，明面上為了原身惋惜，實際上就是炫耀。
看著他們得意的嘴臉，原身的兄嫂親爹才忍不住想要上門要個說法，然後滿門喪命。
“玨哥兒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玨哥兒一個機會吧。”陳家村的村長站了出來，這年頭都是勸和不勸分，哪怕男方爛的跟一坨屎一樣，女方和離了都要承受莫大的流言蜚語，他也是為了沈羨魚好，“這人啊，都會犯錯，只要改了就好。”
“村長，我已經給了他無數次機會了，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沈羨魚搖了搖頭，拒絕道，對於給予過自己幫助的村長，他聲音軟和了不少，但是依舊堅定。
報覆陳浩玨的方法有的是，他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那行吧。”見沈羨魚心意已決，陳家村的村長嘆了一口氣，幫著沈羨魚勸說那陳氏族長。
一番打嘴炮，縣衙來人了，最後還是和離了。
拿著這張和離書，沈羨魚覺得心裏輕松了許多，回去的路上，腳步輕快，跟家人有說有笑。
另一邊，傷痕累累的陳浩玨攥著和離書，一瘸一拐回到家裏。
看著冷鍋冷竈，悲從中來。
他無法遏制地想起從前沈羨魚的好，沈羨魚的溫柔小意，沈羨魚的一顰一笑，腿一軟，坐到地上。
陳浩玨感覺心裏空了一大塊，他捂著臉，滾燙的眼淚順著指縫，不住往下流。
天漸漸地黑了，他感覺屋裏黑得厲害，也冷得厲害。
從前沈羨魚有萬般不好，現在也變成了好。
人就是這樣，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但是再後悔，終究是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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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星河 6瓶；箐杳0002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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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羨魚過來安慰, 他總是忍不住對著沈羨魚說很多難聽的話。
事後也會後悔，也會道歉。
但是沈羨魚始終順著他，即便再難受, 也會自己調整好心情, 然後勸他看開一點。
一來二去，他忍不住將這種好當成了理所當然。
但是, 沈羨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 尖酸刻薄。
“是，我是說過，但是，你不也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嗎？”沈羨魚雙手抱胸, 嘴角俱是涼薄, “現在我們扯平了。”
書生踉蹌了一下, 對上沈羨魚堅定的眉眼, 他終於清醒了。
也終於……知道沈羨魚已經變了，對他徹底死心了, 不會像之前那樣百依百順了。
陳浩玨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慌得不行, 但是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為什麽？就因為那只狐妖？”
“是，但不全是。”沈羨魚聳了聳肩。
任陳浩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身體裏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
陳浩玨心裏一個咯噔，想到自己的現狀，連忙哀求，“娘子，你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沈羨魚一步一步，走近陳浩玨，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仿佛陳浩玨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渣滓，又或是路邊讓人厭惡的狗屎，“陳浩玨，我發現你這個人挺沒良心的，我從前對你那麽好，你還跟那狐妖攪和到一處，之後更是事事為那狐妖著想，一再呵斥我……”
“我……我不知道小白是狐妖，我只以為它是一只普通狐貍。”陳浩玨連忙擺手，否認道。
“哈哈，這樣不更惡心人嗎？對一只普通狐貍都那麽好，對我這個大活人卻那般刁難。”沈羨魚哈哈一笑，毫不留情嘲諷道，“陳浩玨，你缺心眼吧？”
“……”陳浩玨憋紅了臉，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古人說得好，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人，現在你還沒做出什麽成就呢，就對我這樣，若是將來中了舉人，可不得天天盼著升官發財死媳婦兒？”沈羨魚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拳頭砸在陳浩玨臉上。
他想揍這個負心漢軟飯男很久了！
陳浩玨這家夥真給他們男人丟臉！
“你！”陳浩玨驚呆了，他捂著眼睛，沒想到沈羨魚會揍他。
一拳頭下去，沈羨魚只覺得神清氣爽，心裏的郁氣去了大半。
接下來，他將陳浩玨按在地上往死裏揍，還專門挑那種打的疼又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地方。
陳浩玨疼得嗷嗷直叫。
小奶娃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瞪圓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噠地問道，“姑姑在做什麽呢？為什麽要打姑父？”
“這不是你姑父，這是大壞蛋。”沈羨魚一本正經告誡著小奶娃，強調道，“最壞最壞的大壞蛋，以後軒哥兒看到他一定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
“軒哥兒也要幫姑姑打壞蛋！”小奶娃揮舞著小拳頭，作勢打陳浩玨。
陳浩玨心裏惱怒，被沈羨魚揍已經很丟面子了，現在連三歲小娃都來欺負他！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正準備奮起，將小奶娃推到地上。
沈羨魚眼疾手快，一腳踩住他的手，輕輕一碾。
“啊！”十指連心，沈羨魚這一腳可沒留情，陳浩玨哀鳴一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沈羨魚眼中滿是嫌惡，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小魚兒，發生什麽事了？”沈羨魚的爹娘大嫂聽到聲音出來，看到沈羨魚對著陳浩玨又捶又打，驚呆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溫柔婉約的閨女/手帕交嗎？
聽到別人的聲音，陳浩玨正要松口氣，以為沈家人會攔著沈羨魚這個瘋婆子。
誰知，下一秒，沈父開口道，“是不是這個混賬東西欺負你了！你沒受傷吧？”
陳浩玨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臥槽，你們這些人瞎了嗎？
明明是他被沈羨魚按在地上揍，怎麽就成了他的錯？
“沒事。”沈羨魚慢悠悠收手，沖著家人笑了一下，他慢悠悠走過去，還“不小心”踩了一下陳浩玨的臉，“他說了一些不中聽的，我一時氣不過，就打了他兩下。”
“這樣啊。”沈母上前，拉著沈羨魚上下檢查一番，責怪道，“以後這種粗活兒讓你爹去做，沒必要自己動手，要是他欺負你怎麽辦？”
“我這不是生氣嘛，下次不會了。”沈羨魚吐了吐舌頭，笑嘻嘻說道。
“你啊！就是調皮。”沈母笑瞇瞇捏了捏他的鼻子，眼中滿是寵溺。
“嘿嘿。”沈羨魚笑得傻乎乎的。
沈家人很好，還護短，並沒有因為沈羨魚是個女孩子而輕視她，反而視為掌上明珠，百般疼愛。
得虧原身本性好，才沒有被寵成無法無天的性子，反而特別會體貼人。
在原劇情裏面，沈羨魚走後，他們大受打擊，後來沈母又被狐妖害死了，更是讓沈父變得瘋瘋癲癲的。
沈大哥沈大嫂要照顧病重的老父親，要帶孩子，還要賺錢，十分辛苦。
饒是如此，他們都沒有放棄尋找陳浩玨和狐妖的下落。
最後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這樣的大仇大很，怎麽能輕易放過陳浩玨和狐妖呢？
沈羨魚垂眸，斂去眼中的狠厲。
原劇情裏面，書生和狐妖有多幸福，現在，他們就有多痛苦。
“你這混賬東西，還敢來我家！”沈父沖到陳浩玨面前，想要打他。
沈羨魚喊住了，“爹，你別打了。”
沈父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沈羨魚，一臉擔憂。
陳浩玨因著沈羨魚這句話，眼中的希望重新燃燒起來，他眨也不眨看向沈羨魚。
“我剛剛已經收拾過他一頓了，算了吧。”沈羨魚剛剛可沒留手，實打實拳拳到肉，保證能讓陳浩玨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也算是他們和離的禮物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和離的事情。”
“小魚兒，你真的想好了？”沈父抿了抿唇，雖然他挺看不上陳浩玨的，但是只要沈羨魚高興，他們會壓著陳浩玨，不敢讓他太過分。
將來，就算他走了，還有兒子孫子，不擔心沒有人幫助沈羨魚。
他只怕沈羨魚後悔。
“嗯。”沈羨魚點點頭，眼中滿是嘲諷，“這樣的男人誰想要誰拿去吧，難不成還要留著過年？”
“行，我們把他休了，以後給你找個更好的！”沈父捋起袖子，拖死狗一般將陳浩玨從地上拖起來，往陳家村走去。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陳浩玨立刻慌了，他攀著沈父的手臂，樣子滑稽極了，“自古以來只有休妻，哪兒有休夫的說法！”
“喲，看來你了解得挺透徹啊。”沈羨魚嘴一咧，笑得格外滲人，“有這念頭不止一天兩天了吧？”
“……不是，我沒有。”陳浩玨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娘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你，我發誓，以後我會好好待你，否則，我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個誓言在這個時代不可謂不重，但是沈羨魚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懶洋洋哼了一聲，“賭咒這種事，我可不信，雷公電母那麽忙，哪兒有空跟你一個渣男掰扯？要是發誓有用，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這麽多背棄誓言的混球了。”
“……”陳浩玨被沈羨魚噎了一下，“那你想怎樣？”
“和離啊？還能怎樣？”沈羨魚笑著看他，“和離之後，你愛跟那狐妖怎麽癡纏就怎麽癡纏，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聽到“狐妖”二字，書生臉瞬間白了，他掙紮著想要拉沈羨魚的衣袖，被沈父用力拍了一下，手背瞬間紅了。
“當著我的面還敢對我閨女動手動腳的，小子，你膽子很大嘛！”沈父獰笑道。
陳浩玨瑟縮了一下，求助似得看向沈羨魚，見沈羨魚沒有反應，只能懨懨地由著沈父提溜著，不敢再反抗。
擔心陳家族人不願意放沈羨魚歸家，沈父又找了一眾兄弟過去助陣。
起先，陳氏族老咬死不答應和離這件事，覺得特別荒謬，還勸沈家人不要鬧幺蛾子。
說道最後，甚至說起沈羨魚四年無所出的事情，妄圖拿這件事來壓制沈家。
沈羨魚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來，他譏諷地看著陳浩玨，這個鍋他才不願背，“四年無所出跟我有什麽關系？明明是陳浩玨他為了將來高中尚公主不願意跟我圓房，我要是真弄出來個孩子，陳浩玨敢承認嗎？”
“什麽！”一眾人驚呆了，紛紛朝著陳浩玨看去。
陳浩玨低著頭，滿臉通紅，間接證明了沈羨魚言語的正確與否。
“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和離！我不答應！”陳氏族老一拍桌子，索性耍起無賴。
要是真的和離了，他們陳家村的名聲就毀了，開了這個先例，村子裏其他心有不忿的女人還留得下？
“不答應也無妨，我已經將文書送到縣衙了，到時候縣令大人下令，你們不答應也得答應！”沈羨魚想著反正都撕破臉了，不妨再過火一些。
陳家村除了那幾個人，剩下的全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原主和原主母親的死明明有蹊蹺，他們為了遮掩，拼命將這件事遮掩下去，甚至百般阻撓，不讓沈家人報官。
後來陳浩玨考上狀元，帶著狐妖衣錦還鄉，又諂媚地湊上來，為了表忠心，甚至跑到原身娘家，明面上為了原身惋惜，實際上就是炫耀。
看著他們得意的嘴臉，原身的兄嫂親爹才忍不住想要上門要個說法，然後滿門喪命。
“玨哥兒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玨哥兒一個機會吧。”陳家村的村長站了出來，這年頭都是勸和不勸分，哪怕男方爛的跟一坨屎一樣，女方和離了都要承受莫大的流言蜚語，他也是為了沈羨魚好，“這人啊，都會犯錯，只要改了就好。”
“村長，我已經給了他無數次機會了，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沈羨魚搖了搖頭，拒絕道，對於給予過自己幫助的村長，他聲音軟和了不少，但是依舊堅定。
報覆陳浩玨的方法有的是，他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那行吧。”見沈羨魚心意已決，陳家村的村長嘆了一口氣，幫著沈羨魚勸說那陳氏族長。
一番打嘴炮，縣衙來人了，最後還是和離了。
拿著這張和離書，沈羨魚覺得心裏輕松了許多，回去的路上，腳步輕快，跟家人有說有笑。
另一邊，傷痕累累的陳浩玨攥著和離書，一瘸一拐回到家裏。
看著冷鍋冷竈，悲從中來。
他無法遏制地想起從前沈羨魚的好，沈羨魚的溫柔小意，沈羨魚的一顰一笑，腿一軟，坐到地上。
陳浩玨感覺心裏空了一大塊，他捂著臉，滾燙的眼淚順著指縫，不住往下流。
天漸漸地黑了，他感覺屋裏黑得厲害，也冷得厲害。
從前沈羨魚有萬般不好，現在也變成了好。
人就是這樣，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但是再後悔，終究是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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