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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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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記憶接連不斷的從亞倫的腦海中閃過, 每一段都是那麽的真實, 五彩斑斕的色彩和各種駁雜的氣味讓他難以忘懷, 就像是親身經歷過一般……

亞倫在靈魂之河的洪流中睜開雙眼, 驚訝的發現岸邊的科林和紫鑰等人早已消失不見。而自己不知何時竟孤身站在一顆散發著藍色熒光的巨樹面前。

這顆巨樹大約有十人環抱粗細, 從靈魂之河中生發, 而頂端則一直通往天際, 消失在黑紫色的雲層之中。巨樹的枝椏層層疊疊的彌散開來, 每一根枝頭都掛著一片淡藍色的記憶碎片。

“這是……”亞倫伸出手去, 一片記憶的葉子就自動的飛到了他的手中, 而之前的樹枝頂端則重新生出了一片新的葉片。

太神奇了!亞倫在心底默默的感嘆。他把葉子捏碎,脈絡裏屬於某個人的記憶就如同畫卷一般展現在他面前。

這是由超弦形成的生命體麽?

巨樹的葉片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著他的疑問。

“人類真是一種神奇的生命, 活著的時候因為各種原因互相爭鬥。殊不知死去以後卻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合為一體。”亞倫忍不住感嘆。

巨樹仿若聽懂了他的話般輕輕的搖動,一顆泛著熒光的淡藍色果實從枝椏間落下,亞倫伸出雙手,果實就恰好落入他的掌間。

在接觸到掌心的一剎,果實中射出一束宛如白晝的刺目輝光。輝光包裹住他的全身, 從古地球時期開始,整個人類的發展歷史就完全展示在亞倫面前。

從野蠻的原始部落發展到高科技的現代化城市。人類的科技越來越發達, 卻最終毀滅在了戰爭的陰影之下。核輻射籠罩著所有人類, 為了讓人類可以適應惡劣的環境, 他們對一部分人進行了基因改造, 變異成了有著藍色皮膚的生化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剩下的一部分沒有進行過基因改造的人類自然分裂出了alpha、beta和omega三種性別。他們離開已經被重度汙染的地球,開始尋找第二個可以落腳的新據點。

中心區星域是人類當時能尋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發展的星球之一。他們把這裏作為了人類的第二個根據地,並從此建立了新的年號——星際元年。

剛開始的時候,初來乍道的人類安靜的發展自己的文明,和周邊的其他高等生命和平建交。他們似乎吸取了自己在地球上的教訓,從此不再四處征戰。

然而好景不長,短短的幾百年過去,人類就忘記了過去的教訓。他們自詡為宇宙中最高等的生命,野心越來越膨脹,不再滿足於小小的幾片星域,轉而把目標瞄向了廣袤的宇宙。

征服!殺戮!不斷的征服!不斷的殺戮!

仗著比對方更加先進的文明,人類征服了周邊的大片星域,其他星球上的所有智慧生命都被屠戮殆盡,人類終於成為了整片星域的主宰。

現有的技術已經無法支持人類征服更遠的星域。然而戰爭的魔掌卻仍然沒有在大家生活的範圍內消失。

藍色皮膚的生化人成為了最新的攻擊對象,他們驍勇善戰、能抵禦更加惡劣的外部條件。在對外征戰期間,曾經是聯盟最勇猛的戰士。然而當回歸和平年代,他們的膚色和特殊的外貌就成了被歧視的最佳理由。

藍色皮膚的生化人漸漸和普通人類分裂成了兩個陣營,他們彼此歧視,互不通婚。分別聚居於聯盟的不同星域。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兩者之間的語言也變得無法交流。

直到有一天,兩種人類之間終於因為爭奪資源爆發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機甲對上了機甲,戰艦對上了戰艦,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戰爭拉開了帷幕。

這場激烈的戰爭一打就是整整一百五十年,最終藍色皮膚的生化人被趕出了聯盟。普通人類為了掩飾自己同類相殘的事實,把他們的信息從歷史資料上抹殺,並給對方起了個名字為昆廷人。

時光流逝,幾千年一瞬而過。昆廷人為了覆仇每年不斷的進犯聯盟邊境。聯盟人以牙還牙,血債血償,彼此又結下了更深的刻骨之仇……

“竟然是這樣……”亞倫看到這裏深深的嘆了口氣:“難怪昆廷人和我們的科技水平這麽接近,而且和人類之間沒有生殖隔離,原來他們原本就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可惜這一切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且我又被困在黑三角禁區。”亞倫苦笑著說道:“恐怕聯盟此刻正在西蒙的挑撥之下和昆廷人激烈交戰,而我也永遠無法將這個秘密公諸於眾了。”

亞倫話音剛落,巨樹忽然發出一聲沖破雲霄的巨響。它周身的輝光變得龐大無比,枝丫上的樹葉如刀片般簌簌落下,有的劃破了亞倫的臉,有的紮在了他的衣服上。

“亞倫當心!”科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科林?”亞倫一邊躲閃著巨樹突如其來的攻擊,一邊朝著對方跑去。

科林的出現讓巨樹的攻擊變得更加猛烈。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和亞倫的衣服就已經被紮成了刺猬。

兩人手牽著手飛速離開了巨樹的範圍,跑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氣喘籲籲的一屁股癱坐在靈魂之河岸邊。

此刻他們兩人的頭發和衣服上淩亂不堪的插滿葉片、臉頰上也帶著一道一道的血痂,簡直像是剛從難民營回來逃出來的。

“你沒事吧?”科林前後左右仔細的端詳了亞倫一圈。直到確認他只是被葉片擦破了點皮才終於放心下來。

“都是皮外傷。”亞倫說著抖了抖身上的外套,把紮在上面的巨樹葉片一片片摘了下來。

科林看著對方的動作也忍不住伸手幫忙,他的力氣比亞倫要大,一不小心,一片巨樹葉片就在他的指尖揉碎。

一副清晰的畫卷徐徐舒展在兩人面前。

“這是!”科林震驚的看著畫卷中熟悉的身影。

高大威嚴的軍官正在和藍色皮膚的昆廷人侃侃而談……這竟是西蒙和昆廷人交易的詳細場景!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科林驚訝的看著手中散發著淡藍色熒光的葉片碎屑。難道那棵巨樹是故意把這些證據送給他們的?

“多試試不就知道了?”亞倫說完又隨手捏碎了幾個葉片。

幾幅畫卷同時在身邊展開,有的是西蒙隱瞞真相並挑起戰爭的證據,有的則是昆廷人和聯盟結仇的歷史原因。

“看來這的確是巨樹送給我們的禮物了,只是方式粗魯了些。”亞倫忍不住扶額笑道:“我想巨樹它一定不願意看到人類繼續手足相殘,所以才主動把這些證據送給我們。”

亞倫小心翼翼的將兩個人身上的巨樹葉片用外套包好。

“走。”他握住科林的手道:“我們先去找紫鑰他們,既然巨樹給了我們這些葉片,那麽就一定有可以離開黑三角禁區的方法。而最可能知道這個方法的人,只能是塔奈希的國王大人了。”

沿著靈魂之河的岸邊一路往上,他們沒過多久就碰到了正在尋找自己的紫鑰和游長老等人。

“你們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嚇了眾人一跳。

“這事說來話長,路上再給你講。”亞倫拍了拍紫鑰的肩膀:“走吧,帶我們去見國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拜見這位英明神武的領袖人物了。”

紫鑰:“……”

一行人告別了游長老後,邊走邊聊。亞倫繪聲繪色的描繪了自己在靈魂之河的見聞之後,才知道原來那顆巨樹的學名叫做生命之樹。

“我真是搞不懂,生命之樹為什麽會選擇你,明明你只是一個剛到這裏外來人。”在得知亞倫已經吃掉了生命之樹的果實後,紫鑰妒忌的快要發狂。

“可能是因為他的智商比較高吧。”科林淡定的插了一刀。

紫鑰:“……”亞倫:“……”

到底要不要告訴對方生命之樹就是特地選擇的外來人呢?短暫的猶豫了一會兒後,考慮到對方的心情,亞倫最終還是選擇了三緘其口……

紫鑰擡頭看了看漸漸變暗的天色,他們還要走很長時間才能到達王城。恐怕今天晚上已經來不及覲見國王,只能讓他們先宿在城南邊的旅館裏了。

塔奈希的城南區是一片繁華的商業中心,這裏是三教九流的匯集之處。街市上人潮川流不息,中心街道上滿是琳瑯滿目的鋪子和張燈結彩的飯館。而背後昏暗的巷子內卻隱藏著不少作風熱辣大膽的風俗場所,吸引了從王宮貴胄到市井地痞等各色人物流連忘返。

“這邊往後都是紅燈區,你們晚上沒事不要亂跑。”

“這邊前面都是賭場,你們來看看可以,不過千萬不要借賭場的錢。”

“這邊的店是一家百年老店,裏面的魚湯是王城裏的一絕,今天我們就先在這裏吃頓晚飯好了。”

紫鑰一路介紹著把人領到了一間氣派十足的飯館門口。此時雖然早已不是飯點,但是門口還是排了五六個人的隊伍。

“老板,麻煩幫我們安排一間豪華包間。”

“沒問題,剛好有一桌客人要走。”老板笑瞇瞇的把紫鑰他們領進大堂。穿過曲徑通幽的走廊後,剛剛走到包間門口,一雙大手從側面橫生出來擋住了眾人的道路。

“這不是紫鑰麽?”攔路的人身著華服,五官深邃,膚色淡藍,一頭棕紅色的齊肩長發在後腦勺上編了許多個小辮兒:“這個包間我們已經要了,你想在這裏吃飯?那就去門口繼續等著吧!”

“這……這位客人……你們三個人不是已經有座位了麽?”飯館老板為難的指了指旁邊的小包間道。

精致典雅的小包間裏,滿滿一桌子的各色菜肴已經上齊,一男一女兩個混血青年正面色不善的望著這個方向。

其中男性混血青年和紫鑰的容貌有三分相似,只是他的黑發藍膚,輪廓更加立體,昆廷人的特征也愈發明顯一些。

“我們本來就要的大包間,是你說沒有位置了我們才暫時先在小包間等著。現在大包間已經空出來了,怎麽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小辮子回頭看了一眼包間內男子覆雜的眼神,繼續不依不饒的說道。

“可是……可是你們才三個人而已……那您看怎麽辦呢?”老板支支吾吾的轉頭問向紫鑰。

他開店多年,絕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眼前的這兩波客人一看就非富即貴,他哪一邊也不想得罪。

“算了,大堂還有位置麽?隨便哪兒都行。”紫鑰皺起眉頭,大家已經勞累了一天,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黑鏡起爭執了。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聽到紫鑰讓步,老板立刻松了口氣。他笑容滿面的鞠身領著紫鑰他們離開包間,留下身後的小辮子青年露出得意的笑容。

自知理虧的老板帶著紫鑰他們來到了大堂裏一個靠窗的隔斷內。雖然比不上豪華包間,但是放下四周的白色紗帳,柔和的燈光影影灼灼的落在桌上,倒也算是別有幾番意趣。

趁著菜品還沒有上來,亞倫好奇的問道:“剛才的那些是什麽人?看起來似乎和你有過節?”

“那個黑發的家夥,是我的堂兄……”紫鑰嘆了口氣道:“他一向立志於找我麻煩,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碰上了。”

“你不是王子麽?未來的王位繼承人。”亞倫愈發疑惑了:“他怎麽還敢這樣找你麻煩?”

“你可能對塔奈希的王子有點誤解……”紫鑰一臉黑線的說道:“不是做了王子就能繼承王位,每一任的國王都是由靈魂之河親自挑選出來的。”

“原來如此。”亞倫點點頭。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紫鑰的這位堂兄應該也是王位的競爭者之一吧!

他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被紫鑰敏感的捕捉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紫鑰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們小時候的關系特別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吧。只是後來……靈魂之河挑選了我父親繼承王位,而他父親卻忽然瘋了……”

“當時甚至有傳言說是我父親在靈魂之河的考驗中做了手腳,而他……大概也相信了這些傳聞……”

亞倫說:“他一定還沒有經過靈魂之河的考驗,只要親身體驗一次,這些傳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紫鑰點點頭:“可惜他因為父親的事情一直不敢面對考驗,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心結什麽時候才能解開……”

“上菜咯!”店員的吆喝聲打斷了紫鑰的話。

一道道鮮香可口的美味紛紛上桌,面對美食,餓壞了的眾人大快朵頤,早就把其他的事情拋在腦後了。

晚飯之後,紫鑰把大家安排到了附近一間溫馨舒適的小旅館內。說好了第二天早上的出發時間後,他們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篤篤篤」兩人剛剛準備洗漱上床,房間門外就傳來了陣陣規律的敲門聲。

亞倫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不是紫鑰,而是剛才在飯館裏見過的那三位混血青年。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亞倫皺起眉頭。

他和科林的警覺性一向很高,然而剛才卻並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三人中間的小辮子青年對著他們伸出右手:“認識一下,我是銀松,這對面的一片都是我家的產業。”

銀松口中對面的產業就是紫鑰介紹過的賭場。

“這是黑岑。”他指了指自己身邊高傲的女孩。

“這是她的哥哥黑鏡。”黑發的青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你們是紫鑰新招來的謀士?他給了你們什麽條件?”黑鏡神情倨傲的開口說道:“只要是他答應你們的條件,我可以同樣三倍給你,只要你們離開他加入我的團隊。”

亞倫和科林面面相覷一頭黑線……原來紫鑰的堂兄把他們當成了堂弟新招的謀士……

“紫鑰說要以身相許呢!”亞倫勾起嘴角諷刺的一笑:“你怎麽三倍給我。難道你們三個都嫁給我,可惜我一個也不想要。”

“你!”黑岑被亞倫的話氣的火冒三丈。

黑鏡的臉色則變得愈發難看了,他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黑皮小子。在看到他脖子上的吊墜之後不禁眼神一淩。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黑鏡上前一步,想要拽下亞倫脖子上的吊墜。

科林一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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