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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劈水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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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劈水救父

兒子智商堪憂!

奚掌院這下是真的有了生存意志——無論如何, 先脫出弱水帶孩子吧。事實證明,指望一把劍帶孩子,就算是聖劍,也是不靠譜的!

煉爐慢慢地搭建起來,頊婳還在旁邊指手劃腳,頗有一點要被燉了還在旁邊幫著刷鍋的味道。

向銷戈和水空銹倒也是極為小心,煉爐將要布置完全,頊婳讓自己肉身也跳進去,隨後把魔傀一族的小孩和老人都送出來。

小惡魔也想跑,被頊婳一把揪住。他劃動著四肢:“師尊!師尊我也是小孩!!”

頊婳說:“少啰嗦, 想要繼承本座的魔傀三君,是嘴上說說的嗎?”

三君一聽,頓時面色都不好。念君說:“傀首, 若傀首不在了, 三君依律是應殉葬的。”

頊婳瞪了他一眼:“殉什麽葬?本座不死不滅之身,頂多也就是彈回弱水。如果萬一天意如此,你們全由頊雲嶠繼承。”

……三君神情覆雜,癡君立刻說:“傀首, 如果……如果有意外, 癡請求傀首賜婚。”

賜婚?念和嗔都看向他,癡是四君中最老實的,沒想到臨近最後關頭,竟然說出這話來。頊婳也挺感興趣:“嗯?賜婚給誰啊?”

癡腦袋四下一轉——反正賜婚給誰也比被小惡魔繼承了的好。他目光往人群裏一掃,因為四君平時並不準私下跟女子接觸, 他竟也指不出個滿意的人選來。然而情況緊急,他挑了半天,一眼看見站在萬法神鏡之下的奚雲清,頓時道:“請求傀首,賜婚雲清。”

周圍魔傀大嘩,畫城之中,立刻就變成一方沸騰的海洋。四君背叛傀首,可是要被處以極刑、甚至牽累家族的!

“處死他!”周圍不知道有誰開了個頭,這聲音立馬高昂起來。頊婳伸出雙手,往下一壓,聲浪終於小了。她說:“你要娶本座愛徒?”

小惡魔翻了個白眼,癡幾乎是毫不猶豫:“請傀首成全。”

頊婳點點頭,看了奚雲清一眼,問:“雲清,你願意嗎?”

奚雲清整個人都懵了,什麽啊?然而癡以懇求的目光望著她,她一時半刻,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想了想,竟然是漲紅著一張臉,低下了頭。

頊婳了然:“好吧,那回頭要是本座回不來,你就歸雲清了。”

癡跪地,他們四君從小就被挑選出來,追隨傀首。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想過能擁有自己的愛情。這時候他也並不明白以後會如何。但是比起被小惡魔繼承,他覺得與奚雲清結為夫婦,還真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悅的事。

念和嗔也在人群裏掃了一圈,但是沒奈何,這下是無論如何揪不出什麽合適的人選了。四君連侍兒都是男子,平時幾乎不允許接觸其他女孩,沒想到倒是最老實的那一個,優先把自己給摘走了。

頊婳揮揮手:“本座去了。”

魔傀們站在她以法陣隔出的結界中,同時跪拜:“恭送傀首。”

頊婳將自己整個神魂融入畫城肉身,對天衢子輕聲道:“等你出來,我們一起去靈泉山看那棵千年老樹。”

天衢子輕聲道:“一定。”

火陣開啟,天地間無數靈氣被強行淬入畫城的山山水水。向銷戈和水空繡負手站在法陣之外,奚雲清牽著小蝦槍,看著爐中畫城,不由一臉擔憂。

向銷戈朝她揮揮手,說:“過來。”

奚雲清了然,立刻把小蝦槍牽過去。小蝦槍已經兩歲有餘。長得胖乎乎的,胳膊、腿兒跟藕節似的。向銷戈彎腰把他抱起來,他身上泛著一股子甜甜的奶香。

孫子或者外孫。向銷戈第一次有了一種真實感。

只是這孩子頭上這什麽啊,他伸手摸了摸,指尖立刻被小蝦槍頭頂的“蝦槍”刺破了。到底是器修,比醫修有見識。他說:“這是……劍骨?”

奚雲清都很意外——畢竟難得有一個把這東西叫對的。

水空銹也在觀察這根細長的尖刺,說:“從聖劍之上繼承而來的劍氣?”

向銷戈點點頭:“再長長,這東西世間少有,到時候為他鑄一柄兵器,也是極好的。”

一眾修士都投來嫉妒的目光,顯然得器聖這一句承諾,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事。旁邊小惡魔不樂意了,躥過去小聲說:“外祖父,您老怎麽能如此偏心?我都這麽大了,也沒見您老為我鑄一把兵器什麽的!”

這小子,一向最會看眼色,半點虧也不吃。向銷戈和水空銹一臉驚愕——這、這……大的一個都這麽大了?!

器聖十分淩亂,拉過他來也瞧了一陣,唉,這兩人……鬼知道怎麽回事啊!小惡魔雖然頭上並沒有蝦槍,但聖劍與天衢子結合,本也並不是所有孩子都會有劍骨的。可能這孩子遺傳天衢子多一點。

向銷戈心中慈愛都快要滿溢出來,一臉老母雞似的溫柔,伸手摸了摸小惡魔的頭:“你也有,你也有。”

這一下子就兒孫滿堂了。向盲站在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大一小,我這是當了叔叔還是舅舅?

煉化畫城,非是一日之功。這邊火陣日夜不停,向銷戈和水空銹、典春衣、九盞燈四人輪流守爐。因著部分老弱病殘怕是受不了,這時候被送出畫城之外。九淵仙宗自然是接手安置了。

奚雲階也是這麽久以來,才第一次見到自己師妹。他滿心激動:“雲清!”

奚雲清一臉莫名其妙,面前人她認識,天衢子的大弟子嘛。但是他眼裏這噙著眼淚的激動是怎麽回事兒?

奚雲階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她連忙後退幾步:“你想幹什麽?!”

奚雲階這才問醫宗君遷子:“君掌院,我師妹這毛病,是沒法治了麽?”

君遷子瞥了一眼:“有啊!只是看你師尊甘之如飴的樣子,個把弟子,恐怕也是某人使個眼色便能牽走的。治來何用?”

還牽走!又不是驢!奚雲階說:“君師叔,無論如何,總要讓她想起前事才好。拜托你了。”

君遷子看了一眼奚雲清,說:“傀首雖然混亂了她的記憶,但並未下重手。還算可逆。”他掏出銀針,奚雲清一臉戒備:“你們想幹什麽?!難道想趁我師尊入爐,便謀害我等嗎?!”

君遷子翻了個白眼,對奚雲階道:“抓住她啊!”

陰陽院裏,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整個陰陽院上上下下,都知道奚掌院就要脫出弱水了。而小惡魔和小蝦槍的身份,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諸人可都是心中有數的。

如今的九淵仙宗,哪怕是閉著眼睛,也應該知道下一任宗主是誰。

是以也沒人管這倆“皇太|子”。

小惡魔領著小蝦槍,在九淵仙宗簡直是翻了天。連水空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後實在受不了,便慫恿向銷戈領回去玩幾天。

向銷戈當然是早有此意,一臉姨母笑,帶著兩個小家夥就回了向家堡。但是第二天就送回來了——小蝦槍掉進了劍廬裏,幸好這幾天向銷戈都忙著畫城之時,並未開廬。否則要是天衢子出來,知道他兒子只剩下了一根賤骨頭,不知道會不會相信是這小子自己所為。

向銷戈嚇出了一身冷汗,帶兩個小東西回去的事,再不敢提。

奚雲清只好繼續擔任起照顧兩個小子的重任。如今她的記憶恢覆了許多,雖然氣惱頊婳欺騙,但也知道無可奈何——如今她是師娘了,跟母親也沒什麽區別。自己能怎麽樣?

師尊也是,把自己往師娘身邊一丟,就不管了。

她拉扯著兩個人憎狗嫌的小東西,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煉爐裏,頊婳很少說話,畫城裏的山山水水,偶爾會發出奇怪的聲音。許是萬物母語,並不能辨別其含義。

天衢子的憂心溢於言表,但他也很少打擾,這時候分神,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水空銹和向銷戈當然更明白,平時也從不帶小惡魔和小蝦槍前來。

火陣晝夜不停,無數的靈氣被煉化進整座城池,天衢子睡眠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他都在萬法神鏡那端,凝視著靜默無聲的城池。

不朽神木前幾日有枯萎之象,水空銹、向銷戈等人不得不另外架設了汲靈陣,為它輸送靈力。天衢子日日夜夜的註視,那是整個弱水天河裏,他唯一的亮光。

終於這一日,有個聲音在他耳邊道:“玄舟,你醒著嗎?”

天衢子連心神都是一震,立刻道:“嗯!如何?有無好些?”

頊婳的聲音疲倦無力:“並沒有,這該死的煉爐,本座這一輩子再也不想看見了!”

此時畫城傳音,二人的對話,整個畫城的魔傀都能聽見。天衢子當然知道,因著畫城不許傀首與外族通婚,這時候天衢子說話難免也有許多顧忌。但言語之中的溫柔,如溪流入水:“不會再有下一次,玄舟保證。”

這一生,這樣的痛苦,絕不會再有下一次。

似乎知道他擔心,頊婳道:“其實也還好,比起第一次融鑄聖劍時,溫和太多。”

這是自然的,畢竟當初融鑄聖劍,可是巖漿為火,融鐵為水。天衢子正要說話,頊婳又接著道:“畢竟這一次,吾身旁還有一個玄舟。”

整個畫城裏所有魔傀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天衢子心中酸楚漫延,無際無邊。他卻只能微笑著,說:“無論何時,玄舟永遠陪伴傀首,侍奉左右。”

頊婳的聲音沙啞,雖然忍痛,卻也能聽出是帶著笑意的:“互相侍奉,互相侍奉。”

眾魔傀:“……”你倆要不要這樣啊!!

時間一日一日,眼看過去了五年。小蝦槍還是沒有名字——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父母脫困,自然會為他命令。

他和小惡魔都跟著水空銹學藝,然而融天山八脈掌院個個都被煩得不行。連木狂陽都受不了,在刀宗豎了個牌子——二子與狗不得入內!

這一日,小蝦槍不知從何處聽說,得知自己的父母被困在十萬大山的弱水河口裏。

這還了得?!

這家夥自小就聽小惡魔講沈香劈山救母的傳說,立刻眼淚漣漣,二話不說,自奚雲清處偷出傳說中的聖劍,於當天晚上偷偷下了融天山。

夜裏,十萬大山萬籟俱靜,只有火陣獵獵燃燒。

積雪半融,風雪卻呼嘯未停。一個小小的身影奮力地扛著一柄巨劍,自地平線上緩緩走來。

頊婳本來是閉著眼睛,可畫城為肉身,她的知覺可十分靈敏。她睜開眼睛看過去,許久,猶疑著說:“天衢子?”

隔著萬法神鏡,天衢子迅速回了一聲:“嗯?”

頊婳透過影影綽綽的火陣,說:“你看那邊是什麽?”

天衢子的視線乃是依靠萬法神鏡,壓根不能轉頭。他問:“什麽?”

頊婳幾乎想伸手擦擦自己的眼睛——地平線那頭,為了凸顯悲壯,小蝦槍特地剪了一塊紅布披在身上,像是一條紅色的披風。

這時候他扛著聖劍,半爬半行,吃力地向這邊挪動。頊婳看了許久,終於喃喃地說:“天衢子,我怎麽看著那東西,那麽像你兒子……”

什麽?

天衢子吃了一驚:“孩子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可他偏偏就是出現了。他把聖劍往地上一頓,擺了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聖劍鎮守弱水河口兩千年,二者氣息早已相通。這時候聖劍靠近,整個弱水都開始翻湧不止。

天衢子吃力地平覆著水流,終於也從萬法神鏡下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小蝦槍長高了,也長壯了。七歲的小孩跟兩歲時是毫無相似的。這時候他雙眼靈動、五官清俊,倒能看出幾分天衢子的模樣。

然而這時候卻不是上演父子相認的感情大戲之時,天衢子從未為人父,這時候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同他說話。只得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小蝦槍在用力地拔劍——方才一頓,聖劍入雪,直接插|入凍土裏,他半天拔不出來。果然帥氣是需要代價的!小英雄很尷尬!

聽見天衢子的聲音,他倒是帶了幾分喜色:“你是我爹嗎?”

天衢子也覺得很古怪,第一次和兒子對話,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嚴肅還是慈愛。只得說:“嗯。”

小蝦槍歡喜,道:“父親,您別著急。您的兒子我,今天就來救你脫困!”

似乎是希望就在眼前,他驀地生出幾分力氣,一個用力,竟然又將聖劍拔了出來。只是沒奈何,用力過度,連人帶劍,摔了個屁股墩兒。

天衢子:“……你小心著點劍!”那樣大一柄,要是整個倒在他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小蝦槍像個屠龍的勇者:“父親放心!我來也!”

他手持聖劍,對著弱水天河的上古法陣,猛地一劈。轟隆一聲巨響,法陣搖晃。天衢子終於明白自己的角色了——如果上天垂憐,有朝一日能夠脫出弱水,非揍這臭小子一頓不可!

他還沒開口,頊婳幾乎是怒吼:“住手!你個小渾蛋,趕緊滾回融天山去!”

小蝦槍轉過頭,一臉狐疑地看著面前這座被火焰包圍的城池:“你是誰?”問題剛一出口,他立刻明白過來,自作聰明地道:“火焰山?!”

我火你姥姥個腿兒!!傀首確實是一腔怒火:“趕緊滾,否則等老子出來,一定要讓你屁股開花!!”

小蝦槍哪裏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說:“哼,少嚇唬我,你要能出來,就不在裏面叫囂了!”話落,舉起聖劍,又是一劍!聖劍頓時冒出一串火花。

天衢子簡直崩潰,無力道:“住手。”

小蝦槍冷哼一聲:“父親大人,今日不論刀山火海,您親愛的兒子我,一定要效仿沈香,劈水救父!”

天衢子、頊婳:“……”

媽的,你劈水救父也就算了,能不能小心著點你老母……

弱水的震動,終於傳到了融天山。水空銹、向銷戈幾乎是飛奔而來。奚雲清緊隨其後,因為她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聖劍和小蝦槍都不見了!

到了這裏一看,奚雲清幾乎是抱起小蝦槍就跑。小蝦槍張牙舞爪:“放開我!我要救出我父親!”

奚雲清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還是算了吧。畢竟今天你無論是救出你父親,還是救出你老母,他們都會打爛你的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中二是病,無藥可醫!

昨天爸爸們吃的什麽餡的月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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