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女蘇丹到底是個啥，肖咪咪還真的不知道。

阿裏帕夏也考慮到養在深閨的女孩子沒有見識不足為奇，因此很有耐心地給她普及了一下知識。肖咪咪聽完之後也只有咋舌，乖乖，這個許蕾姆女蘇丹簡直就是土耳其版的武則天嘛！

她的起步可比武則天低得多了，她是一個被賣到土耳其當奴隸的烏克蘭少女，在弗蘭西斯·培根的筆下，這個女人最初的本錢就是美貌，而且她的美貌基本就是狐媚君王的巔峰程度，在穆斯林這種壓抑女性的環境下，相比起風氣開放、女人地位崇高的大唐，肖咪咪想或許許蕾姆的生存法則要比武則天還要高端。

而她的丈夫蘇萊曼蘇丹有大帝之稱，絕非李治那種懦弱溫吞的人，這夫妻倆絕對是強強聯手吧，肖咪咪有點神往，而且兩人絕對有真愛，因為蘇丹不結婚，但是蘇萊曼給了許蕾姆一個官方正式的婚禮，徹底震動了整個穆斯林和歐洲，並通過這份正式的婚姻獲得了和蘇丹等同的政治地位。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許蕾姆女蘇丹就是一個神話。

至於結果，許蕾姆和武則天一樣都有四個兒子和一個活下來的女兒，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四個兒子結局都不好，而只有那個女兒和太平公主一樣得到了母親性格中的全部精髓，但可惜她們是女人，嫁給了別人就是外姓人。

肖咪咪大約知道了阿裏帕夏同自己說許蕾姆女蘇丹的用意，他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這種女人幾千年才出一個，而她肖咪咪何德何能，可以影響蘇丹對於亞尼納局勢的看法呢？！

看出了肖咪咪的遲疑，阿裏狠狠吸了口水煙，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在伊斯坦布爾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只等蘇丹騰出手，他就會來收拾我。據說召集來的軍隊已經雲集在安納托利亞高原東部，只等蘇丹一聲令下，就將由伊斯邁爾貝伊帕夏帶兵來接替我的位置。呵呵，就連蘇丹自己也知道，沒有武力威懾，我是不會讓步的。”

以一個地區的實力對抗一個幅員廣闊的國家機器，阿裏帕夏的勇氣非常可貴。或者說他的失敗可能是註定的，關鍵在於他可以拖上多久，實際上他拖了很久，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用了最大的力量，暮年依然在前線對抗敵軍，並且調動一切的人脈左右外交形勢。

他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肖咪咪對他非常欽佩，而且她幾乎掌握著可能翻盤的關鍵，她激動地微微顫抖。

阿裏把肖咪咪的顫抖會錯了意，他以為這是恐懼：“我忘了你沒有見過戰爭，但是如果我把你送進蘇丹的後宮，女人的戰爭也是一樣的血腥和殘忍。”

“那您為什麽選擇把我送進去……”肖咪咪嘀咕了一句。

“今天以前，我沒有動過這個念頭，我以為你和你的母親一樣，美貌但是安靜，如果我把這樣的你送進蘇丹的後宮，你只會安安靜靜地生活在角落裏，然後悄無聲息地死去。”阿裏殘忍地判斷著自己的女兒，他很習慣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沒有一個子女有出息，他對此已經麻木了：“但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你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我的女兒，但願真主保佑你。”

話說到了這個分上，肖咪咪知道自己只有聽天由命了，阿裏把她的母親送來照顧自己，這是個美麗到極致的安靜婦人，艷麗得仿佛紅河流淌的紅色，溫柔得仿佛紅河流淌的河水，海黛還只有十四歲，雖然繼承了生母的美貌，卻缺少了歲月的沈澱。

肖咪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還是太稚嫩了。生母瑪依達是個高加索人，肖咪咪一直以為東歐片區的人十多歲是最好的年華，各種金發碧眼天使長相，上了二十歲就迅速淪為大媽。瑪依達可能剛剛才三十歲，可是臉上嫩得毛孔都看不出，肖咪咪只能歸咎於土耳其的水土養人。而且瑪依達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異國，也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東歐哪個國家的人了。

出發之前，海黛的某個哥哥來找肖咪咪，含蓄地告訴她蘇丹喜歡高加索的女人，在他的後宮裏，有大半都是這樣的妃子。其實阿裏一直有送女人給蘇丹的企圖，但是他的女兒裏沒有合適的人選，結果肖咪咪附身後的海黛讓阿裏給看上了，覺得她或許大有可為。

阿裏為了生出合格的子嗣，在眾多女人身上費了老大的力氣，可他註定後繼無人。至於這個唯一因為憐惜海黛而特地前來透露消息的便宜哥哥，肖咪咪也對他沒什麽印象，恐怕就算是海黛本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阿裏的哪個老婆生的。

越想生好兒子，越是生不出好兒子。

於是阿裏帕夏就寫了一封聲情並茂的投誠書，在蘇丹還沒來得及在安納托利亞高原集結完軍隊的時候，趕緊遞了上去。他擺出了十足的誠意，除了亞尼納是大本營根據地無法動搖之外，他願意把位於希臘東北和阿爾巴尼亞的托斯凱利亞和伊皮魯斯兩省交出來，要知道那可是他當年發家的地方。

無論如何，只要仍然在巴爾幹半島占據亞尼納，他就是各國爭相爭取的對象，這才是根本。巴爾幹沒有那麽重要的話，第一次世界大戰也就不會發生了。

作為誠意的證明，阿裏帕夏在信的末尾特意寫明他給蘇丹準備了一樣非常珍貴的禮物，這件禮物就是他在六十歲上才得到的幺女，世人稱為“亞尼納之光”的帕夏之女海黛，為了和伊斯坦布爾維持良好的關系，他願意將這個最珍愛的女兒獻給蘇丹。

其實，海黛從十一歲開始，求親的人就把阿裏帕夏家的門檻都要踩爛了，因此她的芳名就算沒有遠播歐洲，至少土耳其內有頭有臉的家族都知道阿裏帕夏有這麽一個待字閨中的美貌女兒，包括蘇丹也有耳聞。只是阿裏的地位實在太尷尬了，他固然實力強大，但他是蘇丹的眼中釘，因此上門求娶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大族，對阿裏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這也是海黛至今未嫁的原因。

如果海黛具備了阿裏一直期待的資質，那就不如嫁給這個國家最高的掌權者呢。

後來阿裏帕夏無數次慶幸自己割愛的決定，因為蘇丹用來對付他的手段其實不止集結在東部高原的軍隊，實際上他還暗中派遣土耳其海軍企圖封鎖帕夏區並騷擾伊奧尼亞海岸，同時打算讓阿爾巴尼亞中北部的統治者穆斯塔法帕夏也開始南進。

肖咪咪出發前夕才發現此次護送自己進入伊斯坦布爾的親軍竟然是費爾南多帶領的，這個在書中可悲又可恨的人，此時還是意氣風發的法國將領。他在法國試圖接觸阿裏帕夏的時候，隨同武器和軍費來到土耳其，並且作為軍事顧問留在了阿裏帕夏的軍中，得到了重用。

因為是拿破侖麾下士兵的關系，拿破侖失勢之後，波旁王朝覆辟，費爾南多作為隨同者被法國要求引渡回國受審，是阿裏帕夏將他保護下來，並賦予他在亞尼納的正式軍職，但是這個毫無感恩之心的人，就是以自己的背叛回報阿裏帕夏的。

也許，他的良心從誣陷愛德蒙·唐泰斯那時候起，就已經徹底不見了。所以在將阿裏家中所有的男人砍頭，將海黛母女賣為奴隸的行為，也就不足為奇了。

“日安，海黛小姐。”男人總是喜歡看到美女的，而且還是平日深居簡出的美女，沒有利害關系的時候飽飽眼福就好：“我們這就上路。”

肖咪咪在面紗後頭打量費爾南多，此時的他應該已經把梅塞苔絲娶到手了，正享受嬌妻稚子的幸福生活，而愛德蒙·唐泰斯卻在黑牢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因為這次的出賣，他最終成為希臘議員，讓梅塞苔絲成為了莫瑟夫伯爵夫人。

因為是軍人的關系，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陰謀和猥瑣，至少他給海黛的第一印象，是一個非常可靠而正直的軍官。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沒有人會預料到他的背叛，愛德蒙·唐泰斯並不見得會比阿裏帕夏更聰明，更不用說梅塞苔絲會去懷疑他了。

她甚至嫁給了這個仇人，肖咪咪也能理解，一個沒有雙親的孤苦的漁家女，所擁有的不過一張破漁網，愛德蒙又是個一出海就幾個月不回來的海員，根本沒有辦法時時刻刻保護梅塞苔絲。他們兩個只不過是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這樣困苦的環境，對於女人來說要麽嫁給一個有家底的男人，要麽去做妓~女，肖咪咪覺得就算愛德蒙不被陷害，他也一樣保護不了梅塞苔絲。

你沒有資本去擁有一個美人，這個女人的美貌就是一樣害人的物事。

這也是為什麽費爾南多去梅塞苔絲家送魚，梅塞苔絲一直沒有拒絕的原因，因為愛德蒙不在，她就幾乎沒有辦法活下去。她在收了費爾南多的魚之後，才告訴對方自己要訂婚了，對費爾南多只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費爾南多不暴走就不是男人了。

那個人生贏家基督山伯爵，本來就是仇恨鍛造出來的閃閃發光的人物。雖然說起來很殘忍，費爾南多和那些陷害他的人都很可惡，但是梅塞苔絲也是悲劇的推手之一，固然是無心的。

但是海黛和她的母親是真正無辜的。

肖咪咪對他的觀感很覆雜，但是其中可沒有憐憫，她要保護阿裏一家人，就必須讓費爾南多死無葬身之地了。她不知道現在費爾南多是否已經和伊斯坦布爾有所勾結，但是就算沒有事實，肖咪咪也要給他制造一點事實出來。

她朝對方微笑，像是一只純白的鴿子一樣真誠。

這次去伊斯坦布爾，阿裏帕夏同意讓瑪依達陪她一程，因為一旦肖咪咪進入了蘇丹的後宮，那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肖咪咪對於蘇丹後宮的所有認識，只有小時候看過的一個故事《淚泉》，是根據普希金的長詩《巴奇薩拉的噴泉》改編的。蘇丹愛上了波蘭的郡主，原來的格魯吉亞寵妃妒恨焚心，她趁著夜色殺害了波蘭郡主，而後投入大海自殺。蘇丹憤怒之下把戰火燃燒遍了高加索諸國，而回到已然空曠的宮廷，他只能為薄命的波蘭郡主用大理石建造了一處噴泉。

現在想想，肖咪咪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無論波蘭還是格魯吉亞，蘇丹他是真的很喜歡高加索女人啊！

因為有了瑪依達的陪伴，路上不至於無聊，溫柔的瑪依達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都是一把好手，她自小就被賣為奴隸，習得一身技藝傍身，而且精通侍奉男人的各種絕技。路上的半個月裏，她天天不厭其煩地對肖咪咪傳授各種經驗，聽得肖咪咪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也咋舌不已，就這樣伊斯坦布爾已經近在眼前了。

肖咪咪根本沒有機會觀賞伊斯坦布爾的景色和人文，在城門口就被人請到了一頂罩著厚厚綢緞的小轎子裏，領路的人種肖咪咪非常熟悉，那就是一個嗓門尖尖的太監。因為蘇丹擁有太多的妃子，為了防止妃子深宮寂寞去偷人，內宮裏只有蘇丹一個真男人，而妃子一旦被發現有不軌，懲罰將會非常的殘忍。

這頂精巧而華麗的轎子經過麥斯大道，把肖咪咪擡進了蘇丹的托普卡帕皇宮。這座皇宮位於一個海灣高處，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景色簡直無敵了。但是下了轎子，基本肖咪咪有點失望，作為一個中國人，這種程度的宮殿實在不至於震撼人心。

她必須帶著瑪依達和兩個侍女，步行通過兩道門，到達覲見大廳。一般來說女人應該直接被領到第三道門之後進入蘇丹的私人處所，但是由於海黛是阿裏帕夏的女兒，又因為現在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因此蘇丹破例在覲見大廳接見一個女人。

門外的庭院是散養著孔雀和瞪羚的公園，肖咪咪沒怎麽感興趣，老實說她還覺得有點臭呢，費爾南多去逗一只稀罕的白孔雀時，被白孔雀狠狠地啄了一口。他想要讓跟隨的太監把孔雀抓起來，那太監卻只是白了他一眼，根本就懶得理，他只能訕訕地自己扯了點布包紮一下。

覲見大廳裏的布置出乎肖咪咪意料的輕松，靠窗擺著三張長沙發，中央有個小爐子，地上鋪著類似榻榻米的藤席，說不上的有點寒摻，肖咪咪覺得整間房子裏最值錢的東西，恐怕是擺在小幾上的元青花。她沒見到蘇丹的人，倒是沙發上留著一只元青花的茶碗，還冒著裊裊的熱氣，蘇丹非常熱愛這種來自中國的瓷器，傳說這種瓷器遇到毒物就會變色，能夠保護蘇丹和貴婦們的健康。

“你就是阿裏帕夏的女兒，海黛？”肖咪咪聽到一個男聲突然響起。

她這才發現一面墻後有玄機，墻上鑲著金框裝飾的窗戶，這樣就隔絕了外界的視線，使人不能揣摩蘇丹臉上的表情。肖咪咪連忙跪在地上行禮，察覺到有視線在自己一行人身上停留了良久，然後蘇丹在墻後面“篤篤”敲了兩下窗戶。

已經有太監麻利地上前拉起紅色的帷幕，肖咪咪看到一個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扶手邊是一把鑲著三顆碩大祖母綠寶石的匕首，想來是蘇丹的隨身愛物。他的另一只手邊是一個純金的翻書架，上頭架著的是一本翻開的描金的可蘭經。

肖咪咪看不出蘇丹的年齡，因為這裏的男人都是一臉大胡子，但是從剛才聽到的聲音來判斷，他應該年紀不太大，至少沒有阿裏帕夏來得大。從肖咪咪搜集的情報可以得知，這是一個運氣很好的蘇丹，在前任廝殺激烈的時候，他選擇明哲保身，等前任死光了，他便順利即位。

當然這和他那個聰明的老媽選擇的低調風格分不開，這位王太後叫做娜克希迪爾，前任蘇丹的寵妃，現任蘇丹的養母。這並不是她身上最大的八卦，最大的八卦是這位王太後來自法國，據說和拿破侖的第一任皇後約瑟芬是表姐妹。傳言正是由於約瑟芬成為法國皇後的原因，土耳其在拿破侖戰爭的前期一直站在法國一邊。但是拿破侖卻一直不知道娜克希迪爾的存在，拋棄了其表姐，而迎娶奧地利公主瑪麗·路易絲。這立刻招致了報覆，在1812年，娜克希迪爾突然改變了與法國結盟的立場，與宿敵俄國議和，導致俄國能夠抽調俄土邊境的大軍北上，在別列津納河戰役中重創拿破侖。

穆斯林國家雖然總是在壓抑女人，偏偏皇宮裏就是有那麽多女人在做人生贏家。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嘛！

“尊敬的陛下，我是來自亞尼納的海黛，代表父親獻上最可貴的忠誠。”肖咪咪在面紗後眨眨眼，再眨眨眼，發現蘇丹的眼神越過自己，不知道在看哪裏，直到她發話，蘇丹才重新註視她。

馬哈茂德二世蘇丹時年三十三，正是男人相當賦有魅力的時候，可惜肖咪咪實在欣賞不來大胡子，而蘇丹也實在很難欣賞眼中釘肉中刺的女兒，海黛存在的意義就是個人質，而且還是一個未必起作用的人質。馬哈茂德二世在位時是個有作為的蘇丹，所以對於有頭腦的掌權者來說，他很明白海黛的性命對於他和阿裏帕夏來說，都不具備多大的意義。

所以他並不明白阿裏帕夏此舉的意義，無論如何，亞尼納該打還是要打的，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發生改變。

只不過，他的確在海黛相關的方面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因為方才的一時走神，他有些懊惱起來，但是好在有大胡子的遮掩，沒有人能夠發現蘇丹在懊惱。

於是蘇丹發話告訴太監總管：“讓阿裏帕夏之女穿過第三道吉兆之門，進入後宮，並給她安排一處居所。”

太監總管看看跟隨的幾個女人和費爾南多，盡心盡責地問道：“這些人要留嗎？”

蘇丹大發慈悲道：“給她留一個侍女。”

瑪依達緊張地牽住肖咪咪的手，與其留下兩個年輕的不知底細的侍女，留下安靜少語的瑪依達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肖咪咪告訴太監總管那個自己選擇留下來的是誰。

這個侍女明顯不年輕了，太監總管挑剔地問道：“她是什麽來歷？”

“她是我的母親，帕夏準許她陪伴我來伊斯坦布爾。”肖咪咪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在我適應了後宮的生活之後，她就會離開我返回亞尼納的。”

“好了，帶她們走吧。”蘇丹似乎是因為這些對話不太耐煩，粗暴地打斷了他們。

太監總管被嚇了一跳，連忙帶著一行人離開了覲見大廳。

“按照慣例，陛下晚上會寵幸新人，恐怕海黛小姐要趕快安頓下來，做些必要的準備。”太監總管熟門熟路地囑咐著，而後他不耐煩地對費爾南多道：“這位軍士，你只能跟到這兒了，快出去吧。”

肖咪咪有意希望費爾南多在伊斯坦布爾多待些時候，如果他想背叛的話，到處活動肯定少不了的。在她出發之前，阿裏帕夏已經將潛伏在伊斯坦布爾的可用間諜告訴了她。肖咪咪知道其中一定不包括阿裏的老本，但是讓這幾個間諜盯著費爾南多的一舉一動，想必已經是綽綽有餘。

至於阿裏希望自己去做新世紀武則天的事情，肖咪咪還是決定忘了吧。

肖咪咪甜甜道：“費爾南多上尉，請您在伊斯坦布爾務必多待一些時日，屆時護送我的母親回到亞尼納。”

雙方都心懷鬼胎，對滯留伊斯坦布爾感到相當滿意。

不過有個難題擺在眼前，如果晉江系統已經剝奪了她的一切特權，那麽蘇丹如果今晚想要寵幸自己，自己還有方法躲過去嗎？肖咪咪後知後覺考慮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被侍女們催著去沐浴了。

說實在的，蘇丹的後宮簡直寒摻得不能看，一個妃子的處所也就肖咪咪的出租屋那麽大，連成一片的後宮房間像是建築工人住的活動板房一樣。晚上沐浴的時候也只有公共浴室的待遇，馬哈茂德二世今年三十出頭，妃子卻不少，都是些金發碧眼的美貌女子。肖咪咪附身的海黛雖然有高加索血統，但是她繼承了阿裏的黑發黑眼，她暗暗覺得蘇丹可能不好自己這口。

蘇丹的口味她是不清楚，不過公共浴室裏那些妃子恨不得拿眼刀戳死她的目光，她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只有瑪依達一個勁地鼓勵她，要記住她一路上的教誨，這樣蘇丹就會喜歡她。

肖咪咪想到她的那些招數，真是一個囧字怎生了得。而太監總管還在囑咐著，要肖咪咪初次服侍蘇丹一定要恭敬，要沿著床腳爬上去，沿著蘇丹的腳一路親吻，以示尊重。

蘇丹他真的沒有腳氣嗎？

肖咪咪悄悄摸了摸藏在頭發裏的小玻璃瓶，裏面是她事先準備的雞血，要是蘇丹真的對她有興趣，她就說自己大姨媽來了。反正能躲一天是一天，蘇丹現在未必會殺她，過個幾天，說不定就把自己忘了。

進了蘇丹的寢室，肖咪咪跪在了柔軟的地毯上，太監總管和瑪依達下跪後，準備關門離去。

不知道怎麽的，肖咪咪覺得躺在床上的蘇丹的眼神，再次越過了自己，在看著別的什麽東西。

然後他下了床，大步越過肖咪咪，突然拽起了瑪依達，太監總管在內宮見多了這種事情，正要把驚呆了的肖咪咪拉出去，蘇丹已經順勢一擡腳，把跪著像一個球的肖咪咪骨碌碌地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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