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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棄邪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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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我本一向是浪跡江湖,獨來獨往,後來聽說範書成為霸

天城城上後,用人重才,極有情義,便來投奔霸天城,範書對我倒真的不錯,沒過多久,便

提升我為旗主,不過時間久了,我才知道旗主之位看似地位僅次於城主,其實因為霸天城共

有八位旗主,彼此間相互牽制,而範書真正信任的並不是八位旗主,而是看似毫無權力的人,

比如先前的三十六個紫農近衛,以及今日的小水諸人,我們八位旗主只能是在外為他拼殺。”

頓了頓,又道:“此次變故,我已不願再留在霸天城。”

敏兒道:“範書不會輕易放過你。”

榮華道:“我了解他,但我相信他要殺我並不容易。”他有些古怪地笑了笑,道:“因

為現在他首先要對付的人是你,而以你的修為,又有蒙姑娘這樣的人輔佐,天下又有幾人能

對付得了你?”

榮華既覺得範書視屬下性命如草芥,讓人心寒,同時又覺得一旦範書與牧野靜風這兩位

武林後起之秀相爭戰,吃虧的必是範書,因為牧野靜風身邊有敏兒榮華對敏兒已極為佩

服,基於上述原因,才促使榮華下決心離開霸天城,或者說離開範書。

牧野靜風見他如此著重敏兒,微微一笑,心道:我與她之間其實並不能說誰輔佐誰,因

為我們的心靈相通,任何事都既是我的事,也是她的事,他自幼生活在山野之中,所以沒有

男尊女卑之迂見,但這一切自是不必對榮華解釋的。

當下他向榮華拱手道:“多保重。”便攜敏兒匆匆離開渡口,葉飛飛諸人對渡口處所發

生的一切都不甚明了,只見牧野靜風他們一忽兒劍拔弩張,一忽兒又煙消雲散,都暗自奇怪。

牧野靜風無暇對葉飛飛多做解釋,只道:“我們折回去,不用再找殺了霸天城百名弟

子。”

葉飛飛見他神色凝重,心知另有變故,於是也不多言。

就在這時,只聽得渡口方向傳來“撲通”的一聲響,牧野靜風回頭一看,榮華正立於船

頭,而“老漁人”卻已不知所蹤了。

牧野靜風立即明白過來,心道:“老漁人”已被榮華所殺!

他不由暗自嘆息一聲,心想:榮華能成霸天城旗主,果然有一些狠辣!

三人擻下霸天城弟子,向霸天城方向一路狂馳,在路上,牧野靜風向葉飛飛解釋了一番,

葉飛飛的心情頓時也沈重起來。

日落之前,他們已趕到霸天城外,途經為霸天城控制範圍的遙平城、松山城、左鎮等地

時,一切如常,都來受到阻攔盤查。

當牧野靜風三人出現在霸天城前時,守衛城門的人正欲上前盤問,一見牧野靜風,頓時

臉色煞白,如遇到鬼一般失聲叫道:“穆……穆護衛還活著!”

想必此人在牧野靜風還是“霸天十衛”之時的時候,便已認識牧野靜風了。

牧野靜風一聽此言,大覺詫異。

就在這當兒,城門處聚來不少人,對牧野靜風指指點點,臉上都有驚愕之色,又有人飛

也似地向城中疾奔而去,想必是去通報了。

這時,有兩個年長些的霸天城人上前對牧野靜風道:“穆衛爺,你真的還活著麽?”

敏兒心道:這話問得可有些奇怪了,不是活人,還是鬼不成?

牧野靜風翻身下馬,道:“我已不再是霸天城中人,二位不必如此稱呼,至於我是不是

真的活著,被你們這麽一問,我倒也真的有些糊塗了。”

兩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穆衛爺莫見怪,在下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前幾天,

有一自稱夕苦的老兒殺進城來,說是……咳……說是已將穆衛爺殺了…

牧野靜風失聲道:“夕苦?把我殺了?”他心中的吃驚程度著實不小!

就在這時,城中飛速閃出一彪人馬,被眾星拱月一般拱衛於中間的氣宇俊朗不凡,牧野

靜風定神一看,正是範書!

範書遠遠地便道:“是牧野兄麽?你真的還活著?”

牧野靜風頓時哭笑不得。

一日前。

牧野笛離開霸天城,正待由城門走出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轉眼便已近在咫尺,

牧野笛正待閃開之際,卻聽得“籲”地一聲,馬蹄聲在他身後驟止,牧野茁一回頭,看到的

是端坐於馬背上的小水以及他另外牽著的一匹馬,馬全身粟紅,不同凡響,想必腳力頗佳。

小水翻身下馬,向牧野笛深施一禮,巷聲道:“城主讓在下把這匹馬送給牧野先生,請

牧野先生務必收下。”

牧野笛略一沈吟,便道:“代我謝過城主好意!”

此時他急於知道師父如何,一匹良駒對他來說頗為重要!

範書總是能替人把任何事都考慮得很周全。

牧野笛別過小水,立即插馬疾馳,向河南汝州方向奔去。

到達不應山數十裏之外,已是第二日傍晚。

此時,恰好是牧野靜風到達霸天城的時侯當然,對這一點,他是一無所知的。

到了離不應山只有二十幾裏的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了,再往前走,便全是密不透風

的叢林,馬自然是不能騎了,牧野笛便棄馬而行。

此時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路,牧野笛只能認準不應山的方向,徑直前行,因為傷勢未愈,

所以身手大不如平時,十餘裏的路他竟用了近一刻鐘,才到達絕崖下。

牧野笛一邊喘著氣,一邊仰天向上望去;只見不應山直聳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到頂。

牧野笛不知師父空靈於是否有危險,眼看可以知道結果的時候,他的心情便格外地緊張

了。

長吸一口氣,牧野笛強自靜下心來,等平靜下來,他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沒有帶上骨

笛!

先前他與師父空靈子聯絡皆以骨笛傳聲,如今骨笛不在他身上,這卻如何是好!

想了想,牧野笛心生一計,他在崖下四周尋找了一番,最後竟真讓他找到了一叢叢竹,

恰好可用。

牧野笛便用劍斬下一根叢竹,取下一截,然後再挖出幾個孔來,又將用剩的竹子小心剖

開,再細心剝下一片竹膜,粘在竹孔處。

一只笛子便成在手!

牧野笛試了試音,再用劍對笛孔精加修整,一吹,與骨笛的聲音已相差不遠。

他便提聚內力,然後,將內家真力由笛聲一起送出,在夜空中傳出極遠。

吹完之後,牧野笛靜靜地等待著,心中卻是如潮般洶湧起伏!

他甚至不敢向崖上望去,因為他害怕見到他擔心的結果師父再也不能放下藤葛結成

的繩索了!

正恍惚間,他忽然聽到極低微的呻吟聲。

牧野笛大震,在這樣的荒野之地,怎麽會有呻吟聲?難道是自己受傷後功力大減,加上

連日奔走太過疲憊,以至於幻聽了。

這時,頭頂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牧野笛大喜,驀然擡頭,果然看到一條藤葛結成的繩索已垂下,離地面不過幾丈高。

這豈非說明師父空靈子是安然無恙?

牧野笛久懸的心終於落定!

就在這時,又有輕微的呻吟聲傳入他耳中,這次比上一次聽得更為清晰,就在離他不過

幾丈遠的地方!

牧野笛在剎那間轉念無數。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夕苦?夕苦來不應山自是對師父有所不利,不料

他的武功終是不如師父,所以被擊傷了!

他之所以會如此猜想,是因為會來這樣荒野之地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何況又是在這樣的

夜裏在此出現的人?

師父空靈子安然無恙,最大的可能便是夕苦已被師父擊敗!

想到這一點,牧野笛再也忍不住,他順著呻吟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當然,他並沒有放松警惕,因為他還想到了這也可能是夕苦設下的一個圈套,要引他上

當,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牧野笛的武功本已不如夕苦,如今牧野笛又有傷在身,自然

更無法與夕苦對抗,夕苦若是在不應山腳下殺他,根本不要多此一舉地設下圈套。

繞過一棵歪脖子樹,牧野笛眼前赫然出現一個伏身倒在地下的人,正在痛苦地扭動著,

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的身下的地面已是濕濕一片,仍有血由他弓曲起的腹部流下。

這人絕對不是夕苦,因為從背影上也可以看出這個人很年輕,像牧野靜風、範書他們那

樣年輕!

牧野笛很謹慎地向對方靠攏。

就在這時,那本是如蝦一般痛苦地蜷曲的身子突然一側,似乎已支持不住,向地下倒去!

就在他由背向牧野笛的方向側身翻倒變成仰面向上的一剎那,牧野笛已借著淡淡的星光

看見此人的容貌。

他的血液幾乎在一瞬間完全凝固。

因為他赫然發現倒在地上的居然是牧野靜風。

牧野苗的思維在一剎那間出現了一片空白。

風兒不是已遭遇毒手了麽?怎麽會在這兒出現?難道當時是夕苦在騙我?風兒又怎會受

傷?

所有的問題糾作一團,牧野笛便如傻了一般,只是下意識地向前跨出一步!

然後,他突然感覺到腹部一痛!

已有什麽東西洞穿他的腹部,但腹部並沒有兵器或暗器冰涼感覺!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是“平天六術”中的暗器手法,一招“無中生有”,唯

有以這種暗器手法,才能以內家真力化作銳利暗器,取人性命!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心頓時悲哀如死!

能使這一招的只有他、牧野靜風及師父空靈子三人,也許還有奪得了“平天六術”的夕

苦。

“風兒竟以‘平天六術’中的暗器手法對付我麽?”牧野笛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據

說風兒他中了邪門手法,日正夜邪,難道他突然襲擊我,就是基於這種原因麽?”

此時,他對自己所受的傷反倒忽視了也許是因為他心靈所受的傷比他肉體所受的傷

更重。

但風兒還活著,這豈非又是一件好事?

牧野笛手捂著自己的腹部,竟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般,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一切的變化都太不可思議了,遠遠超越了牧野笛心理的承受能力!

地上的“傷者”已一躍而起,顯然他根本沒有受傷,對於這一點,牧野笛反倒並不意外,

他只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星光下那張俊朗的臉。

那人輕輕地道:“你不用傷心。”聲音很溫柔,但他的話卻是那麽的讓人吃驚,他繼續

道:“因為我是範書!”

範書?

範書!!

牧野笛先是一呆,然後心中便如同被一只巨錘重重一擊般,他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咳,

便有鮮血由喉間湧出!

他的確是範書除了範書,還會有誰能在突出毒手後,如此平靜,如此溫柔地說話呢?

範書又道:“我還要告訴你,你兒子牧野靜風的確沒有死,夕苦反倒已死了,我之所以

把此事告訴你,是想讓你在死亡之前能開心一點。”

牧野笛想伸手拔劍,卻赫然發現自己全身已使不出一點力氣。

範書輕聲進:“還有我說過用高麗的杜鵑花與菊花接栽成的菊花嗎?而它的腥臭味卻是

因為它已淬了毒,一種很特殊的毒,它會在你體內一直潛伏,直到你受了外傷,它便會發作

哪怕只是被劃出一個小小的刀口,也會發作,所以,除了面對死亡,你已無其他的路可

以走!”

牧野笛的全身變得越來越冰涼,肺部的空氣像是被抽幹7氣息般難受。

他極吃力地道:“你……為什麽要……要這麽做?”

範書輕嘆一聲,道:“很簡單,因為曾有不少人說我與牧野靜風是武林後起之秀,但我

又怎能允許別人與我同起平坐?”頓了頓,他又道:“我早已可以得‘幹天六術’的六本武

學經典,而不為任何人所知,但既然牧野靜風他已習得了‘平天六術’上的武功,我若再練,

豈不是等於跟在他後面,很難有超過他的機會?所以我寧可不要這六本武學經典!”

說到這兒,他打住了話語,並籲了一口氣,方又道:“我不能讓師祖他老人家等得太久,

牧野先生有什麽不明白的,便留在九泉下慢慢思索吧!”

說到這兒,他抽出他腰中的刀,橫橫掃過。

很平靜的刀法,速度也並不快,但牧野笛竟已閃讓不開。

他如一棵被伐倒的樹般向後倒去,在他生命結束前的一瞬間,他想到的是師父空靈子,

他不知道面對範書這樣的人時,師父空靈子將會遭遇什麽樣的危險?

生命消亡之時,他仍不肯閉上雙眼!

範書滿意地拍了拍手,然後從一旁草叢中取出一件包袱,裏邊有一襲衣衫,範書迅速換

上,接著從牧野笛身上掏出武學經典,然後將牧野笛的屍體移至不易察覺的地方,這才回到

崖底。

這時藤葛早已落地,而且等了片刻,範書趕緊抓住藤葛,正如他所想象的,藤葛開始徐

徐上升!

範書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有無數個機會可以殺牧野笛,但他一直沒有出手,因為他要設法讓牧野苗為他指引尋

找一代武祖空靈子的路。

範書自見識了“平天六術”的絕世不凡之處,便知創出這等武學的人絕對是世外高手,

範書希望能夠從他那兒得到更高的武學。

這樣做當然很冒險,但範書的所作所為,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他是一個魔鬼般的天才!

他知道像牧野笛這樣的人,是無法逼他做任何事的,如果想以某種手段迫使牧野笛說出

如何才能找到空靈於,其結果只能如當初逼迫武帝祖誥般一無所獲!

所以,他要設法讓牧野笛完全信任他,唯有如此,他才能讓牧野笛相信夕苦來了不應山

的說法,牧野笛一旦聽說夕苦來不應山,立即會聯想到夕苦可能會對他師父不利,如此一來,

範書便可以借機跟蹤至此處。

當然,能成功地跟蹤牧野笛,與牧野笛所騎的馬也有關系,範書送給他的馬與範書追蹤

他所用的馬,皆是來自於蒙古,而且是一公一母,平日便形影不離,所以範書可以利用這一

點,讓自己準確地追蹤牧野笛!

倘若牧野笛的功力沒有因為受傷而折損過半,那麽也許範書在進入不應山四周山坡後,

會被牧野笛發現,而今牧野笛因功力不濟,耳力目力卻不如平時,加上範書又有從武帝祖誥

那兒學來的獨步天下的“風雲步”相助,追蹤了十幾裏山路,竟沒有被牧野笛發現。

範書只覺自己不斷地上升,向下望去,已深不見底,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倘

若牧野笛的師祖已察覺有異,把我帶至半空,再突然削斷藤葛,只怕我便難以幸免了。

這念頭一起,他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離“齊平臺”已只有數丈距離了。

既然範書在此,那麽牧野靜風在霸天城見到的範書又是誰呢?

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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