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資格！”虞韶容咬牙帶著一絲的憤恨，但當觸及明靖辰的眸色時，虞韶容才驚覺自己有些激動，便立即低頭。

自己不想這麽快就直面千陽漠，不是因為自己心中對他還有什麽感情，而是……自己怕忍不住抽刀殺了他！

但是，自己怎麽能夠讓他這麽快就死！自己要一點點，一點點地將以前所受的一切討回來！將堯之玉所受的一切，也討回來！

絕不能一刀就結果了千陽漠！

虞韶容深深呼吸，兩手扶著明靖辰的手臂，卻不禁隨著情緒而收緊，指甲深深掐入明靖辰的骨肉裏！

“嘶！”明靖辰吃痛一聲，“你，你，放開我。”自己沒力氣甩不開她的兩只手！看她，原本柔弱的女子，玉手軟綿綿，可是沒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狠戾！情緒比他還要壞，她靠近來，自己沒少痛上加痛！

虞韶容趕緊松手，“對不起。”

明靖辰微微向後仰了仰，差點就要跌倒，虞韶容趕緊又扶著，“世子身子不曾恢覆，奴婢還是扶著您為恰。”

“你抓得我很疼。”明靖辰看向她，“似是要捏碎我的骨頭！女人，溫柔，溫柔一些。”

“奴婢知道了。”虞韶容低頭應道，自己也不想這般對他，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正堂裏，虞韶容不敢再多說。

古川軍看著他們兩人由遠及近，兩人來來回回說話，看樣子聊得還不錯。有戲兒了。

“靖兒見過奶奶，外公。”明靖辰由虞韶容扶著，微微點頭。虞韶容也趕緊行禮，“參見老太妃，古爺爺。”

“韶容趕緊扶著坐下。”古川軍擺手。

“是，古爺爺。”虞韶容乖巧應了，立即扶著明靖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站在她身側。

“靖兒，稍後你跟著奶奶入宮，你可是要註意一些。”蔡老太妃開始唱慈祥的戲。

明靖辰沒什麽好聽的，精神有些不濟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古川軍見明靖辰如此，遂轉頭對著蔡老太妃道，“老太妃，依照古某看，不必多擔心。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靖兒身子情況，隨他去便作罷！”

“……好。”蔡老太妃思索了一下，點頭。最好明靖辰惹事了，看千陽漠怎麽收拾他！

古川軍這時候說著看向虞韶容，虞韶容趕緊碰了一下明靖辰，“世子別睡了，大夥兒都在看著呢！”

明靖辰趕緊回神，不是自己想睡，而是，實在是太累了。

他看向古川軍，然後又看了一眼蔡老太妃，“奶奶，外公，什麽時候入宮？若是晚一些再去，靖兒想歇一會兒。”

“天色不早了，趁早入宮為恰。”古川軍對著蔡老太妃道，“莫讓皇上等急了。”

“古大人說的是。”蔡老太妃說著點頭。

古川軍有些納悶，這蔡老太妃今日貌似對自己語氣很好？吃了什麽藥？

“韶容，你跟著世子一起入宮。”這時候，蔡老太妃沖著虞韶容說道。

虞韶容一聽，整個人一驚，立即跪下，“老太妃，使不得，奴婢地位卑微，怎敢追隨老太妃和世子一同入宮面聖？”

“不，老身說的是你，就是你！”蔡老太妃嘴角帶著一絲冷意，就直接將這虞韶容推到甄真和千陽漠面前，讓他們幫忙看看，這虞韶容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虞韶容暗自咬牙，蔡老太妃是故意將她推出的！

明靖辰看向虞韶容，“奶奶，她不想去，就不必勉強。”

“輪到她說個不字嗎？”蔡老太妃說著一手掌就拍在桌子上，“難不成，她當自己是什麽人了？{”她說著那美眸就瞪著虞韶容，“讓你服侍世子，不感恩戴德，倒是想擺起架子來不成？！”

“老太妃請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虞韶容跪直了身子，“奴婢是怕地位低賤，臟了大殿。”

“哼！”蔡老太妃冷哼，“此事就這麽定了！一炷香時間後，入宮！”

“是。”虞韶容點頭。

明靖辰抿了抿薄唇，眸光看向虞韶容。其實自己不明白，她為何拒絕跟著自己入宮，是因為怕他拖累她？畢竟自己的確行動不便，還是……別的原因？

此時，乾陽宮中，千陽漠正在批閱奏折。

沐哲從外面進來，然後跪在地上，“皇上，昨天鳳雀宮的事情，已經查明。”

“說。”千陽漠頭也沒擡，繼續做著手中的事情。

沐哲道，“趙公公與蔡老太妃一同入了鳳雀宮，蔡老太妃似是給皇妃看了一張宣紙，說了什麽事兒，皇妃看了宣紙之後，很激動，差點就殺了蔡老太妃。後來趙公公入殿，幾個人說了一些事兒，皇上您就到了鳳雀宮中。”沐哲說著伏地一拜，“微臣尚不知道他們其中談論內容，請皇上責罰。”

千陽漠根本沒什麽反應，似是沒聽到沐哲所說的話一般，批閱了手中的折子之後，又翻開了另外一本，繼續看。

沐哲伏地跪著不敢動，自己不敢揣測他的所有聖意。

千陽漠又批閱了三本奏折之後，才稍稍擡眸，“傳趙篙。”不是沐哲不努力查找真相，而是，甄真派人做了手腳。這一點，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沐哲知道趙篙和蔡老太妃都是甄真的人，所以沐哲沒有自己的命令之前，是不會動甄真的人。

如此一來，自己才不重罰沐哲。

“是。”沐哲聽著才長舒一口氣。

千陽漠淡漠的眸垂下，繼續批閱。

不一會兒，趙篙進來，猛地就跪在地上，“皇上萬歲！”

千陽漠擺擺手，“朕不想聽廢話。”

沐哲聽著立即上前，“昨天夜裏鳳雀宮發生什麽事情，盡數說來！”

趙篙怔愕了一下，然後看向千陽漠，“皇上……”他遲疑了一下，道，“蔡老太妃入宮說，說，老奴派去的兩個人被人暗中殺了，有些擔心，所以入宮。”

千陽漠面上沒有多少表情，他伸手，繼續拿了一張折子，放在自己的桌面打開。

沐哲看著他的神色，立即看向趙篙，“繼續說！”

趙篙沈眸，他看著千陽漠，恐怕是瞞不住了，且說一些不說一些混淆過去！“啟稟皇上，老奴派了手下的方芯和林釧海兩人到了明王府暗中盯著明王府的人，可是沒想到，就在前些日子，方芯首先被人剜了一只眼睛！”

千陽漠聽著朱筆一頓。剜了一只眼睛。

“就在前夜，方芯和林釧海兩人被人暗殺了！”趙篙看不出千陽漠的情緒，只得繼續說，“方芯將林釧海的心都挖了出來，然後上吊自殺！臨死的時候，兩人不知見到什麽，面色驚恐，死狀難看！”

千陽漠將手中的朱筆放進硯臺裏，輕輕撚弄墨汁，他擡眸看向趙篙，“挖心。”這一句，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是。”趙篙眼珠子轉了轉，“還有啟稟皇上，方芯死的時候，手中攥了一張紙。”這一點自己不說，千陽漠肯定知道，趁早撇開幹系較好！趙篙繼續道，“老奴不知道那紙上寫的是什麽，老奴就知道這麽多，請皇上明察秋毫。”趙篙說著跪了磕頭。

“挖心……”千陽漠輕輕說出這話來，挖心，七年前，顏舜華的那顆七竅玲瓏心……至今依舊被他鎖在自己的密室裏！

那顆心，是他的！他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即使自己痛恨她，憎惡她，但她的那顆心，依舊只是他的！

“方芯和林釧海兩人死在明王府中，老奴愚鈍，揣測那兇手是否就在那明王府中？”趙篙微微擡首看了千陽漠一眼，只看了一眼之後，立即就又跪伏在地上。

千陽漠眸色一沈，看向趙篙，“明王府？”自己之前才傳令讓明王府的世子和蔡老太妃稍後入宮，怪不得，甄真之前會在宮中提及自己應該宣明王府世子和蔡老太妃進宮，以看看明王世子的傷勢等等。

“是。”趙篙立即應道，“這些事兒，都是發生在明王府。”一定要將火燒到明王府去才行。

“為何不早說！”千陽漠閃電起身，他的速度極快，瞬間就到了趙高面前，他低頭俯身下來，緊緊地盯著趙篙，強大的氣場讓趙篙和沐哲感覺到胸悶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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