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軍看著怔楞了一下，趕緊上前來扶起虞韶容，“你這孩子，怎麽走路不小心一些？”

虞韶容哭得花容失色，也不怕古川軍各種笑話，緊緊地抓著他的手，“韶容看著古爺爺便想著過來了……”

“慢些就是。”古川軍笑了，這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莽莽撞撞的。

“謝謝古爺爺。”虞韶容揚起帶淚的笑臉，大眼睛溜溜的，看著古川軍，又立即擦了擦眼睛。

那動作，甚是天真無邪、直率。

古川軍笑了，“好了，你回院子裏收拾一下，然後跟著古爺爺到靖兒那裏，你就負責幫靖兒擦擦桌子，做些粗活。”

“是。”虞韶容立即行禮，可是剛行禮又腳下一軟，古川軍看著驚了一下，趕緊扶著她，“你，受傷了？”

“屁股疼……”虞韶容低聲道，然後膽怯看了一下身邊那站著的黑著臉的林管家。

“這？”古川軍看向林管家，難道這丫頭早被各種折磨了？

古川軍再次認真打量著虞韶容，見她面色慘白，整一個的營養不良，血色近無，瘦弱得似是一把柴似的，估計一陣大風吹過來，她肯定被吹走。

她……古川軍看著虞韶容不自然地扭著屁股，不禁道，“挨板子了？”

“咳咳！”林管家這時候一聲咳嗽。

“不，不是，是韶容不小心摔的。”虞韶容低頭，兩手撓著，不敢看向古川軍。

古川軍如果還不明白就枉他在朝堂上混了這麽多年了。

這時候，靈虛從外面跑過來，然後恭敬地朝著古川軍行禮，“大人，蔡老太妃說了，這點事兒大人做主就可以了，不必多商榷傷了大家的和氣。”

“說一聲還是比較好！免得說古某蠻橫！”古川軍說著冷哼一聲，看向林管家。

林管家立即行禮，“大人言重了，您說的讓這婢子服侍世子，就服侍世子吧！只是大人，這婢子很不一樣，您還是多個心眼兒瞧著比較好。”他說著冷冷地瞪了虞韶容一眼。

虞韶容聽著撇撇嘴，趕緊一拐一拐地朝著古川軍走過去，躲在古川軍的身後。

古川軍見此，心中已經對這林管家冷哼，“那就多謝林管家提醒了！”

“我們走！”林管家說著就擺手。

“慢著。”古川軍道，“貌似虞家有大小姐還有四小姐一同在這裏吧？韶容丫頭，你那妹妹？”

“她在打掃院子。”虞韶容也沒有多說，就睜著眼睛看著他。自己是不會讓虞效凡這麽快就靠近古川軍的，自己要看看，她知道自己傍上了古川軍和明靖辰之後，她會是什麽反應！

“好，既然也是打掃院子，那就好好打掃吧！”她們有需要自己盡量幫著就是了。自己不想再多牽扯進去這些事情當中。自己現在提及虞家姐妹，那，想必林管家也不會多為難她們了。

林管家哪裏不懂這些？立即應下，“古大人放心，那四小姐很乖巧，咱都是好生照顧著。”

“那就好。”古川軍點頭，看了一眼虞韶容。

虞韶容已經歡喜地不得了，只差抱著古川軍的手臂，笑著又怕傷了自己的屁股，那姿態便有些別扭了。

古川軍看著嘴角笑笑，自己多久沒那麽開心了？七年多啊，自從明靖辰昏迷不醒之後。

這丫頭，甚是可人吶！

黃昏入夜的時候，虞韶容照顧好了逐月之後，然後被下人帶到了明靖辰的辰西園。

原本打算也告訴古川軍，讓逐月跟著自己的，可是多想一下，自己乃是旨在覆仇、血刃當年仇人，那逐月是個小丫頭，自己不想太多人被自己牽涉進來。

此時夜色偏西，古川軍已經離開回大學士府去了，辰西園中一片靜謐。

大丫鬟步蓮是個冷冰冰的女子，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前方從來沒有變過，她吩咐虞韶容要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虞韶容一一點頭。

一大堆說訓之後，步蓮對虞韶容道，“現在，你將屋子裏打掃幹凈，幹凈之後，可以休息。”

“是。”虞韶容點頭。

夜色很快就沈靜了，這院子裏多了個使喚的丫鬟，自然要人盡其用，遂，步蓮臨走的時候，命令虞韶容就守在外屋，困的時候準許她趴桌子上睡覺。

虞韶容感恩戴德，笑著送她離開。

夜色深沈了下來，虞韶容守在外面，並沒有多靠近明靖辰的內室。

自己不急切靠近，是因為，自己突然到來，多少肯定有人懷疑自己。無論是古川軍的人，還是這府上林管家的人，肯定沒有停歇。

此時，林管家進了方嬤嬤的房裏，正見得方嬤嬤呆楞地坐在那床榻上，“她回來了，回來了！她像是鬼一般！不，她就是鬼！”

林管家濃眉擰起，“方芯，你，沒事吧？”

“鬼，她回來了！”方嬤嬤看著林管家，一把大力地抓住他的手，“她讓我進宮去！說讓我稟告給皇上和甄皇妃知，曼，曼陀羅王妃回來了！”

林管家聽著一驚，他想起當時那顏舜華在城墻上的眼神，不禁又是一個哆嗦。

死去的人，又活過來了？

林管家只感覺腳底下一股寒氣逼入心頭。

“入宮，我們入宮。”林管家說著心中緊了緊，“該，最起碼該讓趙公公知道！再請他定奪！”

……

趙篙手中正揉搓著一只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聽著跪在地上的林管家和方嬤嬤說話，當聽到“曼陀羅王妃”這五個字的時候，怔楞了。

“方芯，你說，她剜掉了你的一只眼睛？”趙篙那小眼睛瞇起，指著方嬤嬤，“你再說一遍。”

“是，是……她說，她留奴婢一只眼睛，讓奴婢，讓奴婢看……”

“看什麽？！”趙篙怒道。

“看，看……看甄皇妃痛苦猙獰的樣子！”

“啪！”一聲脆響，方嬤嬤一把被趙篙扇在地上，頓時，方嬤嬤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廢物！”趙篙指著方嬤嬤，又掃向林管家，林管家驚恐向後退去，“公公饒命！”

“廢物！”趙篙冷哼一聲，“竟然妖言惑眾，嫌命長！”

“是，是真的……”方嬤嬤驚恐之極，“她，她真的是顏舜華……可是，可是她不知道現在又藏在哪裏！奴婢和林郎都不知道她藏在何處，她就是鬼，鬼！”方嬤嬤想起那晚的事情，又是一聲尖叫！

趙篙下一瞬，掐上了方嬤嬤的脖頸，“你說什麽，鬼？”

“鬼！”方嬤嬤良久，抽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來！

林管家爬到趙篙腳下，“請公公饒恕方芯，她，她受驚嚇了。”

趙篙狠狠將方嬤嬤摔在地上，“本座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明王府！”

安安靜靜地過了幾天。

古川軍每日都會來辰西園，虞韶容便每日在他面前盡力討好這老頭子。早在七年前，自己還是曼陀羅王妃的時候，曾經問及千陽漠，為何朝中獨有一人誰都不去惹他靠近他。

千陽漠說，古川軍是個怪人，不謀權，不謀事，別人惹他，想拉攏他，都不得，而且第二天身邊便會發生禍事，久而久之，無人靠近。

古川軍只有一個女兒名伊雪，這古伊雪嫁給了當年的明王爺明一焰，與明一焰生下獨子明靖辰，而今，古伊雪和明一焰都不在世，所以古川軍一直照顧著這明靖辰就是這般道理。

而當初偷偷下藥給明靖辰的那個丫鬟，也消失了。

又過了好些的日子。由於虞韶容被古川軍護著，又沒有做別的事兒，所以，林管家和方嬤嬤、趙篙註意力轉移在尋找顏舜華的事情上，可是顏舜華似是消失了。

今日乃是中秋月圓夜，闋都比任何一日都要熱鬧。

夜色壓了下來，周圍的人都外出玩去了。

虞韶容此時正在內室裏，瞥了一眼還躺著的不省人事的明靖辰，看了看外面。這幾天自己偷偷給他針灸，卻不見效果，甚是急人。

“韶容。”這時候，步蓮從外面進來。

“步蓮姐姐。”虞韶容趕緊行禮。

“這幾天你熟悉了，輪到你服侍世子沐浴！”步蓮說著指了指床榻上的人，“今日乃是中秋月圓夜，早點弄好，蔡老太妃要來！”

虞韶容怔楞了一下，服侍明靖辰沐浴？貌似自己來了之後，真沒見過有誰服侍他沐浴過吧？蔡老太妃要來了，然後才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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