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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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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無極閣內。

“你說你在千坤洞看見了無心?”元嬰背對著無晴而立,他身後的雙手互相緊握,關節已經明顯突起,看起來甚是用力。

無晴俯身答道:“弟子確實在千坤洞外發現她的氣息。”

元嬰突然轉過身來,瞪著無晴說道:“什麽!氣息?”

元嬰瞇起雙眼,自己在洞口布下的結界可以屏蔽一切氣息。他說發現了氣息?怎麽可能呢?難不成那妖女打破結界逃了出來?她會有這等本事?就算她命是神葉,但也不至於會有如此能耐。莫不是那神器飛回來了?自己明明親眼看見神器消失了,就算她是真的逃了出去,又怎麽會在洞口留下氣息?

“我問你,你是如何斷定她在千坤洞內?”元嬰平靜地問道。

無晴的腦子中突然一閃,是自己偷著去密室中找到的書卷,這尋息術可是禁術,若是被掌門知曉……

“說!”元嬰見無晴的眉頭一皺一皺,就知道他定是做了什麽非比尋常的事情,否則的話,他又是如何知道無心現在千坤洞中?

“弟子……”無晴雖然不情願說,但是欺騙掌門這等事,他是做不出的。所以只好實話實說:

“弟子看了尋息術……”無晴小聲地說。

元嬰倒抽一口涼氣。

尋息術!這可是耗散魂魄的禁術!

元嬰一把抓過無晴的胳膊,二指搭上手腕。元嬰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屏息聽著無晴的脈,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無晴可是千坤山的大弟子,他怎麽會帶頭違反自己的命令呢?元嬰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無晴說錯了。

許是只有元嬰這樣的人才更是喜歡自欺欺人,他越是期望,就越不如他心意。

無晴的脈搏時而緩跳,時而強勁,聲音中又伴隨著顫抖。正是損傷了魂魄的表現。

“大膽!”元嬰收回手,大喝一聲。

無晴緩慢地跪下,就知道自己瞞不過掌門。他做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而且自己此番前來心中早已知道會被掌門發現。此行目的只是為了討個原因而已。

“你竟然為了那個妖女,研習禁術!你知道使用禁術的後果是什麽嗎!”元嬰暴跳如雷。

無晴當然知道,禁術禁術,後果當然是損害自身的。

而且,無晴同樣也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掌門,弟子使用禁術也是事出有因。只怪弟子過於著急尋找到她的下落,一時心急,便做了錯事。”

元嬰甚是喜歡無晴,只是無晴竟然為了那個妖女做出這等事來。元嬰雖然生氣,但是他並不會拿無晴怎麽樣,畢竟無晴是千坤山的弟子,他是立在最前面的那桿大旗。所有弟子都要向他看齊。若是讓其他弟子知道無晴竟然敢帶頭違反命令,日後人人都效仿他,誰又會將元嬰的命令放在心上?

且念在無晴上山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做錯了事。所以,元嬰決定小懲大誡,原諒無晴。也不會讓其他弟子知曉這件事,也算是給他首席弟子一個臉面。

元嬰心中打算完畢,正欲開口說話之時。

跪在地上的無晴已經準備開問,既然掌門因為自己使用尋息術而大怒,豈不是間接的承認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無心就是身在千坤洞中!

“掌門,弟子有一事不明。既然無心身在千坤洞中,為何掌門又要下令派師弟們下山尋找她?”無晴說完仰頭看向元嬰的眼睛。

元嬰的眼神和無晴的眼神對上,又在慌張中躲閃開。該怎麽解釋?她確實是先失蹤無誤,只是她後來回來後直接就關在千坤洞中了,並無別人知曉。

要不便將無心殘害婉約的事情昭告全山?若是放在昨天,元嬰一定會這樣做的。可是現在經過了一夜的思考,元嬰和元靈這麽多年的仙並沒有白修。他們還是有一絲理智的,那就是在發落無心之前,應該先調查清楚。

雖說婉約是元嬰的女兒,她受傷,元嬰當然是心痛不已。但是,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生,雖然自己很是討厭無心,但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冤枉了她。就像是將她當做無心之妖那件事,在元嬰眼裏,那件事中,無心受什麽傷害都是無所謂的。主要是這件事將山上的影響傳得太壞,就像是自己及師兄斷案子經常冤枉別人一般。

所以,這次應該小心謹慎,至少調查出個前因後果,掌握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再做定奪。且當時無心比比劃劃的好不正常,其中也定有隱情。

婉約昨夜已經醒來,今日本要去千坤洞提審無心的。誰知半路無晴卻來搗亂,這可怎麽解釋呢?

“掌門……”無晴見元嬰已經陷入了沈思,忍不住呼喚一聲意圖叫醒元嬰。

元嬰的思緒從遙遠的地方飛回來。

“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是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她殘害同門,先且關在千坤洞中,不日便會提審。到時你自可知曉。”

無晴還是不理解,既然掌門說她殘害同門,為何沒有弟子傳這件事?就算是沒人看見,那麽這又有什麽見不得人呢?非要編造出她失蹤了的謊言來欺騙弟子們呢?

“弟子不懂,若是她真的犯了錯。掌門處罰便是,為何要欺騙弟子們?”

元嬰一聽,登時火了,擡手就準備扇無晴一巴掌。無晴看見他擡起手,就知道要打自己,便一動不動地閉上眼睛。

無晴等了片刻,並無任何感覺從臉上傳來。

他正看眼看見元嬰的手在半空中停下,憤恨地一甩便收了回去。

“我不會平白無故地冤枉了她!你要註意你的身份,千坤山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你就在這裏跪著好好反省吧!”說完,元嬰轉身消失。

無晴的背緩緩挺直,隨著聽到身後的大門重重關上的聲音,他心中的疑惑像是泛濫的河水,開始奔騰不息地洶湧起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卻突然意識到重要的一件事,自己為什麽會擔心她?她只是個新上山不久的弟子而已。同門之誼?無晴雙掌探了探自己的氣息,魂魄受損,一運氣,丹田便開始隱隱作痛。也不知道這受損的魂魄要多久才能恢覆好。

在丹田的疼痛中,無晴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他本想閉上眼靜靜地調息,可是一閉上眼,她的臉就出現在腦海裏。

無晴無奈,只得睜開眼。掃視無極閣一周,面前掛著一幅五行八卦圖,左側寫了六字真言,右側寫著三字警示。無晴緩緩念出三字警示:

“晴……哥……哥……”

不!

無晴使勁眨眼,這哪裏是三字警示!自己竟然一時眼花看成了別的。

為什麽那三個字一直在腦海中游蕩,遲遲不散去。

這三個字像是詛咒,像是毒蠱。就這麽釘在無晴的眼珠裏,只要他一睜開眼,就會看到這三字像是陰魂不散的怨靈,在眼前飄蕩著……

而此時千坤洞中的無心……竟也意識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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