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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別走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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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那天不歡而散,成則衷都不知道靳哲要什麽時候消氣。不過他素來沒有哄情人的習慣,於是便放任不管,只等靳哲自己心情回轉過來,順其自然地揭過此節——如果揭不過就此散了,他也沒什麽可惜。

沒想到過了沒幾天,成則衷的個人郵箱就收到靳哲一封郵件,正文內容只短短兩個字:你的?

點開附件,赫然是一份STD全套檢測報告,果然如靳哲所說十分健康。

成則衷失笑,仿佛能看到靳哲趾高氣昂的挑釁表情。不過互相交換,倒也公平。

之後靳哲也收到了成則衷的那一份,同樣幹幹凈凈讓人滿意,只不過郵件正文的內容就噎得他一口氣提不上來:Marcus,不喜歡我穿雨衣的話,其實直說就可以了。

反遭調戲的靳哲簡直想噴成則衷一臉血,雖然兩人都健康無病的情況下我確實不介意直接來,但成則衷你是不是太自信自己的屁股沒有被捅之虞了?

不服歸不服,等到靳哲和成則衷重燃激情火焰之後,兩人在身體上的合拍程度更進一步,也越來越沒有禁忌。靳哲對快感向來坦誠,不得不自暴自棄地承認確實夠爽,於是那點小情緒便被他大發慈悲地拋到了九霄雲外。

……

成則衷一定是想慢慢麻痹我,靳哲將手搭在方向盤上苦惱而又無可奈何地想。糟糕的是,他居然已經開始覺得總是反攻失敗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了,甚至一次比一次放得開,再這樣下去豈不是……靳哲想著想著不由打了個激靈。

男人在淪為欲望的奴隸時果然毫無原則啊。他默默看向自己下半身的大腦。

盯著信號燈直到變綠,前面的車動了,靳哲輕踩油門也開動車子,沒有察覺因為念及了成則衷,自己的嘴角已經忍不住輕輕揚起。

算了,能讓我對你欲罷不能確實是你的本事。他豁達地想。

……

戎冶過後天就要去北非一趟,他會同柴明一道先去港城,然後搭乘私人飛機到L國——當然,這架私人飛機是以其他身份在港城註冊的。

此時,戎冶正在花園草坪上親自給剛喝完這一餐奶的虎仔餵新鮮生肉條——它的食譜裏開始添加少量的肉了。現在花園裏站著人,所以燈都亮著,免得虎仔在夜間的捕獵本能過剩。

柴明兩手交握站在一旁,和戎冶兩人時不時交談幾句。

林長風過來的時候只聽到戎冶一句話的尾巴:“……那就給他個機會自證清白。”也不知道剛才兩人聊的什麽。

小老虎吃得津津有味,將最後一點肉吞進嘴裏嚼吧嚼吧咽了,還問戎冶討。戎冶將它撈起來調了個頭,在它屁股上推了一把趕它自己去玩。小老虎甩了甩腦袋,又拿爪子洗了洗臉,四下裏望了一圈便沖它的玩具之一輪胎跑過去。

林長風和柴明都笑了。

林長風叫了一聲:“戎冶哥。”

柴明見林長風約莫是有話要對戎冶說,便笑瞇瞇道:“那冶哥,你們慢聊。”戎冶點了頭他便離開了。

他進入室內,走著走著看到李霄雲站在一張邊幾旁,一手撐著桌沿一手則掩著唇,似乎有些出神,直到他走近了才調整了一下表情和姿態,笑著打了個招呼:“柴明先生。”

柴明點頭回以微笑:“霄雲小姐沒事吧?”

李霄雲流露出恰如其分的受寵若驚,將雙手優雅地收攏在腹前,輕笑搖頭:“柴明先生真是觀察入微,我沒事。”

林長風問戎冶:“冶哥,這次你多久回來?”

戎冶:“看情況,怎麽?”幫裏的事務戎冶從來不與林長風具體提起——他認為林長風就不該沾手那些東西,幹幹凈凈的正經工作才適合林長風。

“噢,”林長風摸摸後腦勺,“很快不就是中秋了嗎,你去O國看望梅姨他們之前還回X城嗎?”

戎冶說:“大概不回了,應該就在港城落個腳。”

林長風本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等戎冶回來時告訴戎冶盧嬰的事的,三個人至少坐下來。中秋他打算正式將盧嬰帶到家中介紹給父母,但如果戎冶這關沒過,他父親林弢那兒恐怕也會遇上一些阻力。

不過戎冶這劇本沒跟他對上,林長風已經蔫兒了一半,只好推了下眼鏡有點洩氣地說:“哦,好。”

“長風,你哥我這麽嚇人?到底什麽事情,瞧你這想說不敢說的。”戎冶瞅著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笑了,左頰上酒窩深長。

林長風還是沒法現在就豁出去,他認為這事不能輕率,於是抱著嚴陣以待的心情道:“戎冶哥,那還是等你從O國回來吧。”

戎冶也不逼他,猜想大抵並不多要緊,便點了下頭:“好。”

林長風神情輕松了些,但又不失認真地說:“冶哥,這次我一定會關顧好陸先生的。”

戎冶楞了楞,拍拍林長風肩膀低聲道:“好。”

然後他沈默了幾秒,開口問了林長風一個問題:“長風,你應該也喜歡過誰吧?”

林長風一口口水差點嗆到自己。

“——雖然你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戎冶哈哈一笑。

林長風赧然地把眼鏡推好,無辜又無奈:“戎冶哥,你就別取笑我了。”

戎冶看著遠處,眼裏的笑意減弱了,表情便顯得深沈許多:“我現在正需要一個在感情上沒有太多覆雜痕跡的人來給我建議。”

林長風不解地擡頭看他。

“長風,如果你對一個自己不應動情的人產生了感情、又擔心失去說不出口,會怎麽做?”戎冶問。

林長風心頭一跳,這是戎冶想問他的,但又何嘗不是與他所希望戎冶能夠體諒理解的無比相近?他沈默了一會兒,輕聲問:“冶哥,你是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嗎?”

戎冶聲音低沈,只道:“他很重要。”

重要到他甚至不敢妄動。

近來來每每與成則衷相見,都要耗去他大把意志力,偽裝失效只是遲早的事,可是那之後會是什麽結果?他沒法深思。

林長風聽了戎冶的話,沈靜地思索過後才說:“在我看來,如果不是會違背倫常,那麽這份感情就沒有什麽錯,我想即便是我應該也不會輕易放棄。畢竟……難得有情。”

戎冶微怔,而後笑了:“對,你說得沒錯。”他終於有了決定,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捏著林長風肩膀晃了一下:“謝了,長風。”

戎冶現在滿心想去找成則衷,想要立刻、馬上見到他,然後把自己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他莫名地高興,感到心情激越如同歡快的小馬駒。

林長風不好意思地笑了:“能幫到你就好冶哥……”然後他恍然悟道:“所以,所以你和陸先生……”

戎冶接道:“嗯,也許到了該和平分手的時候了。”

聽戎冶這樣說,林長風既為他感到高興也為陸時青感慨,一時表情十分豐富。戎冶瞥了他一眼,半笑著佯怒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直等著我‘良心發現’對阿青放手的這一天!”

林長風連忙說:“這對陸先生來說是不壞的結局,對你而言也是好的開始啊——冶哥,你對舊事的心結解開了大半、能再遇到真正喜歡的人,這是大好事。”

戎冶灑然一笑,開心的模樣:“嗯,算你講的有道理!好了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先走了!”說著就真轉身邁開長腿揮揮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長風看著他神采奕奕的樣子,不禁咧嘴笑了。

……

戎冶心裏急切,等馬不停蹄地到了成則衷公寓門外才想起來,噢,不說一聲就來了,還是先打個電話的好。

可是他站在門口盯著屏幕上已經撥出的電話許久,一直沒等到接通。

想了想,戎冶收起手機,選擇直接開門進去。

一開門,戎冶就聽到音樂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動作一頓,成則衷可從來沒有在家要播放背景音樂的習慣。

他產生了一點疑惑,沒有將大門關上、皺著眉進來到玄關,有分遲疑地打開了櫃子,竟真的看到了一雙明顯不是成則衷風格的鞋子。

戎冶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了,他原地站了幾秒,表情轉變成了一種冷然的平靜,然後幾乎是抱著直覺朝主廳走去。

這公寓的室內裝潢是現代風格,在運用了大量冷冰冰的大理石和堅硬沈穩的黑胡桃木以外才點綴了一些相較而言亮眼的海藍和銀灰色,但總體上看來總是令人有距離感的。此時此刻的音樂聲倒像是沖淡中和了這空曠空間裏的那股子清冷。

在戎冶還差幾步就進入主廳、幾乎就要開口揚聲叫成則衷名字讓他知道自己來了的時候,他從墻上穿插式分布的不規則幾何形銀色金屬裝飾上,看見了令他在一剎那失去聲音的內容。

他目光僵直地望著那些冷冽的銀色鏡面,如同石膏像一般凝固在了走廊裏。

——鏡像之中,不可一世的靳哲正跪在成則衷身前,雙手在已經敞開的手工襯衣之下攀著成則衷的腰身技巧嫻熟地愛撫著,一邊用牙齒去拉開成則衷的褲裝拉鏈,釋放他的勃發——雙眼卻完全沒離開過成則衷。

成則衷微垂著頭,右手指掌下是靳哲那顆價值高昂而賣相風流的頭顱。

戎冶看不清成則衷此刻的眼神,但卻清楚他不急不躁——即便眼下理應欲念滔天,這個男人也仍未失控。

靳哲望著成則衷笑了一下,那是一個性感至極的笑容,其中帶著征服者的野望,同時卻又甘願得近乎殷勤。他沒有一秒鐘猶豫地垂下了他氣度非凡的眸子,然後用他那套金貴的唇舌侍奉起了眼前的男人。

戎冶曾親眼見過靳哲將櫻桃梗含入口中數秒便打成結,完全不懷疑當那條靈活的舌頭盡心取悅著誰時那人所能獲得的銷魂滋味——果然,在那樣的享受之中,成則衷微微仰首、雙眼半闔,發出了滿意的輕嘆。

他舒展的頸部線條流暢有力,姿態看似慵懶放松,卻一刻也沒有讓靳哲離開自己的掌控範圍。

不知過了多久,這在戎冶看來極其荒誕不經的一幕才總算結束,他的腿都幾乎麻痹。

靳哲最後似乎被嗆了一下正要低頭吐出口中的東西,成則衷用食中二指稍稍一擡他的下巴,戎冶便見靳哲的喉結滑動,條件反射地吞了下去。

靳哲瞪了成則衷一眼,眼神兇巴巴的卻實則縱容,然後得意地挑動眉梢,笑著去拽成則衷的襯衣,成則衷配合地動了動手臂讓它順利脫出。

——領帶沒了一絲不茍的襯衣做陪而落在了肌理漂亮的人肉背景上,轉眼就從禁欲標志變為了情色圖騰,真當一道艷景。

接著靳哲就地坐下,一條胳膊撐著,伸開了兩條長腿,另一手將成則衷褲裝徹底扯落,抓著成則衷的腳腕一寸寸地順著腿部線條向上撫摸。

成則衷似笑非笑地從已經掉在地上的長褲裏跨出來,左腳腳尖一挑,將靳哲的右腿拉得更開。他彎腰俯身,以拇指緩緩擦過靳哲殷紅的嘴唇——就這一個畫面,戎冶覺得自己起了反應。

“嘗嘗?”靳哲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瞇著眼笑,扣住成則衷後頸就要往他唇邊湊。成則衷揪著他的頭發讓他稍稍後退一些,眸子半斂顯得十分冷淡:“Nuh-uh.”

靳哲少爺脾氣上來,頓時豎起眉毛:“上一個讓我屈尊用了嘴的男人可把他後面的第一次給了我,你給我什麽了居然還……!”

成則衷笑了,有些輕浮地歪一下頭:“高潮?”

靳哲磨了磨牙陰測測一笑:“多了不起嗎?你看我今次讓不讓你上。”說著就真的收腿預備站起。

成則衷偏偏不動,好整以暇地等著瞧靳哲要怎麽虛張聲勢擺架子,甚至含著笑散漫地朝別處看了一眼。只是緊接著,他的笑就立刻收斂、眼神微微一變。

下一秒成則衷拿過桌上那杯烈酒一飲而盡,卻未咽下,伸手把靳哲按回去,不發一言地傾身將他捏著下巴吻住。然後他動作利落而不失優雅從容地解了領帶、將之繃直,在自己結束那一吻的同時用它遮住了了靳哲的眼。

靳哲“唔”了一聲,便聽到成則衷磁性的聲音在說:“我講過你同我鬧一次脾氣我就懲罰你一次,所以接下來……你的視覺我沒收了。”說著領帶已經被穩妥地綁好。

靳哲擡手摸了摸,表情又像嫌棄又像想笑地嘟囔道:“還說自己不是變態?”

他話音剛落,就被成則衷一把推倒,壓在羊毛的長絨地毯上肆無忌憚地親吻起來。成則衷一手控著他左腿,另一手則游刃有餘地愛撫著他的腰側。

靳哲擡手攀著成則衷的背向上挺了挺腰,用自己的肌膚去貼住成則衷的挨蹭著,同時單手脫掉自己的褲子,讓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隔斷。

戎冶一步也挪不動地被釘死了視線,眼睛幹澀到發痛才知道眨——他看著那兩具身軀恨不得融為一體般廝磨糾纏,壓制伴著溫存;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什麽,只見靳哲露出的半張臉上神態愈發迷亂。

眼前畫面對他而言太過震悚、太過刺激,他眼見著兩人肉體交疊、只差在他面前水乳交融,只覺自己好似被投入火爐,一會兒猛火煆燒,一會兒又是細細炙烤,竟不知如何才能逃離這般酷刑,只是一直徒勞地站在那裏,沒有得到一丁點兒紓解。

無名的憤怒之外,他居然覺得好嫉妒。

他怎麽能?他怎麽敢!……戎冶攥著拳恨恨地想,卻分不清心裏到底在質問誰,腳下不聽使喚地動了,走了出去。

而此時成則衷擡起了眼來,目光越過大半個客廳分毫不差地鎖定了從走廊中走出的臉色鐵青的戎冶,噙著分笑遙望向他,然後豎起食指,慢慢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戎冶像是猛然清醒般回過了神來,原本腹中積攢起來的那股堅定勇氣和要向成則衷傾訴的千言萬語,一時之間竟然倶化為一片死寂;連心裏那團剛才還在熊熊燃燒的郁憤火氣,也乍然散盡,沒有留下一星半點兒。

成則衷的眼睛看著他,頭輕輕朝大門方向一偏。

戎冶隱忍地、深深凝望著成則衷,然後在這樣吊詭的對峙之中倒退了幾步,不發出一點聲響地轉了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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