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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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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暮寒的兒子,那就不得不提起一位書生。

那時的暮寒,還是初春。

初春離開梁麒王府之後,便又回到了妓院,她本想通過自我放逐沈淪的方式來消磨人生,渾渾噩噩的虛度餘留的光陰。

可是人生在世,世事無常,總會有一些人一些事會毫無預料的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打亂你平凡的步調,這些變故或好或壞,可最終會使人變成什麽模樣,只取決於自己的心。

這位風流書生便是初春人生中的一個變故,完全打亂了初春的步調,改變了初春的一生。

初春回到妓院後,自然是做回了□□,雖然初春離開了五年,可是妓院的老鴇依然對她寄予厚望。

五年的時間使初春更多了一種屬於女人獨特的韻味,過往淒悲的經歷又使初春的眼角眉梢間充盈著一種朦朧的魅惑感,猶如月華籠煙,海棠蒙霧般使人著迷。

初春的模樣和才調在妓院裏的眾姑娘中那是數一數二的,接的客人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富貴,那種普通的凡夫俗子就算見初春一面也是難得,妓院老鴇為了擡高初春的身價,還特意規定初春一月只能接一位客人,這樣一來想要一睹芳容的人更是多不勝數。

可是這個書生,卻是個例外。

初春與書生第一次見面純屬偶然,不在妓院,而是在當地縣令他爹的五十歲大壽上。

縣太爺為了讓他爹高興,壽日當晚豪擺宴席大宴賓客,其中既有土豪鄉紳又有文人雅士,那書生雖然貧寒,但也算是一位滿腹詩書的才子,在當地文人圈也小有名氣 ,因此也被宴請到了壽宴上。

縣太爺為了給賓客們助興還特意請來了一批有名的勾欄美人們來增添宴會的氛圍,初春便是其中一個。

酒醉微醺,初春一人來到荷花池畔吹風醒酒,本以為此地應是無人,不曾想會在這裏遇見書生。

池邊光暗,初春走進才看見有一人影佇立河畔,微微一驚。

書生回身,看見了略帶驚訝的初春,心微動,隨即笑說:“小生唐突了小姐,還請小姐見諒。”

“哪裏,是我饒了公子的興致。”初春欲轉身離去。

書生立即接道:“在下銘揚,敢問小姐芳名?”

初春未答,轉身離去。

只留書生一人在原地失神,喃喃自語:“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後來經過書生的不斷打聽,他得知那個女子名為初春,是當地‘桃花面’妓坊的頭牌□□。

從那天起書生就天天守在‘桃花面’的門口,守株待兔般的等待著初春的出現,他甚至在‘桃花面’門口擺起了攤子,專為來尋樂的男子們寫情詩去討姑娘歡心。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守了十七天之後,書生終於見到了初春。

“姑娘,你可還曾記得我?”書生起身攔住要外出的初春。

初春驚異的看著眼前這位眉清目朗的青年男子,不知所雲。

“在下銘揚。”書生補充,“那日壽宴,荷花池旁曾與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初春這才有些印象,但卻不深刻,只能點頭微微一笑以作回示。

書生堅持不懈,立即拿起桌案上早就備好的一幅書畫遞給初春:“小生自那日見過姑娘後就不曾忘卻姑娘,想見,又苦於不能見,只能以作畫慰藉相思。”

初春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到了,直楞楞的望著眼前的書生不知所措。

初春身旁的小丫鬟倒是說話了:“大膽!你什麽東西就敢來叨擾我們姑娘?”

書生尷尬萬分,窘迫面紅。

初春立即喝道:“玉柳!住嘴!”

小丫頭忿忿不平,對著書生直翻白眼。

“小生句句屬實,情真意切。”書生直望著初春的雙眼。

初春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窘迫,手足無措,轉身便回了桃花面。

“小姐,那個書生分明就是癩□□想吃天鵝肉,你怎麽還能對他那麽客氣?”小丫頭玉柳不斷抱怨。

“人家好歹是個清白人,我那?出身在這煙花柳巷早已是敗葉殘枝,何來天鵝之說?”初春自嘲。

“他不就一個窮書生麽?小姐何須此言?”小丫頭喋喋不休。

可是當初春展開手中畫卷之後,小丫頭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了。

畫卷上一女子白衣勝雪,笑靨如花的佇立在荷花池畔,一顰一簇一眸一笑都是如此的靈動,好似仙人下凡;在畫卷的右下方還提上了一首詞,字跡如行雲流水“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均,閑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那位白衣女子,正是初春。

“小、小姐、這、是那個書生畫的?”小丫頭睜大了眼看著畫,不可思議,“他還有這個本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初春面色平靜。

“那這個書生,小姐準備怎麽辦?”玉柳望著初春。

“怎麽辦?你問我,我問誰去?”初春把畫卷卷上。

玉柳攔下初春:“卷上幹嘛?這麽好看掛起來多好啊?”

初春並未聽取玉柳的建議,繼續卷畫,輕嘆:“何必那?終究是一過客。”

自那日之後初春經常會收到來自書生的畫卷,都是由玉柳代為傳送,每當玉柳出門辦事,書生總是會將玉柳攔下,軟磨硬泡的請求玉柳代為傳畫;送的也不單是書卷,有時書生還會送些首飾脂粉什麽的,雖然禮輕,但書生已是傾其所有,書生在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表示自己的愛慕之情。

水至柔則有骨,情至切則心動,時日長了,初春的心就算是再硬也會被這種癡心溫柔打動,曾經的顧昂瑜也對她溫柔過,不過最終卻是為了利用她,而如今的書生是那樣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柔情蜜意,曾經的傷疤也被書生的這種柔情一絲絲的磨平,她在不經意間已沈入了書生的溫柔鄉。

一年後的一日,初春的房門被敲響,門前站的,便是書生。

初春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書生:“你、怎麽在這裏?”

“為了見你。”書生眼中帶笑,柔情似水。

那一瞬間初春的心裏防線就崩塌了,她再也抵擋不住書生這般的深情。

書生在‘桃花面’門口賣詩作畫,攢了一年的銀子只為了能與初春共處一晚。

“值麽?為我?”初春怔怔的望著書生。

“值。”書生語氣堅定。

“我只不過是個青樓□□,你又何必為了我而這般執著?”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書生凝視著初春,一字一句堅定無比,“為你,我便是那癡情兒。”

“你、不悔?”初春怔怔的望著書生。

“不悔。”書生溫柔的望著初春,“春兒,你可願嫁給我?”

那一瞬初春落淚了,她上前緊緊地抱著書生,倚在他胸前痛哭,書生是第一個讓初春感覺到被愛的人。

後來,初春用自己的積蓄為自己贖了身,她要隨書生遠走高飛。

在走之前,妓院的老鴇來到了初春的房間,再問她最後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初春勾唇微笑:“想好了。”

老鴇嘆了一口氣:“男人心易變,你這樣奮不顧身的就隨他走了,太草率,當真不怕他有一天負了你?”

初春看著老鴇的眼鏡,自信地說:“他,不會。”

“我這‘桃花面’開了二十幾年,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總的來說,男人都是賤,就算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內裏都是一樣的好色胚子,剛開始時對你柔情蜜意言聽計從,可時間長了,膩了,總會去找不同的女人換換胃口,到最後只能是徒留女人空傷悲。”老鴇說。

初春依舊堅持:“銘揚他,不會。”

老鴇搖頭笑笑:“既然你這麽篤定,那我只能祝你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初春輕輕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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