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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神秘山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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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小怪物楞著對婉兒說,那我就不能將杜鵑丟進豬圈裏去嗎?

婉兒說:“你敢這樣,我跟你沒完沒了!”

小神女一笑說:“丫頭,你別擔心,說不定小兄弟今後碰上杜鵑時,又給杜鵑抓起來,丟到豬圈裏去哩!”

婉兒笑起來:“這才好哩!那真是害人反害己,應有此報。”

小怪物說:“你們不是吧?怎麽盡幫杜鵑說話的?”

婉兒沖著他說:“誰叫你存心不良!”

“那他將我丟進破廟神臺下和人家的柴房裏,就應該了?”

“他沒有將你扔進長江餵魚,或丟在荒野中餵狼就算好的了!他這樣做,全是為你的安全著想,知道嗎?”

“那麽說,我還應該感謝他了?”

“當然啦!”

小怪物給婉兒弄得哭笑不得,呆了一會,突然說:“不錯!不錯!我應該感謝他,還應該報答他哩。”

“哦!?你怎麽報答他了?”

“將他送到豬圈裏呀!”

“你這是報答嗎?這是報覆!”

“不!不!你誤會了!我沒有將他扔進江裏餵魚,或丟在荒野上餵狼,已算好的了!我這樣做,也是為他的安全著想。”小怪物完全以婉兒的話,送回給了婉兒,最後還眨眨眼皮問,“你知道嗎?”

“你——!”婉兒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怪物又趕忙說:“別氣,別氣,我的話沒有說完哩。”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我這樣做,的確是為他的安全著想,即使有什麽野獸闖進了豬圈,這個杜鵑既然同書呆子的氣味一樣,也是一個酸溜溜的人物,野獸最怕酸了,不愛吃,一定將豬叼走!倒不會去管他,這比他將我扔到神臺下、柴房裏不更安全得多嗎?我什麽保護也沒有,他起碼有豬保護!”

婉兒嚷起來:“我不跟你說了,盡胡鬧!”

小神女一笑說:“好了,大家都別說了。夜了,我們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小怪物仍大睡未醒,小神女也沒叫醒他,和婉兒走出圓門,去看書呆子墨滴,遠遠看見棋兒一個人獨自坐在小樓石階上沈思,沒看見書呆子。婉兒說:“三姐姐,你看棋兒,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小神女說:“不會吧?昨夜沒任何動靜,怎會有事情發生呢?”

“那棋兒為什麽一個人坐在石階上呢?”

棋兒聽到說話聲,擡頭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兒來了。連忙站起來:“三小姐、四小姐,你們來了。”

婉兒問:“棋兄弟,你家二公子呢?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棋兒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說:“我家二公子不讓我站在他身邊煩著他,將我趕了出來。”

“哦!?你家二公子怎樣了?”

“誰知道!他一早起來就悶悶不樂,吃過了早餐後,更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裏,說什麽他昨夜做了一個噩夢,說日後有什麽大禍來臨,他要推算推算一下,看能不能趨吉避兇,還嫌我在旁邊問三問四,將我趕了出來,叫我一個人獨自玩去。”

小神女問:“你家公子做了什麽噩夢呀?”

“我不知道,問他又不說。三小姐、四小姐,你們來得正好,勸勸我家二公子吧。一個人發夢,能當真的嗎?我曾經做夢拾到了很多很多的銀子,醒過來後,還不是什麽也沒有!空喜歡了一場。”

小神女和婉兒聽了不禁相視一笑。小神女問:“現在你家公子仍在書房裏嗎?”

“是!三小姐,我現在去告訴他,說三小姐、四小姐來了。”

“棋兄弟,不用了。我們一塊進去吧!別驚動他,我想看看他是怎麽推算的。”

棋兒說:“什麽推算?他只是將三文銅錢放在手中搖幾下,然後就灑在桌子上,看是反還是正。”

婉兒說:“這麽說來,你家公子還會算卦哩!”

他們悄然進了樓閣,來到書房一看,果然看見書呆子坐在書桌旁,望著桌面的三個銅錢發楞。婉兒笑著問:“二公子,你真的會算卦看相呀。”

書呆子一下從發楞中醒過來,一看是小神女和婉兒來了,起身相迎。他又對棋兒說:“三小姐和四小姐來了。你怎麽不先跑來報告我?令我有失遠迎。”

小神女說:“你別怪棋兒了。是我不讓他報告的。”

“這,這,二位小姐請坐!”

小神女坐下來笑問:“二公子,昨夜裏你夢到什麽可怕的夢境了?”

書呆子又是一陣窘態,望著棋兒:“又是你多嘴吧?”

棋兒說:“三小姐、四小姐問我,我敢不如實回答嗎?而且公子又沒有吩咐我不可對人言的。”

婉兒問:“二公子,你到底做了什麽噩夢了?弄得要算卦呀?”

書呆子尷尬地說:“沒,沒什麽!只是夢見了兩只狗在對話!”

棋兒愕然:“兩只狗對話算是什麽可怕的夢呢?”

書呆子說:“你知道什麽?兩只狗對話,就是牢獄的‘獄’字,預示我今後有牢獄之災,給人抓去坐牢,你知不知道?”

棋兒又愕然地說:“不會吧?無緣無故公子怎會給人抓去坐牢了?”

婉兒也說:“是呀!公子只是游山玩水,又不與人爭,怎會給人抓去坐牢呢?”

書呆子嘆了一聲:“四小姐,當今宦官弄權,東廠橫行,世上的冤獄還少嗎?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莫明其妙給他們抓起來投到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去,死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棋兒說:“我看他們怎麽亂抓人,也不會抓到公子的。”

“這就難說了。正所謂‘安坐在家中,禍從天上來’!人生的事,很難說得清楚,誰知道哪一天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

婉兒說:“公子,你不會真的相信夢境裏的事吧?”

“四小姐,我雖然不相信,但夢兆之事,有時不由人不去相信。”

“所以你就擲銅錢問吉兇了?”

書呆子苦笑了一下:“這只是作自我安慰而已。但願這是夢境,而不是真的。”

小神女含笑地問:“公子,你問卦問出什麽來了?”

“三小姐,這卦也稀奇古怪,未作回答。”

“公子,那你怎麽趨吉避兇了?”

“在下只有聽天由命了!”

“我有一個辦法,可令公子趨吉避兇。”

“哦!?三小姐,有什麽辦法?”

“這十天半個月,你就呆在這裏,哪兒也不去,就沒有什麽官非了!也不會有人來抓公子去坐牢。”

婉兒說:“是呀!我不相信,禍就會從天上來!”

“三小姐、四小姐,這好是好,但在下總不能老住在這裏,不回家吧?”

小神女說:“你不是一向在外面游山玩水,幾乎大半年沒回家嗎?怎麽這時卻又要急於回家了?”

“不不!三小姐,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是說,我不能老在這裏住下來打擾了廖夫人,總得離開才是。”

“公子,你是不是嫌這裏住得不舒服,或者不方便,要到其他地方住了?”

“三小姐,別誤會!在下又怎會嫌這裏不舒服和不方便哩!正所謂梁園雖好,可不是久戀之地。”

“我可沒有叫你久戀啊。你先在這裏住一兩個月再說吧。”

書呆子一下怔住了:“住一兩個月?”

“是呀!住一兩個月,哪兒也別去,這是趨吉避兇的好辦法!”

“三小姐,你不是跟在下說笑吧?”

婉兒說:“我三姐姐才不跟你說笑哩!要是你嫌悶,我和三姐姐過來陪你們玩。你不是說,很願意和我們在一起麽?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那在下真的要在這裏住一兩個月了?”

小神女問:“公子!你不願意?”

“那你們也在這裏住一兩個月了?”

“是呀!”

“你們也是哪兒也不去了?”

“不錯!說不定我們住到六月才走。”

書呆子更是怔住了:“住到六月?”

“這不好嗎?單是重慶城內,風景不少,各種美食都有,恐怕住到六月,還玩不盡、吃不完哩!”

書呆子笑了:“三小姐、四小姐,你們別逗在下了,你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住這麽久。”

婉兒問:“我們怎麽不可能呢?”

“在下別的不知道,但知道兩位是俠義道上的人物,來到四川,事必有因,不同在下,出來只是游山玩水,觀賞各處的名勝景色,哪能陪在下在一個地方長久住下來?那你們還能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嗎?”

小神女說:“不錯!我們不能長久住下來,但你可以呀!”

“你們走了!在下還在這裏住下來幹什麽?就是這裏的主人不出聲,在下也過意不去,怎能老是煩著人家哩。”

小神女笑道:“好了!公子,你先安心在這裏住下來,看來這十天半個月,我們也不會去什麽地方。”

隨後,她們和書呆子閑談一些其他的事,便告辭轉身而回。一回來,便見小怪物四下張望。婉兒問:“哦!?你知道醒了?我還以為你仍躺在床上伸懶腰哩!”

小怪物問:“你們去哪裏了?我一醒來不見了你們,以為你們丟下我不管了!”

“你剛才四下張望在找我們?”

“我不找你們找誰了?”

“你擔心我們?”

“你們不聲不響地不見了,我能不擔心嗎?”

“你也知道擔心了吧?”

“我怎麽不知道擔心了?”

“你想一下,你在嘉定州一出去就是幾天幾夜的,你怎麽不想到我們擔心了?”

“可是你們知道我是出去追蹤杜鵑呀,而你們……”

小神女說:“小兄弟,對不起,我們去看了書呆子,見你睡著,所以不想驚醒了你,讓你好好多睡一下,這兩夜一天來,你也是夠累夠辛苦了!”

“三姐,今後你們不管去哪裏,也要告訴我。”

婉兒問:“你睡著了也叫醒你嗎?”

“對!”

“你出去了。我們又怎樣告訴你?”

“這——”

小神女說:“丫頭,那我留下一張字條好了。”

小怪物忙說:“對,對!留下字條,我回來一看,就知道你們去哪裏了,一顆心就不會慌起來。”

婉兒問:“你慌什麽呀?”

“我不知道,總之,不見了你們,又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裏,心就慌!你不是和我一樣,不見了三姐,心裏就發慌嗎?那你慌什麽了?”

“我!?我慌我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怎麽辦呀!你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像我一樣吧?你不是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過嗎?”

“我是害怕你們出了什麽事呀!”

小神女說:“好了!小兄弟,你還沒有洗臉吧?”

“三姐,我一醒來,不見你們,心就慌了,還顧著洗臉嗎?”

婉兒說:“哎!你這個汙穢貓,還不去洗面,就快吃午飯了。”

他們在廖府的這一兩天,江湖上沒有什麽風浪,杜鵑似乎也沒在重慶一帶出現了。藍魔也沒有任何行動,但重慶的官兵,仍在嚴密註意、盤查,尋找杜鵑的下落,而江湖中人,卻不那麽急於去尋找杜鵑了。也淡化了過去對杜鵑的仇恨,尤其是丐幫和峨嵋派,知道了血案事件的真相後,對杜鵑只有一種好奇和神秘之感,而不再仇視。當然,一些高手,也在追蹤或尋找杜鵑,但他們也像小神女一樣,出於好奇,想看看杜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而已。

峨嵋派和丐幫的舉動,也影響了白龍會,他們不像以前那樣,懷著極大的仇恨,誓必殺了杜鵑才解恨。他們更不去管杜鵑的事,只叫各處堂口的人註意,嚴加防範,提防假冒杜鵑的人,再在白龍會制造血案。

這樣一來,令藍魔星君更加恐慌了!他以往的計劃,幾乎全部落空,再也無法挑動江湖上的人物與杜鵑為敵了。只能以自己的手下和調動錦衣衛的人,來對付杜鵑。

重慶平靜了兩天,第三天晚上,杜鵑又在沙坪壩北面不遠的歌樂山出現了!幹掉了兩條大漢,死者都是一劍斃命,現場上同樣留下了一束殷紅的杜鵑花。這一下,小怪物和婉兒都愕異了!完全說明書呆子墨滴不是什麽神秘的杜鵑,這三天三夜來,書呆子和棋兒不但沒有離開過廖府,也沒有走出圓門半步,一直在樓閣裏。

婉兒說:“看來我們完全猜錯了這個書呆子,委屈他呆在這裏了!”

小怪物說:“我得趕去歌樂山看看,不知這個杜鵑是真的還是一個冒牌貨。”

“要不要我和你一塊去?”

“不用了!你告訴三姐一聲,我去去就會回來。”

“你可一定要在天黑前回來,別像在嘉定州那樣,一去就沒蹤影了。”

“我知道了!”小怪物急忙閃身而去。

小怪物走後不久,小神女就從方素音處回來,見小怪物不在。問:“丫頭,小兄弟是不是又去追蹤杜鵑了?”

“是!三姐姐,但我特別吩咐他在天黑前趕回來,可不能像無尾飛鉈似的,一去沒蹤影。”

小神女說:“看來他這一次又是白走一趟了。”

“哦!?三姐姐,這次血案,是假杜鵑所為?”

小神女看了婉兒一下,一句想說出來話又收了回去,感到婉兒人老實而又天真,有些話是沒法藏在心中,只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恐怕這一次是真的了!看來上一次在沙坪壩,杜鵑殺了那位姓周的,可能從姓周的口中,得到了有關藍魔星君的一些線索,因而這一次又在歌樂山出現。”

“三姐姐,既然是真的,飄哥怎會是白跑了?”

“因為他沒法追蹤杜鵑,怎不白跑?”

“怎會又追蹤不到了?不會是他的鼻子不管用吧?”

“管是管用,恐怕對機智過人的杜鵑來講,就不大管用了!”

“三姐姐,怎會這樣的?”

“丫頭,我要是沒猜錯,杜鵑已知道了小兄弟有這門特殊的本領,有辦法可以擺脫。”

婉兒愕然:“杜鵑怎會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但以杜鵑的為人,他一次給小兄弟盯上,第二次又給小兄弟盯上,而且盯上是兩個不同面目的杜鵑,杜鵑能不起疑心麽?”

“那杜鵑怎麽擺脫他了?”

“由水路而走,小兄弟這門奇異的本領,一碰上水,就全無辦法,氣味一下消失,不知往何處追蹤。我看這一次,杜鵑殺了人後,多數由涪江(也就是今稱的嘉陵江)而走,小兄弟只能空手而回。”

婉兒怔住了:“三姐姐,那我們今後難以追蹤到這個杜鵑了?”

“難是難一點,但杜鵑始終會在陸地上經過或出現,除非他一直是坐船由水路走。不過,他要殺藍魔星君,就不能不在陸地上出現,小兄弟始終有辦法會盯上他的。不過現在,我們別一味去追蹤杜鵑了!要特別留意藍魔星君行蹤,有藍魔在,杜鵑就必然會出現。”

“三姐姐,藍魔也跟杜鵑同樣神秘,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我們也不知道,又如何去跟蹤他的行蹤了?”

“丫頭,有人見過藍魔。他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人,人瘦削,目光如電,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武功更是上乘,他最擅長的是鷹爪功。在東廠,他的鷹爪功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而且一雙爪子,不畏刀劍,可以隨便將對手的刀劍和其它兵器抓了過來,一截為二。丫頭,你今後要是碰上了藍魔星君,在交鋒中要特別的小心。他手下的心腹殺手,除了極個別使兵器外,都練得一手好的鷹爪功,除了暗器,便不攜帶任何兵器。所以很容易識別出來,反而是神秘的杜鵑,除了我們知道他是一位男子外,武林中人和東廠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因為這樣,最近以來,令官府的捕快和東廠的人,在各處抓錯了不少的人。杜鵑現在重慶頻頻出現,杜鵑其中的一個意圖,就是告訴官府,你們抓錯人了!我在重慶!從而令官府把抓錯了的人,先後放了出來。”

“三姐姐,杜鵑這一用意很好呵。怪不得他不時在重慶出現了。”

小神女一笑:“好是好,卻將我們的小兄弟忙壞了。”

“三姐姐,這樣看來,書呆子可不是杜鵑了!對他我們實在是懷疑錯了。”

小神女含笑地說:“不錯!昨夜杜鵑的出現,的確給這書呆子洗脫了嫌疑。”

“那我們還要不要困住這書呆子?”

“丫頭,要是這時我們讓他走,又會害得小兄弟瞎撲騰了!追來追去,又追上了他。”

“那不讓他離開了?”

“我們還是留他在這裏住十天半個月吧。不過別那麽緊盯著他了。他想出去走走,就讓他出去走走,但不能讓他走出城外。”

“三姐姐,為什麽?”

“為他的安全著想呀!這時城裏城外,尤其是重慶四周一帶,處處都有官兵,差人和東廠的人嚴格盤查一切過往行人和可疑的人物,特別這兩天,最好別讓他出去,省得他在外面亂闖禍。”

“這麽一個書呆子,膽小怕事,遇事忍讓,不與人爭吵,他會闖什麽禍了?”

“這很難說,這個書呆子,看見了一件實在令人難以忍讓的事情時,就會忘記了自己,站出來為人說話了!丫頭,你不記得在衡山時,不是曾經為那江湖賣藝人一家三口,得罪了衡山虎嗎?要不是你出面,他不是給衡山虎打傷或抓起來?”

“他現在不會這樣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書呆子本質正直、仗義,他對自己的事,可以忍讓,不與人爭,但遇見不平和氣憤的事,他會忍不住出來說話,何況他對朝廷一向不滿,看不慣惡霸,對東廠人的橫行霸道,他難免一時忘了自己的安危,就會發牢騷了。惹了禍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

“三姐姐,你對這個書呆子真是挺了解的。”

小神女搖搖頭說:“我對他還談不上了解,我始終感到,這個書呆子,有點像謎一樣,令人難以摸透。丫頭,總之,他絕不是一般的書生。”

“三姐姐,你不會仍懷疑他是杜鵑吧?”

“不錯!昨夜杜鵑在歌樂山出現,我們是不應該再懷疑他了。”

未到天黑,小怪物就回來了。小神女和婉兒急問:“怎樣?是真杜鵑還是假杜鵑所為?”

“是真的杜鵑!半點也沒有假。”

婉兒問:“跟書呆子氣味一樣?”

“一樣!我還沒有到現場,就嗅了出來。”

“你沒循著氣味追蹤?”

“他從江面上走了!我怎麽追?”

婉兒不由望著小神女說:“三姐姐,你說對了!他真的是又白跑了一趟。”

小怪物愕然:“你說什麽,三姐姐已知道我會白跑一趟?”

“是呀!你走後不久,三姐姐一回來,就說你這一次是白跑,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哦!?是什麽原因?”

“因為這個神秘的杜鵑,已知道你有這麽一個與眾不同的鼻子呀!”

小怪物一怔:“這不可能!他怎麽會知道了?”

小神女問:“小兄弟,是不是你在和他對話時,無意中說出了你有這門奇異的功夫?”

“我怎會說出我有這門功夫了?”

“奇怪!杜鵑怎會知道了?”小神女轉問婉兒,“丫頭,你沒有向人說吧?”

“哎!三姐姐,這事我怎會向人亂說呢?”

小怪物說:“不會是這個杜鵑有未蔔先知的本領?”

小神女說:“恐怕沒有人有這樣的本領。”

“那麽他怎會知道?”

婉兒說:“他不但知道,還知道你這門本事遇水不靈,所以有意從水面走,避開了你的追蹤。”

“杜鵑他真的這般萬能?”

小神女說:“看來杜鵑真是一位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他不但行蹤神秘,就是觀察人,了解一些事情,也十分的高超。別的不說,我們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追蹤到百變星君,可是他卻預先知道了,等候時機,驟然將百變星君幹掉,要不是他留下了一束杜鵑花,恐怕沒人知道是他幹的。”

小怪物和婉兒聽了,半晌不能出聲。小神女又說:“好了!杜鵑的事,我們不說了。小兄弟,我只想知道,杜鵑怎會在歌樂山出現的?他幹掉的那兩個人,是東廠的殺手,還是其他的人物?”

小怪物說:“那兩個是不是東廠的人,我不敢說,但這兩個人卻是非殺不可!杜鵑不殺,我見到了,也非取他們的性命不可!”

“哦!?他們是什麽人?”

“是兩個令人發指的殘暴兇徒,他們在歌樂山中,為了奸淫一位農家少女,將農家一家四口全殺害了。就是連一個三歲的小孩也沒有放過,大概是杜鵑偶然經過那裏,聽聞少女的慘叫,一下將這兩個殘暴的兇徒殺了。從而救了這一位險遭淩辱的少女,但這少女的父母、哥哥和三歲的弟弟,已全死於兇徒刀下。”

婉兒聽後大為憤怒:“殺得好!幹嗎這個杜鵑不早一點趕去那裏,救了那一家人的!”

小怪物說:“你以為杜鵑真的是神仙嗎?能事先知道?”

小神女問:“小兄弟,這是你調查的結果?”

“不!是岑捕頭。岑捕頭一聞兇訊,一早就帶人飛馬趕到了現場,問那少女,才知道昨夜發生的一切。我是從岑捕頭的口中才知道這一件事的真相。”

小神女自言自語:這兩兇殘的暴徒是什麽人呢?她又問小怪物:“岑捕頭也認不出這兩個人的面目?”

“我不知岑捕頭認不認得出來。不久,東廠的人也趕到了,這些東廠的人,一個個都是什麽大內高手,他們都不關心少女一家的慘死。一味向少女追問杜鵑是什麽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事後去哪裏了等等。他們簡直不將岑捕頭放在眼裏,兇神惡煞的樣子,將那位少女嚇壞了!”

婉兒聽得又嚷起來:“這些鷹犬還有人性嗎?”

“他們要是人,杜鵑還會與他們為敵嗎?他們當然不是人了!”

“你幹嗎不為那受害少女說話?”

“這些鷹爪,滿身臭氣,我見了就討厭,避都避不及,還會和他們說話?”

“他們一來你就走了?”

“我不走幹嗎?讓他們來盤問我?”

“你就這麽丟下那少女不管了?”

“別擔心,有岑捕頭為那少女說話,他說:‘各位大爺!你們別問這女子了!杜鵑突然出現,迅速幹掉了這兩個歹徒便閃身而去,這麽一個嚇得幾乎暈過去的弱女子,又怎能看清杜鵑的面目?她看見的只是一條影子。’這樣,這些鷹犬才沒有再去逼問那女子,在四周搜索了一下就走了。”

“那少女沒事了?”

“當然沒事?要是有事,我還會離開嗎?我是一直在暗中註視這幾個鷹犬哩!”

婉兒滿意了:“你能這樣還不錯!”

小怪物說:“看來你關心那少女,勝過關心我。”

“這怎麽同哩。那少女遭遇悲慘,不應該同情和關心嗎?而你有一身古怪的武功,又詭計多端,還用我去關心嗎?”

“對對!我應該關心我自己。”

“你這是什麽意思了?”

小神女一笑:“小兄弟,你別再逗四妹了。你有沒有想過,杜鵑怎會在歌樂山那一帶出現了?”

“我怎麽知道?恐怕他是偶爾經過那裏。”

“小兄弟,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三日前,杜鵑在沙坪壩出現,殺了那姓周的,現在又在沙坪壩不遠的歌樂山出現,你不感到有些古怪?”

小怪物一怔:“三姐,你的意思是說,那一帶是杜鵑的出沒地?他就在那一帶隱藏著?”

“那你在那一帶有沒有嗅到他的氣味了?”

“沒有!他顯然由水路來,又由水路而去,並沒有在那一帶隱藏,不然,我還有嗅不出來嗎?”

“小兄弟,歌樂山上的情景,有些什麽人家,你有沒有觀察過?”

“那一帶沒有他的氣味,我去觀察幹嗎?”

“小兄弟,事件是發生在歌樂山下,你應該到歌樂山上四下走走看看。”

“三姐,杜鵑不會隱藏在歌樂山中吧?”

“他當然不會隱藏在歌樂山中了,要不,還能逃過你的追蹤嗎?”

“那我去看什麽呢?”

“看看那裏有什麽東廠人的龍潭虎穴。”

小怪物不愧是一個機靈之人,一下明白了,說:“三姐,你是說在那一帶,很可能有東廠的秘密虎穴,杜鵑在那一帶出現,是去察看地形地勢,然後尋找機會下手?”

小神女說:“小兄弟,我總感到杜鵑在那一帶出現,絕不是什麽偶然經過,說不定歌樂山中有東廠的一個重要人物在那裏,或許就是藍魔星君本人隱藏在那裏。不然,杜鵑就不會在那一帶出現了!我要是沒有猜錯,杜鵑昨夜去那一帶,主要是夜探虎穴,可是他碰上少女的事件,一下打擾了他的行動,不得不出手救人,殺掉了那兩個壞蛋。”

婉兒驚訝了:“三姐姐,這是真的嗎?”

“丫頭,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小怪物說:“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歌樂山看一看!”

婉兒說:“我也去!”的確,婉兒一直閑著,極想到外面走走,活動一下手腳。

小神女說:“要是藍魔在那一帶,杜鵑昨夜行動,恐怕早已驚動他了。這魔頭想到不妙,會離開那裏,轉到了別處。”

婉兒問:“那我們怎麽辦?”

小怪物說:“我要是杜鵑,昨夜就不會出手了,以免打草驚蛇。”

婉兒嚷起來:“這怎麽行?難道能見死不救嗎?”

“就是救,也不應該暴露了自己,留下什麽杜鵑花,殺了壞蛋後,悄然離開不就行了?”

小神女說:“這恐怕是杜鵑的優點和弱處,他不想累及他人,是自己幹就是自己幹的,光明正大。再說,重慶有神捕之稱的岑捕頭,他一驗查死者身上的傷,也知道這是杜鵑所為,他人沒有這麽獨特的劍法。”

婉兒問:“三姐姐,那我們還去不去歌樂山?”

“去看看也好。”

小怪物不明白問:“三姐,既然已打草驚蛇,藍魔已走了,我們還去幹嗎?”

“小兄弟,剛才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是不是這樣,仍不知道,藍魔和杜鵑,兩個都是非一般人物,一個老奸巨猾,富於鬥爭的經驗,善於設圈套害人,變幻無常;一個機警過人,神出鬼沒。我感到他們兩人,已在暗暗鬥智了!一個千方百計,想將杜鵑引入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杜鵑也同樣想將這魔頭引出來,驟然殺之,以免多傷人命。我現在還摸不透他們雙方之間,在歌樂山這一事件中,是故布疑陣,還是有意打草驚蛇,所以你們去看一下也好。”

小怪物說:“好!三姐,那我和四妹一塊去。”

“那你們要小心,可不能大意!”

第二天,小怪物和婉兒扮成一對農家小兄妹,在歌樂山上出現了。歌樂山遠遠比不上縉雲山那麽雄偉、奇峻,它頂多只有縉雲山一座山峰那麽大,卻也是處處奇巖怪石,叢林密布。山峰上似乎沒有什麽人家。但在一處山巖下的樹林,卻有一處山莊。他們在高處遠遠眺望了這山莊半晌,這似乎是一處有錢人家的山莊而已,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山莊內有人來往走動,也有人出入,往山下的沙坪壩小鎮而去。小怪物看不出這是什麽東廠人的巢穴。四周既沒有什麽人戒嚴、巡視,連看門的,只是一個老家人而已。沒有什麽帶刀佩劍的勁裝漢子。

小怪物和婉兒觀察了好一陣,也看不出有什麽奇特之處。暗想:看來是三姐姐推測錯了。藍魔星君怎會隱藏在這麽一處山莊哩!杜鵑極有可能是偶然經過這裏而已,不是來夜探山莊。婉兒問小怪物:“你看出什麽來了?”

小怪物說:“我看不出什麽來。”

“看不出,我們走吧!別看了。”

“好!我們走!”

他們在下山時,遠遠看見半坡涼亭上坐著兩個褐衣漢子。這座涼亭,是上下山的必經之路。小怪物他們要下山,必然要從他們跟前經過。婉兒問小怪物:“怎麽多了這兩個人了?”

小怪物打量了這兩條漢子後說:“妹妹,要是他們問我們,你別搶著回答,由我來對付他們。”

“好的!你看,他們是什麽人?”

“一時還看不出來。”

當小怪物和婉兒走近他們,其中一個略瘦的漢子突然朝小怪物和婉兒問話了:“你們是哪處的孩子?”

小怪物回答說:“我們是山下人家的孩子呀。”

另一個綠豆眼的漢子喝問:“你們上山來幹什麽?”

“我們上山玩呀!”

婉兒也說:“我哥上山掏鳥窩,捉一只小鳥給我玩呀!不可以嗎?”

兩條漢子相視了一眼,暗想:農家的小孩上山掏鳥窩,這是常有的事,一點也不感到奇怪。瘦漢子笑問:“那你捉到了小鳥沒有?”

小怪物說:“我們捉不捉得到,關你們什麽事了?”

婉兒說:“我哥捉不到呀!有的鳥窩太高了,我哥爬不上去;有的鳥窩沒有鳥,它們飛走啦!”

綠豆眼問:“你們是哪家的孩子?父母是誰?”

婉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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