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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血戰溫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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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寺十分蹊蹺,要防不測。”

婉兒心頭一怔,想問,這不會是賊窩吧?小神女用眼色制上了她,同樣用密聲入耳之功對她說:“丫頭,別出聲,我們裝得什麽也不知道,心中有數就行了!”

她們跟隨和尚進入接引大殿,接見她們的並不像方姐姐口中描述的白眉白發、面目慈祥的光遠大師,而是一位披紅袈裟的中年僧人,神態傲慢。他身邊的兩個灰衣僧人,面目難看死了,用滿含殺意的目光盯著她們。

紅袈裟僧人見了她們,本打算起身相迎,但一見是兩位山裏人裝束的女子,楞了一楞,也不還禮了,冷冷地說:“兩位女施主請坐。”

小神女說:“謝過大師!”和婉兒在客位坐下。小沙彌奉上茶後,僧人問:“兩位女施主是前來還神許願?”

婉兒說:“是呀!”

“兩位女施主從何處而來?”

“從湖廣而來呀!”

“從湖廣而來,那真是山長水遠,千裏迢迢了。難得!難得!你們是真的來還神許願?”

“我們不來還神許願,那跑來這裏幹嗎?”

“你們還什麽神?許什麽願?”

婉兒不由望著小神女:“姐姐!我們還什麽神,許什麽願了?”

小神女一笑說:“你這丫頭也真是,我們父親在三年前在重慶做賣買失敗了,走投無路時,曾來這裏拜神求簽,求得了一支好簽,說父親今後可以逢兇化吉,時來運轉,可以發大財。現在父親在買賣上發大財了,所以特地叫我們來這裏還神許願,你怎麽就不記得了?”

“姐姐,這事我不知道呵!我還以為爹叫我跟姐姐來這裏求終身大事哩!”

“看你這丫頭胡說的!”小神女轉問僧人,“大師!你不是這裏的方丈大師吧?”

僧人頓了頓說:“不是!”

婉兒睜大眼問:“什麽?你不是這裏的方丈大師?那方丈大師呢?去了哪裏?”

小神女說:“大師,父親吩咐過小女子,一定要拜見方丈大師,感謝他當年的勉勵,並且要我將三百兩的銀票,親自交到他手中才行。”

“目前我寺方丈閉關修煉,不見客人,一切由貧僧代勞。你有三百兩銀票,交給貧僧好了!貧僧自會為你還神許願。”

小神女說:“對不起,家父千叮萬囑,這三百兩銀票,一定要當面交給方丈大師才行。”

婉兒說:“是呀!不見方丈大師的面,我們能交銀兩嗎?姐姐,我們走吧!”

僧人冷笑一下:“現在,你們不能走了!”

婉兒問:“什麽?你想強搶我們的銀兩嗎?”

僧人又一聲冷笑說:“你們不但銀兩給我留下,人也給我留下來!”

小神女問:“大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哼!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來還神許願。”

婉兒問:“我們不來還神許願,那來幹什麽了?”

“大膽!你這小丫頭,到了現在,竟然還敢胡言亂語,簡直不知死字是怎麽寫的!”

“你別嚇唬我!我怎麽不知道死字的寫法了?一個歹字,加個匕首的‘匕’字,不就是死字了?我說得沒有錯吧?”

顯然,婉兒是從書呆子在衡山城對惡霸一只虎的對白中學來的。書呆子說出,是一種呆氣,現在婉兒說出,卻帶著天真味,令小神女聽來也啞然失笑。看來,這丫頭不將這夥和尚氣壞了才怪。

大殿上的和尚們聽了不但不怒,反而相視愕然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黃毛小丫頭是天真無知,還是有點神經病,怎麽不知道害怕的?但身披紅袈裟的僧人臉面卻鐵青了,喝著和尚們:“給我先將這個小丫頭抓起來!”

小神女說:“我勸你們千萬別動的好。”

和尚們見小神女這樣從容、冷靜、毫無半點驚恐之色,不禁又驚訝了。

就連那個下命令抓人的僧人,一時間也驚疑了:這兩個女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一個天真無知,說話毫無顧忌;一個冷靜超出常人,要不是她們有備而來,背後一定有強大的靠山了!

婉兒仍肆無忌憚地說:“姐姐,怎麽這裏的和尚這麽的兇惡呵!這裏不是佛寺嗎?怎麽像是一個賊窩了?姐姐,不會是我們找錯地方了?”

小神女對僧人說:“大師!就算我們不是來還神許願,你也沒來由要將我們抓起來。一個佛門寺院,能胡亂抓人嗎?你們這樣做,有哪一點像出家人了?”

婉兒說:“是呀!你們又不是官府,能抓人嗎?這樣,今後還有誰來這裏燒香拜佛,還神許願了?”

僧人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小神女說:“你先別問我們是什麽人,我正想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溫泉寺的和尚?光遠大師,你們將他弄到哪裏去了?”

“你們果然不是來還神許願,是來這裏尋人的!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說!是誰派你們來這裏?”

婉兒說:“又有誰派我們來了?”

“看來不將你們抓起來拷打,你們是不會說了!”

婉兒說:“你們真的敢將我們抓起來?”

“哼!我們要抓人,沒有敢不敢,別說你們是一般女子,就是王爺家的郡主,皇帝老子的公主,我們要抓就抓。”

小神女說:“這麽說來,你們真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

僧人吼著:“抓!給我將他們全抓起來!”

他身邊兩個兇惡的灰衣僧人,立刻似餓虎般撲出來,一出手,就是分筋錯骨手法。這是武林中一種狠毒的擒拿手。婉兒一下似靈貓般閃開了,並且躍到大殿的一條橫梁上去,小神女同樣一下子也不見了。

兩個灰衣僧人滿以為這樣驟然出擊,沒有不手到擒來。別說是兩個弱女子,就是武林中的一般高手,也難以閃避。可是他們全撲了空,兩個女子突然間不見了,急忙四下打量,也不見蹤影,心下驚疑起來,怎麽一下子不見了的?難道這兩個女子不是人,是山野間精靈的化身?

僧人說:“你們兩個不用看了,她們已躍到梁上去了!”顯然,這位僧人是一位武林高手,內力頗為深厚,在剎那間已察覺小神女、婉兒已在梁上。他心中一下凜然,感到這兩個女子輕功如此的好,行動無聲,這不但不是什麽弱女子,顯然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怪不得她們敢來闖溫泉寺了。他立刻命令,將大殿所有的門全關起來,以防小神女、婉兒逃跑了,從而壞了自己的大事。

其實小神女和婉兒根本就不想離開,她們要走,早已走掉了,誰也攔不住。也等不到他們將所有大殿門關起來。小神女在梁上說:“看來你這個假和尚武功不錯,居然能發覺我們已躍到了梁上。”

僧人說:“哼!我看你們怎麽也飛不出這座大殿。”

婉兒說:“我們幹嗎要飛出大殿的?”

小神女說:“不錯!我們見不到光遠方丈大師,怎麽也不會離開。”

小神女這時已基本肯定,這夥人不是什麽和尚,而是東廠的人,強占了溫泉寺,不是將光遠大師殺害了,就是將光遠大師關起來。這些所謂的和尚們,都是東廠手下大大小小的爪牙,在這裏張開一面網,捉拿杜鵑和一些被他們認為可疑的人物,不然,他們怎麽敢說連郡主、公主也敢抓起來?只有東廠的人,才敢有這樣的口氣。這些東廠的人,似乎他們眼中除了魏忠賢之外,連皇帝也看不在眼裏了!怪不得他們這般的無法無天,肆意橫行。

這個披著袈裟的假和尚說:“有本事的,你們下來。”

婉兒說:“我們下來,你們就能抓到了我嗎?”

“那你們不妨試試。”

婉兒問小神女:“姐姐,我下不下去好?”

小神女說:“你下去和他們玩玩也好。”

“好呀!那我下去啦!”

婉兒一躍而下,兩個兇惡和尚不等婉兒站穩,一齊撲了上來。婉兒像一只機敏的靈貓一樣,滴溜溜的在他們身邊轉,弄得他們一連撲了幾次全都撲空,怒得他們大吼大叫,椅子撲翻了,幾兒也掀到一邊去,就是大殿神臺上一些供奉的物品,也乒乒乓乓的翻倒或掉下來摔碎。婉兒仍是敏捷的靈貓似的,一時在東,一時在西,一時附在柱子上,一時又蹲在神臺中,弄得這兩個灰衣和尚一身大汗,別說抓到,連婉兒的衣角也沒碰上,累得他們氣喘籲籲,婉兒卻嘻嘻哈哈的大笑,一邊說:“來呀!來抓我呀!”

在大殿四周的和尚,也參加去捕捉婉兒了。這樣一來,更弄得大殿一塌糊塗,混亂不堪。這些假和尚們一個個都有一身不錯的武功,不是自己撞翻了自己,就是雙雙抱著滾在地上,有時還撞在柱子上和神臺角,不是頭腫,就是流血,沒一個能抓到婉兒。

婉兒的千變貍貓身法,在小神女看來不怎麽樣,但在這些和尚們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魔鬼般的身法了!披袈裟的假和尚也看傻了眼:這小丫頭的輕功超絕,可是她的身法更是詭異。這兩個女子到底是哪一門派的武功?江湖上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小丫頭只是一味的溜來溜去閃避,而沒有出手反擊,難道她只會輕功和這門怪異的身法,其他的武功不會?不然,她完全可以出手反擊,為什麽不出手?

這假和尚想到這裏,面上浮現了一絲冷笑,他大喝一聲:“你們全是一批沒用的東西,抓不到她,不能給我用刀用棍將她砍傷掃倒了?既然活捉不了,那就給我幹掉!”

婉兒說:“你這大光頭怎麽這般狠毒的?看來你是白出家了!你不是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是個殺人的強盜。”

“小丫頭,你說對了!老子本來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什麽?原來你真的是強盜呀!怪不得這般的兇殘。”

這個強盜和尚不去理睬婉兒,喝著手下:“你們還不給我出手,等到何時?”

這六七個假和尚紛紛提刀拿棍,向婉兒撲來。他們先前只想活捉婉兒,不敢傷了她,怕頭兒震怒。現在頭兒下命令要砍殺了這個小丫頭,再沒什麽顧忌了。尤其是那些給撞得頭破血流,眼青鼻腫的和尚,恨不得一刀就將婉兒劈成八大塊。他們向著婉兒,刀棍齊舉。突然之間,這些家夥的刀棍還沒有擊下,一個個像中了邪似的,“咕咚”一聲,便仆地而倒,盡管沒有死,但一個個目瞪口呆,沒一個能爬起來。

婉兒正想展開身法閃開,見此情景,一時間不知是怎麽回事,愕住了。一看,小神女不知幾時,已出現在她的身邊。婉兒一下明白了,心想:姐姐的身法手法好快呵!一下將這幾個假和尚點倒了!卻故意問:“姐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他們一下全倒了的?”

小神女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呀!大概是他們鬧得太不成話了!將一個清凈的佛門之地,弄得如此的烏煙瘴氣,還想在佛祖面前殺人,佛祖震怒了,在懲罰他們吧!”

“真的?”

“要不是真的,幹嗎他們一個個像中了邪似的,全倒下了?”

婉兒擠眉弄眼地問:“姐姐,幹嗎那個紅衣大和尚沒有倒下來?佛祖要懲罰,應該先懲罰他才是。”

“大概他只動口,還沒動手吧!”

“姐姐,我說佛祖是不是有點糊塗了!”

“丫頭,你別亂說話,佛祖會糊塗嗎?”

“他要不糊塗,幹嗎不懲罰為首的,反而懲罰他下面的人了?”

“看來是佛祖他老人家剛剛從外面回殿,只看見這幾個小光頭動刀動棍的殺人,而沒有聽到他在下命令吧?”

這個紅袈裟和尚,看見他手下的人無端端的全倒下了,一個個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一時間驚震得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來,現在又聽到這一對姐妹冷嘲熱諷,嘰嘰呱呱在議論自己,他哪裏忍受得了?

這個紅袈裟和尚,過去的確是一個縱橫江湖殺人不眨眼的大盜,兇惡成性,近乎變態。他喜歡看別人的痛苦,而不喜歡看見別人的高興,別人越痛苦,他就越高興。自從他為魏忠賢招降之後,不但成了東廠一名可怕的殺手,也成了東廠下面的一個小頭頭,是東廠七大星君下的九大殺手之一,東廠的人都稱他為冷面,在九大殺手中排行第三,所以又叫冷面老三。他一向作威作福慣了,只有人怕他,沒有他怕人,就是他的手下,見了他也是噤若寒蟬,對他異常的驚畏。

魏忠賢不知從哪裏得知,杜鵑殺人的劍法,是江湖上早已失傳了的千幻劍法,又不知怎麽知道,逝世近百年之久的千幻劍,曾經在四川重慶的縉雲山隱居過,所以派了大批人馬來縉雲山搜索,看看神秘的杜鵑是不是在縉雲山出沒。他們幾乎將縉雲山的山山嶺嶺都搜遍了,結果空手而返,什麽也沒有搜到,但冷面老三這一組十二人卻留了下來,以溫泉寺為據點,繼續搜索,註意可疑人物的出現,並且叫他們全部都扮成了和尚。偏偏這時,小神女和婉兒卻闖了進來……

現在冷面見自己手下七個人無端端倒下,又受到小神女和婉兒的冷嘲熱諷,哪有不動怒的?他猛喝一聲:“你們這兩個妖女,用了什麽妖法,將我的人全迷倒了?”

婉兒說:“哎哎!你這麽大聲幹嗎?是你這個假和尚無法無天,得罪了佛祖,令你手下的人倒下了,關我們什麽事?”

小神女說:“你竟敢說佛祖的懲罰是妖法嗎?不怕佛祖惱怒起來,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什麽佛祖,老子就是佛祖!”

婉兒故作驚愕:“什麽?你這個強盜和尚,怎麽成了佛祖了?有你這樣兇神惡煞的佛祖嗎?”

小神女一笑說:“丫頭,這很難說了,佛門裏不是有一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姐姐,可是他沒有放下屠刀呀!”

小神女對冷面說:“要是你能放下屠刀,說不定你也可以立地成佛。”

婉兒說:“我看他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

冷面“呼”地一掌,向小神女和婉兒拍來,一邊說:“去你們的成佛!”

冷面拍出的一這股掌勁十分剛猛,足可開碑裂石,小神女急閃在婉兒的前面,暗運易筋神功,將他這一掌勁,化解得幹幹凈凈,消失得無影無蹤。

冷面見自己驟然拍出的掌力,小神女竟然紋風不動,連衣角也沒有吹起,這一下,他感到駭然了,知道自己碰上了江湖上少有的絕頂高手了!他驚愕地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小神女說:“我們是來還神許願的女子,又會是什麽人了?”

小神女和婉兒動身來縉雲山之前,知道極有可能會遇上東廠的人,所以她們不但打扮得像山裏姑娘一樣,就連面容也經過了化妝,令人認不出來。而且小神女還叮囑婉兒,就是與人交鋒,也不可抖出慕容家的西門劍法,以婉兒原來所學的劍法來應敵就行了。因為以婉兒這時的內力、輕功和貍貓身法,運用原來所學的劍法,足可以與一流的高手交鋒,用不著動用西門劍法。

冷面見小神女有意避開回答,便說:“好!老子不信看不出你們的武功門路來!”說時,一連拍出幾掌,誰料也給小神女巧妙化解了。小神女一身佛門真氣深厚無比,別說這個殺手拍出的掌力,就是狂風巨浪擊來,小神女依然是站立不動,所以她略略施展分花拂柳掌法,就將冷面拍出的一股又一股的掌力,化解在無形之中,並且還消耗了冷面不少的內力。

冷面見了更是驚駭,暗想:這女子到底是哪一門派的高手?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武功?竟然經受得起我如此的掌力?哪怕當前是一塊巖石,也給我擊得粉碎了,可這女子絲毫不動,全無損傷。小神女不出手,他沒辦法看出小神女的武功門路。

這個冷面殺手急了,躍了過來,要與小神女貼身近戰,用掌直擊小神女的身體。只要有人捱了他一掌,立刻血肉橫飛,經脈骨骼全碎裂,頓時不成人形,這就是他成名的血魔掌。

小神女見他這一掌兇惡擊來,拉著婉兒抽身閃開,訝然地問:“原來你就是在江湖上失蹤了多年的血魔掌肖冷。”

這個冷面殺手一時間怔住了!他看不出對手的武功門路,反而給對手看出了自己的原有面目。婉兒好奇問:“什麽血魔掌的?”

“丫頭!他沒有說錯,他過去的確是一個縱橫江湖、殺人如麻的大盜,一直為俠義道上追殺的一個惡魔,不知為什麽一下從江湖上失蹤了,武林人士遍尋不獲。原來他隱藏在這裏做了和尚,怪不得武林中人找不到他了!”

婉兒說:“原來他真的是一個強盜和尚,怪不得這麽兇殘了!”

血魔掌肖冷恨恨地說:“你們知道了老子的真相,你們再也不能活著出去了!”

“姐姐,讓我來對付這個惡魔,以免汙了姐姐的手!”

“好!殺了他,正好為武林除害。”

婉兒拾起了和尚們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刀,以刀當劍,指著這個殺手說:“你來吧!”

肖冷說:“你這小丫頭能殺得了老子?”

“你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嗎?我殺不了你?就算我殺不了你,還有我姐姐哩!”

“好!那你們姐妹兩人齊上。”

“殺你這個惡魔,還用得我姐妹齊上嗎?”

肖冷猙獰地說:“那老子先打發了你也好!”

小神女說:“丫頭,以破掌式對付他的血魔掌,他的掌法十分的歹毒兇殘。”

“姐姐,我知道了!”

肖冷這個以往的大盜、如今的東廠殺手,早已運氣凝結於雙掌中,雙掌頓時殷紅如血,“呼”的一掌向婉兒擊來,婉兒輕靈一閃躍開,接著似飛鳥投林,人到刀到,揮刀反擊,疾似流星。肖冷縱開,又一掌擊來,掌風中竟有一種腥氣。婉兒不敢大意,抖出了西門劍法中的破掌法,刀尖對準了他的血掌,逼得肖冷急收右掌,左掌擊出,婉兒手婉一轉,刀尖又對準了他的掌心。

婉兒這種以刀代劍的招式,在肖冷看來,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奇招怪式,完全不同一般刀法,肖冷一連十多掌變換招式拍出,總感到這小丫頭的刀尖老是對準了自己的掌心,而不朝自己其他部分刺來。他越戰越驚愕,問:“你這是什麽刀法的?”

婉兒說:“這是除魔刀法呀!你不知道?”

婉兒以刀代劍使用,固然不及用劍那麽飄逸,矯似游龍,應用起來,也不大順手,但對付這個血魔掌也就足夠了。肖冷雖然在江湖上是個可怕的魔頭,但畢竟不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不然,他也用不著害怕人追殺,而投到東廠中去。

肖冷見自己久戰這個小丫頭不下,又由於關上了大殿所有的門,他在外面的五個手下,不能進來相助。他狡猾地故意賣了一個破綻、露出空檔,讓婉兒進招,準備以左掌擊斃婉兒。他怎麽也想不到婉兒變招極快,揮刀更快。正應了一句俗語:偷雞不著蝕把米,在這閃電式的一招間,婉兒劃傷了他的破綻處,同時也將他拍來的左掌齊手腕處削了下來,廢去了他一半的武功,驚得這個冷面殺手大吼一聲,“嘭”的一聲,破門而逃。

小神女說:“丫頭,別讓這惡魔逃走了!追!”說著,小神女早已飛身而出,婉兒隨後追出。

守在殿外五個東廠的人,一見頭兒負傷逃出,紛紛舉刀挺劍攔著小神女,護著自己的頭兒逃生。小神女掌起袖舞,一下將兩個首先撲過來的人拍翻摔飛。婉兒說:“姐姐,這幾個人你交給我好了!你快去追那魔頭。”

“丫頭,那你小心了!”

小神女身形一晃,去追那沒命奔逃的殺手。這個魔頭,想向乳花洞方面逃去。他想,只要自己逃進了乳花洞,就可以逃生了,到時再報仇雪恨也不遲,可是,他剛逃到洞口不遠,小神女已出現在他面前了,冷冷地問:“惡賊,你還想逃命嗎?乖乖地給我跪下來求饒,我或者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你的武功,必須要全部廢掉,以免你今後危害人間。”

這個一向作威作福,殺人不眨眼的大盜,現在又是東廠一個可怕的殺手,要是全廢了武功,那不成了廢人一個?能在東廠立足嗎?能在江湖上生存嗎?現在雖然失去了一只左掌,但有右掌在,武功不全失,仍可以在江湖上縱橫行走,頂多是一個獨手人而已。將他武功全廢,那不如死了還好。

正所謂困獸猶鬥,這個惡魔猙獰地說:“老子跟你拼了!”他忍痛一掌向小神女拍來,這是他最後的一搏,拍中對手更好,拍不中,只要對手閃避,自己也可以趁機閃身逃入洞 。小神女搖搖頭,身形略閃,一掌似電閃般拍出,“嘭”的一聲,正好拍中,這個惡魔身形似敗草般橫飛了出去,摔下來時,已是一具五臟俱裂的屍體。

小神女看了他一眼說:“本來我不想殺你,是你自取滅亡,也怪不得我了!”

這時,婉兒也跑了過來:“姐姐,那個惡賊呢,不會讓他跑了吧?”

“他的確跑了!”

婉兒一怔:“姐姐,真的讓他跑了?”

“我不讓他跑行嗎?”

“姐姐追不上他?”

“丫頭,他去的地方,我沒法追,也不敢追。”

“姐姐,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怎麽不是說真的了?你看看那邊草叢裏,他跑去了豐都城閻王爺的地方,我敢去追嗎?”

“哎!姐姐,你說他已經死了不行嗎?我還以為姐姐真的讓他跑了!”

“丫頭,那三個攔阻你的人怎樣了?”

“我一一打發他們回老家了!”

“你全殺了他們?”

“姐姐,我不殺了他們不行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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