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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漫漫山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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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小神女問一陣風,你怎麽又懷疑是我四妹妹所為了?一陣風說:“因為這小丫頭身上有一股無形的逼人劍氣。”

不但婉兒聽了愕然,韋珊珊和範華聽了愕然,連小神女聽了也訝然起來。初見面時,一陣風也說過這句話,但眾人都不在意,以為一陣風故意在逗婉兒,現在一陣風再次說出來,眾人不由驚愕了。婉兒首先發問:“我身上怎麽有一股無形的劍氣了?”

一陣風說:“你當然不知道,就是一般武林高手,也察覺不出來有這一股劍氣的人,往往是用劍殺人的上乘殺手,或者他所練的劍法已達上乘的高境,人與劍合為一體,才會有這一股逼人的劍氣。不是像我這樣的高手,是難以察覺出來的。”

婉兒說:“叔叔,你騙人。”

“我怎麽騙人了?”

“我三姐算不算高手?”

“三丫頭何止是高手,她是一流上乘拔尖的高手,比我叫化還高。”

“那我三姐怎麽察覺不出來?”

“三丫頭當然察覺出來了,但她與你常在一起,習以為常了,就不以為怪了!”

婉兒問小神女:“三姐姐,是不是這樣?”

小神女點點頭說:“風叔叔說的話沒有錯,你身上是有一股隱隱的劍氣,但與殺手逼人的劍氣有所不同,它只令人驚訝,而不叫人心寒。要是你內功再進一層,這一股劍氣會收斂得不為任何人所察覺。”

一陣風說:“不錯,像莫紋女俠,她劍法達上乘高境,內功修為也異常深厚,所以就沒有這一股逼人的劍氣,任何人也察覺不出來。這就是武學所說的,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最高境界。”

小神女說:“你見我四妹有這麽一股劍氣,就懷疑她是神秘的杜鵑了?”

“還有,杜鵑花快要開了,你們這兩個丫頭也從窩裏飛出來了!”

“你見到了我婷姐姐,她沒向你說,我們為什麽飛出來?”

“說是說了,我叫化還有點信不過。”

“什麽?你連我婷姐姐的話也懷疑?”

“她跟你這三丫頭一樣,同樣是古靈精怪,誰知道你們這幾個丫頭是否共同來哄騙我?我叫化可不上這個當。”

“所以你看出我四妹有一身逼人的劍氣,就起疑心了?”

“要不,我叫化幹嗎說有人說好,有一些人就說不好了,是奸惡邪徒們的克星?”

“怪不得你一來,就裝神弄鬼,明知故問,用種種話試探我四妹。”

“看來我叫化什麽也瞞不了你這個精靈的三丫頭。”

“那麽,你是認定我們四妹,就是你要追蹤的神秘杜鵑?”

婉兒叫起來:“風叔叔,你怎麽這般的糊塗武斷?”

“不過,我承認我錯了!”

“哦?你錯了?”小神女問。

“不錯,四丫頭根本不是杜鵑,也不可能是杜鵑。”

韋珊珊笑著問:“風叔叔,你怎麽會一下就改變了看法的?”

“從四丫頭剛才的言談舉止和神態看來,四丫頭不是城府極深的人,可以說全無城府,喜怒完全形於色,是一個心地直爽、天真而幼稚的小姑娘,這樣的小姑娘,哪怕是劍法再高,也不可能是機警異常的神秘的杜鵑。”

小神女笑著說:“你不準我四妹扮豬吃老虎嗎?”

一陣風笑起來:“我叫化不會看錯人,四丫頭也不是這樣的人,她一派天真爛漫,想扮也扮不了。要是你這三丫頭,我就不敢說了,你不但會扮豬,還要會扮大頭山妖。”

眾人一聽,都歡笑起來。小神女說:“你怎麽盡說這些陳年老事的?”

“因為它實在有趣。”

小神女不再說下去,轉對婉兒說:“四妹,叔叔這般捉弄我們,我們要不要捉弄他一次?”

婉兒問:“姐姐,那我們怎麽捉弄叔叔呢?”

“四妹,你忘記我們曾經是什麽人了?”

婉兒愕然:“姐姐,我們曾經是什麽人了?”

“我們是江湖上放債收稅的人呀!”

婉兒笑起來:“對對!姐姐,我真的忘了!那我們怎麽向叔叔收稅和放債?”

韋珊珊和範華聽了她們的對答,感到莫名其妙,而一陣風聽了卻驚訝起來:“什麽?你們就是那一個在江湖上出現的怪幫派,放債收稅?”

婉兒也驚訝起來:“叔叔,你怎麽知道了?”

“嗨!我叫化還真的以為,江湖上怎麽出了一個這樣邪乎的門派,竟然向殺手收起殺人稅了?原來又是你這兩個丫頭弄的鬼。”

婉兒又問:“叔叔,你碰上那個殺手了?”

“碰上,碰上,不碰上,我怎麽知道江湖上出現了這麽個邪乎的門派?這真是千古奇聞,百年怪事。”

“叔叔,你怎麽碰上他了?”

“在長城外,他身上也有一股逼人的殺氣,但不是劍氣,我叫化也曾懷疑他是殺人的神秘杜鵑。”

“所以叔叔將他捉住了審問?”

“我捉住他幹嗎?就算他真的是杜鵑,我也不會捉他,我只想弄清他是不是杜鵑。”

“叔叔怎麽弄清他的?”

“我裝瘋賣傻呀,在他身上左嗅嗅,右聞聞的。”

婉兒笑起來:“叔叔,你又騙人了!”

“我怎麽又騙人了?”

“這個高傲無情的殺手,能讓叔叔在他身上嗅來聞去嗎?就算他不殺了你,也會將你扔到遠遠的地方去了。別說是他,就是我也會。”

“奇怪得很,他一點也不惱怒,反而十分的冷靜,不動聲色地問我,你嗅夠了沒有?”

小神女感興趣了,問:“後來怎樣?”

“我說,我嗅夠了,他冷冷地問,你嗅出什麽結果來?我說,你身上有幾種難聞的血腥味,還有一種花香味。”

婉兒奇怪了:“什麽?這殺手身上還有花香味的?”

“是呀,是杜鵑花的香味。”

小神女含笑問:“以後你就問他是不是神秘殺人的杜鵑了?”

“哎!事情要是這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婉兒問:“叔叔,你又怎麽說?”

“我說,你殺了多少人?似乎殺的都是東廠的人,所以這股血腥味特別的難聞。他驀然出手,想一下抓住我叫化的要脈,我叫化只好騰空躍了開去。他一下怔了怔,用奇異的目光打量我問,看來你也是一位少有的上乘高手,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嘻嘻笑地反問,你看我叫化像什麽人了?他說,你絕不會是丐幫的人。我說,哦?我不是丐幫的人,又是什麽人了?他‘哼’了一下說,看來你是東廠的鷹犬了,我故作愕然,咦!你怎麽看出來的?好好!你既說破了,對不起,麻煩你跟我叫化走一趟。”

婉兒忍不住問:“叔叔,他不會這般老實跟你走吧?”

“要是他這麽就跟我走,就不成為江湖上第一流的上乘殺手了!”

小神女說:“四丫頭,你別老是打斷叔叔的話頭,讓叔叔說下去。”

婉兒說:“叔叔,你說下去呀,來!我給叔叔添酒提精神。”

一陣風一笑,將一碗酒倒了下肚,一五一十說出當時長城外的情景:

殺手鐵扇公子不屑一顧地說:“我會跟你走?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一陣風說:“你是什麽人,你自己知道,我叫化還是勸你一句,乖乖地跟我走,對你有好處。”

鐵扇公子又上下看了一陣風一眼,嘆口氣說:“你最好還是快點滾開,我現在還不想殺人!”

“我好容易才找到了你,我叫化能這麽就走了?”

“那你是非逼得我出手殺了你?”

“你能殺得了我嗎?”

“好!這是你自己找死,別怨我了!”

鐵扇公子一扇擊出,似乎是判官堂打穴的手法,一下封住了一陣風身上的幾處要穴。一陣風左閃右避,並不出手,他要看看這殺手的武功門路,看他最後會不會出劍殺人。一陣風懷疑這殺手手中的一把鐵扇,就是一把能伸縮自如的殺人之劍。到時,就能判斷出這個殺手是不是杜鵑了!

一陣風一邊閃開了殺手的十多招,當他再次淩空躍出時,“嗖”的一聲,一支尖銳的暗器破空出來。一陣風人還在空中,似乎無法閃避這突然射出的暗器,他靈機一動,以巧妙的手法接住了這一暗器,卻又故意裝著中了暗器,人一下淩空摔了下來,還“呵呀”一聲叫喊,一手捂著暗器射向的小腿處,摔在草地上不能動了!

殺手緩緩地走了過來,對他說:“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在下。”

一陣風問:“你要殺我?”

“可惜沒人雇我殺你,像你這種東廠的爪牙,哪怕有人出十兩銀子給我,我也會殺了你,因為我一向的宗旨是沒錢不殺人。”

“什麽?你沒錢不殺我了?”

“我殺你幹嗎?你回去告訴東廠其他人,今後千萬別來招惹在下。”

“有錢,你就會殺我了?”

“不錯,而且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

“那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殺了我吧?”

殺手一下愕然:“什麽?你出十兩銀子要在下殺你?”

“這不好嗎?”

“你要求死?”

“我栽了這麽大的一個筋鬥,還有臉面回去嗎?”

殺手奇異地打量著一陣風,搖搖頭說:“這個世上,真是無奇不有了!我怎麽會一連碰上兩樁不可思議的怪事?世上只有出錢買殺手殺掉仇家,哪有出錢買殺手殺掉自己的?對不起,你這個買賣,在下不能做,你走吧!”

一陣風突然出手,將好像插在自己腿上的暗器,一下插在鐵扇公子下盤的一處穴位上去。他“咕咚”一聲翻倒了,想走也不可能,因為這一暗器,封了他的穴位。

一陣風嘻嘻哈哈地站了起來:“這一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殺手驚愕:“你怎麽暗箭傷人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用暗器傷我叫化,我叫化就不能用暗器傷你嗎?而且這暗器也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這叫做自作自受。”

殺手恨恨地說:“我想不到東廠的人竟然是這樣的陰險狡猾,早知這樣,我不應該這樣手軟,沒錢我也會殺了你。”

“老弟,你現在說什麽也遲了!不過,我叫化看出,你可不是我叫化所要尋找的殺人杜鵑,你只是一個殺手而已。”

“什麽?你以為我是杜鵑了?”

“不錯,要不,我叫化找上你幹嗎?”

“那你現在想對我怎樣?”

“放心,我也不會殺了你,你雖然不是杜鵑,但也可能與杜鵑有什麽來往,說不定是杜鵑的幫兇,我將你捉回去,也是功勞一件,說不定從你口中,問出一些杜鵑的線索來。”

“我看你別白費心思了!別說我不知道杜鵑,就是知道,也不會說出來,我看你還是現在殺了我的好。”

“不不,你剛才不殺我,我也不會殺你,不然,你更會罵我是陰險的小人了!”

“那你要帶我回去?”

“是呀!”

“我勸你別帶我回去的好,這樣,會對你十分的不利。”

“你別嚇我,怎麽會對我十分不利了?”

“在江湖上,誰不知道鐵扇公子是冷血無情的殺手?你們東廠的人,恐怕有不少人會認識我,也知道我沒錢不殺人,根本不是杜鵑。到時,我還可以反咬你一口,說你出錢要在下去殺一個在東廠與你不和的人,我不答應,你就假公濟私,耍手段將我捉了回去,以莫須有的罪名,冒功領賞。到時,你的腦袋不知還保不保得住。”

“你不會真的這麽說吧?”

“口是我的,我怎麽不這樣說?所以我現在勸你殺了我好。”

“你叫我殺你,我就殺你,不是好沒面子?我偏偏不殺。”

“好呀!那你帶我回去吧!”

“你叫我帶就帶,我不是更沒面子了?”

“那你想怎樣?”

“殺又不能殺,帶又不能帶,我怎麽辦才好呢?這樣吧!你說一件稀奇古怪的事給我聽,說得好聽了,我就放了你怎樣?”

“你要聽稀奇古怪的事?”

“是呀!我最喜歡聽稀奇古怪的事了!聽了稀奇古怪的事情,連祖宗姓什麽都不記得了,當然也忘記捉人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

“我腦子有什麽毛病了?”

“要是沒有毛病,你怎麽這樣瘋瘋癲癲,語無倫次的?想不到我這個成名的殺手,卻碰上了一個瘋子,而且還栽在你這個瘋子的手上。”

“你說對了,的確有人說我是瘋子!罵我做事顛三倒四的,事後做了什麽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這瘋子,來捉我幹嗎?”

“要你講稀奇古怪的事情呀!”

“我碰上了你,才最稀奇古怪了!”

小神女等人聽了一陣風這段敘說,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連旁邊伺候的兩個丫環,也笑得倒在地上叫肚子痛。婉兒說:“叔叔,你怎麽這般喜歡捉弄人呵!比我三姐姐更會捉弄人。這個殺手,先碰上了三姐姐,後來又碰上了叔叔,他算是黑透了!”

一陣風也笑著說:“不錯!他先碰上了一個要向他收殺人稅的怪女子,後來又碰上了我這個出錢要殺自己的瘋叫化,然後又要他講稀奇古怪的事情,恐怕是這殺手有生以來碰上的最荒唐不過的事情了!”

小神女問:“後來這殺手怎樣了?”

“後來我對他說,你說你碰上了兩件古怪的事,一件是我,另一件是誰?你說來聽聽,看有沒有我這麽古怪?這殺手說,她雖然稀奇古怪,卻沒有你這臭叫化荒唐。我說,是嗎?那你快說給我聽聽,我叫化求求你了!”

婉兒笑問:“你還求他呀?”

“我叫化不求他,他肯說嗎?後來他將衡山上碰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我聽了。最後他還說,你這臭叫化,我希望你千萬別碰上了這女子,說不定她會向你收什麽捉人稅了!我說,是嗎?我叫化卻要看看,這女子怎麽向我叫化收捉人稅的。於是,我淩空出手解了他被封的穴位,說,你這稀奇古怪的故事令我叫化聽了高興,我不捉你啦!你可以走了!趁他還在驚愕之中,我叫化一閃身就開溜了!”

小神女笑著說:“恐怕這個殺手,在他今後的一生中,對你這個荒誕無稽怪叫化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了!”

“至於這殺手今後如何去想,我叫化就不去管了!當然,我真的以為,怎麽江湖上會有這麽一個放閻王債和收殺人稅的奇怪門派?我叫化一時沒想到是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三丫頭玩的花樣。你在衡山上,和四丫頭可將一個慣偷、一個上乘殺手,捉弄得夠好玩的了!好好,我叫化今後也向人放閻王債和收殺人、捉人稅去。”

婉兒笑著說:“叔叔,你不是當真的吧?”

“真的假的,我叫化就不知道了!丫頭,你們這次出來,真的去追蹤這個神秘的杜鵑?”

“叔叔,當然是真的啦!不然,我和三姐姐跑出來幹嗎?”

“好好!四川一帶有你們這兩個丫頭去,我叫化就往河南、山西、山東這一帶跑跑。”

“叔叔,你不和我們在一起麽?”

“我們分頭行動不更好嗎?”

小神女問:“叔叔,那我們今後怎麽聯系?”

“這好辦,我叫化有什麽事,通過丐幫飛傳給你們,你們有什麽事,也通過丐幫告訴我好了!”

“叔叔,我們一言為定。”

“對對,一言為定,我叫化走啦!”

韋珊珊愕然:“叔叔,你就麽就走?怎麽不在我這裏多住幾天的?”

“我現在酒足飯飽,不走幹嗎?三丫頭四丫頭去四川路近,我去河南、山東可遠得多了,還是早走的好。要是杜鵑在那一帶鬧出了血案,那我叫化不是放馬後炮了?還是早走為妙。”一陣風說完,身形在燈下一閃,已失去了蹤影。

婉兒怔了怔:“怎麽叔叔說走就走的?”

小神女說:“這是他一向的作風,留也留不住。”她轉問韋珊珊,“珊珊姐姐,商隊幾時出發?”

“妹妹,別急,你們在我這裏好好休息兩天才說。”

範華也說:“商隊原本二十一的早上出發,但為了妹妹多住幾天,商隊押後兩天再走也不遲。”

小神女說:“別押後了,我還希望商隊明天一早出發更好!”

“明天太倉促了。既然這樣,商隊按原定日子出發好了,兩位妹妹在這裏多住一天一夜。”

“那也好,最好我們的行蹤別讓人知道。”

“放心!我早已有了安排,兩位妹妹作為遠房家眷,隨商隊前去重慶探親,這樣,就沒有人知道妹妹的真面目了!”

韋珊珊說:“我還為兩位妹妹準備了兩張極薄的面具哩!”

婉兒愕異:“珊珊姐姐,我們要面具幹嗎?”

“這可更方便你們今後的行動了!就更沒人認識你們的真面目。”

小神女一想不錯:“這太好了,我聽說四川還有一門變臉的技巧,轉眼之間,便變得面目全非,在深山荒野或者在月夜之下,可嚇人的。”

韋珊珊說:“原來妹妹也聽聞了,我這兩副特制面具,一張是鬼臉,一張是一般人的醜臉,你們每人各兩張,可隨時變幻,這樣,會令江湖中人不知你們是何人和什麽來頭。”

小神女笑著:“這樣,莫名其妙的鬼臉幫人,又重出江湖了!”

韋珊珊忙說:“妹妹,你千萬別亮出鬼臉幫人的名號來,不然,武林人士一定會猜出妹妹是什麽人了!你們最好什麽也別說。變臉,是四川當地特有的伎倆,讓人以為你們是四川人,由他們疑神疑鬼去。”

“好好,那我多謝姐姐了!”

“自己姐妹,又何必多謝。明天,我叫人來教會妹妹變臉的技巧。”

婉兒說:“變臉還用教嗎?戴上除下,不就行了?”

“哎!四妹,你就不懂了!變臉不是戴上除下的事,他可以在眾目睽睽下,一抹臉,就變出一個完全不同臉面的人來,技術高超的,更可以將一身衣服的顏色都變了過來,簡直叫人不敢去相信。”

婉兒睜大了眼問:“真的有這麽神奇嗎?”

“是呀!我真不明白是怎樣變的,但比起你們真的武功來,它只是一門雕蟲小技,一種魔術而已,叫人驚訝而可娛樂。雖然這樣,它卻是一門獨步江湖的特技,其他任何地方也沒有。”

是夜,她們一直談到酒殘月升中天,才各自回去休息。而婉兒,不知是有了酒意還是眼皮老是睜不開來,早已伏在桌上呼呼入睡了,酒杯也推倒了,一頭烏雲似的秀發,散在桌邊上,一副睡熟可掬的嬌態,令小神女不忍將她叫醒過來,也不願丫環將她扶回房中去睡,散席時,小神女推了推她:“丫頭,我們回房去休息了!”

婉兒睡意正濃,嘟囔著說:“三姐姐,你和珊珊姐姐談完了話嗎?不會快天亮了吧?”

“丫頭,快天亮了!”

“不會的,我還想聽你和珊珊姐姐談話的。”

小神女和韋珊珊不禁相視一笑:“看來四丫頭在說夢話了!”韋珊珊想叫兩個丫環去扶婉兒,小神女說:“不用了!她們也累了!還是我抱她回房去睡好了!”說著,雙手將婉兒抱起來,婉兒仍在囈語:“三姐姐,你看,風叔叔現在去了哪裏了?”

韋珊珊笑起來:“這個四丫頭,真是睡著了雷打也不會醒過來,怪不得她過去掉下床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朝霞滿天,婉兒醒過來了,她一看,周圍的環境不一樣,自己不知幾時,竟然睡到床上了,她一下有些愕然。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在飲酒,聽三姐姐和珊珊姐姐說話麽?她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往窗外望望,看見小神女正面對朝陽在練晨功,她叫了起來:“三姐姐,這是怎麽回事?我幾時睡到床上了?珊珊姐姐他們又去了哪裏了?我們不是在飲酒談心嗎?”

小神女笑著說:“你還飲酒談心哪,你早已跑去和周公飲酒談心了,還記得我和珊珊姐姐嗎?”

“三姐姐,那我幾時跑回房睡的?”

“我怎麽知道,我和珊珊姐姐談著談著,轉過身來,就不見了你了!”

婉兒愕然:“怎麽會這樣的?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聞聲而進來的丫環笑著說:“四小姐,你伏在桌上睡著了,是三小姐抱你回房睡的。”

“真的?”婉兒埋怨起小神女來,“三姐姐,你怎麽不叫醒我呵!那我在珊珊姐姐他們面前出醜了?”

小神女笑了:“你這丫頭睡得像一團爛泥一樣,叫得醒你嗎?連我抱你也不知道。”

“三姐姐,你可以擰我拍打我呀!要三姐姐抱,那多不好意思!”

“好了!你快梳洗一下吧!等會珊珊姐姐就會過來和我們吃早點了!”

果然婉兒剛一梳洗好,韋珊珊就來到了,婉兒問:“咦!大姐夫呢?他不來了嗎?”

韋珊珊說:“他要準備明天商隊出發的事,所以不能陪妹妹吃早點了。”

小神女問:“這次商隊一共有多少人?”

“趕車的十人,妹妹,這十位趕車的,都是我們大院裏飛虎成員,由我們的鐘管家帶領。另外,鏢局派了四位鏢師前來保鏢,再加上有四位打雜的人協助鐘管家辦事,他們也多少會一些武功,雖不能勝人,也可自衛。再添上妹妹,一共有二十一人,可以說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商隊了!這樣的一支隊伍,一般的山賊草寇,恐怕也不敢來打擾,妹妹完全可以在馬車裏放心休息,或者欣賞窗外沿途的山色奇景。真的有什麽不知死活的劫匪前來,妹妹也不必急著出面,先由鏢師們去對付他們好了!”

“從這裏去重慶要走多少天?”

“要是不出意外,四五天就可到達重慶了!”

婉兒說:“要在馬車上坐四五天,那不悶嗎?”

韋珊珊說:“四妹,馬車上路,一天走一百多裏,已是快的了。聽說大婁山之間的山道還不大好走。妹妹就將就一下吧!”

“要是從重慶再去成都,那不是要半個月了?我們趕得及嗎?”

“妹妹,到了重慶,你們隨商隊走也行,自己走也行。”

小神女含笑問:“到了重慶,商隊就沒人來搶劫了?”

“到了重慶,那一帶全是白龍會的地盤,任何劫匪也不敢得罪白龍會,有他們護送,商隊就安全多了!最危險的,就是四川、貴州交界的群峰峻嶺,尤其是大婁山。”

“珊珊姐姐,是不是大婁山出了幾個十分厲害的匪徒?”

“妹妹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要不,婷姐姐就不會特意安排我和四妹跟隨這一支商隊了!”

韋珊珊笑了笑:“看來什麽事都瞞不了你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

婉兒嚷起來:“原來是這樣呀!珊珊姐姐早說出來不好嗎?這樣,我就是再多坐幾天馬車,也不嫌悶了!”

小神女問:“大婁山出了什麽厲害的魔頭人物?”

“我也不大清楚,聽說一個叫滿天星,一個叫鐵棍蒼龍兩個魔頭,他們武功極好,更剽悍善戰,手下有二三百人,都是一些忘命之徒,專劫來往商人和朝廷的糧食,官兵也奈他們不何。”

小神女對滿天星沒什麽印象,但鐵棍蒼龍似乎曾聽過。她想了一下,記起來了,莫非這個鐵棍蒼龍,曾經是古州老虎手下的那個護院武師?可是他武功並不好呀,幾乎是自己掌下的一個游魂。幾年不見,難道他武功大進,成為一個魔頭人物了?還是同名而不同人?到時去看看就清楚了!(鐵棍蒼龍,請看拙作《神女傳奇》一書)

婉兒問:“這兩個魔頭盤踞在大婁山中,肆意搶劫掠奪,官府奈他們不何倒也罷了,難道俠義道上的人物也不理麽?”

“他們熟悉地形,又不像以往的婁山一只虎,有固定的山寨,他們卻在川黔邊上四處流竄,每每搶劫以後,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要是他們遇上強敵,不敵之後,也立刻四下分散逃跑了,所以俠義人士也難以撲滅他們。何況大婁山中也不只是他們,還有其他的一些散匪和小股的山賊,也有一些饑餓的山民,俠義人士可不能將他們全殺了!的確有些饑民,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這一條歧路。俠義人士往往在擊潰他們之後,不忍濫殺,往往搖頭嘆息而去。”

“珊珊姐姐,這次我和三姐隨同商隊而去,主要是對付那兩個魔頭?”

“不!只要妹妹能安全護著商隊到重慶就行了!一般山賊,你們不必出面,真的是碰上了那兩個魔頭,就望妹妹出手了!能幹掉他們,那無疑是為過往行人商隊除了大害,其他山賊土匪,皆不足慮。”

小神女說:“姐姐放心,我和四妹保證,商隊可平安到達重慶。”

韋珊珊大喜:“那我先多謝兩位妹妹了!”

早點過後,有人來傳授小神女和婉兒的變臉技巧了。對小神女來說,任何上乘武功的招式,那是一看便知,一學即會,所以變臉的技巧小神女一下便學會了。婉兒練了幾次,也學會了。變臉的技巧,對小神女和婉兒來說,只是感到好玩、有趣,用來戲弄人而已,對實戰沒半點作用,它根本不是什麽武功。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和婉兒隨商隊出發了。她們坐在一輛舒適的馬車上,除了鐘管家和十個趕車人之外,沒人知道小神女和婉兒的真正面目。

鏢局派來的黎、黃、陳、趙四位鏢師,都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他們都坐在驃馬上,兩個在前,兩位在後。最前面的馬車上,插著貴陽雄威鏢局的一面大旗。小神女和婉兒所坐的馬車,在車隊的中間,為她們趕車的是一位精明老練的趕車手,人稱馬二,善使長鞭,他的趕馬鞭,就是他手中的一件兵器。

這一支商隊的特色,人和貨物,全都在馬車上。很快地,一行人馬過了貴陽橋,往北而去。

當然,這麽一支車隊在出城時,引起了不少人註意觀看,有的指指點點,有的輕聲議論,範府商隊的出發,似乎成了貴陽城中的一件大事,弄得人人皆知。這樣,很快就為各種各樣的山賊、土匪們知道了。

小神女在馬車裏,隔簾望著車外人們議論的情景,想到其中難免會有山賊土匪們的耳目混在人群中。小神女頓時感到這一次出發實在不輕松,難免在路上不發生一場惡戰。她對婉兒說:“丫頭,我們可不能安心在車上睡大覺,隨時會有一場血戰的。”

婉兒問:“姐姐,真的有人會來搶嗎?”

“丫頭,不是會來,而且是一定來。”

“姐姐,你怎麽知道了?”

“因為我是神仙呀!”

“姐姐,你別逗我。”

“總之,你小心好了!不過今天一天,你還可以在車上睡大覺,明天就不行了!”

“姐姐,你不會算得這麽準吧?”

“風水先生哄你十年八年,我的話,在兩三天之內見效。”

這一天,商隊馬車在群峰中左旋右轉,上上落落,在黃昏日落後,才到達了息烽,然後是投店住宿。整個貴州一地,幾乎全是群峰峻嶺,貴陽城不過是山峰中的一個壩子而已,不是在平原上。所謂壩子,就是在山地高原之中,有一些小盆地,或者河流峽谷之中,當地人稱為“壩子”,貴陽、安順、遵義、都勻等城鎮,都是在壩子裏,所以一出來,不是上坡就下坡,沒有平原可走。還有貴州一地的河流,河谷狹窄而幽深,河底的坡度更大,形成多瀑布、多暗坡、多險灘,船只根本不能通航,所以在貴州一地出門,多數是走山路,沒辦法坐船。只有近廣西、湖廣的一些河流,小船才勉強可以通航,因而貨運都走陸路。

婉兒坐了一天的馬車在山道上行走,左右搖擺,上下顛簸,已累得她夠受的了,比她跟著小神女日走千裏還覺得累。在投店住宿後,她苦著臉問小神女:“姐姐,明天我們還坐車嗎?”

“坐呀!怎麽不坐車的?”

“姐姐,看來我是一條賤命,坐不了車,享不了福,我感到坐車比走路還辛苦。”

“你不是喜歡看沿途的風光嗎?”

“這個風光看不看也罷了,就是我在車上想睡也睡不著,一下就給拋了起來,幾乎還掉了下來,簡直是活受罪。”

“丫頭,那你想怎樣?”

“姐姐,明天我想不坐車,跟著馬車走路好不好?”

“那可不行,這支商隊,可沒一個是走路的,不是騎在馬背上,就是坐在馬車裏,你一個人跟著車隊走路,那不更引人註意嗎?”

“姐姐,要是我再坐一天的馬車,全身骨架會散開來,到時有山賊來,別說要與他們交鋒,恐怕連路也走不穩,只有聽任山賊活捉了!”

“丫頭,事情沒有這般嚴重吧?”

“姐姐,我是說真的啦!”

“你真的要走路?”

“姐姐,要不我們和鏢師說說,我們騎馬,叫他們坐馬車好不好?”

“丫頭,你騎過馬了?”

“我沒騎過,我想騎馬並不難吧?”

“丫頭,我勸你別騎馬了。別說你沒騎過馬,那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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