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慢？”賀延驍走出去了一段，才發現人沒跟上來，在門口等了一會，人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是你走的太快了，”莫凝淵叮囑道，“以後記得等等我。”

賀延驍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兩人走進酒店，在侍從的引導下到了他們的位置。

餐桌被布置得很有味道，餐廳裝飾精美，配上悠揚的音樂聲，讓人的心情情不自禁地變好。

賀延驍看著餐桌上擺放的鮮花，身體一僵，仿佛下一秒就能聽到身後的人裝模作樣地的抱怨，“怎麽不是燭光晚餐啊。”

可能等了許久，最後等來了莫凝淵的一聲謝謝，而且還是對幫忙拉開座椅的侍從說的。

賀延驍看著突然老實下來的莫凝淵，擰緊了眉頭。

他一聲不吭地坐下，看著同樣沈默的莫凝淵，突然想起了今天請他出來吃飯的目的。

是因為今天早上，在車上他太不解風趣，惹惱了莫凝淵才請他出來吃飯賠罪的，現在看，好像絲毫沒有起到道歉的作用。

“你總看著我做什麽？”莫凝淵挑挑眉說道。

賀延驍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看著莫凝淵出了神，他收回目光，僵硬地說道：“沒事。”

菜很快就上來了，莫凝淵用餐的姿勢優雅，那一舉一動可不是從暗夜巷出來的酒吧服務員能有的。

賀延驍看著莫凝淵優雅吃著牛排，面無表情說道：“你一直都在酒吧工作？”

莫凝淵放下刀擦，動作優雅了擦了擦嘴，下巴墊在撐起的手背上說道：“怎麽，你還介意這件事呢，為了你我已經把工作辭掉了。”

聽到莫凝淵暧昧的話，賀延驍蹙眉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莫凝淵臉上帶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可不像是個酒吧服務員，”賀延驍壓低聲音說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莫凝淵一點也不驚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本來就不想隱瞞，他們已經成了伴侶，如果不出意外，會相伴很長時間，而且一個人的素養會體現在方方面面，隱瞞起來也太累了。

而且賀延驍能成為帝國元帥，洞察力是一等一等，如果在他面前演戲，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拆穿。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坦誠相待。

只是坦誠的程度是由他決定的。

莫凝淵瞇了瞇眼，笑笑說道：“你是在懷疑我的身份嗎，其實你很清楚，我的資料就在你手中，那上面的內容應該挺詳細的。”

賀延驍眼神暗了一些，帝國基因局在婚前會調查清楚雙方的情況，再加上莫凝淵的匹配對象是他，他的信息被篩查了三遍，帝國基因局甚至還派出專員到了莫凝淵工作的酒吧，在那裏看到了正在工作的莫凝淵。

莫凝淵在他面前幾乎是個透明的人，可越是這樣，賀延驍就越不放心。

他明明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可他總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而且看似透明的莫凝淵，卻給他一種身影隱藏在霧裏，讓人看不真切的神秘感。

神秘有時候代表著危險。

“你相信死去的人會借著另外一個軀殼重新活過來嗎？”過了片刻，賀延驍突然開口道。

莫凝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回答，就聽見賀延驍像是在跟誰置氣一般，懊惱地說道：“沒事，你就當沒聽到剛才那句話。”

莫凝淵聳聳肩，語氣有些隨意地說道：“神秘兮兮的。”

說完，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裏，借著這個動作觀察賀延驍。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線條筆直堅毅的下顎線，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男人表情沈靜，氣質冷冽，看不出一點真實的情緒。

時光不僅改變了他的外貌，也改變了他的性格。

像這樣轉瞬間就控制好情緒，是以前的那個總圍著他轉的小alpha辦不到的。

賀延驍是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莫凝淵回想這幾天跟賀延驍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確認自己沒有露出絲毫馬腳。

既然這樣，那賀延驍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莫凝淵放下刀叉，決定試探一下，“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賀延驍擡起頭，沒有什麽表情地說道：“那是最近上的一部電影的宣傳詞。”

莫凝淵放下心來，卻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眼珠轉了轉說道：“原來，你想帶我去看電影啊，不直接說出來，是怕我不答應你？”

莫凝淵的臉突然和那人重合，賀延驍呼吸突然收緊，喉嚨有些發幹，他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是。”

“是嗎？”莫凝淵歪歪頭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要跟前一起去呢。”

下一道菜很快就上來了。

賀延驍看著新上來的菜，眼神暗了暗。

這道菜肴裏，有一種香料——肉桂，紀霆接受不了肉桂的味道，吃一點就會吐掉。

他訂餐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訂了這道菜，明明知道沒有可能，他卻忍不住去試探。

男侍將菜放在莫凝淵身前，莫凝淵禮貌地對他笑了笑。

賀延驍心不在焉地看著男侍，把菜放在自己面前，註意力全放在莫凝淵身上，他看見莫凝淵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然後吃了第二塊。

賀延驍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他拿起酒杯，將紅酒一飲而光。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莫凝淵明明就不可能是那個人。

賀延驍情緒不佳，莫凝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吃完了最後一道甜品。

重生後換個了身體，口味也變了很多，原來不能接受的現在可以接受了，而且還天生嗜甜。

甜品是個小蛋糕，切開有夾心流出來，糕體濕潤，夾心爽口，還有種說不出的風味，跟整個甜點的風味非常搭。

莫凝淵吃完了，看向賀延驍說道，“這個甜點叫什麽？”

“是新出的甜點，”賀延驍想了一下說奧，“叫熏人。”

然後他撩起眼皮看了莫凝淵一眼，擡手將自己那一盤推到了莫凝淵前面說道：“我不喜歡吃甜的。”

莫凝淵好笑地瞧著賀延驍，他們倆的角色互換了，重生前，他總是把甜點留給賀延驍。

莫凝淵把甜點拖到自己面前，也把這一份也吃光了。

賀延驍站起身來說道：“我去下衛生間。”

莫凝淵點點頭。

趁著賀延驍上廁所的時間，莫凝淵打開光腦看艾富裏發來的消息，剛看了一行字，他察覺到身體有些不對勁。

身上還有些熱，大腦昏昏沈沈，思考特別費勁，眼前的字也變得模糊起來。

燭龍的聲音響起：“先生，我覺得您吃的甜點中含著酒精。”

莫凝淵低聲說了句臟話，這個身體碰不得一點酒精，只要攝入一點，身體就會有很大反應。

更何況他剛才吃了兩個。

莫凝淵的意識漸漸模糊，整個人像是踩在雲間上，又像是在天堂，大腦被酒精麻痹，已經無法及時處理信息。

燭龍：“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莫凝淵瞇起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你覺得呢？”

燭龍沈默了一會，說道：“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問先生這種相當於廢話的問題。”

莫凝淵笑笑，扶著椅子站起來，“我怎麽有點頭暈。”

燭龍看著走路跌跌撞撞地莫凝淵，說道：“先生你要去哪裏，我建議您現在老老實實地呆在座位上，讓賀延驍元帥回來找你。”

“賀延驍。”莫凝淵楞了一下，瞇著眼笑，“對，我去洗把臉，順便去找他。”

燭龍沈默了幾秒，用毫無起伏的電子音說道，“先生，我能給您錄段相嗎，說實話，我很期待您明天看到錄像時的表情。”

莫凝淵沒有回答，他的大腦已經不能處理燭龍說的話了，他腳步虛軟地往衛生間走，還有幾步突然走不動了，他靠在墻上微微喘氣，仰著頭眼神迷離的看著路過的人。

那人走過了，又退了回來，站在莫凝淵前面，饒有興趣看著他。

“小東西，一個人嗎？”

男人的視線緊緊地黏在莫凝淵身上，暧昧地舔了一下嘴角。

他很幸運，他今天遇到了一個尤物。

尤物眼神迷離，眼角微微泛紅，五官精致，長相是勾人妖精哪一類型的，可偏偏氣質卻截然不同，明明已經醉的需要靠著墻才能站起來，周身卻有一種強大的氣場，這樣微微昂首，露出漂亮脖頸的姿勢，讓人既想上他，又想跪在他腳邊親吻他的手背，祈求他的愛憐。

他眼神又火熱了一些，這樣的氣質在床上一定很有情趣。

他們將會有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男人扯了扯領帶，難耐地釋放出信息素，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男人微微等大雙眼，“beta？”

看長相他本以為眼前這人是個omega，沒想到是個beta。

beta也好，好打發，沒有那麽多麻煩事。

他湊過去，將人圈在自己懷裏和墻壁之前。

他低下頭，靠在懷裏人耳邊，深吸了一口味道，悶笑道：“明明是個beta卻如此動人的香味，是美人香？”

說完，他對著莫凝淵耳朵吹了一口氣。

“跟我走吧，我保證你能有個非常美好的夜晚，以至於從此以後，你偶會對我念念不忘。”男人把頭埋到莫凝淵脖頸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可以幫你解鎖很多新姿勢，你知道嗎，你特別適合當主人，如果你表現好，我不介意當你的仆人配合你，讓你體驗一下被仆人占有極致滋味！”

莫凝淵勾起嘴角，拽出了男人的衣領，男人順著他的力，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聲低沈，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濃郁，“心動了？”

莫凝淵強忍著被信息素熏出來的頭疼，撩起眼皮，笑了笑。

“你他媽真是個妖精。”男人快要被莫凝淵迷了心智，低聲咒罵了一聲，對莫凝淵勢在必得。

莫凝淵擡起手，勾起那人的下巴，湊過去低聲說道，“我對你說的挺感興趣的，不過你太油膩了，我不喜歡。”

男人被莫凝淵的話刺激的快要起了反應，勾唇說道：“可我對你卻是在意得很。”

莫凝淵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就這麽想被上？”

男人楞一下，雖然帶著笑，表情陰鷙起來，他動作輕柔地撩起莫凝淵的頭發，看似無限寵溺的說道：“別鬧。”

莫凝淵笑笑，沒有再說話，看似順從地接受了，實際上攥緊了拳頭，手裏銀光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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