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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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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

傅雁時又呼嚕一把他的頭發,“宋夕樓還算沒虧待你。”

費南笑嘻嘻地點頭。傅雁時把他送到酒店,陪著辦完入住,在底層餐廳要了餐點和他閑聊一會兒,就趕他上去休息,自己打算開車去超市。

傅律師自認決不食言,既然誇下海口,要給顧謹書做碗餛飩,怎麽也得買好材料。

他剛走到停車場,顧謹書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現在在哪?”

傅雁時邊摸車鑰匙邊笑著回答道,“超市,對了,做餛飩得買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謹書站在他的車旁,靜靜地拿著手機望著他。

傅雁時一楞,但上次稍一遲疑顧謹書就跑得沒影的前車之鑒讓他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他一把抓住顧謹書,“怎麽在這兒?”

可惜他語氣過分緊張,在顧謹書看來,倒像是偷吃被抓了現行後的惱羞成怒,他用力掙脫傅雁時,“你呢?大白天你到酒店來幹什麽?”

“我送一個朋友過來辦入住。”

顧謹書氣極反笑,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

傅雁時趕緊追上去把人扣住,“真的,就是一個朋友,他還在樓上,不然我叫他下來。”

好在是在停車場角落裏,附近沒有多少人,顧謹書索性也不顧面子直接和他對峙起來,“傅雁時,你經常陪著你的朋友逛超市來酒店?”

“他是我之前在超市見到的那個人,你跟他走了就一整晚沒回來。”

他說著眼圈氣得有些發紅,想起之前被人劈腿的經歷。顧謹書前任男友是他在一個小酒吧兼職做酒保時認識的同事。兩人大吵一架分手的時候,那人曾經丟下一句話,“夜場認識的有幾個一心一意的,顧謹書你他媽清高就別沾玩這個的啊。”

……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是一樣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傅雁時,我早就說過你不缺人陪。”顧謹書說著又恨自己,“之前什麽都斷了,你非要來找我幹什麽,我在這兒過得好好的……”

傅雁時被他不講道理的邏輯激起了幾分火氣,“你在這兒過得好?!”他咬著牙又逼近了兩步,“你剛來這兒幾天就跟那個姓羅的搭上了關系了?我要是不找過來,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你那個高中同學舊情覆燃了?!”

顧謹書被傅雁時倒打一耙的話氣得臉也紅了,“什麽舊情覆燃?我跟羅舟就是朋友。”

“我跟費南也就是朋友!他是我鄰居家的小孩。”

爭吵的聲音稍有些大,旁邊路人經過,不住地回頭偷看。傅雁時立刻不由分說地拉開車門把顧謹書推上去,自己飛快上車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停車。”

傅雁時繃著臉,根本不為所動,“你今天別想跑。”

“你——”顧謹書怒瞪著他良久,卻忽然洩了氣,不知道是對傅雁時,還是對他自己。他肩膀垂下來,疲倦地靠著車窗,“好。他是你的朋友,可是你以前難道沒有過那種……”

顧謹書沒再說下去,像是自己覺得不堪,“我很討厭去想你過去是怎麽樣的。”他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眶,低聲道,“傅雁時,我們還是算了吧。”

雖然知道顧謹書此刻的話裏氣話成分居多,可他這句“算了吧”一出來,傅雁時還是心口生疼,“什麽他媽的算了?!”

他把車停好,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架著顧謹書往自己家走。進門之後他迅速把門反鎖,這才黑著臉質問他,“你還敢跟我說算了?!”

顧謹書一直低著頭,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終於被傅雁時逼到絕路,不得不直面他一直不想面對的東西,“傅雁時……”

他從來沒用這樣的聲音叫過他,從中透出許多痛苦和掙紮,傅雁時幾乎是瞬間就後悔了,他有些慌亂地伸手去抱他。顧謹書沒躲,他也不想再躲,只是背靠著門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我比不上你以前的任何一個人。”他顫著唇說,大概是情緒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你要好看的,聽話的還是有錢的……隨便怎麽樣你都找得到,為什麽要來逼我……”

傅雁時心疼地把他抱在自己懷裏,壓著他不斷反抗踢打的手腳,“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顧謹書從前不會說這種患得患失的話,況且他離開A市離開的那麽幹脆利落,總讓人覺得他沒什麽放不下的。

傅雁時這才發現,原來顧謹書在乎他,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介意傅雁時用錢把控他們的關系,介意傅雁時的過去。

其實顧謹書和他一樣,都是對愛笨拙而不得其法的人。彼此試探、觸碰,太想要占有,卻又害怕被拒絕。傅雁時害怕到底,只會因貪婪激起更為固執的念頭。而顧謹書卻不是這樣。傅雁時不知道他是從哪學會的這一套,將愛隨時準備撤居次席,因為害怕就索性徹底不要。

他抱緊了在懷裏無聲流淚的人,用力地按著他的發頂,像要把他揉碎似的親吻他,喉嚨胸口湧動著無數支離破碎的言詞。

但他最終只是非常簡單地說了六個字,“顧謹書。”

“我愛你。”

27.

顧謹書的頭抵在傅雁時的胸口前,久久沒有說話。

傅雁時輕輕撫摸著他單薄的脊背,低聲問他,“謹書?”

他懷裏的人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動了一下,回答道,“我要回去了。”

又要跑?

傅雁時眼疾手快地按住他,“顧謹書,你不講道理。”

顧謹書擡起頭,眼眶依然發紅,聞言又開始踢打他,要掙紮著站起來,“不講理的人是你。”

傅雁時把人扛回臥室,“我再不講理——”他讓他好好地坐在床上,自己半跪在床邊,拿出手機來給顧謹書看,“你總得聽我解釋。”

“一開始沒說清楚,是我的問題。費南只是我的弟弟,今天來是把我忘在宋夕樓車上的鑰匙還給我。”

“你那天在超市裏見到我們,是費伯母要他買些調料回家。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去之後,跟宋夕樓喝酒去了。”

傅雁時說著有些頭疼,他實在是匱乏和戀人交代感情經歷的經驗,“怎麽可能一整晚和他在一起。是,我承認我之前有一些,咳……但從你帶回家之後我沒再找過其他人。”

傅雁時選擇性遺忘了早前自己在酒局摸前炮友下巴調情的事。

他說完等了很久,久到剛剛回家時不過零星的雪籽已經開始變成一片一片的雪花,悄無聲息的落在窗沿上。他跪著的那條腿有些發麻,整個人不得不半撐著床沿。顧謹書才垂著眼輕聲道,“傅雁時,我能相信你嗎?”

許多事情像是奇妙的循環,傅雁時也曾經問過顧謹書一模一樣的話。那個時候是傅雁時站在自己的方寸之地,自矜萬分的伸出一根手指,要顧謹書不管不顧地走過去。

現在輪到顧謹書了。

傅雁時像顧謹書當初回答時那樣溫柔堅定地說,“能。”

他站起來,動作不那麽利索,卻極快極輕地攬住他,兩個人像是從來沒感受過擁抱滋味的可憐小孩,靜靜地抱在一起。顧謹書混雜著鹹苦氣味的濕熱呼吸穿透了傅雁時的毛衣,燙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心口驟然一痛。

於顧謹書,愛讓他恐慌,讓他不安,可又能拖住他欲待狂奔的後腿。

所幸傅雁時這次追上了。

房間裏靜默無聲,只有中控系統制暖的細小動靜,直到顧謹書兜裏的手機鈴聲悠揚響起,兩人才結束這個漫長的擁抱。他定定神,看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快到游離開店時間,他接通羅舟的來電,有些抱歉地說,“我很快過去。”

“不用了。”羅舟自己在店裏清點東西,望著窗外漸漸凜冽的風雪,“下雪了,本來打算後天開始休年假,就今天開始吧。”

傅雁時在旁邊豎起耳朵偷聽,頭一回覺得這個姓羅的不那麽討厭。

“好,那你回去小心。”顧謹書和羅舟說完工作,掛斷電話。傅雁時把他手機拿過來,“放假了?”

“嗯。”

他牽起顧謹書的手,討好地親吻他的手背,“那我們——”

顧謹書抽出自己的手背,又從他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機,微笑道,“那我就先回家了。”

“……”傅雁時把人摁回床上,雖然無奈但卻十分無賴地說,“來都來了。”

顧謹書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傅雁時洩氣,舉手服軟道,“我保證什麽也不幹。”他說著又抓著人的手背親吻一下,“昨天不是說要教我做餛飩?”

大概是覺得傅雁時下廚一定很滑稽,顧謹書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你真的要做?”

傅雁時牽著他往廚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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