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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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幾人除了吃飯時間, 幾乎都泡在自習室裏, 陳瑩瑩和魏黛山難得沒有打瞌睡, 覆習進度尤為神速。
至於顧白，似乎覆習什麽的都跟他沒關系, 全程充當導師的角色, 斷斷續續在給陳瑩瑩幾個人講題, 幾乎沒有多少停頓。
應婕幾人打算趁著精神頭，覆習到十點便打道回府, 這會兒一個個埋頭翻看教材，沒有人吱聲。
入夜之後的氣溫, 要比白天的時候更冷冽一些, 尤其進出自習室的溫差對比更加明顯。
角落窗戶透進來的風從偶爾間斷，變為冷風習習, 刺骨的透過顧白的後頸傳遍全身, 他卻覺得忽冷忽熱, 喉腔中有些發癢, 他握拳捂著唇，壓抑的咳了聲。
顧白的額頭上冒著虛汗，覺得腦袋虛浮, 他手掌撐著額頭, 瞇了會眼，強強打起精神，而後重新拿起熒光筆, 在應婕的課本上劃著重點。
陳瑩瑩轉了轉筆，漸漸有些註意力不集中，更多了幾分百無聊賴，她點亮手機屏幕，見已是九點五十，索性放棄覆習。
身側的魏黛山腦袋晃了晃，以極小的幅度點著頭，陳瑩瑩趴在桌上看他，發現他早已睡眼惺忪，才會這樣小雞啄米。
陳瑩瑩玩性大發，捏著魏黛山的耳垂，順帶呼了口氣，魏黛山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回頭見身側的人捂著嘴笑，當即反應過來，“好啊，瑩瑩，不帶這樣的啊。”
說著一把攬住人，把她夾在胳肢窩下，順帶敲了幾下她的額頭。
“魏黛山，你膽子肥了啊！”陳瑩瑩咬牙低斥，擡手捏住魏黛山的臉，倆人動作都不算重，卻還是打擾到了鄰座的人。
“好了你們，”於蒙勸和，“大家都看著呢。”
倆人眼神四顧轉了轉，當即偃旗息鼓，應婕將習題上最後一道解出來後，伸了伸懶腰活動筋骨，陳瑩瑩快速躥了上來，不由分說地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小婕，走跟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就回去了。”
應婕無奈笑笑，任由她拉著，於蒙和吳熙元也跟著起身，往自習室外挪。
“女生十大未解之謎之：為什麽要手牽手上洗手間。”魏黛山看了眼瞬間空蕩蕩的座位，忍不住吐槽，而後朝顧白一挑眉，“要不咱倆也手拉手去趟洗手間。”
“……”顧白撐著腦袋，實在覺得疼的厲害，幹脆趴在桌上，沈悶著聲音道：“小婕回來的時候記得叫我。”
魏黛山晃了晃顧白：“你別在這睡呀，都感冒了再著涼怎麽辦？”
.
應婕出了洗手間，陳瑩瑩幾人還沒好，周圍靜悄悄的，她朝裏邊喊：“瑩瑩，你們好了沒？”
“還沒呢，”陳瑩瑩很快回應她，“你要是怕，你就先回去吧。”
應婕四處看了看，還是選擇先回自習室，魏黛山不在，只有顧白自個一個人趴在位置上，瞧著呼吸有些重，她坐在顧白身側，低聲喚他：“白白，你睡著了嗎？”
“沒有。”顧白迷迷糊糊，吐出的字節有氣無力，聲音沙啞得嚇人，應婕發覺不對，揉了兩下他的發頂，輕聲道：“白白，你是不是不舒服？別在這睡了，我們回去了。”
顧白沒有再回應。
應婕護著他的頭，想將人半扶起來，可顧白重心不穩，沈沈倒在她身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整個人沒有生氣。
應婕的心猛地一提，越發覺得心慌，她擡手覆上顧白的額頭，盡管滿頭虛汗，卻仍然是居高不下的灼熱感。
陳瑩瑩三人正巧回來，見應婕紅著眼，忙問：“班長這是怎麽了？”
“白白在發高燒！”應婕帶著哭腔，眼淚啪嗒一下掉了下來，“我今天一直坐在他旁邊，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他不舒服，和他進進出出自習室，一會冷一會熱的，還讓他在風口坐了一天！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看班長這樣子好像很嚴重，”陳瑩瑩手足無措，“聽說這陣子流感，還有可能引發並發癥，人……”
“瑩瑩！”吳熙元急急扯了陳瑩瑩一把，“小婕，你別聽她胡說。”
“你先別急啊，”於蒙只能小心安撫應婕，“我，我們送他去醫院，不會有事的啊！”
應婕抽搭著鼻子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通話界面想要打急救電話，手心發涼有些抖。
魏黛山匆匆從自習室外趕來，緊隨其後的是周瑞，手裏還拿著件羽絨服。
陳瑩瑩見他出現，責怪了聲：“你去哪了，怎麽把班長一個人留在這了！”
“小白情況不太對，我去醫務室找人幫忙了，校醫已經開車等在大樓外面，我們自己開車去醫院，”魏黛山喘著氣，半蹲在顧白跟前，“周瑞，快，把小白扶到我背上。”
自習室裏多多少少還有些學生，應婕幾人到底也顧不得鬧出的動靜多大，也顧不得別人關註的視線，隨意把教材收拾好，跟著魏黛山離開自習室。
.
深冬的夜在布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顯得格外寂寥，急診床位的隔簾拉著，將外界隔離開來，頭頂透下來的光不明不暗，不會打擾到休息中的人。
護士來覆查的時候，應婕坐在床邊沒休息，靜靜等護士測好顧白的體溫，才急忙開口：“他怎麽樣了？”
體溫儀上顯示37度8，比送來時的39.7，已經退了很多，護士安撫了下應婕：“燒退了大半，只要後半夜沒有再燒起來，就也沒什麽大問題了，你也不用太擔心，先休息吧，有什麽事隨時叫我。”
“好，謝謝！”應婕重新坐回床邊，握住顧白的手，重重舒了口氣。
顧白醒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纖瘦的手背上還留著點滴用的針管，臉色依然不大好，唇色有些蒼白。
他側首看向趴在床邊睡著的應婕，身上還蓋著他的羽絨服。
興許是趴著不太舒服，不安的動了動，可仍然握著他的手不肯放。
顧白忍不住揚起淡淡的笑，可呼氣時被劇烈的咳嗽所替代。
應婕睡得淺，聽到動靜一下就醒了，也顧不得她起身時掉在地上的羽絨服，急切問他：“還有哪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護士？”
“不……”顧白剛停下咳嗽，想和她說不用，卻再次被喉腔中的不適感打斷。
“你先別說話了，”應婕將病床搖起來，才把倒好的水遞給顧白，“把水喝了。”
看著顧白把水喝完，又把病床搖平。
顧白忍俊不禁：“你笑笑，這樣會讓我誤以為自己得了絕癥。”
“你別是把腦袋燒壞了吧，”應婕嗔了他一眼，擡手捂住顧白的額頭，覺得依然有些燙，還是不放心，“我去叫護士過來看看。”
眼看應婕要走，顧白急忙掀開被子，半撐起身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穩穩護住下一刻躺倒在他身上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將她的呼之欲出的喊聲堵在胸腔中。
被撩起的隔簾以輕盈的弧度緩緩落下，再次將倆個人兒隔離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周圍歸於寂靜。
應婕瞪大了眼看著顧白眉眼彎彎，仿佛在這一刻聽到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回蕩在她的耳畔。
顧白松開捂著應婕唇瓣的手，緩緩挪到嘴邊，做了“噓”的手勢：“不用麻煩護士了，我真的沒事了。”
應婕呆楞的點了點頭，想起身，卻被顧白重新圈了回來，他順勢翻身將人放在床上，反手拉過被子蓋在倆人身上，而後再次把人圈緊，“就這樣睡，你也累了，晚安。”
落在耳邊輕柔的嗓音帶著不同以往的沙啞，仿佛更加魅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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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顧白，似乎覆習什麽的都跟他沒關系, 全程充當導師的角色, 斷斷續續在給陳瑩瑩幾個人講題, 幾乎沒有多少停頓。
應婕幾人打算趁著精神頭，覆習到十點便打道回府, 這會兒一個個埋頭翻看教材，沒有人吱聲。
入夜之後的氣溫, 要比白天的時候更冷冽一些, 尤其進出自習室的溫差對比更加明顯。
角落窗戶透進來的風從偶爾間斷，變為冷風習習, 刺骨的透過顧白的後頸傳遍全身, 他卻覺得忽冷忽熱, 喉腔中有些發癢, 他握拳捂著唇，壓抑的咳了聲。
顧白的額頭上冒著虛汗，覺得腦袋虛浮, 他手掌撐著額頭, 瞇了會眼，強強打起精神，而後重新拿起熒光筆, 在應婕的課本上劃著重點。
陳瑩瑩轉了轉筆，漸漸有些註意力不集中，更多了幾分百無聊賴，她點亮手機屏幕，見已是九點五十，索性放棄覆習。
身側的魏黛山腦袋晃了晃，以極小的幅度點著頭，陳瑩瑩趴在桌上看他，發現他早已睡眼惺忪，才會這樣小雞啄米。
陳瑩瑩玩性大發，捏著魏黛山的耳垂，順帶呼了口氣，魏黛山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回頭見身側的人捂著嘴笑，當即反應過來，“好啊，瑩瑩，不帶這樣的啊。”
說著一把攬住人，把她夾在胳肢窩下，順帶敲了幾下她的額頭。
“魏黛山，你膽子肥了啊！”陳瑩瑩咬牙低斥，擡手捏住魏黛山的臉，倆人動作都不算重，卻還是打擾到了鄰座的人。
“好了你們，”於蒙勸和，“大家都看著呢。”
倆人眼神四顧轉了轉，當即偃旗息鼓，應婕將習題上最後一道解出來後，伸了伸懶腰活動筋骨，陳瑩瑩快速躥了上來，不由分說地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小婕，走跟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就回去了。”
應婕無奈笑笑，任由她拉著，於蒙和吳熙元也跟著起身，往自習室外挪。
“女生十大未解之謎之：為什麽要手牽手上洗手間。”魏黛山看了眼瞬間空蕩蕩的座位，忍不住吐槽，而後朝顧白一挑眉，“要不咱倆也手拉手去趟洗手間。”
“……”顧白撐著腦袋，實在覺得疼的厲害，幹脆趴在桌上，沈悶著聲音道：“小婕回來的時候記得叫我。”
魏黛山晃了晃顧白：“你別在這睡呀，都感冒了再著涼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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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婕出了洗手間，陳瑩瑩幾人還沒好，周圍靜悄悄的，她朝裏邊喊：“瑩瑩，你們好了沒？”
“還沒呢，”陳瑩瑩很快回應她，“你要是怕，你就先回去吧。”
應婕四處看了看，還是選擇先回自習室，魏黛山不在，只有顧白自個一個人趴在位置上，瞧著呼吸有些重，她坐在顧白身側，低聲喚他：“白白，你睡著了嗎？”
“沒有。”顧白迷迷糊糊，吐出的字節有氣無力，聲音沙啞得嚇人，應婕發覺不對，揉了兩下他的發頂，輕聲道：“白白，你是不是不舒服？別在這睡了，我們回去了。”
顧白沒有再回應。
應婕護著他的頭，想將人半扶起來，可顧白重心不穩，沈沈倒在她身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整個人沒有生氣。
應婕的心猛地一提，越發覺得心慌，她擡手覆上顧白的額頭，盡管滿頭虛汗，卻仍然是居高不下的灼熱感。
陳瑩瑩三人正巧回來，見應婕紅著眼，忙問：“班長這是怎麽了？”
“白白在發高燒！”應婕帶著哭腔，眼淚啪嗒一下掉了下來，“我今天一直坐在他旁邊，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他不舒服，和他進進出出自習室，一會冷一會熱的，還讓他在風口坐了一天！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看班長這樣子好像很嚴重，”陳瑩瑩手足無措，“聽說這陣子流感，還有可能引發並發癥，人……”
“瑩瑩！”吳熙元急急扯了陳瑩瑩一把，“小婕，你別聽她胡說。”
“你先別急啊，”於蒙只能小心安撫應婕，“我，我們送他去醫院，不會有事的啊！”
應婕抽搭著鼻子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通話界面想要打急救電話，手心發涼有些抖。
魏黛山匆匆從自習室外趕來，緊隨其後的是周瑞，手裏還拿著件羽絨服。
陳瑩瑩見他出現，責怪了聲：“你去哪了，怎麽把班長一個人留在這了！”
“小白情況不太對，我去醫務室找人幫忙了，校醫已經開車等在大樓外面，我們自己開車去醫院，”魏黛山喘著氣，半蹲在顧白跟前，“周瑞，快，把小白扶到我背上。”
自習室裏多多少少還有些學生，應婕幾人到底也顧不得鬧出的動靜多大，也顧不得別人關註的視線，隨意把教材收拾好，跟著魏黛山離開自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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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在布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顯得格外寂寥，急診床位的隔簾拉著，將外界隔離開來，頭頂透下來的光不明不暗，不會打擾到休息中的人。
護士來覆查的時候，應婕坐在床邊沒休息，靜靜等護士測好顧白的體溫，才急忙開口：“他怎麽樣了？”
體溫儀上顯示37度8，比送來時的39.7，已經退了很多，護士安撫了下應婕：“燒退了大半，只要後半夜沒有再燒起來，就也沒什麽大問題了，你也不用太擔心，先休息吧，有什麽事隨時叫我。”
“好，謝謝！”應婕重新坐回床邊，握住顧白的手，重重舒了口氣。
顧白醒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纖瘦的手背上還留著點滴用的針管，臉色依然不大好，唇色有些蒼白。
他側首看向趴在床邊睡著的應婕，身上還蓋著他的羽絨服。
興許是趴著不太舒服，不安的動了動，可仍然握著他的手不肯放。
顧白忍不住揚起淡淡的笑，可呼氣時被劇烈的咳嗽所替代。
應婕睡得淺，聽到動靜一下就醒了，也顧不得她起身時掉在地上的羽絨服，急切問他：“還有哪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護士？”
“不……”顧白剛停下咳嗽，想和她說不用，卻再次被喉腔中的不適感打斷。
“你先別說話了，”應婕將病床搖起來，才把倒好的水遞給顧白，“把水喝了。”
看著顧白把水喝完，又把病床搖平。
顧白忍俊不禁：“你笑笑，這樣會讓我誤以為自己得了絕癥。”
“你別是把腦袋燒壞了吧，”應婕嗔了他一眼，擡手捂住顧白的額頭，覺得依然有些燙，還是不放心，“我去叫護士過來看看。”
眼看應婕要走，顧白急忙掀開被子，半撐起身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穩穩護住下一刻躺倒在他身上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將她的呼之欲出的喊聲堵在胸腔中。
被撩起的隔簾以輕盈的弧度緩緩落下，再次將倆個人兒隔離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周圍歸於寂靜。
應婕瞪大了眼看著顧白眉眼彎彎，仿佛在這一刻聽到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回蕩在她的耳畔。
顧白松開捂著應婕唇瓣的手，緩緩挪到嘴邊，做了“噓”的手勢：“不用麻煩護士了，我真的沒事了。”
應婕呆楞的點了點頭，想起身，卻被顧白重新圈了回來，他順勢翻身將人放在床上，反手拉過被子蓋在倆人身上，而後再次把人圈緊，“就這樣睡，你也累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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