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你辦公室裏的是春禾的少東家？”業之航邊說還邊瞄了他一眼, 這個動作有些意味深長。

溫鹿原頓住腳步, 停了下來。“我和他聊過兩次天, 你和……柯城曾經跟他關系挺好的？”

業之航沒有想到溫鹿原會這麽問，回想一下他和秦風為數不多的會面，除了看不起的眼神, 和嘲諷的表情別的就什麽也不剩。

“不是我，是姓柯的，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表面上關系一直不錯。”

溫鹿原又邁開步子, 走在他前面, 而不是像平時一樣跟他並肩走在一起。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業之航也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他聽見溫鹿原微微吸氣的聲音“他跟我說你和柯城從前的感情非常好，他以為你們會過一輩子, 卻沒想到你現在跟我在一塊了，他說你和柯城之間, 不過是經歷一場誤會，總有一天你會發現, 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

業之航有些惱火，他不知道秦風是怎麽跟溫鹿原說的，或添油加醋, 或曲意歪解。事情真實的一面, 都不是他這個外人所能了解的。

而且，秦風為什麽會突然跟鹿原說這些，是因為他和柯城的關系，還是秦少東家最近想換個口味？

不論是哪一種，都令人厭惡。

“去他媽的誤會, 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我和他沒有誤會，我也不想再提關於他的任何事。”業之航情緒有些激動，說的話也是很冷淡。

溫鹿原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他“抱歉，我不該提這些的。”

業之航覺得自己有些嚇著人了，於是解釋道“沒事。不關你的事。”

溫鹿原突然走近了，伸出雙手擁住業之航，他把臉埋在業之航的頸窩之間“我其實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怎麽辦？後悔現在拒絕他，後悔跟我在一起。”

溫鹿原話音剛落，業之航立刻就楞住了，他剛剛還在，因為一點點小事情了而惱火。卻從來沒有想過，溫鹿原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不該這麽想，我有我的判斷力，不跟你在一起，我才會後悔。”

溫鹿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嘶啞“

你跟我在一起，總共也沒有一個月吧，你現在不後悔，那五年後呢？十年後呢？到那時，你會不會覺得因為虧欠我所以也依舊跟著我過？即便那不是你的本意。”

業之航講個講口，又不知道說什麽“我沒有想過那麽遠，都喜歡跟你在一起，喜歡看著你。我覺得，不管是五年，還是十年我都不會厭倦。”

“小航，我沒有他優秀。即使只是一些浮於表面的，哪怕我覺得，我的思想，我的境界都比他高，可是這些，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也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這陣子回來，我看著這些，有些我都看不懂的檔案，我不知道我能否給你過更好的生活，畢竟什麽都不會，只會寫寫劇本，編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

業之航深吸了一口氣，他終於知道溫鹿原今天晚上為什麽這麽多話了，感情是被逼瘋了，書呆子會覺得自己沒用了，於是陷入了一個死局，覺得自己什麽也做不好，一無是處。

業之航看著他發青的眼圈，他這段時間真的太辛苦了，他去做這些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東西，這都是拜自己所賜。

“你知道現在業之航的心裏在想什麽嗎？”業之航仰著頭看他，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他面前這個又高又帥，腿又長，性格又好又有才華的大作家，是什麽讓他瞎了眼喜歡上自己這麽個玩意兒，這玩意兒上輩子一定補過天，填過海，做了一輩子好事兒，才會讓這個又高又帥，腿又長，性格又好的大作家喜歡上他。你說業之航心裏都這麽想了，這個大作家，竟然還覺得自己沒用，他是不是應該生氣？”

溫鹿原忽然笑了，露出小半截潔白的牙齒“我覺得這玩意兒挺好的，我很喜歡。”

業之航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伸手摟住溫鹿原的腰“今天晚上，去我那裏吧？”

溫鹿原低頭在他額間親吻了一下“好。”

晚上，兩人一起回到住所，免不了這些兒童不宜的事情，溫鹿原的戰鬥力令人欽佩，絕對不辜負他的身材，而且他脫光了更性感，特別是腰，有腹肌， 非常漂亮。

業之航完事後洗澡，在廁所回想了一下溫鹿原的表現，瞬間面紅耳赤，如果不是他被折騰得連洗澡都沒勁，說不定他還能自給自足一下。

業之航洗完澡出來，溫鹿原正穿著睡袍坐在電腦前，開這個文檔不知道在搞些什麽。

業之航悄悄的走在他身後看了兩眼，其中陸集兩個字非常的顯眼。

溫鹿原手速很快，沒過幾分鐘，一頁已經滿了。

但是他沒有翻篇，而是在下面寫上了and，然後是落筆日期。

業之航挽住他的脖子，溫鹿原回過頭，兩人蹭了一下唇，業之航有些興奮“這個劇本寫完了？”

“嗯，你當初那麽催我，我想對你一定很重要。我把劇本做了幾番修改，算是我寫的最認真的一個，我希望你能喜歡。”

業之航扭過頭看他“比囚徒還認真？”

溫鹿原不可置否“還認真。拿出了所有的技巧 ，發揮了所有的想象力。傾註了很多的感情，並且對它寄予厚望。”

業之航一聽他這麽說，立刻更加興奮，這個劇本如果能夠取得成功，那不光是他，就連溫鹿原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到那時候，他的劇本，不僅局限於國內，甚至可以賣給好萊塢，他會成為數一數二的編劇。

溫鹿原把稿子小心存好，又從雲端下了備份，這樣業之航的電腦裏就有了完整的劇本。

之前業之航沒問，現在看到標題，才知道溫鹿原管它叫做《殺戮前夕》

溫鹿原去洗澡，業之航便坐下來從頭開始看。

故事的主人公陸集，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天外來客。他幼兒時期被一個姓陸的男人撿走，撿他那人當年二十歲，兩年過後那人感覺到不對勁，這小陸集兩年竟沒多長一兩，又過了幾年，陸家的次子都已經半人高，而一直以兄長名義養著的陸集卻依舊是個小娃娃，這件事情越來越蹊蹺。而那位姓陸的男人卻越來越興奮，他堅持認定他撿到的這個小孩，身體裏一定藏著什麽秘密，終於有一天，臨街發大火燒了三條街，也包括陸家這條。

可唯獨只有陸家一場火災之後竟沒有燒掉一木一草，這一切都被陸家人歸功在陸集身上，陸家決心將陸集養好，一直到男人死去，陸集都是個娃娃模樣，連那個男人都沒有想到，陸集這麽一養就養了他們世世代代，直到最後一個知道陸家秘密的人死去，陸集終於有了少年模樣，只是陸家獨子病死後，徹底絕代，沒了陸家人的庇護陸集四處流落，此時的他已經隱隱懂事，在他看來他和別人最大的不同，便是身後鋼刀一般的尾巴，那尾巴就像武器一般，鋒利，且見不得光。

他性格孤僻，不輕易與人說話。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是異類，另一方面，就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

他第一次殺人，是一個中年男人，或者說是個人販子，帶人對他起了歹心，想給他換身衣服，賣個好價錢，卻無意中，看見了陸集的尾巴。

後面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人驚慌失措拿了刀就要砍，卻被陸集的尾巴刺穿了心臟，撐在了空中。

比男人更驚嚇的，是陸集自己，整個少年時代，對他來說，都是灰暗的。

業之航看到這兒溫鹿原已經洗完澡出來，業之航關了電腦，爬到床上去。

“我剛才看了一下，覺得挺有意思的。”

溫鹿原笑了笑“那就好。”他張了張嘴，最後把業之航攬進懷中“小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兒。”

“嗯，你說。”業之航愜意地躺著，溫鹿原給他按摩著太陽穴。

“你想象一下，如果我們天天都像今晚這樣，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一起醒，一起吃早餐。你會不會覺得膩覺得煩？”

業之航頓了一下，洗澡溫鹿原會給他放好水，睡覺的時候會像現在這樣給他按摩，醒的時候估計自己也不用聽鬧鐘，早餐溫鹿原也肯定會準備，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種赤果果的享受，根本不可能會有膩這個說法。

“不會膩，不會煩”業之航笑了笑“如果能天天這樣，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按摩的手忽然停住了，業之航擡頭看了看，溫鹿原眼裏有些期待“那……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嗎？”

業之航蹦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你，你的意思是說……”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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