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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殿與女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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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比拉島此時大概是淩晨,一輛馬車帶著一連串的吱噶聲,出現在了法師塔前的道路,這輛馬車上面有著貴族的標記,並且還有著四個騎兵的保護,馬車緩緩來到了法師塔之前,在空地前準備停下。

時已深秋,馬車夫身上已經穿上了緊身厚衣,他甩動著鞭子,低聲喝斥,指揮著馬匹徐徐停下,等馬車徹底停穩了,他才立刻下來,把馬車門拉開,半跪著,恭謹的說:“老爺,法師塔到了。”

“哦,已經到了嗎?”喀法緩步的從馬車上下來,就踩著車夫肩膀而下,安尼恩二年不回領地,而老子爵又已經衰老不堪,少爺魯斯根又是次子,再加上現在才十二歲,而作為安尼恩的正規妻子的帕麗雅,又不想幹涉領地,所以,領地內的實權,就不斷的向喀法和愛爾絲轉移。

特別是愛爾絲,她現在已經是六級魔法師,老子爵對她也無可奈何,既是安尼恩的妹妹,又是安尼恩的女人,她不肯出嫁,自然就理所當然的具有對領地內的管轄權,連喀法在許多事情上,不得不獲得她同意後才處理。

雖然這幾年來,他擔任內政官,位高權重,幾乎一手掌握這一萬五千人的島嶼全部內政,但是他畢竟不是領主家的人,許多事情由不得他自專。

唯一遺憾的就是,他的領地面積也沒有擴大,仍舊保持著二個小莊園的規模,和他現在的地位完全不相稱,這其實就是安尼恩在二年前臨行前的指示:既然領主家暫時沒有真正的管事者(愛爾絲終不算),那內政總管就實在位高權重,必須控制其領地規模——絕不允許出現既有大片領地培養心腹臣屬,又直接支配領地內大權的總管。

厚其領,實其權,這是二回事,不可給一人。如果厚其領,就不能給予他支配全領的大權,既然給予他支配全領的大權,就不能賜予他很多的領地,這已經寫到了家訓之中。

“見鬼!以後天會越來越寒,但是還是必須每周都來這裏一次啊!”喀法踏到了法師塔地石階上,暗中嘀咕了一句,如果幾年前。他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幾年後,大權在手,已經有了一些改變了。

不過,望了望法師塔,他還是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法師塔的威能,是他不能對抗的,如果說領地內的軍隊,他還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加以影響,慢慢可以操縱的話。法師塔。就怎麽也不可能插手影響了。

就算是一個最低級地見習學徒,對他也隱約不放在心上,這種魔法師和普通人的地位懸殊。使許多謀略就顯的無用了。

到了石階前,他咳嗽了一下,說著:“我是喀法,請開門。”

門開了,門口出現的是一個穿著魔法見習袍的學徒,看見是喀法,他只是稍一鞠躬,然後就平淡的說著:“喀法大人,請到二樓會客室去。”

喀法露出一個笑容,說:“原來是特姆啊。想不到這樣快就是學徒了,想必很快就可以成為魔法師了,我真是羨慕你呀!”

心中,卻很是惱恨特姆那種不卑不亢的樣子,本來就是他管轄下的一家自由民,但是想不到竟然檢查出有魔法天賦,倒給他一步登天了,行起禮來,說起話來。似乎就有點不恭謹了,自己的兒子,周歲時卻被判斷沒有魔法天賦。

特姆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譏意,微笑掛在他地臉上:“這全部是小姐地賞識。”

他現在,雖然仍舊穿著學徒的魔法袍,但是實際上已經有了一級魔法師的實力,就是因為一年一期地魔法考核沒有到,他才仍舊穿著學徒的魔法袍,時至今日,他自然無需對這個以前必須低頭的大人太過恭謹了。

“當然,當然,愛爾絲小姐栽培了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記住,是費諾卡修家栽培了你們,你們以後必須恭謹的服侍費諾卡修家。”喀法一邊上樓,一邊說著,不自覺之中,他就露了這種已經習慣的上位者的口吻教訓,的說,只是他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被他如此說的人,並非普通佃農,也並非商人,甚至不是騎士,而是一個很可能前途廣大的魔法師。

特姆的眼睛中再次閃過一絲譏意,卻沒有反駁,到了大廳門口,他恭謹地說著:“愛爾絲小姐,喀法大人到了。”

“知道了,進來吧!”裏面傳來了一個慵懶溺聲音。

門開了之後,只見大廳中已經顯出了一個女人,正是愛爾絲,她穿著一身天女服,不過當喀法一看見她,就本能的感覺到不對,這種經驗來自數十年的男女生活——她的臉色嫣紅,眉宇之間仍舊留著春意,而雖然由於坐著,所以天女服很是順當的把她的身體遮掩住,但是透著一絲空白處那雪白的大腿,憑著經驗,他突然之間知道,愛爾絲下面什麽也沒有穿。

喀法不由咽了一口水,他雖然已經快要四十,但是對這個美麗的主家小姐早有染指之意,這不但由於愛爾絲美麗地女體,更重要的是她現在代表的地位和權勢,而且,這樣的事情,在貴族中也很平常。

只是一直以來,愛爾絲都一直冷如冰霜,使包括他在內的許多人都很失望,這事要你情我願,如果有強迫的話,就觸犯了上下等級,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但是,現在,又是誰得了她的身體呢?他又是嫉妒,又是歡喜的想著,只要愛爾絲開了這個口,以後還是很有機會的,正在如此想著,突然之間,他聽見了愛爾絲問著:“喀法,現在領地內總共有多少錢?我說的是金幣,不是倉庫中的貨物。”

“這個,您應該知道,上個月結算,領主內倉有金幣十九萬八千六百四十枚,而內政廳的倉庫中有十四萬四千八百六十一枚。”說到這個,他頓時從美色中清醒了幾分。

難道不成她得了情人,要給點好處不成?但是這也不至於呀,她每月可得勁金幣的零花錢,現在又是六級魔法師,抄錄一些卷軸,也很有收入,據他所知,每月也有幾百收入,如果她有了情人,拿出幾百金幣也足夠了,難不成她昏了頭,以私生活來影響正事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傳統雖然開放,但是也是有底線的,那就是養情人只能以私房錢,而不能動得族中家中的款子——那樣的話,就侵犯到了整個貴族家族的利益了,下場一定會很慘。

才這樣想,他卻聽見一個讓他如中雷霆,目瞪口呆,幾乎讓他以為眼前的美女變成了怪物的話。

愛爾絲說:“那,我要抽取十五萬金幣,不影響島內正常循環吧?”

“十五萬……金幣?我沒有聽錯吧?”他吃吃的問著。

“沒錯,就是十五萬金幣。”

確定沒有聽錯,他的色心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的女人再美麗,也無法動搖他的心志,他的臉頓時就嚴肅了下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用途,但是這是完全不可以的,你雖然是費諾卡修家的大小姐,但是也無權在一年內動用超過一萬金幣的款項,這是領主法所規定的,就算是我,也無權動用這樣大的數目。”

“那誰有權動用?我父親行不?”

“子爵大人也無權動用,能夠調動這樣大的款項的,只有伯爵大人(註,安尼恩此時是伯爵),沒有他的簽字認可,就算是子爵大人也不能動用超過五萬金幣的款項。”懷疑她想奪權侵吞家產,他立刻就冰冷的說著。(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無論怎麽樣,作為安尼恩的封臣,他有責任維護安尼恩的產業,事實上,在這幾年來,他嚴格按照自己的本分,既服從老子爵和愛爾絲,甚至有時也對珍妮,以及慢慢長大的領主次子魯斯根恭謹有加,但是卻不由他們越雷池一步。

在自己封君安尼恩不在的時候,自己必須為他嚴守家產,不由任何人奪取,哪怕是老子爵、愛爾絲、珍妮、魯斯根,甚至帕麗雅,唯一有繼承權的,就是安尼恩才一歲的女兒了。

雖然對魔法師甚是畏懼,但是此時,他卻沒有絲毫後退,直望著愛爾絲說著。

僵視了片刻,空中突然之間穿出了哈哈笑的聲音。

“喀法,我沒有看錯人,不過,這件事情,是我的意思。”空中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人影,安尼恩出現在了房間之中,而愛爾絲並沒表示什麽,只是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臂。

雖然在她起身時,天女服之中洩露出大片的雪白,證實了此時愛爾絲的天女服下面什麽也沒有穿,但是喀法卻沒有註意到,只是睜大了眼睛:“安尼恩閣下?是您嗎?您回來了?”

“是的,我已經回來了。”安尼恩說著,溫潤的白色在他的眸子中閃動,對著這樣的眸子,只看了一眼,喀法就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敬畏感,從心靈深處爆發出來,充滿了身體的整個細胞,以及神經末梢他再也站不住腳,直接就跪了下去,只有伏在地上,他才感覺到自己可以呼吸。

“我要建個神殿,圖紙在這裏,你去辦吧,以後可以和愛爾絲商量一下。”一疊圖紙就這樣丟下,喀法不由自主的接過,然後連句話也沒有,就退了出去。

神在精神和能量上,與人類的巨大懸殊,使人類在近距離面對神時,根本沒有抗拒的實力,除非已經達到了傳奇的高度,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喀法,有這樣的反應是非常正常的。—“走,愛爾絲,我們去海底。”

一轉眼之間,愛爾絲就來到了伊洛斯的地下城堡,幾年不見,強大的黑暗魔力,已經籠罩著整個城堡,其厚實度簡直讓愛爾絲觸目驚心,但是,這樣強大的魔法防護,也無法防止神的傳送,這些黑暗魔力,根本不能靠近安尼恩一絲一毫,而在城堡之中,聞風而來的魚人或者海精靈衛兵,以及一些怪物,都動也不動,直接被強大的力量壓制在地上。

區區魔鬼伯爵的能量,在神的面前微不足道,也許只有魔鬼侯爵,甚至魔法公爵,才可和此時的安尼恩一戰。

“歡迎您,偉大的安尼恩殿下,想不到您真的已經成為神明,這實在讓我非常驚訝和羨慕。”在那個高臺階上的王座上,伊洛斯站了起來,他恭謹的鞠躬。

這幾年來,他也並非原地踏步,他現在也已經是十四級法師,以及三級位面傳送者。但是,面對已經跨越到神的境界的安尼恩,他已經顯的渺小。

他已經感覺到,在自己城堡內積蓄的魔法能量,以及亡靈和低等魔物,在安尼恩地面前,都被強行壓制著,就算魔法之源在拼命傳送能量。魔法的能量甚至把城堡的基石都撕開裂縫,也一點不能向上騷動一分。

伊洛斯頓時意識到自己不能和安尼恩相抗,之前的安尼恩信箋,使他有些嘲笑,以為自己的盟友是發了瘋,但是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所說的全部是事實——安尼恩的確已經成為了神明。

一連串的防禦咒文,甚至位面跳躍地咒文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但是他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他絕望的感覺到位面已經被鎖定。神的意志甚至不需要任何法術。就可以使神的周圍按照它的想法而改變。

恐懼感頓時湧現出來,他雖然行禮,但是卻非常緊張。安尼恩可以輕易殺死他。而他逃生的可能不超過百分之一,這樣的明悟使他戰栗任何一個沒有達到傳奇領域的凡人,如果和神的戰鬥,都是毫無意義自殺行為。

不過,以前地盟友關系,以及長期對自己地自信的影響,使他勉強壓制住了這種恐懼,只是鞠躬行禮。

對伊洛斯有點不恭謹的行為,安尼恩只是嘲笑地一笑,其實他還是很了解他的這種心理。並不給予計較,他直接上前,坐到剛才伊洛斯的王座之上,然後才用著一種柔和的聲音說著:“對一個神行禮的話,你的敬意還真是不夠,不過沒有關系,伊洛斯,你對我上次信箋的中談到的事情,怎麽樣考慮呢?”

坐到了王座之上。整個王座似乎在此時,變成了安尼恩唯一的寶座,雖然此時,安尼恩正抱著愛爾絲,手順著天女服而到了雪白的大腿之中,但是伊洛斯卻只感覺到腳有點發軟。

“我無法拒絕您地要求,因為您已經是一位神明。”伊洛斯幹巴巴的回答著說,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師,說不定還會憤怒的拒絕,但是他卻是一位位面旅行者,他深知自己和神相比,是如此的弱小,而且他也知道,得罪一位不朽的神明,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哪怕自己逃到了深淵中,神如果願意付出代價來殺死一位伯爵以下的惡魔和魔鬼,都完全可以辦到。

是的,只要神願意付出代價,清理掉任何一個得罪神地伯爵以下的惡魔和魔鬼,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別的不說,許多強大惡魔和魔鬼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也很願意清除掉一個被神出價要命的倒黴惡魔或者魔鬼,而他這樣的半煉獄的家夥,更是只有死路一條,連他的伯爵父親也不會為了他而得罪一位神。

“恩,我的朋友,你的回答讓我非常高興,當然,我不是一位邪神,會靠恐懼來使你白白的幹活,你只要使你手下八千魚人之中,信奉我就可以了,你會獲得豐厚的報酬——比如說,使你晉升,成為十六級法師,以及四級位面傳送者,還是完全不成問題的,當然,如果你能夠信奉於我,成為我的牧師,那你作為此海洋的信仰管轄者,你獲得的將是更多!”

伊洛斯突然之間感覺到頭一陣痛,神力無視他的防禦,直接進入到了腦海,破來了精神防禦,將無數的信息和圖文灌輸到了他的腦海之中,伊洛斯痛苦的在腦海之中翻滾,直到十分鐘後,他才停止了,在不住的喘息。

那是教義,規矩,以及神語,甚至還有一些作為報酬給他的大段大段的咒文和知識,當伊洛斯看到腦海中的這些咒文時,他的不滿就消失了一半——這些魔法知識,填補了他在魔法上的空缺,打開了他通向傳奇法師的大門。

因此,伊洛斯站了起來,躬身行禮,說著:“如您所願,偉大的納比拉海峽之主,我一定會為你傳播信仰。”

安尼恩點了點頭,然後又和他的妹妹愛爾絲,消失了,望著他的離開,伊洛斯才感覺到身上全是冷汗。

這次出現的,是島嶼上的城堡了,而且是在安尼恩的臥室之中,此時,沒有人在這裏,但是不遠處就有仆人,不過,還沒有人註意到本來應該空無的空間中已經有了人。

“哥哥,您真的已經成為了神明了嗎?”感覺到安尼恩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愛爾絲卻敬畏的說著,在這個多神的世界上,對神的信仰和敬畏,是地球上的人,很像想象的。

成為神明,這是何等的大事!世界誕生數萬年來,又有幾個人能夠從凡人晉升到了神明?這比統一大陸的王者更加高貴啊!

“是的,我已經成為神明,這次,就準備為我自己建立一個宏偉的神殿,所以才要你出面建造,精靈族有一批法師會幫助建造,因此我給你二個月的時間。”安尼恩如此說著。

事實上,如果沒有魔法和神明的世界中,以現在這樣的生產力,要建一個神殿,起碼要幾年時間,但是,有著魔法的世界中,解決了最困難的石塑材料的問題,建造的時間,就短了許多——只要有中級以上的魔法師參與。

“哥哥,那我要不要告訴爸爸?”

“先建完了再告訴他吧,那天,就有神威降臨,比任何言辭都真實,何必現在就和他辯論呢?”安尼恩的動作,粗魯起來,但是愛爾絲卻沒有絲毫反感,哥哥成為了神,並且在愛我,這本身就使她如癡如迷。

很久之後,安尼恩消失在了空中,躺在了床上一動不能動的愛爾絲,眼淚頓時止不住,她也不想忍耐,只讓這種眼淚盡情的奔流著,宣洩著她的沸騰的感情,直到幾個小時之後,她的情緒才慢慢冷靜下來,畢竟她是魔法師,精神控制力量遠大於普通人。

“哎呀,小姐,您怎麽會在這裏?”進來的是布比莎,幾年沒有見,她已經老了許多,眉宇之間增加了許多皺紋,安尼恩離開島嶼之後,受到打擊最大的就是她和她的女兒了,幾年下來,她就憔悴了許多,也只有她,經常來到安尼恩的房間內,默默的清理著房間,然後就是回憶。

愛爾絲此時已經停止了眼淚,她起身,然後淡淡的笑著說:“沒什麽,剛才和哥哥來過這裏。”

“爵爺回來了?他在什麽地方?那我立刻就清理房間。”布比莎眼睛猛的一亮,連忙說著。

“他又已經走了,不過,你放心,他沒有忘記你呢!”愛爾絲起身,走到了陽臺上,然後向下凝視,知道了哥哥已經成為了神明,她只感覺到自己所看的世界就完全不同了,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中,讓她心曠神怡。

只要有神的眷顧,只要沒有忘記,布比莎再老也無所謂,神的國度會賦予她最年輕時的相貌,所以她的憔悴和擔心毫無必要了——在神的寵愛之下,她們也會擁有不朽,擁有無限的時間。

只想到這點,她就感覺到無限的幸福,再沒有絲毫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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