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神府的一株梧桐古樹下，背負著雙手，遙望著面前的平湖。

這裏精氣濃郁幾欲凝聚成水，湖畔芝蘭玉樹伴生，湖上雲蒸霞蔚，遙遙望去，讓人的心靈不禁自發陷入空靈之態，儼然是一片仙家聖土。

今日的楚明，穿著一襲白衣，赤著腳，烏黑如墨的頭發披散垂落至腰間，整個人的好似是依黃金比擬塑造而成，站在地上昂揚挺立，其面容相比曾經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最大的區別，就是五官更加深刻的一分，脫去了所有的稚氣，顯得無比的英武。

相比初來北玄神府的時候，楚明的變化無疑是巨大的，當然，他的面容其實並沒有變化太多，但現在，就算是他以前最熟悉的人站在他面前，也未必可以認出他來。

外像不改，但心相已然不同，正是這心相的變化，所給人帶來的，也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感觸。

現在的楚明，就這麽隨意的站著，都給人以一種有如太古神山一般巍峨，不可撼動，俯瞰乾坤山河的強大感，讓人在他面前，下意識的就會生出一種敬畏感，就像是凡人仰望高山，仰望星空一般的敬畏。

這是一種強大的自信，強大的力量，與冥冥之中的大勢混合之後，所醞釀出來的強大氣勢，有攝人心魂之力，乃至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水若曦和李清雅二人結伴來到這裏，遠遠的就看到了古樹下站著的楚明。

看到如今這般姿態的楚明，水若曦越覺幻夢，要知道，他們第一次相見到現在，並沒有太久，但就這短短的時間，楚明卻是從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人，變成了如今被譽為古今最強大能的無上天驕，被稱為人族未來的希望之所在。

甚至就連納蘭天成這樣的絕代王者，都被楚明所斬，要知道，她自己雖然也是王者，但絕對當不起絕代二字，正面爭鋒，納蘭天成如果要殺她，一定不會超過百招。

不止如此，現在甚至就連曾經一個時代的陰影，締造了無數奇跡與傳奇的少年至尊都要向眼前這個少年人挑戰。

這其中的變化，水若曦真的感覺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某場夢境了。

……

“楚明，這一戰你不要接！”

“一定不要接！”

“這一次算我求你了！”

且不提水若曦的心緒變化，李清雅見到楚明，卻是直接說道，她的聲音，嚴肅之中甚至帶著幾分哀求。

李清雅註視著眼前氣息於天公相合，浩浩蕩蕩，好似太古神魔降世的楚明，顯得有些低聲下氣，這種情況是很不正常的。

她本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魔女，更是驕傲的太陰神女，世上沒有事情可以讓她憂愁，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服軟，讓她對人從哀求的語調說話。

但現在，她卻是破例了，只求楚明不要去和少年至尊一戰。

因為，這在她看來，是在自尋死路！

她是在少年至尊的陰影下成長起來的那一批人，在她還沒有崛起的時候，少年至尊便已經締造了無數的傳奇，任何一樣單獨拿出去，都足以名傳千古。

正是因為如此，她深知少年至尊的強大於恐怖，更何況，那還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要說這幾十年來少年至尊沒有半點進步，那又怎麽可能？！

楚明或許不知道他將要面臨的對手是什麽，但她卻是深深的清楚。

“楚明，你直接走吧，離開北玄神府，離開天風神城，離開北鬥！”

“你可以去赤天神朝，也可以踏上仙路，族中的聖人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李清雅說。

“世界上沒有無法戰勝的敵人，少年至尊就算再強，也只是大能而已，生命層次並未發生極變，上限就在那裏，只要存在極限，那就存在戰勝的可能性！”

楚明沒有去看李清雅，目光一直都放在前方的平湖上。

以楚明洞徹人心有若妖魔一般的非凡智慧，自然知道李清雅這麽說，真的是為了他好，對於少年至尊，他自然不是一無所知，不過，楚明並不畏懼，因為楚明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有多麽強大。

在這之前，楚明就已經是肉身成聖，神念成聖，如今又過去了這麽久，楚明的肉身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他的神念卻是更加強大了，並且其變強的速度不但沒有半點減緩，反而越來越快。

在楚明看來，除非少年至尊可以以大能之身，斬殺聖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戰勝他。

至於少年至尊要真的可以以大能斬聖，楚明以為，世上要真有這種怪胎，他就算死了，那也是天命如此。

隨著奇異大夢的進行，楚明感覺自己正在逐漸和夢境之中的自己重合，或者說是變成自己本來的面目。

這不是一種強行的扭曲，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變化，就像是水往下流，雲向上升，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和諧。

“你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真的沒必要！”

“那少年至尊身上肯定是出了問題，不然以他的天賦這麽久，如今就算是成了聖人，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他還是大能，這代表著他身上肯定有問題，甚至或許就如傳言中所說，他根本不是人。”

“這樣一個敵人，你完全可以等到自己修為大成之後，以大聖，乃至是準帝之身，輕而易舉的捏死他！”

“如果是你的話，在這個時代，至多兩百年，定能修成大聖，至多千年定能修成準帝！”

“聽我一次，離開吧！”

李清雅說。

其實無論是去往赤天神朝，還是踏仙路，都並不安全，前者還好，若是後者，一個不慎，縱使是聖人都有可能隕落在路上。

不過，在李清雅看來，這卻也是楚明唯一的生路所在。

其中最優的選擇，無疑是前往赤天神朝，以楚明的天賦，再加之得到了赤天神朝的星火，若是前去，定能得到赤天神主的庇佑，修行無憂。

當然，若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自然是踏仙路最快了。

但踏仙路實在是太兇險了，一般走上這條路的，最低都是半聖，但這條路上所能獲得的好處也是巨大的，是以這麽多年來，各族之中，許多半聖高手，都是走上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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