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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林銳哲,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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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姝淡淡的掃了眼男人,轉身拿過三角架,重新開了一局。

“碰”的一聲,十五顆五顏六色的臺球在桌上散開。

葉姝看著桌上的臺球,一邊擦著巧克一邊糾結著是先打雙數還是單數。

“介意一起嗎?”

男人走過來禮貌的問。

他從頭到腳都是黑色,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黑色的鞋子,唯一的亮點大約是他的袖扣,銀白色的扣子與渾身的黑形成了鮮明對比。

葉姝放下巧克,直視男人如墨的眼睛,“介意,我不認識你。”

“我們之前見過,在寧夏的生日,任瀟。”

任瀟在葉姝面前站定,葉姝的視線從他伸出來的手轉移到他的臉。他翹著嘴角,笑得溫柔和煦,可惜她不是為美色所誤的無知少女,他那邊迷惑小姑娘的伎倆在她這裏根本不管用。

誰讓林銳哲比他更妖呢?男人慣用的那些伎倆林銳哲基本都用過,她早已有了免疫。

“不記得。”

葉姝回了一個微笑,禮貌而疏遠,倒是有點像是在嘲笑男人的搭訕技巧。

“我還有事,你慢慢玩。”

放下球桿,葉姝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臉立刻就沈了下來,任瀟這個人從她在寧夏生日聚會第一眼見到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尤其是他的眼睛,光是落在身上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是一種刺探而又陰郁的眼神。

寧夏生日過後他曾多次通過寧夏想要約她見面,老祖宗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葉姝不傻,不想把自己卷入那些是非,況且任瀟出現的時間點讓她不得不警惕,誰知道他接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如果今天的相遇不是一場意外,那她的行蹤就全部曝光在一個陌生人面前。

這樣的認知讓葉姝的臉色又沈了一分,她不喜歡這樣被動,過於被動會讓她喪失主動權。

“在想什麽?”

背後貼上一層溫暖,厚厚的衣服從兩旁展開把她裹在其中。

葉姝回過神,側臉正好被親了個正著。

“你怎麽來了?”

“打你電話沒接,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林銳哲點了點葉姝的鼻子,“穿那麽少,萬一生病怎麽辦?”

葉姝轉過身,摟著林銳哲精瘦的腰身,靠在他胸前,“教授讓我趕緊交論文開題報告,我現在還沒頭緒,不知道要怎麽寫。”

葉姝望著樹下她和林銳哲下午堆的雪人,明明它們挨在一起,但他們的距離是那麽遠,像隔了十萬八千裏。

“先上去吃飯吧,出來玩就不要想那些煩心事了。”

“嗯。”

葉姝點頭,跟著林銳哲回了包廂。

這是葉姝第一次參加林銳哲的飯局,看似一派和諧其樂融融,但實際階級分明,紈絝名媛也分三六九等。就拿她對面的那個大明星來說,影帝加持,娛樂圈的金字塔塔尖,又是名門之後,可在這裏他忙前忙後的布菜倒酒,與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差了不止一丁半點。

還有坐在賀卿和嚴東衡中間的那個小姑娘,葉姝最近劇荒看了一個網劇,那個姑娘就是裏面的一個丫鬟,她竟然能讓影帝折腰為自己倒酒。

地位果然是個好東西。

“喜歡邵安?”

林銳哲手搭在葉姝的椅背,歪頭問她。

邵安就是影帝。

葉姝莫名的眨眨眼睛,搖搖頭。

“那你這一晚上看了他多少次了?”

“有嗎?”葉姝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是看了好幾次,但是這個不能怪她啊。她就是個普通人,哪裏認識什麽明星朋友,更別說和邵安這種影帝級別的大人物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她或許應該找邵影帝拍個合照,然後發給寧夏和苗喬喬,刺激刺激這兩位邵影帝的死忠粉。

“合照你就別想了。”

林銳哲湊到葉姝耳邊輕聲威脅,等他把話說完葉姝的臉都紅了。但礙於席間那麽多人看著,她也不好發作,只能是瞪著,水靈靈的眼睛不僅沒讓人感覺生氣,倒是像貓爪撓得人心癢癢。

吃過晚飯,一屋子的人各自找了消遣,林銳哲和葉姝手牽著手回了木屋。

通往木屋的路是一條木棧道,昏黃的路燈順著棧道一直鋪到山林深處,路邊的木屋燈光朦朧,是溫泉的水霧遮住了明燈。

已經是深冬,萬物寂靜。走在路上,只能聽到呼嘯的寒風。葉姝緊緊的挨著林銳哲,把他的手放進自己的羽絨服兜裏,小手包著他的大手。

他的手依舊很涼。

回到木屋,葉姝把林銳哲推進了浴室。半道上又開始下雪,他穿著風衣沒有帽子,擔心她著涼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回來,而明明她的羽絨服有帽子,她也戴著帽子。

才一小段路跑回來他頭上已經堆了一層白,屋裏暖氣十足,雪化成了水,弄濕了他的頭發。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林銳哲打開浴室的門,探出個腦袋問葉姝。

葉姝瞪了他一眼,把睡衣塞進他懷裏關上了門。

林銳哲洗完澡出來葉姝不在臥室,屋子裏飄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推開門出去,客廳裏,葉姝盤腿坐在榻榻米。屋外是溫泉和綻放的寒梅,屋內是她擺動著酒具,煮著一壺酒。

她穿著真絲的和式睡衣,頭發柔順的散落在肩頭,半遮半掩的擋住了領口的風光。

“不來嘗嘗?”

葉姝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面前,一杯放在對面。

“煮酒論英雄?”

“也不是不可以。”

林銳哲坐到葉姝對面,端起酒杯聞了聞,抿了小口,中肯評價,“還不錯。”

“沒想到你還會煮酒。”

葉姝單手支著下頜,朝林銳哲眨了眨眼睛,“臨時抱佛腳,上網查的。”

林銳哲笑而不語,她煮酒的動作熟練,根本不是半吊子,臨時抱佛腳也不可能抱出個標準答案。

他的葉姝呵,撒謊精。

“想放煙花嗎?”

一壺酒喝完,葉姝拿出了在商店買的煙花棒搖了搖,林銳哲挑眉,他說她今天下午在度假村商店買了什麽,原來是煙花。

“走吧,我們出去放煙花。”

葉姝拉起林銳哲,套上厚厚的羽絨服推開了通往小院的門。

“打火機。”

葉姝伸出手,林銳哲拿出打火機,沒有遞給葉姝而是給她點燃了煙花。

煙花點燃,葉姝朝院內走去,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一回頭,林銳哲靠在門邊,他穿著單薄的睡袍,腰帶松垮垮的系在腰間,像極了他們領證那天晚上的他。

林銳哲沒有想到葉姝會回頭,璀璨的煙火映著她的笑容,她眼裏的笑意比夜色還要溫柔。

“快去穿衣服,乖。”

葉姝折回來踮起腳尖吻了吻林銳哲的下巴,像哄小孩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發。

林銳哲哭笑不得,卻還是聽話的進屋拿了外套。

重新出來走到葉姝身邊,接過她遞來的煙花棒。

“明天就是新年,你有什麽新年願望?我量力而行。說個簡單的,我能做到的那種。”

新年願望?

林銳哲微微一楞,都快三十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新年願望,也是第一次有人說要給他實現願望。

願望於他而言是不切實際的奢侈品。

“你別笑,我很認真的。”

“有多認真?”林銳哲掄了掄葉姝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你說了,我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

這是葉姝給出的承諾。

不知道是她太勾人,還是她煮的酒太醉人,他才喝了幾杯就覺得心頭暖暖的,有些東西不受控制的跑出來,染上他那雙清亮的眼眸,媚眼如絲,讓人無處可逃。

葉姝沒想著逃,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沒了懸崖勒馬的機會。這個男人遠比她想的難應付,事情也遠比她想的覆雜,但她就是深陷其中。

當頭頂綻開無數煙花的時候,葉姝望著林銳哲,甜蜜蜜的笑意在臉上,“林銳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葉姝。”

林銳哲低頭吻住葉姝的唇,一個沒有任何欲望的吻,只是單純的想吻她。

因為她,他的世界不再單調。

“葉姝,我要你。”

“好。”

葉姝摟著林銳哲加深了那個吻,惹火上身。

一夜溫存,第二天葉姝醒來的時候林銳哲已經起了,正坐在屋外畫畫。

他畫的是她。

吃過早餐,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度假村旁邊的一座寺廟,去寺廟新年祈福才是這次周末游的重點。

寺廟藏在山林深處,因為靠近溫泉,氣溫較高,寺內古木參天郁郁蔥蔥,放眼望去一片墨綠。廟裏的香火不是很旺,門口的香爐裏只有寥寥的幾簇香。

院子裏有兩個和尚正在掃雪,見著林銳哲他們浩浩蕩蕩一群人,瘦高的年輕和尚停下手裏的動作,雙手合並作揖,然後進後院請出了方丈。

方丈是個和藹的老人,眉目和善,葉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樂呵呵的彌勒佛。

葉姝不信佛,和方丈打了個照面便等在佛堂外,那裏有棵古樹,上面掛滿紅綢,是來往的香客祈願所掛。

佛堂裏,葉姝對著的窗口,林銳哲坐在那俯首抄寫佛經。

在葉姝的印象裏林銳哲這般妖孽的男人適合燈紅酒綠的玩樂場,佛門聖地這樣清凈的地方與他格格不入,但她沒想到,當他褪去浮華安靜的坐在窗下認真的抄佛經時竟是如此的虔誠。

林銳哲在佛堂抄了一早上的佛經,葉姝站在屋外等了他一上午。

他給她求了一個平安符。

“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林銳哲將紅繩掛在葉姝的脖子上,紅繩的末端是平安符。

平安符是冷的,貼在胸口卻是滾燙。

佛堂沒有暖氣,林銳哲的雙手通紅,葉姝把他的手捧在手心哈了一口熱氣搓了搓,然後貼在自己的臉頰。

“暖和了嗎?”

“嗯。”

林銳哲收緊手臂把葉姝抱在懷裏,扣著她的腦袋埋在頸間,靜靜的享受著二人世界。

吃過齋飯,林銳哲帶著葉姝下山先走,他來寺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葉姝求平安符,至於和方丈下棋、品茗自然有人去。

在郊區跨年過了個舒適的周末,葉姝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然而周一早上的電話打破了她愜意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太甜了太甜了,啊啊啊,不行,老母親受到了暴擊。

看文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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