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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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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爾和老貝隆的斡旋下,春江飛鴻不得不做出讓步,撤回元老院決議,改為第二天早朝時,在陛下面前公開彈劾明鏡。

孔雀朝廷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每天的早朝議事,必須按照官階的高低,依次上奏。

第二天的朝議,傾城正是鉆了這“不成文”三字的空子,搶在春江飛鴻之前出列,呈上昨夜準備好的辭表,說:“鏡師自稱帶罪之身,無顏面見陛下,囑托自己代為轉呈。”

得到攝政王陛下的許可後,傾城當眾朗誦。

明鏡在辭表中,感懷自己多年來在孔雀的生涯,輔佐三代君主,罪臣不敢矜功,今只求陛下顧念舊情,將苦勞與罪責相抵。

接著說自己甘願自黜,與真理塔中閉門思過,以守護帝國星空為己任,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孔雀江山,千秋萬代……

請陛下念在她多年來為孔雀江山祈福,以及過世的宇明公的功績,保留稷下系統,大學官蕭紅淚嫡出名門,才思敏捷,處事幹練,特薦為稷下大督學。臨表涕零,不知所雲,啼血再拜,乞請恩準。

這奏折寫得淒切哀怨,傾城又讀得聲情並茂,果然打動了滿朝文武。

春江飛鴻被他搶在前頭,再提彈劾議案已經收不到預期效果,加上昨夜武思勉也在傾城面前碰了釘子,肚子裏早就憋了一股火,立刻上奏說:“就算不治陰陽明鏡的罪,不取締學宮,這稷下的劍道課程和魔法課程也必須廢除,所有的學子今後不準私自藏有武器,免得再起事端。蕭紅淚年少德薄,不足以督學稷下,望陛下三思!”

蕭紅淚是艾爾的親侄女,不看僧面看佛面,誰也不好當面得罪人,又因為建造碧落黃泉之樓閣,攝政王陛下對明鏡也存了幾分感激之情,再加上傾城、艾爾、貝隆等學宮派大臣據理力爭,最後達成如下決議。

稷下保留魔法和劍道課程,劍道課程一律改用木劍,不得私自藏有武器。稽查司每季都要派專員視察學務,新生必須有人擔保才能入學,一切資料也必須登記備案。

至於新任大督學,最後決定采用元老院公開投票的方式。

貴族派系又保薦出二位文部掛名候補的大員,算上蕭紅淚一共三人,明天一早開院競選。

退朝後傾城立刻趕回學宮商議,大家都覺得“投票”

的方式對蕭紅淚大大不利。

院裏元老多是春江飛鴻的死黨,既然是不記名投票,當然不用顧忌艾爾將軍的面子。這樣算下來,蕭紅淚基本沒有勝出的希望。

眼瞅著學宮就要落在春江飛鴻手中,大家都急的五內俱焚。柯藍建議大家分頭出動替蕭紅淚拉票,雷烽白了她一眼,冷笑道:“傻丫頭,這可是匿名投票!人家收了錢,讓你領了情,最後投不投票鬼才知道!”

會廳內眾說紛紜,傾城卻始終沈默不語。一直到了掌燈時分,才拍拍桌子示意安靜。

面對眾人期待的目光,他只說了一句:“不早了,都回去休息。”說罷揚長而去,徑自回了公館。

大家不曉得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胡亂猜了一陣子也沒得出結論,最後只得各自散了。

雷烽、龍之介、柯藍兄妹三人滿腹狐疑的回了葉公館,本想吃晚飯的時候問問傾城到底有何打算。可直到天黑也不見傾城出書房,悄悄問了小迦,才知道他就在書房用膳了。

胡亂吃了晚飯,三兄妹坐在花廳裏合計開了。

柯藍說:“幹脆去書房去找葉子老大問個明白。”

龍之介聽了連連搖頭,說:“葉子這人外柔內剛,小事隨和,大事較真,看今天這架式,問也白問。”

他倆說話,雷烽一直沒搭腔,眼珠亂轉,時不時的偷偷瞄小迦一眼,趁著柯藍不註意,抓了一把桂花糖溜出花廳,跑到小迦面前大獻殷勤:“小妹妹,你去問問葉子,到底有何打算?”分了一半糖果塞給小迦,“問了回來告訴哥哥,剩下的糖就都給你。”

小迦猶猶豫豫的點了頭,一路吃著糖,進了書房。見他收買小迦,龍之介聳聳肩膀不予置評,柯藍寒著俏臉罵了句:“沒出息!”

幾分鐘後小迦匆匆出了書房,一路小跑來到花廳。面對一臉期待的雷烽,小姑娘先拍著胸口喘勻了氣兒,這才開口道:“伸出手來。”

雷烽迷惑的攤開手掌。

小迦掏出口袋裏的桂花糖,倒在他掌心,又探頭過來,嘴裏吃剩的糖也一並吐在他手裏。“現在都還給你啦。主人說,不可以要壞人的東西。”

又一本正經的說,“還有,桂花糖是自己家的東西,想吃可以自己拿。小迦不是傻瓜,才不會被傻瓜收買哪!”

雷烽聽了哭笑不得,大罵傾城破壞自己形象,柯藍狂笑絕倒,龍之介把臉扭向窗外假裝沒聽見,捂著嘴巴,身子一個勁的哆嗦。

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幾圈,迷惑的搖搖頭,小迦徑自抱起糖盒子,一溜煙的跑掉了。

一盞茶後,傾城終於走出書房,被三兄妹迎進花廳,立即開始調兵遣將。

“小藍。”傾城取出一張名貼交給柯藍,“你帶著我的帖子去艾爾將軍府,之後拜訪元老院十八公卿,家家都要拜到,不得疏漏!最後去趟內務府,在貝隆大人那兒打個轉再回來。”

“哇,去那麽多地方呀。”柯藍吐吐舌頭,“帶什麽禮物?說什麽?”

“不帶禮物。”傾城淡然道:“只說廢話。說上一炷香光景就走人,下一家同樣處理。”

柯藍一楞,沒想到是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差使:“那個,說廢話我是很擅長,可是——”

“別問!”傾城神秘的擺擺手,含笑道:“只要讓外人以為你去拉票就夠了。阿介,你這回又要扮惡人了。”

拍拍龍之介的肩膀,傾城道:“待會兒去廚房挑一把最鋒利的菜刀。”

“啊?菜刀?”龍之介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然後去兩位候補督學府上。”

“威脅他們棄權?”

“不是。”傾城笑著搖了搖頭,“請他們來赴宴,他們怕春江飛鴻猜疑,一定不肯來。你就把菜刀拿出來,問他們是否鋒利,不論他們如何回答,你都要說‘不信,要親自驗證’。隨便找點東西來砍,一直砍到他們同意赴宴為止。”

“果然又是惡人。”龍之介搖頭苦笑,“難道我長得很兇惡嗎?”

“這叫以毒攻毒。”雷烽奸笑道。

“老雷——”

“在!”雷烽忙坐直身子。

“來而不往非禮也。老雷,你今晚就去飛鴻王府回訪。”

“這個容易。”提到王府,雷烽又想起了文正英,笑道:“剛好順道探望俺那結拜大哥。”

分派停當後,三人各自離去。

不出一個時辰,龍之介押著兩位面色如土的老家夥回來了。傾城忙出門相迎,“世叔、世伯”叫個不停,親熱的好似一家人。

兩個老家夥訕訕的敷衍著,肚皮裏暗罵:“還世叔呢!拿著菜刀請客,少君您真行!”

傾城根本沒打算在家裏請客,叫人備好馬車,帶著兩位“世叔”穿街過巷來到帝都最繁華的銷金窟的——雀兒巷,巷口早有春風閣的龜奴、提壺、皮條客一類的角兒候著呢。傾城等人一下車,就被眾星拱月般迎進事先布置好的雅間。

燕三娘子早就得了消息,正領著一群鶯鶯燕燕恭候,一見客人到了,立刻圍上來撒嬌獻媚,喜得兩個老家夥陶然忘我,渾然忘記是被人拿菜刀押來的。

酒過三巡,傾城見兩位“世叔”樂得差不多了,便給燕三娘子使了個顏色。只見燕三娘子擊掌三聲,一幹姑娘忙都匆匆退下。

兩位老大人正納悶呢,卻見兩條彪形大漢各自提著一只鐵箱進了雅間,先沖傾城和燕三娘子各施了一禮,接著將鐵箱打開。

小小的雅間內頓時一亮,滿滿兩箱子金幣晃得兩位候補大人眼花心跳猛吞口水……

看著他們醜態,傾城微微一笑,抿了口茶。

他這裏杯子剛一擡起,又有兩位紅衣侍女推門而入,手中各托著一面銀托盤,送到兩人面前。盤裏沒別的,輕飄飄的擺了張紙箋。

兩人面面相覷,見傾城作了個“請看”的手勢,忙拿起各自面前的紙箋,這一看不打緊,冷汗頓時淋漓而下,腿抖得好似篩糠。

這紙箋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他們歷年來所做的虧心事,上至草菅人命、強占民宅、結黨營私,下至排擠同僚、誹謗同寅、強買強賣,甚至連何時、何地有何人為證都作了詳細備註。

這些東西一部分來自艾爾將軍送給傾城的《百官形色圖》,更多的則來自燕三娘子的民間情報系統。

“兩位老世叔都是明白人,想必不用小侄啰嗦。”傾城微笑著註視著茶碗,裊裊的霧氣宛若浮雲。“兩位大人年老體衰,天氣又不好,依小侄之見呢……明天就在家裏休息可好?”

哭喪著臉對視了一眼,兩位老大人無可奈何的點了頭。

辭別燕三娘子回到公館,柯藍、龍之介、雷烽三人也都辦完了差使。兄妹幾個閑聊了一陣,各自回房休息。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傾城照常起床、洗漱、吃早點,抱著睡回籠覺的小迦坐上馬車,趕赴元老院。

此時天色尚早,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馬車剛一拐上孔雀大街,傾城就聽見“嗡嗡”的轟鳴聲從正前方傳來。

拉開車簾望去,卻見鋪天蓋地的濃黑霧氣正向著馬車移動,側耳聆聽,那嗡鳴聲就是黑霧所發。

傾城大驚失色,慌忙叫醒小迦。

正想吩咐馬夫停車,那古怪的黑霧已經漂浮到近前,只聽車夫連聲慘叫,抱著腦袋翻下車轅。

傾城見事不妙,忙運起阿修羅魔功,仗著紫霞罡氣護體,小心翼翼跳下馬車,紫霞所過之處,黑霧如沸湯潑雪,急速退散,再看那車夫,全身腫得不成人形,臉色蒼白,肢體冰冷,口泛白沫,四肢劇烈抽搐,嘴巴大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幾秒鐘後就斷了氣。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借著晨曦,傾城這才看清楚,那團黑霧居然是數不盡的蚊蟲聚集而成,顯然是受了妖人操縱,特地來對付傾城。

想到開院在即,傾城不敢耽擱,一手挽著小迦,運足阿修羅紫霞魔功,飛身沖進蚊蟲黑霧,一路飛奔突破重圍,眨眼間便消失在大街盡頭。蚊蟲天性怕光,追不上他,就漸漸散去了。

一路上緊趕慢趕,傾城好容易趕到元老院,卻被侍衛告知:“飛鴻王爺已經宣布開院,遲到者不得入內。”

傾城慌忙去看漏刻,明明離開院還有半刻鐘,當下明白是春江飛鴻暗中搞鬼,調快了元老院內的水鐘,故意為難自己。如此想來,路上的妖霧也定是他作的手腳。

傾城氣得咬牙切齒,遠遠的見了蕭紅淚下車,忙問她路上可有受到阻攔。

蕭紅淚迷惑的搖搖頭,說:“和其他兩位候選大人一路過來,倒沒受到什麽阻礙。”候選人必須在元老院眾卿商議完投票細則後才能入內,蕭紅淚來得早,只好在門外等候。

“其他候選大人!”傾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又追問:“他們真的來了?”

“是呀,剛剛還打過招呼,可能還在路上,我的馬快些。”

“狗東西!”有如五雷轟頂,傾城腦中一片空白。這才知道上了惡當,那兩個老家夥根本沒履行諾言!

如今想來,定是昨夜離開春風閣後,又去找春江飛鴻撐腰,玩了將計就計的手段,反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這麽簡單的道理,直到現在才想通,傾城暗罵自己比豬還笨,眼瞅著候選人就到,接著就要開院投票,想到自己殫精竭慮的計畫就將化為泡影,傾城急得五內俱焚。

聽他說了來龍去脈,蕭紅淚也蹙起了眉頭,兩人就在殿前急得轉來轉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哎,有了!”傾城靈機一動,猛的轉身,卻見蕭紅淚也滿面喜色——原來急中生智的不止他一人。

“你先說。”傾城實在不好說出自己那破釜沈舟的主意。

“還是你先說吧。”蕭紅淚也面有難色,“我的辦法太過冒險,而且……實在太過狠毒。”

“冒險?狠毒?”傾城聞言色變,“難道說……你是想……”說著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個字。

蕭紅淚連連點頭,笑道:“君子所見略同。”

“君子所見略同。”傾城默默咀嚼著這句話,心中暗道:“好個風姿·蕭紅淚,果然了得,難怪明鏡推薦她做繼承人!”

蕭紅淚把風,傾城拉著小迦匆匆進了一座偏僻的小殿,趁沒人註意,兩人鉆進茅廁。一手捏著鼻子,傾城掏出裝著“朱雀之天翔”、“玄武之假面”的小包裹,讓小迦扮成假面天使。

詳細形容了兩位候選大人的容貌,低聲叮囑小迦,“你守在禦道出口,他倆一下馬車,你立刻迎上去。”

“嗯!”用力點了下頭,小迦揚起俏臉,天真的問:

“然後呢?”

親親她的額頭,傾城莞爾一笑。

“殺掉。”

小迦走後,傾城仍留在偏殿,裝做觀賞字畫,心神不定的等她回來。

正等得心急如焚,忽見殿角窗簾無風自動,細微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方才更衣的廁所,傾城忙跟了進去,卻見小迦剛剛摘下玄武面具,正大口喘著粗氣,小臉兒漲得通紅。

見傾城進來,她飛也似的撲過來,趴在他身畔興奮的說:“幹掉了,全部!”

傾城本想道謝,“好孩子。”略一猶豫後,他選擇了表揚。

“啊……”小迦沒有回答,口中發出了古怪的呻吟,嬌軀燙得嚇人,一邊扭動,一邊沒命的往傾城懷裏擠。

“受傷了?”傾城被她嚇壞了。

“不是……好熱……好難受。”小迦擡起頭來,臉頰紅得嬌艷欲滴,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如今卻蒙上一層妖艷、朦朧的水霧。

分明是極度性亢奮的征兆。

“難受……好想……身體裏有火……要放出來才行……”她斷斷續續的呻吟著。“好想……”

“別怕……我來幫你。”傾城知道,這是殺人後的病態亢奮,水月也有同樣的苦惱。“哪裏難受……告訴我可好?”傾城把手放在小迦手心。除了繼續殺人,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消除亢奮。

小迦毫不猶豫的解開了鈕扣,拉著傾城的手掌,來到高聳、熾熱,絲般柔滑,渾圓上翹的乳峰……

候選人入院的鐘聲按時敲響,步入大廳的卻只有蕭紅淚一人。

半刻鐘後,稽查營長官凱·撒羅跌跌撞撞的沖進門來,沖著春江飛鴻嚷道:“王爺,出大事了!兩位候補大人……被……被刺殺了!”

元老院內一派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維持了足足十數秒,仿佛一道閘門被突然抽開,會場內忽的嘩聲四起,亂成一團!

春江飛鴻驚訝得臉色大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忙起身道:“兩位候選人不幸遇難,不能如期到達,今天到此為止,選舉大督學之事暫時擱置。”

“王爺此言差矣!”蕭紅淚霍地站起身來,寒著俏臉兒,沈聲道:“缺席等於棄權,此乃孔雀帝國明文規定的例律,更是王爺您今早剛剛定下的規矩,若是因為候選人缺席而暫停選舉,帝國的金科玉律和王爺的金口玉言豈不都成了兒戲?”

誰也沒料到,一個小小的女學官,竟敢當眾頂撞位極人臣的飛鴻郡王,滿座公卿立刻沈默下來,會場內鴉雀無聲。

“胡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春江飛鴻氣昏了頭,顧不得身分,破口大罵:“小賤人,你休要信口開河!”

冷冷一笑,蕭紅淚指著院門外看熱鬧的傾城,反唇相譏:“如果沒有王爺下令,天香君怎會被擋在門外?

“同樣受了奸人阻截,遲到的算棄權,難道缺席的就能原諒?王爺聰明仁達德高望重,世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若說分不清這小小的是非輕重,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今出言不遜實屬無奈,好在王爺雅量無雙,想必不會見怪,小女子先謝海涵之恩,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的套中帶套,厲害至極。如果春江飛鴻表示認同,就等於承認自己下了“缺席等於棄權”的承諾,就必須開院投票,哪怕只有蕭紅淚一個候選人:若是表示反對,就等於承認自己不聰明不仁達德不高望不重,就是承認自己不分是非輕重。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春江飛鴻左右為難,一時無語。

“既然王爺不反對,咱們就繼續投票吧。”艾爾將軍見機提議。

“且慢!”見他想渾水摸魚,春江飛鴻更急了,“這個……那個……他……他們不是一回事!”這個、那個了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啥。

“算了!”春江飛鴻實在丟不起臉,“投票便投票!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先用威脅的目光掃視了眾元老一圈,才惡狠狠的接道:“依照帝國律法,票數過半議案才算有效,諸君可別忘了,就算候選人只有一個,我們還是可以投棄權票!”

眾位大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應著,當真投起票來,心裏可就各自打起了小算盤。

八位元老,只要票數過半,議案就成立。艾爾將軍占了一票,聽說昨天葉公館的柯大小姐有去XX同僚府上拉票,雖說自己沒收禮,難保其他元老沒拿錢,人家都投讚成票,光我自己棄權又有何用?

又聽說昨天葉府雷師爺夜訪王府,和王府總管文正英“稱兄道弟、言談甚歡”。

今天兩位候補大人沒有如期到院,說不定正是王爺的意思。既然如此,自己何苦作惡人?於是眾元老紛紛投了讚成票。

頃刻間議案揭曉,蕭紅淚全票通過,無可爭辯的當選為新任稷下督學,春江飛鴻氣得臉色鐵青,丟下委任狀,憤憤的回了王府,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思來想去,認定自己今天這個跟頭,絕不是栽在蕭紅淚手中,一個娘們兒能有多大本事,背後定有人出謀劃策。

又想到兩位候補大人曾受傾城要挾,又想到上次“借貸修官宅”的種種風波,當下斷定傾城就是罪魁禍首!

至於小賤人蕭紅淚,不用說了,定是葉小狗的姘頭!

從前太小看傾城,現在才曉得他有多陰毒!

春江飛鴻越想越氣,咬牙切齒的發誓報覆,武思勉、文正英不足與謀,思來想去,最後想到了大瘟皇,忙派人去請。

“葉小輩詭計多端,本王打算攆他滾出帝都,老仙長可有妙計?”春江飛鴻開門見山。

“哈哈,王爺愁眉不展,就是為了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呀。”淡然一笑,大瘟皇傲然道:“簡單的很,只要王爺許給老夫一件東西。”

“但說無妨!”

撫須一笑,大瘟皇朗聲道:“帝都百萬黎民,老夫但求一成!”

“這個……”春江飛鴻沈吟不語,臉色陰霾。

當初為了對付陰陽明鏡,他曾經想藉助大瘟皇的力量。正是因為大瘟皇提出了這麽個喪心病狂的要求,他才沒采納而改為直接彈劾。現在聽他重新提出,心中難免有些猶豫。

“王爺可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

大瘟皇上前一步,沈聲道:“老夫為王爺效命,就是為了對付老妖婆陰陽明鏡,沒有十萬生魂采生,怎能得到遠古大神襄助?怎能破除邪術‘天國曼陀羅’?只要王爺點頭,老夫定效犬馬之勞,保王爺一生一世,榮華富貴享受不盡。至於對付那葉小子,自然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附在春江飛鴻耳畔,他把謀害傾城的手段詳盡說了一遍。

春江飛鴻被他說得心動,當下惡向膽邊生,狠狠心,點頭道:“好!就按老仙長意思的辦!不過,本王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竟能奪走這麽多條人命。”

大瘟皇聞言微笑,長袖一抖,黑蒙蒙的霧氣立刻自窗外湧來,嗡嗡的鳴叫聲刺得春江飛鴻耳膜生痛。

正是早上攔截傾城的那群古怪蚊蟲。

“就是這群蚊子?”春江飛鴻大失所望。

“王爺可別小看這些小東西。”大瘟皇陰森森的道:

“用不了多久,帝都就是它們的天下!”一揮手,黑霧散去。趁著夜色,成萬上千的小惡魔潛入帝都城,災難伴著夜幕一同降臨……

春江飛鴻前腳剛走,傾城後腳就混進元老院。

見幾位大臣正談論候選大人遇害,他也過去哀聲嘆氣的說:“世道不比往年,妖魔鬼怪層出不窮。

前不久有火輪鬼襲擊學宮,現如今兩位老大人又慘遭了假面天使毒手,當真是可悲、可氣、覆可嘆!“說罷不勝唏噓。

幾位大人聽得連連點頭,大罵稽查營無能,近衛軍飯桶。

“對付這等妖人,巡捕、禁軍靠不住!”傾城趁勢朗聲道:“依在下之見,很有必要稟明陛下,成立一營新軍!”

眾人聽說要建新軍,好奇心大起,忙問:“要建什麽軍?”

微微一笑,傾城刷拉抖開折扇,群臣圍攏過來,只見白綢扇面上龍飛鳳舞五個大字——孔雀降魔軍!

離開元老院時天色已晚,傾城心情不錯,透過私下攀談,傾城為“孔雀降魔軍”的議案拉到不少支持者,畢竟誰也不希望剛剛恢覆和平的孔雀帝都,又淪為妖魔的樂園。於是棄車步行,挽著小迦下漫步帝都街頭。

半路邂逅武思勉,那廝正領著一夥子禁軍,滿城追查假面天使呢。

“武將軍辛苦了,”傾城笑著迎上去,“可要在下幫忙?”

“滾開!”武思勉揮起了鞭子。“小小假面蟊賊,本將軍手到擒來!再敢妨礙本將軍辦公,老子送你進刑部大牢消遣!”

“既然如此,就敬候將軍旗開得勝啦。”閃開馬鞭,傾城暗自冷笑:“以假面天使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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