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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逢碧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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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艦註意!”

“全艦註意!”

“目標接近中,全體備戰!”

胡克船長放下了望鏡,松了口氣。“戍衛百靈港口的帝國軍果然被調走了,情報無誤,今天必定滿載而歸!”

“傳令下去,轉為強行登陸陣形,我要在百靈廣場開狂歡酒會。”

“黑胡子艦隊萬歲!”

“胡可艦長萬歲!”

海盜們齊聲歡呼。

洗劫帝國第一大港“百靈”是這群海上男兒的夙願。往昔,在帝國第二軍的壓制下,這無疑是天方夜譚。區區一個三千人的小師團並不足以嚇退海上豪強。他們顧忌的是以長公主之身執帝國第二軍帥印的迦樓羅王(孔雀帝國皇儲)春江水月--朱雀洲第一高手,傳說中恐怖的殺人魔王!

得知春江水月率軍戍邊後,海盜們早就把不設防的百靈城當成了囊中之物。

百靈方面也發現了黑胡子艦隊,倉促之間無暇備戰,只好匆匆拉起海閘關閉港口,不但是海盜船,連原本泊在附近等待進港的商船也被關在港外。大難來時各自飛,百靈城不能提供保護,商船只好四散逃命,百靈港口亂作一團。

難怪孔雀王朝國勢日衰。太平日子過久了,無論軍民,都已經忘記了戰爭的滋味。當戰爭不可避免的落到頭上時,只能拿驚慌失措代替奮起抵抗。

“沒有春江水月的百靈城竟如此不堪一擊!”身為敵人的胡克也不禁為之一嘆。“全隊聽令,炮轟百靈港!”遺憾歸遺憾,胡克還是毫不猶豫的下達了炮擊命令。

五艘炮艦一字排開,炮火轟鳴中,海閘不堪重負,終於傾倒。

炮的目標是海閘而非商船,但戰場混亂誤傷難免,不少商船也中了,流彈漸漸沈沒。海面上一片狼籍,哭喊聲此起彼伏。

“停止炮擊。”胡克不願傷及無辜。“海閘已開,強行登陸!”五艘戰艦排成一字長蛇陣駛進港口。

百靈城守是文人出身,談起安邦治國頭頭是道,當真打起仗來就慌了神兒。身為一城之主,他當然要率領守軍出城迎敵。胡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細,知道此戰定可不戰而勝。下令暫停進攻,命副官北條龍之介代表黑胡子艦隊進城談判。

許下不傷一人的諾言後,胡克要求百靈交納一百萬枚銀幣。錢一收到,就會立刻下令退軍。這筆交易對百靈來講算得上劃算。百萬銀幣不是小數目,但總比城破人亡來的劃算。百靈是沿海重鎮,富的流油,這筆錢還出的起。

英俊的北條龍之介是個的狠角色,知道城守害怕上當,不敢輕易許諾,便撂下句狠話:

“今日之勢,孰強孰弱,大人心中明了。海上的漢子敢殺敢搶不敢食言自肥,是戰是和閣下一言可決!一個時辰後若不開城投降,我軍必將血洗百靈城!”說罷不顧而去。

黑胡子艦隊盜亦有道,趁著與百靈方面僵持的空閑,派出水手把誤傷落水的商旅救起醫治,許之城破後贈以金銀略表歉意。商人們撿回性命就謝天謝地了,那還敢有半句怨言,私下裏倒還覺得這群海盜頗有俠義之風。

控制住局面後,胡克走上甲板巡視戰況。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左舷處聚了一堆水手,似乎在爭吵什麽,嗓音越來越大,甚至有動手的跡象。胡克平生最恨手下私鬥,見此情景心頭火起,掏出火銃對空鳴槍。

槍聲嚇壞了爭吵的水手們,驚懼的回頭,才發現船長鐵青著臉站在身後,手中火銃兀自冒著青煙。大家都嚇呆了,心中叫苦,“老天!下一槍說不定就在自己臉上開朵花。”

胡克當然不會射殺自己兄弟,剛想詢問原由,竟意外的發現最倚重的副官龍之介也在其中。

強壓下的怒火猛地又竄了上來,擡手一拳打在他臉上。胡克神力過人,一拳打出,龍之介鼻血飛濺。那小子也是條漢子,毫不拖泥帶水,爬起來吐了一口血水,二話不說上前一步站回原處。

“龍之介,為了什麽!”

“報告艦長,女人!”

胡克氣消了一半。這群兄弟他很了解,幹海盜這行都是迫不得已,人人都有一肚子冤屈,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行當雖不光彩,卻個個都是血性漢子。風裏來,雨裏去,死裏求生什麽都能忍,就是見不得漂亮姑娘。只有占有美女,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黑胡子艦隊的海員大部分來自白虎洲,譬如胡克,還有一些來自其他島國,都是戰亂連年的國度。來到朱雀,當了海盜,身為流寇,自然無法支配金錢、地位。想要女人,也只能在上岸時找妓女發洩。剛才就是救上來了個女人,見她無依無靠,就搶上了。

那女人身材嬌小,身上裹著件藍色的舊帆布鬥篷,想是落水後衣服浸濕了,隨便披了件水手鬥篷防寒。衣服有些大,鬥篷遮著臉看不清容貌,白皙修長的手中抱著個小小的油布包袱。

“擡起頭來。”胡克想看看她究竟有幾分姿色,能迷住十幾名兄弟,連那個向來少近女色的北條龍之介也甘願為之動武。

那女人擡起頭來,用一種奇特的語言向他解釋著什麽。

一瞬間,胡克有種雷擊般的震粟:“美得讓人粉身碎骨!”這就是他當時的念頭,除此之外,腦中一片空白,那雙海蘭色的明眸,吸走了他的三魂六魄。

“你是青龍洲人?華夏族?”

艷如玉,發如絲,海樣溫柔明眸中……

讓他做出如此判斷的,就是這首記不全的東方小詩。

女孩終於聽懂了他的話,興奮的用力點頭。

“姑娘芳名?”胡克用昆侖禮儀問她。

女孩兒眉頭微蹙,小巧的紅唇蠕動了幾下,終於找到了感覺:“葉……葉傾城”似乎對自己的發音甚為滿意,隨即嫣然一笑。

“傾城……好個傾城絕色!何止傾城,足以傾國!”胡克讚嘆道。

沒有理會他的讚美,葉傾城神情古怪的望向他肩後,歪著頭,滿眼笑意。

胡克驀然回頭:甲板上黑壓壓一片,桅桿上也爬滿了人--都目瞪口呆的伸著脖子,幾百道目光的凝聚處,正是那個昆侖美人兒葉傾城。

“看什麽,還不快回去幹活!”胡克笑罵道。“葉姑娘,別怕,大叔保證他們不會欺負你。”胡克看得出,眾人臉上流露出的是憐愛與傾慕,而非獸欲。“美到一定程,會令惡狼們也變成綿羊嗎?”他都有點迷惑了。

“船長,百靈城來人了。”

“很好,把他接上旗艦。”接過了了望鏡,胡克回頭看了看葉傾城--她似乎有很多話對他講,可惜不會帝國話,有口難言。

“葉姑娘,先去休息吧。過一會兒我再陪你聊。”

“葉傾城!”她卻很不滿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葉姑娘……”

“葉、傾、城!”她更加不滿,深藍的雙目中隱約有紅炎閃動。

“好吧……葉傾城,快進艙去,這兒太危險。”胡克摸著鼻子苦笑。

她這才轉嗔為喜,一笑而去。

“喜歡被直呼名字?真怪!”

雖是黑發卻有雙藍眼……不象華夏人,不是來自昆侖嗎?胡克對她充滿好奇,可現在顯然不是追尋謎底的時候。

為了表示誠意,胡克命全軍撤兵三裏,城中情況並不明了,但他堅信百靈不會以卵擊石。可是,當那一葉輕舟自港中駛出時,他竟莫名其妙的心悸起來。有不詳的預感。

“太緊張了。”他安慰自己。

預感不幸言中:來的不是使節,是索命的魔王。

“船長,來艦插有帝國軍旗,不像議和使節……”龍之介也覺得異常。

“不過是故弄玄虛!”有人不屑一顧的說。

“不好!快開炮!”胡克突然醒悟。扔下了望鏡,他沖出了指揮室。

“全隊警戒!”

“校對方位!”

“全彈發射!”

“旗艦後撤!”

“肉搏戰準備!”

“整備士就位!“

“逃生裝置覆檢!”

命令一道接一道發出,霎時間,整只艦對都緊張起來。大部分人並不曉得發生了甚末,但他們從胡克臉上的表情看出了危機。

“終於……還是來了。”胡克嘴裏一陣發苦,極度恐懼引起了劇烈的胃痙攣,他想嘔吐。

“躲了十年,終於還得面對……今天,把一切都了結了吧!”

炮火轟鳴中,浪花飛濺,一葉扁舟卻在炮火與驚濤駭浪間從容穿梭,勝似閑庭信步。

“來者何人?”

“槍炮無眼,莫要自尋死路!”

“……來者何人?哼……哈哈哈哈哈哈~~~~爾等聽著!

天上銀河水,濯我井中月;

春光日漸暖,碧江水尤寒!”

“春江水月!?”

所有人都心裏一沈。黑胡子海盜生性彪悍,雖多耳聞迦樓羅王大名,但道聽途說並不可信,聽聞水月親至,都嚴陣以待。

沒有人比胡克更清楚春江水月的恐怖,那段十年前那段噩夢,如今已經載入了史冊。孔雀歷109年,雅蘭斯君國皇帝雅蘭斯七世身染重疾,太子胡克·雅蘭斯攝政,上臺後大力推行鐵血政治,富國強兵增加軍備。

109年11月帥雅蘭斯軍,對孔雀帝國宣戰。胡克驍勇善戰且精通兵法,與禦駕親征的女帝春江九世狹路相逢。孔雀軍受挫,被困蘭陵谷地。胡克太子圍而不攻,*迫女帝簽訂城下之盟。

11月末,帝國長公主春江水月率第二軍救駕,與胡克太子決戰與蘭陵草原。雅蘭斯軍慘敗,全軍覆沒,胡克僅以身免。

春江水月制軍,惟一“狠”字。軍隊貴精不貴多,均為悍不畏死之輩。且廣征悍匪死囚入軍以補不足。誓師之日,全軍將士飲毒酒一杯,以壯行色。水月慷慨陳詞,發誓十日之內必迎母歸。曰:“國君蒙難,百姓之奇恥;生母受困,子女之大辱也!是可忍孰不可忍?誓師救駕,功成則罷,如若有失,汝等應服毒自盡以謝君恩,吾亦拔劍自刎以謝天下!毒酒‘孔雀淚',本帥先幹為敬。”飲罷擲杯於地,玉碎當場。“如有不從軍令者,當如此杯!”

那年,春江水月芳齡15,正是豆蔻好年華……

決戰之後,水月救出女皇,坑殺戰俘二十餘萬,史稱蘭陵大屠殺。

110年春,春江水月領軍討伐雅蘭斯,勢如破竹。王都攻防戰一役,胡克太子再次敗北。孔雀軍占領雅蘭斯王宮,戰後,雅蘭斯宣布亡國,胡克太子亡命海外。此役中,春江水月一人一劍殺敵逾千,造就一代魔王惡名。大戰之後,春江水月由長公主變成了迦樓羅王,帥第二軍駐守邊防,保護著孔雀帝國萬裏江山。

胡克船長就是國破家亡的雅蘭斯太子,十年來浪跡天涯,始終無法擺脫春江水月給他留下的夢魔。這次策劃奇襲百靈港,也是內心長久壓抑的憤恨、恐懼絕望等因素的自我暗示的結果。他清楚:克服恐懼的最佳方法不是逃避而是去習慣它。他知道,要想擺脫恐懼,只有再次面對春江水月,並親手擊敗他。

當然,這也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小舟在海面飛馳,漸漸追上了旗艦。

其他戰船邊戰邊退,火炮打不中水月,也不能阻止她*近,只好服從胡克的安排,迅速撤退。

轉眼之間,小舟追近了,水月淩空躍起,飛向旗艦。胡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精心的計算的一炮射出,倒像她自己撞上來般。

春江水月也沒想到自己的飛行軌跡會被人掌握,身在空中不便閃避,反手拔劍,七尺紅芒火焰般斬向炮彈。這些動作都在瞬間完成,眾人只見紅光一閃炮彈炸裂硝煙四溢,空中就不見了水月的蹤影。

包括胡克在內,所有人都認為她已經命喪炮下,都松了口氣,歡呼慶幸。

只有一名細心的水手發現,桅桿投在甲板上的陰影比剛才長了不少,頂部,恰是個人型。擡頭望去,他大聲驚叫,瞠目結舌的指向空中。

春江水月卓然立於桅桿上。白衣勝雪,銀發如絲,衣袂隨風而舞,飄然若仙,秀麗的臉上凝著一絲冷笑,秋水雙眸睥睨全場。

正午的陽光投在身上,散成圈圈光暈,立於碧海藍天之間的春江水月,不像傳說中的殺人魔王,倒像位純潔無暇的天使。

“一個人來送死嗎?”

“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群盜叫囂道。

“水月一人,勝過千軍萬馬!”話音未落,她淩空飛下,阿修羅魔劍出鞘,七尺紅芒閃過,數顆人頭飛起。

“龍之介,其他兄弟都撤了?”面對水月的屠殺,胡克異常冷靜。

“如您所願,船長閣下。”

“你也走。”

“不!船長……”

“快走!”

“可是……”

“今天起,你就是船長。”

“……”

“為了兄弟們,活下去!”

龍之介不再堅持:“船長,我們等你回去。”

胡克點頭,抽出配劍遞給龍之介:“拿著,就算是委任狀了。”

“會還給您的!”龍之介轉身而去。

黑胡子艦隊迅速撤退,海面上只剩下作為掩護的旗艦。

“無恥海寇,殺人越貨,魚肉百姓,擾亂治安,肆虐海上,今日必流盡爾等之血,以洗國恥。”水月的檄文是隨著屠殺發出的,口吐一字,橫屍一人。面對數百人的舍命圍攻,不但毫不退讓,反而占盡了主動。她步履從容出手如電,只攻不守,隨心一劍,血光飛濺而起。

胡克不忍手下白白犧牲,大呼撤退,可水月的殺戮早已激的大家同仇敵愾,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水月不知是否有意避開胡克,對他的攻擊一味躲閃。胡克追不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殘殺自己的手下卻又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很痛苦吧!”她冷笑。

胡克目眥欲裂,理智完全被仇恨淹沒,抽出佩劍瘋狂攻擊。

“沒用的,太子殿下。十年前不行,現在你差的更遠了。”水月瀟灑的漫步在劍光中。

“你……”突然被拆穿了身份,胡克大驚。

“怎麽?老朋友,拔劍相向是待友之道嗎?當了十年海盜,你得志氣也消磨幹凈了!”

“我要報仇!”

“為誰?這群海盜?”

“還有亡國之恨!”怒吼著,胡克揮劍上前。

“……亡國……”她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寂寥。“好吧,雖然不夠資格,但還是讓你死在決鬥中,算是對雅蘭亡靈的祭奠吧!”

面色肅然,水月橫劍為禮:“孔雀第二軍春江水月,接受閣下的覆仇挑戰!”

“春、江、水、月!雅蘭斯百萬冤魂覆仇來了!”胡克揮劍沖上,宛如飛蛾投火。

阿修羅魔劍刺出,七尺霞光映紅了胡克的臉,也照出了他極力隱藏的笑意。

很淒厲的笑意。

驀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數倍。“雅蘭斯閃空!”

與此同時,水月也看到了胡克左手中那個黑管子。“昆侖火器?!”她暗恨自己大意:

“竟忘了胡克太子狡猾賽狐貍。”

阿修羅魔劍斬下了胡克右臂,火銃也指在她的額頭上。

“水月殿下,你也有今天?”胡克得意的冷笑。

“用武器指著我的頭,你還是第一人。”水月冷冷答道,看不出一絲慌張。

“也是最後一個。”胡克獰笑。此刻,他感到自己站在了人生的最高點,即使當年身為太子也沒有如此滿足過。

“為了所謂的仇恨,放棄了武士的尊嚴,把靈魂出賣給陰謀詭計……胡克,你真可悲!

”水月冰冷的目光中看不出恐懼,有的,只是蔑視……

“去死吧,女人”一霎那間,胡克有種想哭的感覺,“該死的!被她輕視,竟如此痛苦。”胡克扣動了扳機。

龍之介沒有下船,先去了船長室。

葉傾城躺在床上甜甜的睡著,大概是太累了,春江水月的屠殺並沒吵醒她。

呆望著她恬靜的睡容,龍之介心神激蕩。想喚醒她,卻喉中幹澀得說不出話來。顫抖的伸出手,想撫摸她的面頰,又怕唐突了佳人。正猶豫著,傾城似有所覺,明眸開啟,看到了他一臉尷尬的傻相。忍著笑意,她自床上爬起,問:“下船?”

“不……噢,是要下船了。”

“呃,我……該走了。”一覺醒來,她的朱雀語進步多了。

“等一下!”龍之介拉住了她,“快逃吧~”

傾城迷惑的望著他。

“魔王上船來了,不走就會被殺。”

她更迷惑了。

龍之介激動的解釋了好一會兒才讓她明白。

“船長……”

“快走,船長兇多吉少,誰也救不了他。”

“你不能,我能。”

“你?‘

“如果真的是水月殿下……會有辦法的……”傾城輕聲嘆息。

“你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傾城無奈,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明白了?”不再理會兀自發呆的龍之介,傾城轉身而去。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龍之介此刻的表情簡直難以用筆墨形容,驚異、不解、迷惑……最多的還是失望……

胡克沒能看到預想中血肉飛濺的場面--扣動扳機的瞬間,水月消失了。“血流過多,眼都花了嗎?”他的斷臂一直流血,神志也有些恍惚。

水月出現在他背後,高舉魔劍,斬下。

“住手!”傾城走上了甲板。

“你是誰?能阻止我?”話雖然這麽說,水月還是停下手中魔劍,好奇的打量她。

布衣麻鞋,身形瘦小,烏發齊頸隨意束起。

“好美的小姑娘!”初次見面,水月對她很有好感。

“春江水月殿下?”

“正是本座,你……”

“聞名不如見面啊!”她打斷了水月的問話,一臉失望之色。

“……”

“還以為是位德貌兼備才華無雙的奇女子呢……想不到,卻是個毫無人性的殺人魔王!”

“!”

“義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會為這種女兒而倍感痛心呢。”

“……你來自昆侖?”水月不再沈默,也用昆侖語問道。

“我爹……過世了?”

“……”

“快回答我!”水月聲音顫抖。

傾城沒有回話,徑自取下肩上的小布包,打開,取出了一幅畫卷,展開。

是一副白描的水墨畫:一襲宮裝的美麗少女,漫步於花叢間,嘴角掛著無邪的微笑。白衣勝雪,飄然欲仙。

“這是老人家讓我帶給你的。”

“是我?……只有十二歲呢……十三年了,他還記的我這個女兒?”水月目光淒迷。

“義父說他……對不起你們母子。”

“對不起?母親對不起他,他又對不起我,我對不起誰了?他們不合,為什麽痛苦全讓我來承擔。沒有爹,娘又只知有國事不知有女兒,這種日子有多痛苦,他明白嗎?”水月多年的壓抑瞬間爆發出來。

傾城知道此時多說無益,讓她發洩一下最好。

片刻後,水月平靜下來,收劍入鞘。神色淡然如常:“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我欠的情,既然你想救他,就饒他不死。”

胡克不知倒底發生了什麽,只見水月悲憤過後已了無殺意。

“你快走吧,免得我一會兒又改變了心意。”水月冷聲道。

胡克任由傾城幫他包紮傷口,舉目四望苦笑道:“我不知道葉姑娘用什麽方法讓你大發慈悲,但我現在恐怕不得不有負你的好意了。”

“自尋死路!?”

“我不想死,可也走不了。”

“大家都走不了。”傾城拉住了殺機再起的水月,“我們在海上啊!”

水月一呆,這才發現船已經漂離百靈港,不知身在何處。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也許有商船經過……”水月喃喃自語。踏水無痕她沒問題,但踏海無痕就是笑話了。海無窮盡而人力有限,強如水月也不例外。

“不可能,海盜入境,商船漁船早就都躲起來了”胡克搖頭道。

“你的海盜手下呢?”

“都被你嚇跑了。”胡克笑道。

“真沒用。”水月一臉鄙夷。

“百靈的守軍也沒來救您的大駕呀!”胡克反擊道。

水月一楞,為之語塞。

“不要吵!”傾城神色凝重的說,“如今之際,只有靠我們自己咯。自己的命運要靠自己來掌握,只有同舟共濟才有可能找出一條生路。”生死存亡之際,她的帝國話也異常流利了。

“葉姑娘言之有理,甚合我意。”胡克欣然稱道。

“本座恥與海盜為伍。”水月拒絕化敵為友。

“堂堂帝國將軍如此不明事理,實在令人驚嘆。”胡克忍不住諷刺道。

“殺了你,我一樣可以脫困!”水月仗劍而起。

傾城:“不要……”

水月“閃開!”

這時,傾城做出了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舉動:她擡手一掌,重重打在水月臉上。

清脆的響聲把胡克驚呆了。

“打我?你!”水月從來沒被人打過--爹娘都沒有。

“你這麽糊塗,不該打麽?”

“糊塗?你敢罵我糊塗!?”

“你不服氣嗎?我答應你爹照顧你,保護你,當然也可以管教你……”

“我爹糊塗了麽,讓你這小女人照顧我?你武功很高麽?我要你來保護?”水月咬牙切齒的瞪著傾城,恨不得咬她幾口。

“你給我聽著!”傾城也憤怒了,海蘭的雙眸漸漸變紅。“首先,這是你爹的遺命,你以為我想管你嗎;另外,我不會武功,但武功現在不能救你的命;最後,我葉傾城雖比你小幾歲,卻絕對不是小女人--我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胡克:“不會吧……”

水月:“騙人……”

“啊?不信!那好,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不要!天哪~男人幹嗎長的比女人還女人。”

‘餵!你妒忌我,老醜女?”

“啊~~你這人妖,我要殺了你~~”

胡克搖頭苦笑。一個傾城絕色的男人,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再加一個落拓的獨臂海盜,這艘破船可熱鬧了!

落日西斜,紅霞滿天,一艘孤獨的海盜船桀傲的漂向遠方未知的天地。

※※※

“水月,水月,你怎麽啦,為什麽壓制我?看你,像什麽樣子?”

“阿修羅嗎?別管我。活得太累了,趁現在,讓我休息一下吧……就算休假,好嗎?”

“唉,好吧,反正我對那個傾城也很感興趣。”

“呵呵,阿修羅也會對男人感興趣,真驚人呢。”

“別亂想,我要保護你呀!不準再壓制我,剛才的表現有失風度呢。”

“別埋怨了,回孔雀之前要以我水月(表)為主啊!”

“哎?你這家夥……”

“好了啦,不跟你聊了,我睡了……”

“餵~我還不想睡呀!”

“呼呼呼……”

“唔~~真討厭!我堂堂一代魔神……為什麽和只懶豬共生?遇人不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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