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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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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弱雞, 跟手機發什麽火。”

顧長安踢踢男人,“我們現在處於劣勢,你趕緊把手機撿起來,別在這時候鬧少爺脾氣。”

陸城面上的怒氣一滯,撩起眼皮說:“我這麽重要?”

“是啊,你非常重要。”

顧長安相當敷衍,都沒給他一個眼角, “媽的,我死了,你怎麽還杵著不動?快點快點, 趁現在沒人去推搭,你註意看小地圖,他們人都在上路……”

“別吵我。”

沒一會, 陸城說:“倒了。”

顧長安不走心的誇讚:“牛逼, 繼續往上推,讓小兵在前面頂。”

陸城自認為用心玩了, 結果操作還是菜的一逼, 輸了不說,都沒人給他點讚, 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挫,游戲結束後繃著臉研究玩法。

顧長安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低氣壓, 忍俊不禁道:“輸就輸了唄,勝敗乃兵家常事,之前我有過五連跪, 你這算什麽,才輸一次而已。”

陸城擡眼:“五連跪?”

這回換陸城笑了,陰雲密布瞬間一掃而空:“這麽慘?”

“慘。”

顧長安把眼鏡架回鼻梁上:“剛才我玩的小號,大號玩不動了,有個五軍之戰,就這個,以後你跟我一起做。”

陸城當場拒絕:“我不會再玩了。”

顧長安哦了聲:“輸不起。”

陸城面不改色:“激將法對我沒用。”

顧長安什麽也不說,只是微笑著看他,眼神很是玩味。

陸城欲要開口,視線忽然越過顧長安看向他的身後:“公安局的人來了。”

顧長安戲謔的扯起一邊唇角:“這麽生硬的轉移話題?”

陸城扳過青年的肩膀讓他自己看。

來的是王明明,旁邊還跟著幾個人,好像都是校方的領導,神情嚴肅拘謹,生怕說錯話丟掉飯碗。

顧長安瞇了瞇眼,王明明出現在這所中學,十有八九跟他這次的謊言有關。

見王明明往這邊看過來,顧長安立刻把陸城拽進樓道裏面,他們是翻墻頭進來的,這會兒不適合跟對方碰面。

空間逼仄,顧長安跟陸城都是大高個,他們沒法站直,不得不別扭的彎著腰背。

外面傳來談話聲,王明明一夥人就站在教學樓底下開聊。

顧長安聽不清,他動動鼻子,從男人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壓低聲音說:“你噴香水了?”

陸城從喉嚨裏碾出聲音:“誰噴那東西。”

薄荷味在鼻端繚繞著,顧長安挑眉,接著昏暗的光亮看男人近在咫尺的面龐,還別說,這麽近距離看去,是挺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你心跳的怎麽這麽快?”

陸城感覺自己渾身不對勁,像是有小蟲子在他身上爬動,他刻意壓低聲音警告:“閉嘴。”

陰暗的角落裏,空氣潮濕。

“怎麽還在聊?”顧長安不耐煩的拿出手機看時間,快下課了,“陸城,你能聽清他們聊什麽嗎?”

陸城突然把顧長安推開了。

顧長安猝不及防,後腦勺磕到墻壁,他的臉色頓時陰沈了下去:“臥槽,你發什麽神經?”

陸城的呼吸粗且沈重,向一頭狂躁的兇獸,脈搏劇烈跳動著,體內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嗓音卻是完全相反的冰冷刺骨,帶著明顯的嫌棄:“你是不是好幾天沒洗頭發了?味道怎麽這麽難聞?”

“昨天才洗的,能有個屁味道。”顧長安摸摸後腦勺撞疼的地方,罵道:“肯定會起包,回去再跟你算賬。”

陸城闔上眼簾,全身肌肉緊緊繃著,面部表情風雲變幻。

下課鈴聲伴隨著廣播聲響起,樓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上小賣部買零嘴的,上廁所的,看小對象的全都一窩蜂的湧了下來。

王明明出現的不是時候,顧長安不能繼續下去,只好跟陸城趁機溜出學校。

學校放學的時候,顧長安根據謊言球的感應在一堆學生裏面找到這次的目標,倆人剛好是一起出校門的。

女孩紮著馬尾,模樣可愛俏皮,一雙大眼睛閃著靈動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很機靈,異性緣不會差到哪兒去,而她旁邊的男孩戴著黑框眼鏡,跟她的活潑一對比,顯得有點呆頭呆腦。

同樣都是穿的藍白校服,男孩中規中矩,整整潔潔,女孩卻把手縮在校服袖子裏面,拉鏈很隨意的拉到一半,整個校服上衣往後提,後領口寬松,露出一截細白的脖子,走路的樣子散漫,鞋子在地面上拖拖拉拉。

女孩在跟男孩說著什麽,不停指手畫腳,男孩側頭聽著,偶爾推一下眼鏡,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年少時的樣子,擁有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春跟幹凈。

一個小胖子朝著女孩走過來:“誒陳靜靜,你鞋帶松了!”

陳靜靜低頭一看,皺皺鼻子:“鞋帶怎麽老松啊,麻煩死了,王煜,你幫我弄一下唄。”

四周有同學瞎起哄,王煜沒有窘迫的擡不起頭,或是落荒而逃,而是站著沒動,似乎很不解的問:“為什麽要我幫你?”

陳靜靜小聲湊在他耳邊說:“我今天來那個了,身上很難受的,彎不下來腰。”

王煜遲疑幾秒,蹲下來給她系了鞋帶。

這一出讓不遠處的兩個女同學炸鍋了,倆人互相拉扯胳膊,啊啊的鬼叫。

“看吧,我就說王煜真正喜歡的人是陳靜靜!”

“哎呀怎麽會這樣,王源明明經常在上課的時候盯著湯圓的後背看啊,我都看過好多回了。”

“我早跟你說了就是角度問題,王煜看的其實是黑板,不是湯圓,廢話不說了,別賴賬,給錢給錢。”

“欠著,下周給。”

“……”

王煜,陳靜靜,都是未成年啊……

顧長安撓了撓下巴:“說說你的看法。”

陸城沒反應,疑似在發呆。

顧長安擡手打了個響指:“回神。”

陸城的眼皮上撩,眼眸深邃的看著青年,那裏面的情緒隱約很覆雜,又在轉瞬間消失,他背過身徑自前行:“自己查。”

顧長安對著男人的背影翻白眼,莫名其妙。

當晚陸城就搬回廟裏住了。

來的時候陸城還找了個借口,離開時一個字都沒留下,就像是快要被人抓住把柄,急忙逃跑似的。

顧長安不過問,他有手有腳,想去哪兒去哪兒。

吳大病忙完手裏的活過來問:“長安,你是不是跟陸先生吵架了?”

顧長安後腦勺有個大包,他趴著刷手機,心情陰郁:“我跟他有什麽好吵的。”

吳大病出去了,再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袋山芋幹。

顧長安拆開吃幾根,心情好了一些,他邊吃邊說:“這山芋幹哪兒買的,挺有較勁。”

吳大病說:“是店裏的,下午才到的貨。”

顧長安立馬愉悅起來,有得吃了。

吳大病趁顧長安高興,將一個事實說給他聽:“長安,你喜歡陸先生。”

這話成功讓氣氛僵硬。

顧長安將視線從手機屏幕轉移到他身上:“大病啊,你出去一趟回來,把腦子丟外面了嗎?”

吳大病話到嘴邊被顧長安打斷:“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能喜歡他?”

“為什麽不能?”吳大病困惑不解。

顧長安腦袋當機幾秒,冷下臉說:“出去,麻利的,給我把門關上。”

他又把吳大病叫住:“剛才那話別跟其他人說,尤其是陸城,不要給我惹事。”

吳大病還要說什麽:“長安……”

顧長安擺擺手。

門一關上,顧長安就丟掉手機趴進被窩裏,用被子卷住自己,腦子裏浮現出一個輪廓,那輪廓漸漸清晰,變成陸城。

顧長安“騰”地坐起來用手抽自己兩下,點根煙靠在墻頭抽了會兒,終於將自己剝離出中邪的詭異狀態。

這次是顧長安主動聯系的季青,說手上缺錢,問有沒有外快接,還補充到最近的,越近越好。

季青說:“我們上午接到一對夫妻報案,說他們正在讀高二的女兒失蹤了。”

顧長安裝作不是很感興趣的問:“什麽時候失蹤的?”

季青翻翻桌上的幾分筆錄,找到想要的那份:“昨天傍晚五點多,至今沒有回來,也聯系不到。”

顧長安說:“行,我接了。”

通話結束,季青心裏湧起一絲疑慮,直覺告訴她,顧長安像就是沖著那起青少年失蹤案來的,借用她這邊的警力達到自己的某個目的,順便賺個外快。

季青轉而一想,案子破了就行。

畢竟失蹤者生死未蔔,每一秒都很寶貴,越快找到線索,遇害的可能性就越低。

等於是在跟死神爭搶時間。

顧長安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裏他先是被喪屍追了好幾條街,累成死狗,然後變成將軍帶領將士在沙場奮戰,最後被長矛刺成馬蜂窩,還被割下頭顱掛在墻頭上。

黎明前顧長安還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陸城從山上下來了,說有話要跟他說。

房門剛一關上,陸城就開始剝臉上的皮,剝下來以後笑著跟他說,你看,這是最真實的我,到你了,讓我也看看最真實的你。

顧長安在夢裏沒有什麽武力值,小弱雞一樣被陸城鉗制住禁錮在懷裏,然後臉上的皮就沒了。

陸城滿意的親他血肉模糊的臉,低柔的哄著:“好了,現在我們都是最真實的樣子,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偽裝了,我不喜歡你對我虛偽。”

顧長安直接嚇醒了。

他渾身是汗的瞪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喘息,臥槽!什麽鬼東西?!

脖子上有點癢,顧長安用手去捏,一手都是汗水,被子裏也潮潮的,接連做噩夢,尤其是最後一個,格外的滲人,導致他出了很多汗,有點乏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吳大病的聲音:“長安,王警官來找你了。”

顧長安捋了捋汗濕的發絲,調整好氣息朝外面說:“知道了,我等會兒出去。”

門外的腳步聲離去。

顧長安重重的抹把臉做了幾次深呼吸,瞇著濕潤的眼睛若有所思,我怎麽會做那種夢……不對勁啊……

客廳裏的王明明喝完大半杯水就開始來回走動,時不時看一下手機。

吳大病在院裏曬小魚幹,伸脖子看客廳裏的年輕男人:“王警官,你很著急嗎?”

王明明笑著口是心非:“不著急。”

吳大病繼續撥小魚幹。

王明明吐出一口濁氣,他坐回椅子上,腿不停的抖,快急死了,眼看已經過了九點,再等下去,一上午就會一事無成。

回去沒帶什麽東西,肯定要被季隊訓話。

顧長安出現的時候,王明明激動的幾乎要哭出聲來,終於起床了。

王明明看顧長安臉色很差,眼底還有很深的青色,腳步都是虛的,問他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顧長安只是一聲嘆息,外加四個字——一言難盡。

吃過早飯,顧長安深坐在搖椅裏面,手捧著粉色貓爪暖手寶,朝王明明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王明明拿出記事本翻開:“失蹤的女孩叫湯圓,十七歲,是石南中學高三(一)班的學生。”

他看看青年,見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繼續:“根據一班的班主任楊莉交代,湯圓的成績非常好。”

話落,王明明又去看青年。

顧長安這回終於如他所願的開了口:“性格呢?”

王明明有種被大佬重視的興奮感覺:“性格很乖,不惹事生非,是個品行優良的學生,就是老師會喜歡的那種孩子。”

顧長安屈指輕點著暖手寶。

死魚上鉤,謊言被他聽到,發現有兩個學生撒謊,謊言帶著濃重到令他作嘔的血腥味,同一天就有女孩失蹤,他們還是一個班的,哪有那麽巧的事。

王明明喝口水,等他再提問題。

顧長安問道:“班上的同學是怎麽評價的那個湯圓?”

“我昨天去學校調查過,同學都說她很好。”王明明說,“平時誰有個題目不懂去找她,她都會給對方認真講解,一次沒聽明白還會講第二次,從來不會甩臉色拒絕,借筆記也是一句話的事。”

顧長安坐起來些:“有她的照片嗎?”

王明明說有,在局裏,沒帶過來,他想了想說:“就是那種乖順的長相。”

大概是怕顧長安腦補不了,王明明就描述了一下:“頭圓圓的,眼睛圓圓的,下巴圓圓的,臉圓圓的。”

顧長安:“……”

總結起來,是個很軟萌很討喜的相貌。

顧長安昨晚的睡眠質量太差,提不起多少精神,腦子有些供血不足,不能很好的集中註意力,他站起來做廣播體操,讓慢悠悠跳動的心臟活躍起來。

王明明不是很懂這一舉動的含義,有點懵逼。

顧長安邊|做|操|邊問:“湯圓跟班裏誰的關系最好?”

“都挺好的。”王明明說,“有個叫李然的男孩經常跟她一起上學放學,也就是她的同桌,兩家父母都認識,交情很好,他們兩個算是青梅竹馬。”

“李然說前天上午還去找過湯圓,本來想下午叫上她去看漫展,她說有事,具體什麽事沒說,要去見什麽人也沒透露。”

王明明想起來遺漏的:“對了,前天湯圓父母都不在家,走親戚了,讓她一起跟著,她不去,父母晚上回來發現家裏沒人,以為是去同學家玩了,結果把能聯系的都聯系了一遍,還是沒有她的消息,這才慌了神。”

他合上記事本說:“所以目前已經排除了她跟父母鬧矛盾後離家出走的可能。”

顧長安問湯圓的前後桌分別都是誰,王明明靠著異於常人的記憶一一說了,沒有王煜跟陳靜靜。

這跟顧長安料想的有出入,他的氣息輕喘:“你有沒有一班其他同學的資料?”

“你懷疑她的失蹤跟同學有關?”王明明說,“不可能吧,小孩子就算有什麽矛盾,也不至於開這麽大的玩笑。”

他看手機:“從她被發現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有……”

顧長安出聲打斷:“給班主任打電話。”

王明明一楞:“現在?”

顧長安說:“對,就現在,趕緊的,別磨蹭。”

王明明看他那臉色既蒼白又冰寒,簡直就是一在冰水裏浸泡過的玉石,還好不是一直在一起共事,不然真要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電話接通,那頭是一班班主任楊莉的聲音,禮貌謹慎。

王明明開門見山。

楊莉雖然有疑惑,但她還是很配合的從第一個學生開始說起。

顧長安聽的煩了,他按著太陽穴,眼前浮現王煜跟陳靜靜的外形:“分別問一下班級前五和倒數前五的同學。”

王明明照做。

聽到班主任提王煜的名字,顧長安不易察覺的動了下眉頭。

“王煜是數學課代表,偏科嚴重,其他科的成績都很平均,就是英語太差,勉強能上及格線,他不是沒在英語上面下功夫,相反下的功夫比一般人都要多,卻怎麽也提高不了英語成績,口語也不是很好。”

楊莉說,“石南中學是一中,競爭大,王煜是從鄉下的中學考上來的,最開始的時候普通話不行,班上同學或多或少的會另眼對待,他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很快的讓自己去適應新的學習環境,並且把普通話練好。”

“我帶每一屆學生裏面有聰明的同學,也有不是很聰明的同學,王煜就屬於後者,他比其他人要用功,付出的努力多幾倍不止,靠勤奮來縮小自己跟別人的差距。”

顧長安跟王明明都沒說話,在聽。

“王煜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家庭一般,但家裏為了他明年的高考,還是給他找了英語老師補課。”楊莉歇口氣說,“這個事學校都是知道的,也很讚成,做家長的態度擺正了,孩子的態度才能跟著擺正,雖然學習成績不是衡量一個學生優秀或差勁的唯一方法,但我個人認為……”

顧長安聽完班主任對王煜同學明目張膽的一番賞識,總結出他是個不驕不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孩子,好學生,好榜樣。

倒數前五裏面有陳靜靜,這跟顧長安猜想的完全吻合。

顧長安自動忽略掉班主任口中的其他同學,只聽陳靜靜的那部分。

陳靜靜是單親家庭,父親很早就過世了,她一直跟著母親生活,性格外放,跟她座位周圍的同學都打成一片,內心其實有些自卑。

這來源於她不完整的家庭環境。

楊莉說陳靜靜沒壞心思,也不跟像別班有的女生那樣亂混,英語老師和語文老師都很喜歡她,可惜就是沈不下來,一直浮著,不愛學習,找她談多少次話都起不到半點作用。

還沒開始走,就想著飛了,天馬行空。

王明明掛掉電話,還是沒搞明白這通電話的意義在哪裏:“顧先生,你怎麽看?”

顧長安去茶幾上抓了把瓜子,腳將垃圾簍踢到搖椅那裏,他坐回去磕瓜子:“王警官,你是學文的還是學理的?”

這個問題讓王明明又懵逼了:“學理的。”

顧長安說:“你還記得你們班的第一名是誰嗎?”

“記得。”王明明的眼裏湧出回憶之色,“那小子叫陳浩南,我們沒少拿他的名字做文章。”

顧長安聳聳肩:“我也是學理的,班上的第一名也是個男的,這麽說吧,前十裏面就一個女生,下學期她還是沒逃過出局的命運。”

王明明有感而發:“那時候我們班前十有兩三個女生,後來一路往後退,據我觀察女生學文相對來說好一些,學理比男生要困難很多,能排在前列說明很強。”

顧長安吐掉嘴裏的瓜子皮:“剛才你聽一班的班主任生活了,湯圓是他們班的第一名,而且穩坐全年級前三的寶座。”

王明明咂嘴:“是啊,很厲害。”

顧長安磕著瓜子,似笑非笑道:“王警官,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考進公安局的?”

王明明說:“就是報名考試啊。”

“……”

顧長安有意無意把王明明往王煜身上引:“如果說王煜是不聰明的人,完全靠刻苦來提高成績,不會投機取巧,只會硬拼,那湯圓大概就是智力較高的一類人,她能迅速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在完善興趣愛好的同時,還能保持一個讓其他同學羨慕的成績,勞逸結合。”

王明明問道:“興趣愛好?”

顧長安讓他給自己端個水杯:“班主任不是說了她參加繪畫大賽嗎?繪畫是需要精力的。”

王明明露出思考的表情。

顧長安懷疑王明明沒往他指引的那條路上走,他很煩躁,喝口水潤了潤嗓子說:“你們去失蹤的女孩家裏查過了?”

王明明點頭。

人命關天,第一批警力當時就已經去她家查了她的私人物品,試圖找到線索,但是不盡人意。

顧長安捏了捏手指:“湯圓有沒有手機,要是有,就查一下她近期的通訊記錄,還有房裏的電腦,看她在網上都跟什麽人接觸,花一樣的年紀,多愁傷感,大多小女生都有寫日記的習慣。”

“手機是有。”王明明一個個回答,“可卡是在小攤上買的,查不到記錄。”

“她家裏給她買了電腦,不過沒裝網線,平時就用那個手繪板在電腦上畫畫,她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課本書包都搜過了。”

顧長安無語了會兒:“小區監控呢,她那天下午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拍什麽?”

王明明說:“監控調了,只看到她一個人背著包出的小區,最後一次出現的監控畫面是在陽春路。”

顧長安瞥他:“這不是進展的挺好的嗎?”

“不好。”王明明垮下臉,“這一類的案子不能耽擱。”

“陽春路的範圍太大了,我們的人都在沿著那條路尋找線索,如果是普通的綁架勒索案,反而好辦,因為綁匪會主動現身要贖金,一現身就暴露了,現在等於兩眼一抹黑。”

顧長安夠到打火機跟煙盒:“查一下那個時間段他們班同學都在幹什麽,是在家還是在外面,有沒有人提供不在場的證明。”

王明明用費解的目光看著黑發青年:“你還是懷疑她的同學?”

顧長安嗯了聲。

從謊言來看,陳靜靜沒有逛一天的街,王煜也沒有一直在老師家補課,他們中途都去做了什麽。

也許兩個人對各自的去向都不知情,也許只是以為對方不知情,其實一清二楚。

如果是後者,那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王明明接到電話,他的臉色一變,呼吸急促的說:“好,我馬上過去!”

顧長安在他開口前擺手:“不用跟我細說,你去忙你的。”

王明明到院子門口時回頭,青年還窩在搖椅裏面,夾著煙的手跟他的臉一樣,白的接近透明。

透著一股子病態的美感。

王明明不合時宜的看呆,就是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啊。

不樂意聽也是大實話。

一道鋒利的目光從屋裏投來,王明明瞬間回神,趕忙去啟動車子離開,他開始明白季隊為什麽會選擇這個人了。

外表看著很弱,手無縛雞之力,其實能力很強,超過想象。

否則季隊不會一次次來找。

顧長安把一根煙抽完,上外頭買菜的吳大病還沒回來,季青那邊也沒來電話,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王明明走那麽急,難道是因為別的案子?

顧長安不擔心家族的秘密被季青或其它警員發現。

知道是這麽回事,就會覺得不算有多稀奇,但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根本聯想不到那上面去。

這就是為什麽反推理要容易很多的原因。

老頭在世的時候跟前任局長打了不少交道,對方是個厲害人物,有過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最終還是跟真相擦肩而過。

能聽到魚類說話,跟魚類溝通,這是合理推斷出的能力。

至於謊言魚,不在人們的認知領域之內,電視電影媒體等都沒有相關的信息資料,他們就沒有途徑被科普。

假設最壞的結果是哪天被怪才猜到了,說出來也沒人信的。

顧長安找出個小本子,拿圓珠筆按照王明明的口述畫出湯圓的前後左右桌,並寫下陳靜靜跟王煜的情況,用箭頭標記信息點。

完了就上網搜陽春路。

顧長安去墻角蹲著陷入沈思,他從自己的世界裏出來,客廳多了個人。

是搬回廟裏的那位。

還是穿的昨天那身衣服,連裏面貼身的襯衫都沒換,頭發淩||亂,雙眼布滿紅血絲,胡子拉碴,從頭到腳都在告訴別人,他懷疑過人生。

顧長安註意到陸城腳上的襪子還是昨天那雙,結合他的這副鬼樣子,覺得他很有可能一晚上沒睡。

客廳裏很靜,顧長安兩條腿又酸又麻,起身的幅度太大,他頭腦發暈,無意識的發出難受的聲音。

一只手從左後方伸過來,被顧長安給大力拍開了,他陰沈沈的斜眼,抓胳膊就行,你往我腰上摟幹什麽?找死是吧?

陸城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

顧長安在原地站著,等腿不怎麽酸麻了才動,他喊男人的名字,不問為什麽突然搬走,只是語氣調侃的說:“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廟裏有艷|鬼?”

陸城一語不發的看向青年。

顧長安被看的全身發毛:“陸城,你有什麽特殊嗜|好嗎?”

陸城挑眉,沙啞著聲音反問:“什麽嗜好才算特殊?”

顧長安說:“比如|剝臉皮。”

陸城的額角抽||動:“我看起來像有病?”

顧長安人畜無害的微笑:“怎麽會。”

陸城偏過了頭。

顧長安回憶那個夢,剝||臉||皮是指撕|面||具,夢裏的陸城覺得他|面||具|戴的多,不真誠?

他扯扯嘴皮子,自己還不是一樣。

“那個姓白昨晚有沒有過來找你?”

耳邊響起聲音,顧長安瞥一眼男人,心想你幾個意思,跟我說話卻把頭偏到一邊,是有多不待見我?

他耷拉著眼皮:“來坐了會兒。”

陸城還是看的虛空,嗤道:“你們有什麽好聊的,不覺得尷尬?”

顧長安推推眼鏡:“能聊的話題有很多,暫時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尬聊現象。”

陸城揉額頭:“那今天呢?”

顧長安說:“還沒有。”

話落,他的臉就抽了抽,見鬼,我為什麽要這麽配合的回答?

接下來顧長安跟陸城都沒出聲,各有所思。

客廳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籠罩。

吳大病買完菜回來,進門就發現陸先生看長安的眼神也像是要把他吃掉。

“大病,你怎麽才回來。”

顧長安正想看他都買了什麽,就接到季青打來的電話:“長安,你來一下公|安|局。”

說完就掛。

顧長安找吳大病拿了鑰匙,他把摩托車推到外面,剛上去後座就一沈。

陸城頂著鬼樣子坐在後面:“開車吧,我跟你一起去。”

顧長安嫌丟人:“下車。”

陸城置若罔聞:“我就是現在這樣,也帥。”

顧長安懶得跟他廢話,啟動摩托車往公|安|局方向開去。

後座的陸城手按朱砂,飛快的在顧長安後頸畫了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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