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轉角，顧朗就蹲了下來。他心裏有點黯然，他知道秦澤不會接受，他只是覺得有點悶，同樣是喜歡，只有他的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

心中的憋屈讓顧朗想大吼兩聲，但不現實，所以顧朗只能磨了磨自己的牙。動作間聽見秦澤帶著笑意的聲音，

“顧小狗。”

顧朗：“……”

秦澤有時候冒出的莫名其妙的稱呼已經讓他無力吐槽。

不過這不妨礙顧朗再聽到聲音的瞬間站起來，只是站得有點快，頭腦一陣眩暈，身體穩不住的向前晃了晃。

顧朗扶住秦澤伸過來的胳膊，晃了晃頭，“我靠，暈死我了。”

“跟你說很多次了，蹲著不要一下子站起來。”秦澤看著顧朗微微皺眉。

“我記著的，這是個意外。”顧朗討好的沖秦澤一笑，面向女生轉移話題：“你們這麽快就說完了？”

女孩點點頭，又突然歪頭笑道：“沒想到啊，你竟然比我快一步。”

顧朗疑惑的瞅了秦澤一眼。

“就我們那個晚會的節目。”

顧朗腦子轉了一秒，立刻反映過來兩人在說的是兩周後的一個晚會。

那是學校的慣例，高三上學期期中左右為高三舉辦一場晚會，也被戲稱為葬送會，因為那場晚會過後幾乎是再沒娛樂。

顧朗也迅速反應過來秦澤應該是拿他當擋箭牌了，配合的露出笑容：“是啊，美女，你可來遲了，秦帥哥已經是我的了。”

“我還以為是秦澤拒絕我後不想理我的借口呢。”女孩笑著，眼睛微紅。

當她看見秦澤竟然答應文娛委員上去彈鋼琴出個節目時，很不可思議，不只是她，全班人都驚呆了，但她還是覺得這是個機會，甚至在想，是不是為她。

可現在，雖然失望，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笑道：“好吧，期待你們的演出哦，我先走了。”

顧朗盯著女孩的背影，很明顯那人喜歡秦澤。他不否認這是他剛才配合秦澤行為的主要原因，他壓根就不想去表演什麽節目。

“看上了？”秦澤見顧朗一直盯著遠去的人。

“滾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喜歡你。”顧朗拐了秦澤一下。剛才說不定就是告白了。

“那又怎樣”秦澤答得漫不經心。

那又怎樣？顧朗盯著秦澤，感受著他的滿不在意。顧朗忍不住想，如果秦澤知道自己喜歡他會是何種表情呢。是不是也這樣毫不在意呢？

“怎麽了，”秦澤語氣有些古怪：“你最近好像老是盯著我出神啊。”

“我在想什麽樣的人會收了你，這個又漂亮又有氣質又不鬧騰應該很對你胃口的呀，”顧朗還記得上次秦澤說他不喜歡鬧騰的。

“我好像沒說過我喜歡文靜的吧。”

“我去，那你喜歡什麽樣的”顧朗挑起眉，歪頭盯著秦澤。

兩人的視線對上，明明只有一兩秒，顧朗卻覺得過了好久才等來答案。

“我喜歡我喜歡的那樣的”秦澤一本正經的回答讓顧朗差點沒嘔出血來。

顧朗簡直忍不住問的沖動：“有麽？”

“什麽”

“你喜歡的那樣的”

秦澤沒說話，顧朗也沒追著問，他發現問這種問題就是腦子進水，無論是有還是沒有，都不會讓他好受。

而且兩個男的一本正經的談論這個問題讓他覺得有些傻逼。正想著換個什麽話題時，秦澤沈默許久後突然出聲：“不知道。”

“不知道？這還有個不知道的？”顧朗驚得簡直不行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呀。

“這個就必須知道了，什麽叫喜歡，對你來說什麽樣的程度叫喜歡？而對一個人說出喜歡意味著什麽要承擔什麽，嗯？”

秦澤的語調不急不徐，可他一字一句的問句憑白讓顧朗說不出話來，顧朗在被秦澤那漆黑的眸子盯住時，終於體會到了那蘇杭曾經吐槽過的秦澤的腹黑。

顧朗與秦澤的眸子對視，聽說有些人對外溫潤，內裏冷漠，這種人要麽不愛，愛則情深。

“人活著，追逐的無非心之所向”顧朗想起看過的一句話，心一橫，看著秦澤挑釁似的回答：“心都給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承擔的？”

雖然沒有什麽依據，但內心的直覺告訴顧朗，現在，甚至這個階段，會非常重要。

其實有時候顧朗也會想秦澤是不是知道他的喜歡，他若有若無的試探，秦澤似是而非的回答，總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秦澤是知道的。

顧朗突然有一種沖動，他想告訴秦澤，想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

哪怕不行，哪怕拒絕，至少讓對方知道不是麽？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發了酵的饅頭，在顧朗的腦海裏迅速增長。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說出來，管他什麽結果呢，告訴他，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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