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翰顯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來，猶豫道：“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若我偏想知道呢？”莫雪凝很堅持。

陸明翰嘆了口氣，只得妥協：“好吧，我告訴你……我救你上船的時候，看到有兩艘打撈船行駛到了你墜海的附近，像是在打撈……”

陸明翰沒有再說下去，但即便他不說，莫雪凝也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

——像是在打撈她的屍體！

莫雪凝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那兩艘打撈船，是盛耀南派來的？”

沒有人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陸明翰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心臟在這一刻驟然收縮，像是有一雙大手死死的捏住了它，那無形的大手不斷的加大揉捏的力度，心臟在它的揉捏下扭曲變形，幾欲爆炸。

“我知道了。”莫雪凝點了點頭，語氣還算平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陸明翰靜默了片刻，又勸慰般的開口道：“雪凝，不要想那麽多，盛耀南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早就清楚了……他不愛你，即便你為他付出再多，他依舊不會愛你……”

“這和你無關。”莫雪凝突然打斷了陸明翰，語氣苦澀的糾正陸明翰道：“陸大哥，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無論盛耀南是多麽可惡的人，都和‘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系。”

“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出發點一定是我愛你，而不是‘盛耀南是個可惡的人’……你明白嗎？”

陸明翰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急於求成了，險些把善妒的本來面貌展露給他心愛的女人。

於是他穩了穩心神，又沈聲問道：“那你的答案呢？”

車子恰好在這時行駛到了莫雪凝家門口，莫雪凝默默的解開了安全帶。

她側過身來，目光憂傷的凝向陸明翰，小聲回答：“我……我一直把你當我哥哥。”

言罷，她沒有勇氣去看陸明翰此刻的表情，逃也般的下了車。

莫雪凝離開後，陸明翰一直靜坐在車上，呆了好久好久。

哥哥……他死死的攥著方向盤，因為用力，整個手都在不自覺的發著顫：他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她竟用一句“哥哥”就把他給打發了！

那他這些付出算什麽？笑話嗎？！

和暴戾的盛耀南相比，他怎麽看都是完美情人吧？可為什麽最後莫雪凝還是選擇了盛耀南？

捏方向盤的手越發的用力，以至於陸明翰的額角都迸出了青筋。

“你逼我的……”他陰惻惻的開口道，眸底一片猩紅：“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君子毀之。

封閉且陰暗的轎車裏，陸明翰默默的掏出了手機，播下一個熟悉的號碼：“餵，沈兄嗎？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一個很小很小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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