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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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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華宮在兩年前就成了用來軟禁廢太子的禁宮。

大巽朝的廢太子,鄢寒。

他被軟禁在這間滿是灰塵,不見天日的大殿中已經兩年了,他在入冬時生了一場重病,快要病死的時候他見到一個人推開了那扇結著蛛網的窗戶,翻進了他的大殿。

這是他被軟禁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穿著古怪的衣服,寬寬大大,紮著馬尾一樣的辮子,有一張月亮一般漂亮的臉和亮晶晶的眼。

她漂亮極了,鄢寒看著她那張臉恍惚了一下,因為那張臉與丹朱十分相似,他差點以為是丹朱化成鬼來看他了。

可她不是丹朱,她是個傻子,真真正正的傻子,是她自己說的。

她站在窗下拘謹的跟鄢寒說,她叫溫衾,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她有一樣東西落在了鄢寒這裏,希望他能還給她。

溫衾?鄢寒想怎會有父母為女兒取這樣的名字——溫暖的席被。

鄢寒問是什麽東西。

她不好意思的說,是一樣叫智腦的東西,這樣東西是她做了很多很多快穿任務才從系統那裏兌換回來的,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掉進了這個世界,被他吃了。

她還說,她腦子有些笨如果能換上智腦她就會變的像正常人一樣聰明,再也不會有人叫她傻子,欺負她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鄢寒的床邊,跪坐在他身邊,伸出手指輕輕的在他的掌心點了一下,他的掌心果然發了光,有一樣亮晶晶的東西仿佛珠子一樣要從掌心裏跳出來。

那應該就是她的智腦。

他卻攥住了掌心收回手來,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登時變得沮喪,小聲說了一句:“那是我的……”

後又膽怯的哀求說:“尊貴的太子殿下,求求您還給我吧。”

鄢寒瞧著她,她當真漂亮極了,像一只未谙世事的漂亮小鳥落在了他的床邊。

窗外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漫天漫地的雪安靜無聲。

鄢寒病的快要死了,也寂寞的要死,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人說過話了,他動了動喉結啞聲問她,“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我很快就會病死了,等我病死後再拿走你的智腦。”

她看著鄢寒,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星星,輕輕點了一下頭,又商量說:“尊貴的太子殿下,我白天還要回我那個世界上課,我只有晚上有空來陪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要有人在死前可以同他說說話就好。

那之後她當真每天夜裏從那扇窗戶跳進來看他,在天快亮起時又從那扇窗戶離開。

她一夜夜陪著鄢寒,陪他說一些很無聊的話,給鄢寒講她那個世界裏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會坐在鄢寒床邊的毯子上就著床寫她口中說的作業,就趴在鄢寒的手邊。

她當真笨極了,一道題皺著眉冥思苦想半天還是錯的,笨的總是在她那個學校裏挨罵受欺負,有時候臉上紅紅腫腫像是被人扇了巴掌她也只傻呵呵笑著說,一點也不疼,都怪她太笨了才會惹人生氣。

她仿佛不會哭一般,鄢寒看著她紅腫的臉氣她沒出息的問她:“你這個傻子連疼也不知道嗎?”

她抿著嘴不與他說話。

鄢寒精神好一些時拿了她的書本來看,將那些題看會了再一道道講給她聽,一遍又一遍,她還一臉困惑的盯著課本,問她聽懂了嗎?

她只說:聽懂了聽懂了。

可還是做不出。

鄢寒有時會氣的罵她小傻子,她也只是皺眉小聲反駁說:我不傻,只是笨而已。

鄢寒被她氣笑了,她又彎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來沖他笑,與他說:你笑起來可真好看呀,太子殿下。

她替他收拾大殿,洗頭發、剪指甲,將他當成老頭子一樣照顧,再後來她見鄢寒病的難受便開始帶一些亂七八糟的藥來,說是她們那個世界醫生開的藥,很科學。

她那樣巴巴的帶來給他,便是毒|藥他也會吃下去,左右都是要病死了。

吃了一個多月,鄢寒竟然漸漸好了起來,可他卻裝作沒有好的樣子,怕她會討要她的智腦,再也不來了。

她在鄢寒身邊待了一個冬天,在開春那一天夜裏她第一次沒有來,鄢寒站在窗邊等了她一夜,看著天一點點亮起來,又一點點黑下去。

她終於再次出現在窗外,她看見鄢寒能從床上站起來驚訝的眼睛發亮,笑盈盈問:“你好了嗎?你可以站起來了啊!”

他多想過去抱抱她,可她穿的不是從前穿的校服,她穿著大巽的妃嬪衣飾,緋紅的衣裙將她襯的像只蝴蝶,她這幅樣子像極了丹朱,丹朱沒有死的時候也穿這樣的衣服,戴這樣的配飾,連發髻也是一樣的。

鄢寒手指有些發涼,蒼白著臉問她是誰給她這樣穿的。

果然,她臉紅了紅說,她在昨夜來時不小心遇上的這裏的守衛,被守衛追的摔進了池子裏,是一位被守衛稱呼為殿下的人救了她,將她抱進屋子裏,讓人替她換上了這套幹凈的衣服。

鄢寒聽著她說手指一點點涼透了,她唇角掛著止不住的笑意說:“他和你長的好像,和你一樣好看,他好溫柔好溫柔。”

鄢寒忽然氣惱起來,抓著她的手問她,“你昨夜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被嚇的縮起了肩膀,小聲說:“你怎麽生氣了?是因為我昨晚沒有來看你嗎?我昨夜嗆了水昏了過去……今天下午才醒,對不起……”

鄢寒這才發現她的手腕果然比平常要燙許多,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她是因為病了才沒來看他,才不得已沒回她那個世界,並不是為了那個人。

鄢寒將她拉到床邊勒令她將外面這身衣裙脫掉,他討厭看到這套衣裙,他告訴她遠離那個人,那個人只是將她當成旁人的替身而已,因為她與丹朱長的像,那個人才救她,待她溫柔。

如今她穿的這套衣裙就是丹朱曾經穿過的,丹朱才是那個人喜歡的人,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得不到的朱砂痣。

他讓她這個傻子不要自作多情。

她坐在床上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話,只是望著他,眼圈一點點紅了,低下頭擡手一聲不吭的將外面那身衣裙脫掉,只穿著裏面的白色打底裙,將那身衣服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了床上。

鄢寒瞧見她哭了,眼淚掉的不敢放聲,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

傻子也會難過嗎?

鄢寒當著她的面將那身丹朱的衣裙燒了,跟她說只要她喜歡以後天底下所有漂亮的衣裙他全都給她,她想要什麽他都給她,只要她肯再也不去見那個人。

鄢寒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他被困在這裏生不如死全是救她那位“殿下”害的,他搶走了他的一切,將他困在這裏一日日送慢|性|毒|藥來,要看他飽受折磨而死,而丹朱曾是他未行禮的太子妃。

她傻乎乎的坐在那裏望著燒起來的衣服只攥著手指掉眼淚,鄢寒知道是真的嚇到她了,她如何能知道他所在這個世界每個人每一步都是踏著別人的鮮血走過來的,沒有人會拿出真心來。

那一夜她難得的安靜,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鄢寒坐在床邊看著她不敢睡覺,怕一醒來她就不見了,再也不來了。

他看著她守著她,伸手偷偷的摸她手指、她的臉頰,她皺皺眉便慌忙收回手,他像是一個鬼祟的賊。

天亮了,她總歸是要走的,鄢寒問她還會不會來看他,她望著鄢寒對他笑著點了點頭。

她帶著晨光消失在窗外,鄢寒站在窗邊很久很久,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每天的快樂從她跳進窗戶開始,到她離開終止。

屋子裏有人輕輕落在鄢寒的身後,宛如一只靈巧的貓,跪在他腳邊叫了一聲:太子。

他是長生,鄢寒的影衛。

長生輕聲說:“太子殿下為何不幹脆利用那個溫衾?她與丹朱小姐生的那般相似,環王又似乎真將她當成了丹朱小姐的替身,用她來接近環王殺了環王不是……”

“閉嘴!”鄢寒聽的發怒,轉身打斷了他的話。

這天下他可以利用所有人,唯獨不能利用溫衾。

那天夜裏溫衾又來看他了,她像第一次那樣穿著寬大的校服,紮著馬尾跳進窗來,瞧見他沒心沒肺的笑了,她朝他跑過來拿著課本小心翼翼的說:“這幾道題我不會,尊貴的太子殿下能給我講講嗎?”

鄢寒擡眼望著她,心中揣著竊喜,他竟是希望她永遠這樣傻這樣笨,不會與他記仇,會來求他幫她解題。

那天夜裏鄢寒開心極了,她坐在他的膝邊歪著腦袋聽他解題,影子與他的影子疊在一起,她離他那麽近,伸伸手就能撫摸到她的腦袋,鄢寒在心裏偷偷想著等她解對了這道題就裝作鼓勵她自然而然的摸她的腦袋。

可她總是解不對,直到窗外有亮亮的燈光映上窗臺,有無數的聲音在喊:“溫衾姑娘。”

鄢寒和她一起走到窗邊看出去,看見這座宮殿裏點了滿地的燈燭,荷花池裏也點著一盞盞的蓮花燈,仿佛要將宮殿裏所有的路照亮。

那些宮女、太監提著燈籠在喊她的名字,他們喊:太子殿下在找她。

那個太子不是鄢寒這個廢太子,而是如今的太子,搶走他一切的胞弟。

溫衾驚慌的看了鄢寒一眼,像是怕他生氣一般。

他將窗戶緊緊關上,可那些喊叫聲源源不斷的傳進來,她坐在那裏忍不住的往窗外瞧。

那之後的三天,他的胞弟都在找她。

她每一夜都來,每一夜都魂不守舍的望著那扇窗。

鄢寒一夜比一夜心慌,終於在第四天的夜裏她晚來了一個時辰,而窗外的燈沒有點亮,也沒有宮人再找她。

鄢寒知道她去見了他。

那天夜裏是她第一次撒謊,她一撒謊就結巴,眼睛不敢看我,低著頭說:“我、我……今天值日,就……有些來晚了……”

“真的嗎?”鄢寒問她,“你擡起頭來看著我,溫衾。”

她丟盔棄甲的撒不下去這個謊,紅著耳朵小聲坦白,“你別生氣,我只是想去跟他說別再找我了……”

鄢寒心裏慌極了,他迫不及待想殺了他的胞弟。

那之後的幾天夜裏她都會晚來,總是傻笑,她藏不住東西,有一次忍不住偷偷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包點心遞給了鄢寒,說很好吃,特意留給他的。

鄢寒怎麽會不知道這點心是他胞弟給她的,這點心是宮中做的,他從小吃到大的。

她傻的破綻百出,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試探性問他,如果她幫鄢寒求救那位殿下放了他,他會生氣嗎?

鄢寒看著她很久很久,將緊緊攥著的手指一點點松開,他聽見自己聲音幹幹的對她笑了。

這夜裏真靜,靜的讓他想起被困在這裏的日日夜夜,每一天每一夜都像死了一樣靜。

鄢寒終於還是利用了她,帶著報覆的心態,將長生特制的一包點心給了她,告訴她那位殿下是他唯一的親弟弟,他們因為一些事情鬧了別扭,如今他想和他重歸於好,讓她將這包點心送給他吃,他吃一口便知道他的心意了,因為這是他們從小最愛吃的點心,小時候他們常常躲在母後的屋子裏偷吃。

鄢寒又囑咐她,一定先不要告訴胞弟這點心是他送的,他心裏惱怒著,知道是他送的必定不會吃,就說是她特意做來送給他的。

她就當真信了,小心翼翼的接在手裏,如同捧著一件易碎的寶貝一般眼睛亮亮的看鄢寒,認認真真點頭說:“我一定好好交給他,你放心。”

他望著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傻子這樣好哄。

她高高興興的離開去找她的殿下,鄢寒坐在榻上望著那扇她離開的窗,他看見夜風裏一陣櫻花紛飛。

不知道什麽時候櫻花開了。

她再次回來是從那扇幾年來沒有開過的正門沖進來的,她披頭散發滿手滿身的血,哭著朝他跑了過來。

她拉著鄢寒的手跪跌在腳邊,她的手好涼,抖的讓他心碎,她語無倫次的說,他中毒了,為什麽會有毒?怎麽會有毒?

鄢寒坐在榻邊第一次仔仔細細撫摸她的臉,她的臉也好涼,汗津津的有淚水也有冷汗,“因為我要殺了他。”

“為什麽……”她哭著抓緊鄢寒的手,不住不住的問為什麽,不知是問為什麽要殺他,還是問為什麽要利用她。

她又哭著求解藥。

鄢寒挽起衣袖將他的傷疤給她看——他的胞弟親手挑斷了他的手筋讓他終身不能再握劍,他的胞弟利用所有人他逼到這一步,軟禁在這間不見光的屋子裏用毒藥餵著他等著他死,他的胞弟殺光他府中男丁,他的胞弟強娶他未過門的太子妃丹朱,逼的她在新婚之夜自刎……

他將這些一句句說給她聽,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如同死了一般灰白灰白的望著他,眼淚呆楞楞往下掉。

他問她:“如今你還要問我要解藥去救他?他是個壞人溫衾,他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他待你好也只不會將你當成丹朱的替身而已,你明白嗎?”

她呆坐在地上渾身抖的厲害,她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那是他的血,她看見自己的眼淚全掉在掌心裏,她聽明白了,她都明白的,他是個很壞很壞的人,他害死了許多許多的人,可是……

她難過的擡頭望著鄢寒,眼睛裏的光像是被淚水熄滅了一般,哽聲說:“可是他沒有害過我,可我卻害了他……他待我很好很好……你可以殺了他,但我不能,我……不能。”

她哭的鄢寒難受又憤怒,他的胞弟如今又要搶走他的溫衾,休想!

門外傳來兵馬的聲音,洞天的火光燒起來,他捧著溫衾的臉讓她扭頭去看,一字字跟她說:“來不及了,外面全是我的人,你救不了他,他該把這一切還給我了。”

她那雙眼睛被火光映亮,她忽然站起來想甩開他的手沖出去,被他一把拉了住。

“你要去做什麽!去救他嗎!”他惱怒至極的將她扯回來摔在床上,俯身扣著她的雙手壓著她,“他待你好我就待你不好嗎?你就那麽喜歡他!”

她被鄢寒壓的掙紮不動,滿眶的眼淚順著眼尾留進黑發裏,她望著他瑟瑟發抖的哽咽著:“是……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求求你不要逼我害死他……我會難過一輩子……”

她居然承認了。

鄢寒快要被嫉妒和憤怒壓垮,眼眶發酸發澀的盯著她怒不可遏,“你喜歡他?你居然喜歡他?你這個傻子懂什麽叫喜歡嗎!”

她顫了一下,忽然一顫顫的哭了起來,她說:“我懂的,我懂的……我也會開心會難過……”

他的心像是被挖掉一樣,她明明是他先發現的,明明先落在了他的窗下,為什麽喜歡上的旁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氣急的去親吻她,她驚懼的拼命要推開我,她越想推開,他就越發惱。

他死死擒著她的手,讓她看著他,告訴她,“我對你的喜歡你半點也沒有感受到嗎?我比他愛你千倍百倍,我愛你這個傻子溫衾,而不是愛你像誰!”

她只是驚懼的哭著求他放開她。

他絕望極了,她從來沒有半點喜歡他,她留下來夜夜來看他,只是為了拿回她的智腦。

鄢寒發狠的去親吻她,去解她的腰帶,她怕極了蜷縮著腿求他,“不要這樣對我……我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對你很好很好……為什麽連你也要欺負我……”

她滿身的冷汗,哭的將頭發打濕,她絕望的哀求我,“我什麽也不要了,我只想回家,放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他永遠永遠不會放她走。

他沒有再逼她,抱著她埋在她顫抖的脖頸裏忍不住的掉起了眼淚,他不想傷害她,不忍心看她難過,可是……他太害怕她離開了。

那一夜她一直在哭,直到廝殺結束,他胞弟的屍體被擡到了他的門外,他伸手想捂住她的眼,卻被她一把抓了住。

她直勾勾的盯著門外的屍體,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對他笑過,鄢寒知道她一定是恨他的,可是無所謂,他只想留下她擁有她。

那一夜他的父皇也死於大火之中,鄢寒在三日之後坐上了皇位,拿回曾屬於他的一切,他下令將這宮中所有的窗戶全部封死。

他將溫衾強行留在了這個世界,他的宮殿裏,因為他知道她一旦回到她的世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冊封她為皇後,將天下所有好東西堆到她面前,連同他的一顆真心,他甚至願意將江山全部給她,只要她看看他,向從前一樣對他笑與他說話。

可她總是呆坐在那裏望著被封死的窗戶,鄢寒一靠近她就會怕的往後縮。

鄢寒答應她,等冊封大典一過,他們成為夫妻就將她的智腦還給她,除了離開他,她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她卻沒有多少的喜悅。

鄢寒坐在她的幾步之外看著她,如今她穿著華麗的衣裙,卻再也不是那只落在他窗下眼睛亮晶晶的小鳥了。

冊封大典那日鄢寒緊緊拉著她,像是怕她跑掉一般,她乖得不得了,陪著他走上皇位,一步步行禮,接受萬人朝拜。

她甚至顫抖著回握了一下鄢寒的手,那一刻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能留住她,再次擁有她,她就算是塊石頭,他也會一日一日的捂熱她,讓她重新開心起來。

可那日她同鄢寒一起上到摘星臺之上完成最後的祝禱,她轉頭看著觸手可及的雲和天,忽然拼了命的掙紮開鄢寒的手,撲身往下跳,風將她的衣裙鼓吹起來她如同一直展翅飛走的蝴蝶。

“溫衾回來!”鄢寒瘋了一般沖過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只抓住她滑溜溜的衣袖。

她墜在風裏,鳳冠被吹落,黑發散了她一背,她好快樂的對他笑了笑說:“我回家去了,再也不回來了。”

她休想!休想!

鄢寒甩開侍衛的手撲身同她一起跳下了摘星臺,他到死也要緊緊抓著她!她逃不了!

他聽見呼嘯的風和許多許多人在喊他,他的影衛長生像是跟著他一起跳了下來。

在墜向地面之時他一把抓住了她飄蕩的衣袖——

可他沒有摔死,他像是墜進了一扇發著光的門裏,眼前突然發黑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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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學校寢室裏。

床上的溫衾猛地一顫從那場噩夢一般的穿越中醒了過來,手心裏全是冷汗,這次的穿書任務太難做了,明明她只是一個激化男主黑化的炮灰女配而已,差點逃不回來。

她閉上眼緩出一口氣,心裏亂糟糟的,她這次穿書被困在那個世界,耽誤了好幾天的課……

寢室外忽然一陣騷動,一群女生尖叫將整棟樓貫穿,有人推開隔壁寢室的門激動的嚷嚷道:“快出來看!女寢外面突然掉下來兩個穿古裝的男生!帥的驚動全體校!”

溫衾頓了一下睜開了眼,掉下來?古裝男生?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見寢室外的樓下有人怒意滔天的喊道:“溫衾!朕知道你在這裏!”

她嚇得一翻身坐了起來,那聲音……是穿書任務裏的黑化男主鄢寒!他、他跟著穿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第一章 肥更,老規矩評論前二十發紅包~以後每晚八點你們繼續來看我吧!

ps:女主病理上的腦子遲鈍,但很輕微!不是傻子!體校成績第一,體力爆棚。而我們的男主依然很病,體嬌。(豎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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