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繡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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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重，冷靜，鎮定，當他在見到藍小白，與藍小白相處的時候早已被拋到了腦後。就像現在，自己傻乎乎地抱著布匹從太子宮一路歡快地跑來，自己為什麽這麽愉悅？小齊子陷入沈思，他似乎得到了答案，但那個答案讓他立刻變得冷靜，他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欽佩藍小白的廚藝，只是欣賞他，這只是一種欣賞。
在反覆告訴自己這個答案後，小齊子才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禦膳房，緩緩朝那悠閑的藍小白走去。
“老大，這個是太子賞你的，說是感謝你為他準備了這麽豐盛的夜宴，那些小姐都吃得非常滿意。”小齊子看著躺在躺椅上悠閑的藍小白笑著。
藍小白懶懶地接過布料，這觸手之間，就帶出了她的驚呼，“冰蠶絲？！”
冰蠶絲是綺羅王朝上等的冰蠶絲織成的布料，這一卷是淺淺的白色，就像是高高天空上的那一層薄雲。冰蠶絲，冬暖夏涼，更是輕如蟬翼，穿在身上如同無物，非尋常人所能擁有。
“嗯，今天每個小姐都有一卷。”
“是嗎，那我豈不是成了小姐？”藍小白不由得自嘲地苦笑。
“老大，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不過……”小齊子俯下身子仔細地看著
藍小白，說實話，仔細看這個藍小白的確長得不像男子。
當即，藍小白的臉上帶出了一層薄紅，她輕咳了兩聲：“咳咳！別以為你給我帶來了太子的賞賜就不用幹活，快去打掃，我也好早點回家，免得又撞見什麽刺客。”
一番話，帶出了小齊子的憂慮，他立刻就走進廚房打掃。而藍小白抱著冰蠶絲，輕輕地撫摸著，真是好東西啊。轉而，看向了忙碌的小齊子，這個小齊子絕非一般，但為何又心甘情願地呆在禦膳房做一個小小的打雜？
看他如此自如地進入天牢，又如此地被太子重用，怎麽著也不該這麽甘心做自己的手下啊。
不由得，藍小白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冷冷地看著小齊子，然後脫口而出：“小齊子，你現在還呆在我的身邊是什麽目的？”
當即，小齊子怔住了身體，他想了想，然後咧開了笑容：“我想學做菜。”“說謊！”藍小白一針見血，“快說，我沒耐性。”
小齊子收住了笑容，看著外面暗沈的夜幕，是啊，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呆在藍小白的身邊？有很多事，他自己也不明白，但他的心告訴他，要在藍小白的身邊，保護他，對了！就是保護他。
於是，小齊子擡眼說道：“太子命我保護藍老大。”
“保護我？”藍小白不由得反問，在看到小齊子點頭後，藍小白接受了這個回答，“原來如此……”是啊，那次刺殺絕非偶然，是不是太子已經知道了什麽，才叫小齊子繼續呆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這樣……也好……不知為何，藍小白開始有點舍不得這個小齊子，雖然他有時很不聽話，人又狡猾，但他，確實很厲害。自從有了他，她的生活也變得豐富多彩，已經習慣差遣他，捉弄他，拿他出氣，如果沒有他，她一定會覺得不適應，會覺得寂寞。
至少小齊子在，藍小白就不怕走夜路了。
想著，藍小白嘿嘿地傻笑起來，擡眸間，卻發現小齊子正看著自己發呆，心一下子漏了一拍，臉也開始發紅，立刻怒道：“還不快點幹活，過會兒送我回家！”
“是！”
小齊子當即回神，利落地打掃起來，禦膳房，是他一個人忙碌的身影，他在心中暗自感嘆：我這又是何苦哀哉呢？
紅燈高掛樹梢，輕舟隨波蕩漾，雖然沒有白天的繁鬧，但也是處處可見人影，最多的，便是結伴相游的青年男女。
小齊子與藍小白走在熱鬧的夜市裏，看著那些耳鬢廝磨的情侶，夜市好不熱鬧，叫賣聲不絕於耳。
走著走著，小齊子猛然擡眼，卻發現那個在他身邊的藍小白早已不知去向，他消失了！小齊子的心慌亂起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藍小白竟然在他發楞的片刻拋棄了他。瞬間的失落感註滿心頭，小齊子慌張地在人群中搜索著，這裏，沒有，那裏，沒有。暮然回首，那青色的身影就站在燈火闌珊間，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走在那人的前頭。
嗯？怎麽藍小白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小齊子瞇起了眼，朝那邊望去，藍小白的身邊，卻是聶遠飛，熟悉的酸脹感再次襲來，讓小齊子不由得開始窩火。
紅燈綠樹下，藍小白看著面前的聶遠飛，沒想到今天居然會遇到他，不過有了之前的合作，藍小白對聶遠飛的好感直線上升：“今天你怎麽這麽好
心情？”藍小白的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聶遠飛依然揚起了他那風流不羈的笑，因為這是他自認為最帥的笑容：“我在等你出宮啊。”一絲深意從聶遠飛幽深的眸子裏卷起，藍小白立刻收住了笑容，剛才還覺得聶遠飛好，現在他又開始不正經了，藍小白扯了扯嘴角：“少來，你又不知道我留夜。”
“嘿嘿，小白果然聰明。”聶遠飛有點無賴，“今日是帶一位朋友夜游觀景。”說著，對他身邊的一位藍衣公子道：“看，這就是藍小白了，我跟你說過，他長得很像女人吧。”
藍小白看向聶遠飛身邊的男子，那男子眉目高遠，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之氣，藍色的長衫上是同樣藍色的暗紋，銀線滾邊，領口和袖口上都用銀線繡著飛逸的流雲，整個人就如同清山來的墨客，清新而脫俗。
那男子對著藍小白微微頷首，臉上是雲淡風輕的淺笑：“在下司徒博文，久仰閣下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哪裏哪裏。”藍小白也頷首回禮，想起聶遠飛平日總是找自己麻煩，心頭便浮上了壞意，於是唇角含笑道，“藍某想提醒公子，您身邊這位聶遠飛有斷袖之癖，所以像公子這般俊秀，藍某深怕會遭人魔爪。”
“多謝藍公子提醒，博文謹記。”司徒博文的唇角依然帶著如同遠山一般的淺笑。
身旁的聶遠飛則已經黑線滿面，郁悶無比，瞟眼間，他看見了一個身影，當即揶揄藍小白：“小白，你不會是喜歡太監吧，否則你們兩個怎麽總是形影不離？”說到最後，聶遠飛心裏滑過一種酸酸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聶遠飛楞住了神，因為這種感覺就像是吃醋。
太監？小齊子？藍小白順著聶遠飛的目光往後望去，正對上小齊子充滿殺氣的眼睛，她楞了一下，他怎麽不過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溫和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看來那位公公對我們似乎有什麽不滿。”
“我看是吃醋吧。”聶遠飛調笑的語氣中蒙上了一層寒意，“誰叫我家小白長得男女皆愛呢？”
“我不是你家的！”藍小白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聶遠飛，“還有，別叫我小白！”然後微笑著與司博文告別，便轉身離去。
聶遠飛臉上的笑容瞬即垮下：“這是什麽態度！居然只跟你告別！姓藍的，別瞧不起人，這次的廚神大賽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司徒博文看著身邊暴跳如雷的聶遠飛，淡淡地笑著。
行人在藍小白與小齊子之間川流不息，藍小白有點吃力地走到小齊子的面前，看著他依然深沈地註視著她的身後，心中帶過一絲不滿，就索性離去。
小齊子慌忙跟了上去：“老大跟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太子今晚滿意嗎？”
“當然，否則就不會賞賜老大了。”
之後，便是一陣沈寂，人來人往的街上時不時是面帶羞澀但卻幸福的情侶，尷尬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流淌。
“今天是什麽日子？”兩人異口同聲，呆楞片刻後，兩人都笑了，藍小白偷偷撇過臉松了口氣，臉上微微有點熱。
“對了，今天是繡球會。”小齊子想了起來。每年的五月初六是龍朝的繡球會，關於繡球會還有一個神話故事。
在很久以前，龍朝的某個地方有一條蛇妖作怪，蛇妖非常好色，常常淩虐村中的女子。這日，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來到了這個地方，當街擺下花臺，說誰接到繡球就嫁給誰，然後就是一個漂亮的青年接到了，卻沒想到這
女子是神仙，當場就將蛇妖拿下，收服蛇妖回了天庭。
但當日那扔出的繡球仙子忘記取走，被一個愛慕仙子的英俊青年小心珍藏，某日晚上，仙子降臨，說感動於青年的深情，特下凡與青年締結良緣。在成親的當日，仙子將繡球拋入未婚的男女中，結果接到的那名女子也得到了美好的姻緣。
從此，這青年與仙子成親的那一天，也就是五月初六，就成了龍朝的繡球會，在這一天，情侶就會到廣場玩一個接繡球的比賽，最後勝出的，將成為繡球使者，向單身的男女們拋出姻緣球，賜予美好姻緣的祝福。
“難怪太子要在今天舉辦晚宴。”藍小白大驚小怪地說著，小齊子疑惑道：“老大為什麽這麽想？”
“今天是繡球會啊，你說那些小姐向太子暗送秋波，不就是拋繡球？”
“呼……還好太子沒接。”
看著小齊子一副安心的表情，藍小白笑道：“這也是太子的事，你小齊子在這裏松什麽氣。”
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滑過小齊子的臉，他憨笑起來：“那是因為太子對小齊子好，小齊子也不希望太子娶那些小姐作太子妃。”
“為什麽？那些小姐溫文爾雅，而且個個都是粉黛佳麗，琴棋書畫各有精通，美貌與智慧皆備，太子有何不滿意？難道他要求還要高？”藍小白說罷看向小齊子，心中充滿了對太子的好奇，“小齊子，說說，太子到底有什麽要求？”
一時間，小齊子也頓住了，是啊，太子有什麽要求，最近太子沒有太大的偏好，就是被藍小白的菜給迷了，這邊想著，嘴裏就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喜歡做菜的……”
“啊？”藍小白楞了楞，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太子怎麽這麽奇怪
……”藍小白擡手扶住了小齊子的手臂，彎腰笑著，小齊子覺得很疑惑：“老大，這有什麽好笑的？”
“當然好笑，雖然說女子應該入得廚房，但皇宮裏哪有太子妃做菜的，你有看見哪個妃子成天往廚房裏鉆嗎？廚房裏都是油煙，太子難道喜歡自己妻子的身上整天都帶著油煙味？”
“那也不錯。”小齊子嘟囔著，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俯下身子湊近了藍小白的發際，輕輕一聞，果然是油煙味，但卻也沒像藍小白說的那麽難聞，或許是因為那油煙味下還隱隱透出了蘭花的清香，奇怪，藍小白身上怎麽會有蘭花的清香？
這若是胖子他們，那味道只會讓小齊子作嘔，不僅僅是油煙味，更有男人的汗臭味。
“你在幹嗎？”小齊子的突然靠近，讓藍小白的心跳不禁有點紊亂，今天是第幾次被小齊子擾亂心神了？藍小白自己都不記得了，只覺得小齊子靠得好近，好近，近得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特有的麝香味，這好聞的味道讓藍小白不禁一時失神。
“老大身上的味道就不難聞，還有一股蘭花的清香，小齊子認為太子不會討厭這種味道。”小齊子的聲音滑過耳邊，藍小白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放開小齊子微微垂下臉躲過小齊子的目光，嘟囔道：“那是蘭花露的味道。”
“蘭花露？原來老大用蘭花露洗澡。”
“嗯。”藍小白有點不自在，身旁走過一個又一個開開心心的手中拿著繡球的女子，是啊，每一年的繡球會她都錯過，因為她一直是“不男不女”，心中滑過一絲悵然，就帶出了她的感嘆：“可惜我沒有妹妹啊……”
“妹妹？”
“嗯，有了妹妹，就可以將妹妹嫁給太子，那我不就是皇親國戚了？”惆悵一掃而空，藍小白重換笑顏，秋水一般的眸子在夜幕下散發著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光彩，竟也把小齊子看癡了。
見小齊子又看著自己發呆，藍小白就皺緊了臉，狠狠一拳打在小齊子的身上：“我說你怎麽老是看著我發呆。”
“因為老大好看。”回過神的小齊子再次說出了這句真心話，藍小白翻了個白眼：“你們太監就會甜言蜜語，討主子歡心。”
忽的，小齊子拉住了藍小白的手：“老大，我們也去看搶繡球去！”
“啊？”藍小白還來不及回神就被小齊子拖走。
南門的廣場上，已經擺好了一座大大的花臺，情侶搶繡球的比賽也相當有趣。
一般是四組一輪，比賽的時候四位女子各自站在平臺東南西北四邊，而下面站著的就是相應的男子，而與男子站在一起的是二十名群眾。
游戲很簡單，女子將手中的繡球拋向自己的情人，然後那二十名百姓就搗亂，如果繡球落地或是被百姓搶走，那這一組就輸。
藍小白和小齊子站在外圍看得也很是興奮，在哄搶中，什麽情況都會發生。例如這個男子被某群眾打中了臉哪，或是那個男子太緊張還沒起跳就摔在地上被群眾踩哪，總之是笑場連連。
小齊子看了半天，最後發出一聲感嘆：“看來搶繡球還是會點功夫比較好。”
“呵呵……”藍小白笑了，繼續看著比賽。
忽然，一個繡球在眾人不斷地搶奪下，竟然朝藍小白飛來，藍小白擡手接住，當即，全場嘩然。
方才藍小白只是站在觀眾中並不明顯，但此刻繡球被他拿住，她一下子就凸顯出來，立刻，眾人騷動起來。
“藍禦廚！看見沒，是藍禦廚！”
“沒想到藍禦廚今天也來看繡球會，會不會也是來搶繡球的？”
“那我可得趕緊通知女兒去！”
藍小白不由得搖頭輕笑，將繡球準備還給面前的那一組參賽者，卻沒想到負責評判繡球比賽的裁判勞乙己大人走了過來。
這勞大人可是當朝的尚書大人，雖然已有五十開外，但卻有一顆童心，無論什麽民間活動都少不了他。
他樂悠悠地走過來，拍著藍小白的手臂笑道：“這不是小白嗎？”
“勞伯伯，您又在這兒玩呢？”藍小白也很是喜歡這位沒有官架子的大人，更別說他還是自己父親的世交。
“小白不如一起玩吧。”勞大人發出邀請，還沒等藍小白同意勞大人就對著百姓喊道，“今日我們就多加入一個游戲，來個反串怎樣？”
“大人，您什麽意思啊？”
“是啊，什麽反串哪？”
勞大人揮揮手，廣場上再次安靜下來。他繼續道：“今日就讓我們這位龍朝第一廚藍小白藍禦廚上臺拋繡球，由姑娘們搶如何？”
“啊？”藍小白驚呼起來，然而，她這一聲小小的驚呼很快被掩埋在百姓的起哄聲中。
“好！大人好主意！”
“如果搶到繡球的怎麽辦？是不是讓藍禦廚娶了那姑娘啊，哈哈哈…”
“是啊，娶她！娶她！”
“娶她！娶她！”
藍小白趕緊揪住了勞大人的衣袖：“勞伯伯，這可不是好玩的，小白不
能隨便娶一個接到繡球的女子啊。”
“嘿嘿，小白莫慌。”勞大人拍了拍藍小白的手，然後大聲道，“搶到的女子就可以與藍禦廚今晚一起賞月觀星怎樣？之後的事就看那女子啦，哈哈哈哈……”
“這主意好，與藍禦廚觀星賞月，單獨約會也不錯啊。”
“嗯，不吃虧，我去叫我家妹子去。”當即，廣場上的人就少了許多。
藍小白土著臉，耳邊刮來小齊子的偷笑聲，當即，她向勞大人提出抗議：“我抗議，我要成立我的繡球護衛團。”
“哦？”勞大人聽藍小白這麽說忽然覺得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如果我的護衛團搶到繡球，今晚的游戲就是我贏，如果是姑娘，就按照你說的。”
“可以！”勞大人點著頭，“那你的護衛團呢？”
“這裏！”藍小白拉出了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小齊子，小齊子還沒來得及收住笑容，整張臉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一道異光劃過勞大人的臉，他仔細地打量著小齊子，小齊子立刻將自己另外有胎記的臉對準勞大人，勞大人微微點頭，然後抹著自己的長須：“這位小太監看上去會武功，為了公平起見，小太監你不得使用武功。”
“什麽？”小齊子莫名其妙地看著藍小白，“你們在說什麽？”剛才他就忙著幸災樂禍，沒有聽見藍小白與勞大人的談話。
藍小白不耐煩地重覆了一遍，然後狠狠地瞪著小齊子：“小齊子，你如果不搶到繡球，明天就別來禦膳房報道！”
“這麽嚴重！”小齊子不由得神色緊張起來，如果不能進禦膳房，就意味著不能看到藍小白，不能看到藍小白就意味著自己沒人可以戲耍，那他的日子又會變得無聊而平淡！他絕對不要！
當即，他變得一本正經：“放心！老大，小齊子絕對守護好老大的繡球，可是……”小齊子為難地看著藍小白，“這不用武功，我一個人恐怕不夠吧。勞大人？”小齊子當即看向勞大人，眼中劃過一道寒光，聲音變得陰沈，“能不能多幾人啊？”
“咻”一聲，寒風卷過勞大人的面前，揚起他花白的胡子，他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機械地點著頭。
廣場上，人頭濟濟，今天他們將看到龍朝第一廚的藍小白，扔出繡球。藍小白，這個龍朝未婚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這個長相俊秀，舉止文雅的禦廚，讓少女的芳心萌動不已。
藍小白拿著繡球站在臺上，下面的場面讓她驚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只見平臺的四面都擠滿了女子，乍一看，居然還有大媽。
“呃……這位大媽，您就不要湊熱鬧了。”藍小白抹著滿頭的冷汗。
“說什麽呢？”大媽掩面嬌笑，“人家還是黃花閨女呢。”
一陣冷風滑過，藍小白和小齊子雙雙石化。
再一看，竟然還有一個姑娘長著胡子，藍小白愕然，小齊子更愕然。
“這位……朋友，你就不要摻和了。”小齊子好言相勸。
那“女子”大吼一聲：“俺替妹子搶不行嗎！”那聲音嗡嗡作響，將小齊子直接震回。
小齊子縮回藍小白的身邊：“老大，這不行哪，這麽多人，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啊。”
藍小白也是冷汗直流：“那就再號召幾個吧。”立刻，藍小白在臺上大喊，“可有朋友願意做藍某的繡球守護團。”
場上立時鴉雀無聲，臺下的女子們都目露兇光，誰也不敢自己來找死。
黑線，從高空掛下，藍小白和小齊子就差沒抱成團哀泣了，就在這時，忽然一人從人群中躍出，翩然的身影落在了平臺之上，藍小白一看，就激動地握住了來人的雙手，感激得痛哭流涕：“玉凰啊，還是你夠仗義啊！”
一身華衫的玉凰眼角含笑：“不過我可是有要求的哦。”
果然！藍小白放開玉凰冷冷地看著他：“說！”
“如果繡球最後落在我的手上，你就要每七天來一次鳳凰樓掌勺如何？”
看著玉凰充滿算計的眼睛，藍小白心寒地點頭。立刻，玉凰挽起袍袖，整個人收起了精明市儈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
玉凰的出現，讓臺下的女子又騷動起來，這玉凰也是尚未娶妻，在如狼似虎的女子心中自然成了夫婿的不二人選。
英俊的帶著邪氣的樣貌，一個能掐會算的頭腦，更是城中鳳凰樓的老板，可謂是京城的精英青年，那麽，若是搶不到藍小白的繡球，也要與這位玉少在碰撞中擦出火花。立刻，臺下女子的氣勢立刻提升了一個高度，兇兇的火焰在女子們的眼中燃燒。
這下，連玉凰也流汗了，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小白準備好了嗎？”勞大人悠哉游哉而來，準備看這場好戲，“規則就是繡球落地就是姑娘們輸，半個時辰後，繡球在哪位姑娘的手中，你就要陪那位姑娘游玩，若在你的護衛隊手中，則算你贏。”
“好！聽到了沒？”藍小白看著小齊子和玉凰，“一定要想辦法讓繡球落地，或是死守繡球，但不能使用任何武功？”
“明白！”兩個男人咽了口口水，瞟了一眼下面摩拳擦掌的姑娘，還有混在姑娘裏面的“可疑人士”，不免有點擔心。
“好！那就開始！”勞大人舉起了銅鑼，揚起了手，忽然就聽見一聲大喊：
“錘下留聲——”然後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名男子踏著姑娘的頭而來。
一下子，全場嘩然，那黑衣男子正是聶遠飛，而他身邊那位白衣男子更是俊朗得讓臺下的女子暈眩，那溫潤如玉的男子，才是少女心中的至愛，京城幾時來了這麽一位美男子？有他在，藍小白算什麽？玉凰算什麽？聶遠飛又算什麽！當然，那個小太監更不算什麽了……
聶遠飛笑嘻嘻地走到藍小白的面前：“藍兒，我們來幫你了。”他緊緊握住了藍小白的手臂，含情脈脈。
藍兒……藍小白在這種溫情的視線上直起雞皮：“呃……謝謝。”
“如果我搶到繡球，你今晚就陪我。”柔軟的語氣，深情的註視，還有暧昧的話語，立刻引來下面一片驚呼，原來聶遠飛之所以不娶是為了藍小白？禁忌之愛啊。
寒意，一陣又一陣地爬上小齊子和玉凰的身體，他們兩個打起哆嗦，而更多的卻是不滿。只有司徒博文在一邊淡淡地笑著，宛如見怪不怪。
小齊子當即道：“聶遠飛，你就別在那裏惡心了。”
“嘿嘿嘿嘿，開個玩笑嘛。”聶遠飛一下子勾住了藍小白的脖子，逗弄藍小白是他聶遠飛唯一的樂趣，“不然氣氛太沈悶了。”
“你還覺得沈悶？”玉凰指向臺下，“我想過會兒你就不會覺得沈悶了。”
聶遠飛這才註意到臺下，好家夥，這是打仗還是怎的？怎麽這麽多人？
好！為了捍衛藍小白的繡球，今日他聶遠飛跟這群女人拼了！
小齊子無奈地嘆口氣，立刻將眾人招在了一起：“我們得有個作戰計劃，否則到最後死無全屍的是我們。”
“對對對，我要保護我的臉。”玉凰趕緊找出帕巾蒙住自己的臉，立刻被眾人鄙視：“滾——”
“你們滾什麽，尤其是你這個小太監，難道你想讓自己更醜？”
眾人無語……
小齊子咳嗽了一聲繼續：“你們也看見了，下面的女人好像已經轉移了目標，所以這位司徒公子，就由你來引開那些女人的註意力吧。”
司徒博文微笑著點頭。
“然後我們就負責傳遞繡球，誰拿到就要想辦法讓繡球落地。”
“好！”
“最後！大家小心。”小齊子深沈而凝重地看著眾人，瑟瑟的涼風卷起了灰蒙蒙的塵土，壯士一去兮，不覆返。
四名壯士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出口下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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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覆告訴自己這個答案後，小齊子才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禦膳房，緩緩朝那悠閑的藍小白走去。
“老大，這個是太子賞你的，說是感謝你為他準備了這麽豐盛的夜宴，那些小姐都吃得非常滿意。”小齊子看著躺在躺椅上悠閑的藍小白笑著。
藍小白懶懶地接過布料，這觸手之間，就帶出了她的驚呼，“冰蠶絲？！”
冰蠶絲是綺羅王朝上等的冰蠶絲織成的布料，這一卷是淺淺的白色，就像是高高天空上的那一層薄雲。冰蠶絲，冬暖夏涼，更是輕如蟬翼，穿在身上如同無物，非尋常人所能擁有。
“嗯，今天每個小姐都有一卷。”
“是嗎，那我豈不是成了小姐？”藍小白不由得自嘲地苦笑。
“老大，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不過……”小齊子俯下身子仔細地看著
藍小白，說實話，仔細看這個藍小白的確長得不像男子。
當即，藍小白的臉上帶出了一層薄紅，她輕咳了兩聲：“咳咳！別以為你給我帶來了太子的賞賜就不用幹活，快去打掃，我也好早點回家，免得又撞見什麽刺客。”
一番話，帶出了小齊子的憂慮，他立刻就走進廚房打掃。而藍小白抱著冰蠶絲，輕輕地撫摸著，真是好東西啊。轉而，看向了忙碌的小齊子，這個小齊子絕非一般，但為何又心甘情願地呆在禦膳房做一個小小的打雜？
看他如此自如地進入天牢，又如此地被太子重用，怎麽著也不該這麽甘心做自己的手下啊。
不由得，藍小白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冷冷地看著小齊子，然後脫口而出：“小齊子，你現在還呆在我的身邊是什麽目的？”
當即，小齊子怔住了身體，他想了想，然後咧開了笑容：“我想學做菜。”“說謊！”藍小白一針見血，“快說，我沒耐性。”
小齊子收住了笑容，看著外面暗沈的夜幕，是啊，自己為什麽還要繼續呆在藍小白的身邊？有很多事，他自己也不明白，但他的心告訴他，要在藍小白的身邊，保護他，對了！就是保護他。
於是，小齊子擡眼說道：“太子命我保護藍老大。”
“保護我？”藍小白不由得反問，在看到小齊子點頭後，藍小白接受了這個回答，“原來如此……”是啊，那次刺殺絕非偶然，是不是太子已經知道了什麽，才叫小齊子繼續呆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這樣……也好……不知為何，藍小白開始有點舍不得這個小齊子，雖然他有時很不聽話，人又狡猾，但他，確實很厲害。自從有了他，她的生活也變得豐富多彩，已經習慣差遣他，捉弄他，拿他出氣，如果沒有他，她一定會覺得不適應，會覺得寂寞。
至少小齊子在，藍小白就不怕走夜路了。
想著，藍小白嘿嘿地傻笑起來，擡眸間，卻發現小齊子正看著自己發呆，心一下子漏了一拍，臉也開始發紅，立刻怒道：“還不快點幹活，過會兒送我回家！”
“是！”
小齊子當即回神，利落地打掃起來，禦膳房，是他一個人忙碌的身影，他在心中暗自感嘆：我這又是何苦哀哉呢？
紅燈高掛樹梢，輕舟隨波蕩漾，雖然沒有白天的繁鬧，但也是處處可見人影，最多的，便是結伴相游的青年男女。
小齊子與藍小白走在熱鬧的夜市裏，看著那些耳鬢廝磨的情侶，夜市好不熱鬧，叫賣聲不絕於耳。
走著走著，小齊子猛然擡眼，卻發現那個在他身邊的藍小白早已不知去向，他消失了！小齊子的心慌亂起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藍小白竟然在他發楞的片刻拋棄了他。瞬間的失落感註滿心頭，小齊子慌張地在人群中搜索著，這裏，沒有，那裏，沒有。暮然回首，那青色的身影就站在燈火闌珊間，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走在那人的前頭。
嗯？怎麽藍小白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小齊子瞇起了眼，朝那邊望去，藍小白的身邊，卻是聶遠飛，熟悉的酸脹感再次襲來，讓小齊子不由得開始窩火。
紅燈綠樹下，藍小白看著面前的聶遠飛，沒想到今天居然會遇到他，不過有了之前的合作，藍小白對聶遠飛的好感直線上升：“今天你怎麽這麽好
心情？”藍小白的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聶遠飛依然揚起了他那風流不羈的笑，因為這是他自認為最帥的笑容：“我在等你出宮啊。”一絲深意從聶遠飛幽深的眸子裏卷起，藍小白立刻收住了笑容，剛才還覺得聶遠飛好，現在他又開始不正經了，藍小白扯了扯嘴角：“少來，你又不知道我留夜。”
“嘿嘿，小白果然聰明。”聶遠飛有點無賴，“今日是帶一位朋友夜游觀景。”說著，對他身邊的一位藍衣公子道：“看，這就是藍小白了，我跟你說過，他長得很像女人吧。”
藍小白看向聶遠飛身邊的男子，那男子眉目高遠，渾身散發著一股儒雅之氣，藍色的長衫上是同樣藍色的暗紋，銀線滾邊，領口和袖口上都用銀線繡著飛逸的流雲，整個人就如同清山來的墨客，清新而脫俗。
那男子對著藍小白微微頷首，臉上是雲淡風輕的淺笑：“在下司徒博文，久仰閣下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哪裏哪裏。”藍小白也頷首回禮，想起聶遠飛平日總是找自己麻煩，心頭便浮上了壞意，於是唇角含笑道，“藍某想提醒公子，您身邊這位聶遠飛有斷袖之癖，所以像公子這般俊秀，藍某深怕會遭人魔爪。”
“多謝藍公子提醒，博文謹記。”司徒博文的唇角依然帶著如同遠山一般的淺笑。
身旁的聶遠飛則已經黑線滿面，郁悶無比，瞟眼間，他看見了一個身影，當即揶揄藍小白：“小白，你不會是喜歡太監吧，否則你們兩個怎麽總是形影不離？”說到最後，聶遠飛心裏滑過一種酸酸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聶遠飛楞住了神，因為這種感覺就像是吃醋。
太監？小齊子？藍小白順著聶遠飛的目光往後望去，正對上小齊子充滿殺氣的眼睛，她楞了一下，他怎麽不過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溫和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看來那位公公對我們似乎有什麽不滿。”
“我看是吃醋吧。”聶遠飛調笑的語氣中蒙上了一層寒意，“誰叫我家小白長得男女皆愛呢？”
“我不是你家的！”藍小白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聶遠飛，“還有，別叫我小白！”然後微笑著與司博文告別，便轉身離去。
聶遠飛臉上的笑容瞬即垮下：“這是什麽態度！居然只跟你告別！姓藍的，別瞧不起人，這次的廚神大賽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司徒博文看著身邊暴跳如雷的聶遠飛，淡淡地笑著。
行人在藍小白與小齊子之間川流不息，藍小白有點吃力地走到小齊子的面前，看著他依然深沈地註視著她的身後，心中帶過一絲不滿，就索性離去。
小齊子慌忙跟了上去：“老大跟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太子今晚滿意嗎？”
“當然，否則就不會賞賜老大了。”
之後，便是一陣沈寂，人來人往的街上時不時是面帶羞澀但卻幸福的情侶，尷尬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流淌。
“今天是什麽日子？”兩人異口同聲，呆楞片刻後，兩人都笑了，藍小白偷偷撇過臉松了口氣，臉上微微有點熱。
“對了，今天是繡球會。”小齊子想了起來。每年的五月初六是龍朝的繡球會，關於繡球會還有一個神話故事。
在很久以前，龍朝的某個地方有一條蛇妖作怪，蛇妖非常好色，常常淩虐村中的女子。這日，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來到了這個地方，當街擺下花臺，說誰接到繡球就嫁給誰，然後就是一個漂亮的青年接到了，卻沒想到這
女子是神仙，當場就將蛇妖拿下，收服蛇妖回了天庭。
但當日那扔出的繡球仙子忘記取走，被一個愛慕仙子的英俊青年小心珍藏，某日晚上，仙子降臨，說感動於青年的深情，特下凡與青年締結良緣。在成親的當日，仙子將繡球拋入未婚的男女中，結果接到的那名女子也得到了美好的姻緣。
從此，這青年與仙子成親的那一天，也就是五月初六，就成了龍朝的繡球會，在這一天，情侶就會到廣場玩一個接繡球的比賽，最後勝出的，將成為繡球使者，向單身的男女們拋出姻緣球，賜予美好姻緣的祝福。
“難怪太子要在今天舉辦晚宴。”藍小白大驚小怪地說著，小齊子疑惑道：“老大為什麽這麽想？”
“今天是繡球會啊，你說那些小姐向太子暗送秋波，不就是拋繡球？”
“呼……還好太子沒接。”
看著小齊子一副安心的表情，藍小白笑道：“這也是太子的事，你小齊子在這裏松什麽氣。”
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滑過小齊子的臉，他憨笑起來：“那是因為太子對小齊子好，小齊子也不希望太子娶那些小姐作太子妃。”
“為什麽？那些小姐溫文爾雅，而且個個都是粉黛佳麗，琴棋書畫各有精通，美貌與智慧皆備，太子有何不滿意？難道他要求還要高？”藍小白說罷看向小齊子，心中充滿了對太子的好奇，“小齊子，說說，太子到底有什麽要求？”
一時間，小齊子也頓住了，是啊，太子有什麽要求，最近太子沒有太大的偏好，就是被藍小白的菜給迷了，這邊想著，嘴裏就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喜歡做菜的……”
“啊？”藍小白楞了楞，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太子怎麽這麽奇怪
……”藍小白擡手扶住了小齊子的手臂，彎腰笑著，小齊子覺得很疑惑：“老大，這有什麽好笑的？”
“當然好笑，雖然說女子應該入得廚房，但皇宮裏哪有太子妃做菜的，你有看見哪個妃子成天往廚房裏鉆嗎？廚房裏都是油煙，太子難道喜歡自己妻子的身上整天都帶著油煙味？”
“那也不錯。”小齊子嘟囔著，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俯下身子湊近了藍小白的發際，輕輕一聞，果然是油煙味，但卻也沒像藍小白說的那麽難聞，或許是因為那油煙味下還隱隱透出了蘭花的清香，奇怪，藍小白身上怎麽會有蘭花的清香？
這若是胖子他們，那味道只會讓小齊子作嘔，不僅僅是油煙味，更有男人的汗臭味。
“你在幹嗎？”小齊子的突然靠近，讓藍小白的心跳不禁有點紊亂，今天是第幾次被小齊子擾亂心神了？藍小白自己都不記得了，只覺得小齊子靠得好近，好近，近得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特有的麝香味，這好聞的味道讓藍小白不禁一時失神。
“老大身上的味道就不難聞，還有一股蘭花的清香，小齊子認為太子不會討厭這種味道。”小齊子的聲音滑過耳邊，藍小白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放開小齊子微微垂下臉躲過小齊子的目光，嘟囔道：“那是蘭花露的味道。”
“蘭花露？原來老大用蘭花露洗澡。”
“嗯。”藍小白有點不自在，身旁走過一個又一個開開心心的手中拿著繡球的女子，是啊，每一年的繡球會她都錯過，因為她一直是“不男不女”，心中滑過一絲悵然，就帶出了她的感嘆：“可惜我沒有妹妹啊……”
“妹妹？”
“嗯，有了妹妹，就可以將妹妹嫁給太子，那我不就是皇親國戚了？”惆悵一掃而空，藍小白重換笑顏，秋水一般的眸子在夜幕下散發著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光彩，竟也把小齊子看癡了。
見小齊子又看著自己發呆，藍小白就皺緊了臉，狠狠一拳打在小齊子的身上：“我說你怎麽老是看著我發呆。”
“因為老大好看。”回過神的小齊子再次說出了這句真心話，藍小白翻了個白眼：“你們太監就會甜言蜜語，討主子歡心。”
忽的，小齊子拉住了藍小白的手：“老大，我們也去看搶繡球去！”
“啊？”藍小白還來不及回神就被小齊子拖走。
南門的廣場上，已經擺好了一座大大的花臺，情侶搶繡球的比賽也相當有趣。
一般是四組一輪，比賽的時候四位女子各自站在平臺東南西北四邊，而下面站著的就是相應的男子，而與男子站在一起的是二十名群眾。
游戲很簡單，女子將手中的繡球拋向自己的情人，然後那二十名百姓就搗亂，如果繡球落地或是被百姓搶走，那這一組就輸。
藍小白和小齊子站在外圍看得也很是興奮，在哄搶中，什麽情況都會發生。例如這個男子被某群眾打中了臉哪，或是那個男子太緊張還沒起跳就摔在地上被群眾踩哪，總之是笑場連連。
小齊子看了半天，最後發出一聲感嘆：“看來搶繡球還是會點功夫比較好。”
“呵呵……”藍小白笑了，繼續看著比賽。
忽然，一個繡球在眾人不斷地搶奪下，竟然朝藍小白飛來，藍小白擡手接住，當即，全場嘩然。
方才藍小白只是站在觀眾中並不明顯，但此刻繡球被他拿住，她一下子就凸顯出來，立刻，眾人騷動起來。
“藍禦廚！看見沒，是藍禦廚！”
“沒想到藍禦廚今天也來看繡球會，會不會也是來搶繡球的？”
“那我可得趕緊通知女兒去！”
藍小白不由得搖頭輕笑，將繡球準備還給面前的那一組參賽者，卻沒想到負責評判繡球比賽的裁判勞乙己大人走了過來。
這勞大人可是當朝的尚書大人，雖然已有五十開外，但卻有一顆童心，無論什麽民間活動都少不了他。
他樂悠悠地走過來，拍著藍小白的手臂笑道：“這不是小白嗎？”
“勞伯伯，您又在這兒玩呢？”藍小白也很是喜歡這位沒有官架子的大人，更別說他還是自己父親的世交。
“小白不如一起玩吧。”勞大人發出邀請，還沒等藍小白同意勞大人就對著百姓喊道，“今日我們就多加入一個游戲，來個反串怎樣？”
“大人，您什麽意思啊？”
“是啊，什麽反串哪？”
勞大人揮揮手，廣場上再次安靜下來。他繼續道：“今日就讓我們這位龍朝第一廚藍小白藍禦廚上臺拋繡球，由姑娘們搶如何？”
“啊？”藍小白驚呼起來，然而，她這一聲小小的驚呼很快被掩埋在百姓的起哄聲中。
“好！大人好主意！”
“如果搶到繡球的怎麽辦？是不是讓藍禦廚娶了那姑娘啊，哈哈哈…”
“是啊，娶她！娶她！”
“娶她！娶她！”
藍小白趕緊揪住了勞大人的衣袖：“勞伯伯，這可不是好玩的，小白不
能隨便娶一個接到繡球的女子啊。”
“嘿嘿，小白莫慌。”勞大人拍了拍藍小白的手，然後大聲道，“搶到的女子就可以與藍禦廚今晚一起賞月觀星怎樣？之後的事就看那女子啦，哈哈哈哈……”
“這主意好，與藍禦廚觀星賞月，單獨約會也不錯啊。”
“嗯，不吃虧，我去叫我家妹子去。”當即，廣場上的人就少了許多。
藍小白土著臉，耳邊刮來小齊子的偷笑聲，當即，她向勞大人提出抗議：“我抗議，我要成立我的繡球護衛團。”
“哦？”勞大人聽藍小白這麽說忽然覺得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如果我的護衛團搶到繡球，今晚的游戲就是我贏，如果是姑娘，就按照你說的。”
“可以！”勞大人點著頭，“那你的護衛團呢？”
“這裏！”藍小白拉出了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小齊子，小齊子還沒來得及收住笑容，整張臉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一道異光劃過勞大人的臉，他仔細地打量著小齊子，小齊子立刻將自己另外有胎記的臉對準勞大人，勞大人微微點頭，然後抹著自己的長須：“這位小太監看上去會武功，為了公平起見，小太監你不得使用武功。”
“什麽？”小齊子莫名其妙地看著藍小白，“你們在說什麽？”剛才他就忙著幸災樂禍，沒有聽見藍小白與勞大人的談話。
藍小白不耐煩地重覆了一遍，然後狠狠地瞪著小齊子：“小齊子，你如果不搶到繡球，明天就別來禦膳房報道！”
“這麽嚴重！”小齊子不由得神色緊張起來，如果不能進禦膳房，就意味著不能看到藍小白，不能看到藍小白就意味著自己沒人可以戲耍，那他的日子又會變得無聊而平淡！他絕對不要！
當即，他變得一本正經：“放心！老大，小齊子絕對守護好老大的繡球，可是……”小齊子為難地看著藍小白，“這不用武功，我一個人恐怕不夠吧。勞大人？”小齊子當即看向勞大人，眼中劃過一道寒光，聲音變得陰沈，“能不能多幾人啊？”
“咻”一聲，寒風卷過勞大人的面前，揚起他花白的胡子，他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機械地點著頭。
廣場上，人頭濟濟，今天他們將看到龍朝第一廚的藍小白，扔出繡球。藍小白，這個龍朝未婚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這個長相俊秀，舉止文雅的禦廚，讓少女的芳心萌動不已。
藍小白拿著繡球站在臺上，下面的場面讓她驚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只見平臺的四面都擠滿了女子，乍一看，居然還有大媽。
“呃……這位大媽，您就不要湊熱鬧了。”藍小白抹著滿頭的冷汗。
“說什麽呢？”大媽掩面嬌笑，“人家還是黃花閨女呢。”
一陣冷風滑過，藍小白和小齊子雙雙石化。
再一看，竟然還有一個姑娘長著胡子，藍小白愕然，小齊子更愕然。
“這位……朋友，你就不要摻和了。”小齊子好言相勸。
那“女子”大吼一聲：“俺替妹子搶不行嗎！”那聲音嗡嗡作響，將小齊子直接震回。
小齊子縮回藍小白的身邊：“老大，這不行哪，這麽多人，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啊。”
藍小白也是冷汗直流：“那就再號召幾個吧。”立刻，藍小白在臺上大喊，“可有朋友願意做藍某的繡球守護團。”
場上立時鴉雀無聲，臺下的女子們都目露兇光，誰也不敢自己來找死。
黑線，從高空掛下，藍小白和小齊子就差沒抱成團哀泣了，就在這時，忽然一人從人群中躍出，翩然的身影落在了平臺之上，藍小白一看，就激動地握住了來人的雙手，感激得痛哭流涕：“玉凰啊，還是你夠仗義啊！”
一身華衫的玉凰眼角含笑：“不過我可是有要求的哦。”
果然！藍小白放開玉凰冷冷地看著他：“說！”
“如果繡球最後落在我的手上，你就要每七天來一次鳳凰樓掌勺如何？”
看著玉凰充滿算計的眼睛，藍小白心寒地點頭。立刻，玉凰挽起袍袖，整個人收起了精明市儈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
玉凰的出現，讓臺下的女子又騷動起來，這玉凰也是尚未娶妻，在如狼似虎的女子心中自然成了夫婿的不二人選。
英俊的帶著邪氣的樣貌，一個能掐會算的頭腦，更是城中鳳凰樓的老板，可謂是京城的精英青年，那麽，若是搶不到藍小白的繡球，也要與這位玉少在碰撞中擦出火花。立刻，臺下女子的氣勢立刻提升了一個高度，兇兇的火焰在女子們的眼中燃燒。
這下，連玉凰也流汗了，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小白準備好了嗎？”勞大人悠哉游哉而來，準備看這場好戲，“規則就是繡球落地就是姑娘們輸，半個時辰後，繡球在哪位姑娘的手中，你就要陪那位姑娘游玩，若在你的護衛隊手中，則算你贏。”
“好！聽到了沒？”藍小白看著小齊子和玉凰，“一定要想辦法讓繡球落地，或是死守繡球，但不能使用任何武功？”
“明白！”兩個男人咽了口口水，瞟了一眼下面摩拳擦掌的姑娘，還有混在姑娘裏面的“可疑人士”，不免有點擔心。
“好！那就開始！”勞大人舉起了銅鑼，揚起了手，忽然就聽見一聲大喊：
“錘下留聲——”然後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名男子踏著姑娘的頭而來。
一下子，全場嘩然，那黑衣男子正是聶遠飛，而他身邊那位白衣男子更是俊朗得讓臺下的女子暈眩，那溫潤如玉的男子，才是少女心中的至愛，京城幾時來了這麽一位美男子？有他在，藍小白算什麽？玉凰算什麽？聶遠飛又算什麽！當然，那個小太監更不算什麽了……
聶遠飛笑嘻嘻地走到藍小白的面前：“藍兒，我們來幫你了。”他緊緊握住了藍小白的手臂，含情脈脈。
藍兒……藍小白在這種溫情的視線上直起雞皮：“呃……謝謝。”
“如果我搶到繡球，你今晚就陪我。”柔軟的語氣，深情的註視，還有暧昧的話語，立刻引來下面一片驚呼，原來聶遠飛之所以不娶是為了藍小白？禁忌之愛啊。
寒意，一陣又一陣地爬上小齊子和玉凰的身體，他們兩個打起哆嗦，而更多的卻是不滿。只有司徒博文在一邊淡淡地笑著，宛如見怪不怪。
小齊子當即道：“聶遠飛，你就別在那裏惡心了。”
“嘿嘿嘿嘿，開個玩笑嘛。”聶遠飛一下子勾住了藍小白的脖子，逗弄藍小白是他聶遠飛唯一的樂趣，“不然氣氛太沈悶了。”
“你還覺得沈悶？”玉凰指向臺下，“我想過會兒你就不會覺得沈悶了。”
聶遠飛這才註意到臺下，好家夥，這是打仗還是怎的？怎麽這麽多人？
好！為了捍衛藍小白的繡球，今日他聶遠飛跟這群女人拼了！
小齊子無奈地嘆口氣，立刻將眾人招在了一起：“我們得有個作戰計劃，否則到最後死無全屍的是我們。”
“對對對，我要保護我的臉。”玉凰趕緊找出帕巾蒙住自己的臉，立刻被眾人鄙視：“滾——”
“你們滾什麽，尤其是你這個小太監，難道你想讓自己更醜？”
眾人無語……
小齊子咳嗽了一聲繼續：“你們也看見了，下面的女人好像已經轉移了目標，所以這位司徒公子，就由你來引開那些女人的註意力吧。”
司徒博文微笑著點頭。
“然後我們就負責傳遞繡球，誰拿到就要想辦法讓繡球落地。”
“好！”
“最後！大家小心。”小齊子深沈而凝重地看著眾人，瑟瑟的涼風卷起了灰蒙蒙的塵土，壯士一去兮，不覆返。
四名壯士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出口下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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