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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彩神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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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齊軒看著邱公公與父皇耳語,而父皇的臉上立刻風雲驟變,心中隱隱劃過一絲不祥……

“父皇,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龍齊軒在邱公公走後小聲問著。

龍傲天輕聲道:“有人在菜中下毒,現在禦膳房正在重做禦宴。”

“他們來得及嗎?”龍齊軒有點擔心。

龍傲天微微擰起了雙眉:“邱公公說有藍小白在,就沒問題。”

“藍小白?”龍齊軒對這個人有些許印象,“是不是兩年半前贏了廚神大賽的那個少年?”

“正是,軒兒,父皇要給你出個題。”龍傲天的臉上現了狡猾的笑容,宛如根本不擔心如果禦膳房出不了菜,會有損龍朝顏面。

出題?龍齊軒挑了挑眉,笑道:“父皇請出題。”

龍傲天順手刮過自己唇上的兩撇小胡子:“題目就是拖延半個時辰。”

“哈哈哈。這有何難?”龍齊軒與身邊的小太監耳語幾句,那小太監便匆匆拿了一朵綢花來。

音樂漸漸停止,龍齊軒站起了身,使節和眾臣都望了過來,不知這個太子要說什麽。龍齊軒手拿綢花,笑道:“今日本殿下想為各位獻上一首曲子,以表達本殿下對各國使節屈尊前來觀禮的謝意。”

“哪裏哪裏。”眾使節寒暄著。

“太子一表人才,能聽龍朝太子獻曲,實乃我等的榮幸啊。”

“是啊是啊,太子言重了。”

龍齊軒依然微笑:“但若只是彈曲,未免有點枯燥,本殿下這裏有一朵綢花,稍後,本殿下就會奏曲,綢花就在各位之間傳遞,曲停之時,綢花落入那人的手中,那人就要表演一個節目,如何?”

“好哇!”眾人不免有點興奮起來,這宴席未上,氣氛就已經開始熱烈,由太子奏曲傳花,是他們何等的榮幸。

這說著,龍齊軒面前的案幾上就已經擺上了古箏,纖長骨感手指輕輕滑過,就帶出了一串音符,如同彩蝶從琴弦下翩翩飛起,飛入眾人之間,那朵綢花也隨著樂曲在眾人之間傳遞。

那從大殿裏傳出的越來越跳躍的音符,就如同此刻的禦膳房裏的緊張氣氛。菜刀與菜板之間有節奏的碰撞,蒸汽出鍋的“噝噝”聲,小菜入鍋的“唰唰”聲,鍋鏟爆發出的明快的“鏘鏘”聲,禦膳房裏,也同樣奏出了明快而奇妙的音樂。

侍衛湧入了禦膳房的院子,提走了小三,這些,藍小白他們都無暇顧及,他們當務之急,就是趕出禦宴的佳肴。

面戴口罩,白色的廚師帽蓋住藍小白的長發,兩年半了,兩年半藍小白都未親自下廚,完整地做一道菜,因為她在禦膳房的主要職責就是調配人員,監督他們的工作,檢查菜式,試吃可能有毒的菜肴,這就是禦膳房總管的職責,幾乎沒有做菜的工夫。

“好香啊。”來提走小三的侍衛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陣陣從禦膳房裏飄出的清香讓他們有種如臨花海的幻覺,那清新的百合,艷麗的玫瑰,淡雅的雛菊,到處都是芬芳的鮮花,微風撫過,各色的花瓣隨風飄揚著,從他

們的面前飛過。

忽的,那香味消失了,宛如被人瞬間收走,侍衛們收回神,發現自己還站在院子裏,尷尬地看著彼此,只得趕緊帶著犯人離開了禦膳房。

精致的瓷盆放在金色的托架上,同樣是金色的蓋子上是游龍戲鳳,將美食放入盆中,那蓋子便阻斷了一切香源,將美妙的瞬間保存在金盆裏,只待蓋面打開那瞬即的爆發。

“呼——”藍小白長長舒了口氣,再看眾人,也是癱坐在地上,抹著汗。

這一仗,終於結束了。

邱公公現在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傳菜間來來回回地徘徊,讓邊上的小宮女們都暈了眼。

“怎麽還沒來?還沒來?”他不停地走,不停地往裏面張望,終於,他看見眾人捧著帶蓋的金質餐具而來,心中終於松了一口氣。

金質的、銀質的餐具放在了傳菜間那張長長的桌子上,然後眾人站在了桌子的另一邊,與對面的邱公公等人遙遙相望,就像面前的桌子是銀河,而邱公公和藍小白是牛郎和織女。

“這……”邱公公看著面前單份的菜,迷惘地看著藍小白,“就這麽點?”

“是的,公公,每人一份。”藍小白淡淡地說著,邱公公立刻跳腳:“藍小白,你煮的到底什麽東西,可別丟了我們龍朝的顏面!”

藍小白笑了起來:“放心吧,公公,不會的,所以希望公公帶著藍小白一起上殿,才好替各國使節以及王公貴族解釋此菜的深意。”

“什麽?你還要上殿?這菜還有什麽深意?”

“公公,這您就錯了。”藍小白不卑不亢地笑著,“每道菜都有其來歷,更有其特殊含義。公公放心,若有何閃失,藍小白一力承擔!”

“好!這可是你說的,來呀,上菜!”邱公公一發話,小宮女們就各自托起

一盆一個接一個有序地離去,這次上菜是她們入宮以來最為輕松的一次,因為只有一道菜。

藍小白匆匆拿下帽子,放下長發,脫去了圍裙,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扶了扶頭頂用來束發的鑲玉玳瑁,英姿颯爽地跟在了邱公公的身旁。

邱公公看著藍小白,嘖嘖感嘆:“藍禦廚果然一表人才吶。”

“多謝公公誇獎。稍後還請公公美言。”

邱公公微嘆了一口氣:“哎,今日之事你也有功,若不是你及時發現,恐怕今日的禦宴就會演變成……哎,放心吧,藍禦廚,皇上英明,不會重罰於你的,倒是這菜……”邱公公又不放心地看著身後一個個器皿,這堂堂禦宴,只有一道菜,未免略顯寒酸。

藍小白笑道:“公公且放心,藍小白自有主意。”

邱公公看著藍小白諱莫如深的笑容,心中那塊沈甸甸的石頭不覺放下,這藍小白有種讓人信賴的魔力。

遠遠地,傳來輕靈的琴聲,那有如九天而來的琴聲,讓藍小白怔住了身體,好美的琴聲,那琴聲撫平了藍小白心中那一份緊張,她微微閉上了眼睛,身周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眼前是彩蝶飛舞,腳下是百花齊放。

就如她那道充滿清香的佳肴,琴聲帶出的蝴蝶圍繞在佳肴周圍,久久留戀不散。

琴聲停下,藍小白睜開了雙眼,面前是通往大殿的臺階,裏面就是龍朝天子,聖上究竟是何模樣?她從未見過,因為她從未踏出禦膳房。

上菜的宮女們從她的身邊繞過,她隨著邱公公站在了大殿上,頷首看著那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

“這……怎麽就一個菜啊……”邊上傳來大臣們的輕語,他們的面前是一個精致的雕刻著花紋的托架,架子上是被同樣雕刻著精致花紋的蓋子罩

住的瓷盆,透著神秘的氣息。

邱公公立刻朗聲稟報:“啟稟皇上,這便是禦膳房為禦宴準備的佳肴,名為五彩神州!”

“五彩神州?”大殿上傳來沈沈的成熟的男子聲音,藍小白不免有點緊張,作為一個小小禦廚的她不可直視君王,她依舊低著頭,聽著,直到邱公公的引薦:“至於這道菜如何神奇,就請龍朝禦膳房的主廚藍小白給皇上和各位大人介紹。”

藍小白?龍傲天看向站在殿中的藍小白,笑道:“好,且說來聽聽。”一旁的龍齊軒看向藍小白,這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只是他始終低著頭,看不清樣貌。

“是。”一個音節帶出藍小白的聲音,很低沈的聲音,但卻好聽,龍齊軒看到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這個十六歲便贏得廚神大賽的藍小白,心中便有了些許好感。

藍小白微微施禮,沈聲道:“請各位大人打開面前的蓋子。”

眾人面面相覷,這又是在玩什麽?

龍傲天挑了挑眉,便覺有趣,而身邊的龍齊軒則已經擡手掀蓋,瞬即,漫天的清香頃刻間從蓋子下湧出,五彩的光芒炫目地如同一條彩虹從瓷盒中躍起,震驚浮現在龍齊軒的臉上,他宛如置身在花海之中,那五彩斑斕的世界,集中了大自然最原始的顏色,一條彩虹跨越在半空中,幸福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從心底湧出。

在揭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楞住了,他們的臉上浮現著詫異的神情,但最後,那些神情歸於平和,幸福的微笑浮現在他們的臉上,百花的香氣彌漫在大殿之上,就連殿外的侍衛都變得癡迷。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藍小白沈穩的聲音清朗地回響在大殿裏,將

眾人從那秘密花園拽回,認真地聽著。

藍小白依然目不仰視,只是頷首而立:“五行順則天地和,天地和則民心齊,民心齊則國之幸,天佑太子!天佑皇上!天佑龍朝!天佑天下!藍小白越來越高亢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慷慨激昂!

“好!說得好!”龍傲天朗聲大呼,殿上的使節們以及大臣也紛紛點頭,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藍小白暗自松了口氣,繼續道:“這五彩神州更是象征了龍朝子民的各種美德。”

“哦?說來聽聽。”龍傲天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禦廚還有一副好口才。

龍齊軒看著面前紅黃藍綠黑的粥,心中暗嘆,這究竟是怎樣的鬼斧神工?才能讓這粥的色彩如此斑斕,聞上去又如此清香。明明是五種顏色的粥,卻即沒串色又沒串味,這到底如何做成?神奇!實在神奇!

藍小白不緊不慢道:“這黑、紅、黃、藍、綠分別象征著龍朝子民堅強、積極、溫和、理智和熱愛和平,這不正是我們龍朝子民的美德嗎?”

眾人聽罷驚呼起來:“精彩啊。”

“沒想到這藍禦廚不僅菜做得好,口才更好啊。”

“了不起,了不起,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哈哈哈……”龍傲天朗笑起來,“說得好說得好,說得朕都忍不住要盡快品嘗這美味佳肴,來來來,大家來嘗嘗這五彩神州!”

龍傲天一動湯匙,下面那些早就嘴饞的人紛紛都動了起來。

龍齊軒輕輕舀起黑色的那一部分放入嘴中,是血糯,那帶著韌勁的嚼勁就如人堅韌不拔的意志,為了自己的目標克服一切困難,勇往直前。

轉而再吃那紅色的部分,香甜的味道註入心間,帶著玫瑰的芬芳,那是一種快樂的感覺,讓人不斷地積極進取,為自己的目標不斷努力奮鬥。

香糯的南瓜的清新齒頰留香,是那黃色的部分,溫和的感覺猶如午後躺在老黃牛的身上,享受著陽光。

藍色,好鮮艷的顏色,也是龍齊軒最喜愛的顏色,氣味淡卻帶著淡淡的鹹味,就如大海的味道,深沈的藍色,開闊的藍色,這藍色的粥究竟是用什麽做的?世上有藍色的菜嗎?

龍齊軒看著那藍色的粥開始發楞,再看看綠色的粥,那是生命的顏色,輕輕一嗅,便是菠菜的味道,只是這藍色,龍齊軒竟然吃不出它究竟如何做成。

擡眼看向大殿,想問這做出五彩神州的魔術師,可那位置上,卻已經空空如也,整個大殿都彌漫著五色粥的清香,使節和大臣們都讚不絕口。

在他們享用美食的時候,卻已將那創造美食的巧匠遺忘,龍齊軒凝視著那方才站立著藍小白的地方,心中那絲好奇如同躍躍奔騰的泉水,從那小小的泉眼裏,慢慢地,湧了上來,最終,占據了整個心房。

“軒兒。”龍傲天深沈的聲音讓龍齊軒回過了神,龍齊軒看向自己的父王,龍傲天的視線變得銳利,“這次下毒不簡單,你讓浩兒他們好好查查。”

“是!”龍齊軒轉臉看向右側下方的龍齊浩和龍齊鈺,這兩個精明的皇弟。他們此刻正享受著美食,卻沒想到美食的背後會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一陣隱隱的陰風刮過龍齊浩和龍齊鈺的後背,他們心有靈犀地偷偷瞟向自己的皇兄,果然,皇兄龍齊軒正眉眼帶笑地看著他們。

“咕咚。”兩人同時咽了口口水,皇兄的笑容就像鱷魚的微笑,裏面隱藏著陰謀,總之,就是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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